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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倾尽天下终成伤-第70部分

小说: 倾尽天下终成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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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显季似乎有些措不及防,夏若走近了欲去辨认他面上是否认真的神色,“你明明与她是一起,却为何要来与我说?”

    一瞬的愕然后,林显季有苦笑一丝一缕地溢出来,“我知你不会信我,可阿若,我害尽所有人,也唯独不会害你。”

    “你倒也知道害了许多人?”夏若挑眉,却不再笑,“所以我决计不会信你,从前未有,如今更是不可能。”

    他神色有些迟缓,“董氏涂于剑刃的枉费,药效极是大,”他望向夏若,一脸的恳切,“若是哪日药力反噬,我果真忘了你,你你可会原谅我之前”

    夏若挥袖打断,语气一如之前憎恨,“便是将你挫骨扬灰,我也绝不会忘记。”

    林显季嘴角动了动,还欲说话,夏若却将裙裾往后一提,昂首疾步走了出去。

    天牢之外月朗星稀,方才出来之时数间囚室的轻囚之人无一不是哀嚎*,被监禁了半生的人长年困于暗无天日之地,早已难分晨昏春秋,连旁的话都是不知如何道出,只是不停地大叫冤屈。

    可这世间之人,哪个不是太多不得已。

    空气中有隐隐晚玉花香浮动,在这冤魂缠绕之地,倒还种了许多的这些幽香之花,合着阴冷寒湿,可不真是讽刺。

    夏若闭目去闻,斜唇缓缓笑道,“田双河,带着小王爷,与本宫一齐去看他母亲。”

    田双河牵着董氏之子自远处走来,低低应下,便埋首退至了夏若身后,她掀了袖摆抽出一方丝帕递与那小孩,“待会要听话,若是你母妃见到你哭了,便拿这方帕子与她拭泪。”

    那小孩极乖巧地点了头,怯怯接过去握在手中,他手小且胖,圆圆的小拳头捏住了,紧实的一团。

    小孩不让田双河抱着,只愿意偎在夏若的手边傍着走,重囚之人的囚室更是阴冷,甫一踏步进去,丝丝寒气便似蛇似魄般自足尖缠上,胆战心惊也并不算夸张。

    董氏被关押之地是最深之处,夏若特别交待过,加了十重锁链套于她脚踝,隔半个时辰便吊一炷香时间,放下之后便以鞭尾抽之,既疼却又无裂之伤,淤痕累累,也只是痛至入骨,性命尚存。

    夏若摸到掌心的那双小手冰凉,停了步道,“我们先出去好不好,待会将你母妃接出去再见她。”

    她与田双河递了眼色,正牵着小孩子欲将他带出去时,却突然听见走道最深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叫。

    夏若心悬了一刻,不由分说便要带他出去,“听话,这里有怕人的东西,我们出去等你母妃。”

    他却猛地挣开了夏若的手蓦地向前跑去,“姐姐你骗人!母妃分明就是被你关起来了!我要去见母妃!”

    夏若来不及开口,那小孩已是跑出去老远,她看向田双河,却是不见了人影。

    她慌得向前看去,恍然着看田双河眼疾手快上前将他架住,不过是分神一瞬的时间,她心里却似温水顷刻冻成冰渣般刺得难以动作。

    他哭得伤心,连眼瞳都被水汽覆住见不清,浅金色眸底尽是深浅的泪,斑驳且透明,似琉璃珠玉稍触便碎。

    “放开我我要见母妃”抽噎不住的稚子之声顺着哭啼声传了出去,夏若心生一计,走上前冷下脸便盯视住他,“不错,你母妃犯下宫规又欲行谋反之事,”她顿下深深看进他惊骇的眸底,咬牙吐字一个个极为狠毒,“她早被我杀了!”

