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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白狐传奇-第11部分

小说: 白狐传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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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阴知府这才知道老家伙利害。这事如若果真揭了开来,自己脱不了干系。犯不着和他一般见识,再说这银子又没有什么过错,哪有翻不过去的火焰山?想到这里,他假意没有看到庞世德落下的银票,满脸堆笑地说了一些宽慰话,让庞世德放心回去。然后上报巡抚说:“天灾固然难料,然庞世德年老昏聩,做事不力,宜罢免官职,逐归故里。”就这样把一件贪渎大案糊弄了过去。

    老家伙丢了官职,将金银细软收拾一下,租了一只帆船,载着一家老小,回江南老家去了。

    往常无论哪里出现了空缺,都会立即有人蜂拥而上,你争我夺。可是盐渎县的地皮,已被庞世德狠狠刮了一层,这顶知县的乌纱竟然无人领受。黄御史抓住这机会,征得了尚书的同意,才放了吴登瀛这一任。

    读了黄御史的来信,吴登瀛不禁惭愧起来。离京后的第二年,他去拜见过恩师,虽然他老人家安慰了自己一番,然而总没一句实在的话语。自那以后就没再来往,总以为黄御史虚于应付,并没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从今日的情形看来,完全是错怪他老人家了。

    “如今一样重要的职责即将落在施主身上”这声音仍在耳边回响,吴登瀛心中暗忖,老和尚能预知一切,真乃非常人也。

    想到自己将有所作为,不免高兴起来。可一走进房间,菁菁的音容笑貌就浮现在眼前。由于自己轻薄癫狂,恣其情欲,捉弄、猥亵了一向珍重自爱的菁菁,使她同自己成了隔世之人。愧疚、悔恨,剎那间涌上心头,一腔豪情顷刻间灰飞烟灭。

    铭伯见儿子一连几天无精打采地坐着,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样子,知道若一味好言相劝,他不一定听得进去,便声色俱厉地呵斥道:“你有今日的一纸文凭,不知费了你老师多少心血,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还不赶快收拾了赴任去!”

    夫人也道:“菁菁平日里对你的一番真心,为的就是你能够光宗耀祖,她九泉之下见你这副模样,能甘心吗?”

    登瀛连忙应道:“二老不必劳神,儿子不让爹娘失望就是。”

    铃铃在一旁尖叫起来:“我不让爹走,我就要爹爹在家里。爷爷要当官就爷爷自己去。我不让爹走!”

    登瀛听了,心里酸酸的,哄铃铃道:“要乖巧听话,别让爷爷奶奶操心。”

    铃铃噘着嘴斜着头道:“偏不让你走!”

    铭伯老两口子也就不再多说,替儿子这样那样地着想,几乎把所有该想到的细节都想到了,布置下人一样一样地备好。

    这天一早,登瀛悄悄地来到到菁菁的坟墓旁。

    坟头上长满了狗尾巴、扒篱根之类的杂草,过霜之后,已经枯黄,微风吹过,瑟瑟作响。想到菁菁与自己耳鬓厮磨、两小无猜地一起长大,成婚后琴瑟和谐、相敬如宾,如今她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一抔黄土之下,再也不能和自己窃窃私语,再也不能同自己形影相随;不由得愧从心起,悲从中来,一时忍受不住,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正哭得昏天黑地,被人一把拉住:“只怪这丫头命苦没福,她知道你这样一片真心,九泉之下,也该含笑了。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要做,千万不可伤了身子,就不要再哭了。”

    登瀛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姨娘也来到了这里。她满脸老泪纵横,在一旁哽哽咽咽地劝慰自己。

    登瀛在爹爹的催促下,选了一个黄道吉日,辞别家人,带着吴江一同随行赴任。

    已经走了老远,忽然听到铃铃在后面哭喊。原来临走时怕铃铃不依,让彩纹带着去玩。不想这丫头机灵,随时都防着爹爹离家。忽然觉得好一会不见爹了,到处寻找。到了院外,一眼望见爹的身影,死劲挣开彩纹的拉扯,又哭又喊地要来追赶。奶奶和外婆赶忙过来拉住。她又蹦又跳,死活不依。