    小儿的心与胆本就小,被她带进来时便是遇见陌生光影就会瑟缩不已的,此时被夏若言语激得连哭也不敢,愣了片刻之后,泪水便似掉线般簌簌落个不停。

    夏若当机立断,狠狠在他手背上捏了一下,孩童自然是一点苦痛都不能受,更何况是向来便养尊处优被呵护得极好的他,被捏得痛了,立时便嚎啕大哭起来。

    夏若将田双河与他留在原地,转身便带了几名侍卫往董氏囚室赶去。

    孩童的哭声清脆且传得极远,直至夏若站在了奄奄一息的董氏的面前,都似能听到那一声声的哭喊,裂心,碎泪。

    她拿食指轻抬了董氏的下巴,笑得几许花容肆意绽,“听见是谁在哭吗?”

    董氏欲掀了眼皮来看,无奈半点力气也无,夏若笑了一声,极尽嘲讽,“不是挺有本事的么,我今日总算知晓,你原来,与林显季串通了已有多时?”

    她却不答,嘴唇动了动,气若游丝许久只吐出两个字,“重儿”

    夏若恍然忆起,董氏之子原是叫林重恩,她此时叫他,想必是听到了她幼子的哭声。

    “重儿”董氏勉强睁开了不知是被泪还是被汗糊得难以拨开的眼皮,血丝布满的瞳孔涣散无光,她看了面前依旧端丽浅笑的夏若,费力挪了眼珠去看外面,“重儿”

    夏若偏头去回望外面,扬声挥袖道,“开囚室之门!”

    方才夏若进来并未开全部,是走的小且窄的门,此时以玄铁而造的沉重千斤之门被五六名狱卒吃力打开,正见面无表情的田双河怀抱着一个哭得声嘶力竭的孩子。

    董氏的眼眸于一瞬发出光采来,随即便似一头哀兽般于喉间哽咽着号出声来,“重儿!”

    被叫着重儿的林重恩听见往日里总是温柔笑着的人此刻绝望无助的号叫声,蓦地止住哭从田双河怀里挣扎着回首来看,他睁大的眼眸中尽是清楚的惊惧之意,哀惶地张口欲唤一声母妃,出声的,却只有愈发竭力的哭喊声。

    夏若闭目醒神片刻,林重恩的哭声因力气用尽渐渐弱了些,她转首对上董氏死死盯住自己的眼神,笑意愈显深,“怎样?此时你可还觉得,我会有求于你?若是还不将陛下解药说出,你的儿子”

    她转首对了田双河招手,“将小王爷抱进来,抱紧了。”

    田双河依言走进来,夏若将林重恩袖里塞着的帕子抽了,回头将董氏脸上的血污泪痕尽数轻轻擦掉,“帕子倒是好货色,只是不该用来擦如此多的血,你说,是也不是。”

    董氏早听不进她的言语,只痴痴地对着林重恩掉泪,夏若移至她面前挡住视线,语气带了几许急切,“快些!解药的方子在哪!”

    董氏缓慢地转动眼珠去看她,喉间咳咳低笑了几下,“解药?”

    她气息不稳,顿住又攒了些力气,“即便是有了解药,他那副病壳子,还有用么?”

    夏若还不待回神,咬牙扬手便狠狠给了她一巴掌,那清脆相击的声音似一声嘲笑,迅速击溃自己的理智与骄矜,兵荒马乱的意识也不过是从眼角如瀑坠下的莹亮。

    她见着那抹似血的颜色红遍董氏苍白的左脸,接着又从她唇角溢出来,恰如中夜时分从梦魇里惊醒后,偏头而见的那滴红烛泪。

    “你省省吧夏若,”董氏挑眉喘息,用尽的力气已是将近油尽灯枯之时,“就算他用解药好了,也逃不脱被夺位之险。”

    “就凭你现在如此小的儿子?”夏若发了狠去扼她咽喉,“将解药告诉我!快告诉我!”

    夏若从未如此嘶吼过,眼眶红透得几近发亮,却突然有狱卒在门外驻足禀道,“娘娘,夏力将军于外求见,说是有急事相禀。”

    她蓦然回过头去,董氏明明连气都匀不过来却依然展颜桀桀笑出声来,嘶哑完全破掉的嗓音于寂静有回声的囚室之中可怖异常,“夏若,我的人来了,他们来救我了。”

    董氏神色接近疯癫,痴狂的眼色死死看住林重恩,“重儿,你听,南疆的人来救我们了重儿”

    她眼眸逐渐黯淡,眼皮也是渐渐无力垂下,吐息减弱,“重儿母妃还想再抱抱你我的重儿”

    囚室之外轰然一阵暴乱之声,夏若平静回首去看,却是夏力拿剑挑开众狱卒的刀枪孤身闯了进来,见到夏若张口便喊,“阿姊,快与我回去!边防驿报已传来好几封了!”

    夏若起身看了昏过去的董氏,离去时朝狱卒道,“别让她死了,留住一命。”

    她看向林重恩,“见着你母妃的下场没有?你若不听话,便比她还要惨!”

    “我才不怕!”他被吓得骇然而泣,“你是坏人!放开我,我要和母妃一起!”

    “你母妃比我更坏,你若与她在一起,她会吃了你的。”夏若咬牙吐出最后几字,还不忘强调在林重恩的耳边,“她是会吃人的妖妇。”

    夏力在侧不住催促,她转面而道,“田双河,将小王爷看好,你们随本宫去见传驿报的兵卒。”

    一众狱卒皆是喏喏称是,夏若冷哼便迈步走了出去。

    林嗣墨既是未醒,军政之事也自然是她来处理。

    夏力一路缄默不语,夏若也无暇去揣测他心中所想,只是自然接口道,“从哪边来的驿报?”

    “不是北狄作乱”

    “是南疆,”夏若扬眉道,“我能猜出大概。”

    夏力低低嗯了声,她继续提步朝前走着,“董氏出身到如今都查不出来,南疆之地本就多秘密,若她是某个藩主之女,也并不是稀奇之事。”

廿五章 逼迫相胁 交() 
夏力有些吃惊,“藩主的女儿?”

    “也只是猜测,”夏若定眸去看他,“南疆虽是藏龙卧虎,可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不会有这般诸多心机,她早先便与林显季结盟多年,连先皇都被蒙在鼓里,此妇能在当日先帝驾崩之时独善其身,后将矛头对准圣上欲夺皇位与她亲子,其心计可见一斑。”

    夏力愣了愣,“看起来也不过是寻常宫妃,或许也不一定是南疆藩主的女儿。”

    “方才在天牢之中你也听见了,她听见有驿报便说是她南疆之人来解救于她,”夏若捏了眉心,感觉这次麻烦似比之前林显季举兵造反或是杜典拥兵逼宫来得更为令人头疼些,“想必她是算计了多时,并且林显季死而复生之事,也不得不说是她动用了南疆人脉药材的结果。”

    “那林显季他”夏力迟疑地看了夏若的神色,“他果真是失忆了?”

    “并未,”夏若嘲嗤一笑,“他的本事也没长多少,我不过是几句话,便将他试了出来。”

    夏力默然停住脚步,夏若催促道,“怎的了?”

    他似累极疲于应付一般扯起唇角笑了笑,“无事,只是想起陛下的身体,有些担心。”

    夏若抿嘴蹙眉,随即咬牙道,“董氏那毒妇,吃准了南疆会与她撑腰,竟连我拿他亲子威胁都不怕了。”

    二人说着便进了专为议事的永德殿,传驿报的兵卒早已是俯跪于地等候皇后,听得暗涌的朝臣消息道,如今陛下朝政之权皆被皇后架空,还不知皇帝重病之事是否真实,或是被皇后施压以讹传讹造出谣来也未可知。

    夏若进殿便见得驿兵纹丝不动地跪于殿内等候驿报被阅,她装作不经意轻笑了声,那驿兵果然敏锐地抬起头看来,神色有稍瞬的呆滞之后,更多的,出现于瞳眸的,却是满溢的惊艳之色。

    她似笑非笑地站定,那驿兵呆愣住多时也未回过神来,夏力上前有意挡住他视线,语气里尽是指责之意,“皇后娘娘已到,为何还不递驿报过来?”

    那人慌了回神过来,直红透了双颊低头将卷成轴状的驿报举手呈了上来,夏若轻笑了声,抬眸示意夏力来接,自己则上前走至御座跟前,状似无意道,“这个龙椅,倒是有许多人在肖想,可不是痴人说梦罢了,”她又回身来问,“如今边关远离京中朝堂,可是有许多人都在怀疑本宫欲行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

    驿兵急急低头,“娘娘明察,身在边关自然是心系陛下娘娘的国家安危,不敢妄议朝堂之事。”

    夏若敛神定定眯眼看了他半晌,周身不觉迸出杀伐之气,“哦,是吗?”

    她话里似有笑意,可面上眸里尽非和善之色,她垂眉逐字逐句去看,渐渐咬起牙狠狠掐住了那一方卷轴,殿内愈发静,其余人愈发冷,盛夏的夜即将抹去最后一分浓墨的暗,破晓了。

    夏若将卷轴轻轻掷了出去,面上映了瞬间照进的朝阳之芒,宛如藐视苍生的神祇。

    “宣旨,调五千精兵,三千羽箭手,于京外校场上点兵,今日出征南疆!”

    夏力忙跪了下来,“出征之事非同一般,娘娘何不与其他大臣商议之后”

    “商议之后也是要出征,为何要平白浪费这许多时间?”夏若昂首去看冉冉而生的朝阳,“南疆之人尽皆诡计多端,迟一日,便少一分胜算。”

    夏力低眉不语,也不见他起身,夏若将那卷轴指与他看,“你去将那卷轴拾起来,自己看一遍。”

    夏力依言起身拾了那卷轴细细展开来,也是如夏若一般蹙眉逐字逐句地去看,到后面竟也不似夏若那般冷静,蓦地竖眉怒道:“这南疆小儿!简直是欺人太甚!”

    他控制不住般将卷轴往一并面前狠狠掼去,“这样辱人的边关驿报,你们也有脸送回京来!”

    那驿兵骇得往后颤了下,忙俯首瑟缩道,“将军息怒,这驿报是加了十万火急的红漆封泥盖印,实在是不敢耽误”

    他的话被夏若开口打断,“无事,你先退下罢。”

    夏力顿足不已,直骂了极久的董氏,夏若安抚他道,“做什么这般焦躁,我既已与董氏为敌,在知她竟懂南疆许多秘术之时,我便知晓,这不是一步好走的棋路。”

    却是囚室之人突然来报:“董氏进气极少,似是亡命之兆了。”

    夏若这时偏生有些慌了,举步便往外走去,“阿力,着你为点兵之将,即刻赶往校场。”

    夏力不敢懈怠,忙抱拳低首道了声“遵命”,再抬首时,夏若的身影衣角似风一拂,转瞬便没了踪迹。

    夏若踏入囚室,并不带侍卫,轻车熟路地向关押董氏的那间暗室疾步走去,一路上裙裾带起寒气无数,其他囚室的犯人皆似惊鸟攀住牢笼的栅栏,伸出手来欲拉住她。

    夏若冷脸不去看两侧,路过之地似被冻住那般裂开了嘶嘶的纹路,前面等候的狱卒见到她寒霜似的容颜皆是噤若寒蝉,低眉顺眼为她推开了董氏囚室之门。

    董氏脸色已然青白,透出了无生机的灰色阴翳,夏若上前也并不说话,沉默着抿唇将她眼皮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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