    听到女儿凄厉的哭喊声,登瀛转回身来,跑着到女儿旁边。见到铃铃眼泪、鼻涕和着汗水,满脸都是,心疼不已。

    他抱起女儿,在怀里搂了又搂,掏出手绢替她抹眼泪,抹完了眼泪擦鼻涕,擦完了鼻涕揩汗水,汗水刚揩完,可是眼泪鼻涕又出来了登瀛哄道:“爹爹不到外面去,爹爹和以前一样到城里有事,晚上就回来,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不论登瀛怎样说好说歹,铃铃就是不依,死死地搂着爹爹的脖子不放。看看实在没法摆脱,登瀛硬着心肠用手掌在她屁股上轻打了几下:“怎么这样不听话,爹爹不要你了。”

    说完,登瀛硬着心肠把铃铃塞给了刚刚赶过来的外婆,转过身去,任凭女儿的哭喊声尖针似的戳在心上,用袖子按了按眼角,头也不回地甩开膀子走了。

第42章 西门渡翻船失事 衙门口苦主鸣冤【1】() 
出了家门,晓行夜宿,过了彭城,到达淮城。这一路上乘坐马车颠颠簸簸,吴登瀛觉得坐船可能要舒服一些。主仆二人来到大运河边上。

    大运河里,碧波粼粼,一只帆船正顺风破浪南行。吴江扯起嗓子喊道:“哎——船家,带我们一程!”

    这只帆船是替商家到南方贩买丝绸的。船主觉得捎带两个客人,不误事情还能赚点外快,何乐而不为?就落下帆来,把船靠到岸边。问明了去处,谈妥了价钱,两名伙计搭上跳板,一个扶着登瀛,一个帮着吴江拎上行李。等到客人上了船,两名伙计拿起竹篙将船抵离河岸,扯起帆来。大船很快又行驶在河中心。

    已到了十月天,萧萧的北风中,帆船切开水面,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常言道:“听得船头说话,日行百里上下。”过了三天,帆船经过应城到了庙湾驶入串场河,不久到了盐渎县的地界。

    “这里就是自己将要治理的土地!”吴登瀛站立船头,见到河坎坍塌,时常有棺木裸露出来,任凭河水拍打冲刷,内心不免有点酸楚。

    两岸多为水田,一片水色茫茫。觅食的鸥鹭时不时地叫几声,听起来怪凄凉的。稀稀拉拉的风车大多蓬桅不整,微风中,慢慢腾腾地转动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不时看到有农夫耕田。他们拿着长鞭,驱赶着水牛,哼着犁田曲:“啊哈嗬——噫咧咧哟——”声音苍凉、凄切,让人听来听去都觉得像是在长哭。

    吴登瀛心情沉重得近乎窒息,一种为官的责任感不由得袭上心头:要使得百姓不至于颠沛流离过上安稳的日子,那可真不易啊。可是,不论前面路途有多艰难,自己都要走稳走好。这次若不是恩师斡旋,自己还不是同周老先生一样,终老都是布衣之身?只有在这块土地上干出一番事业,才能不负黄御史的知遇之恩,也不枉自己多年的寒窗之苦与贤妻的一番苦心。记得史书上记载,三国时孙坚曾在这块土地上做过一任县丞。他勤勉治县,生活简朴,老父亲在衙内的空地上种瓜种菜,供家人食用。这是留有先贤足迹的地方。在这里为官,即使不能流芳百世,也绝不能像庞世德那样给人留下骂名

    又过了几宿,这天早上用膳后不久,船家招呼道:“客官,前面就到盐渎了。”

    盐渎县的县城就叫盐渎,位于串场河的东岸。听船家说前面就到盐渎了,吴登瀛连忙从船舱里钻出身子,眼见到了自己的任所,他有点激动起来。

    “盐渎怎么啦,渡口两边乱哄哄的,出了什么事啦?”船家嘀咕道。

    站在船头上,看到前面两三里的地方,河岸两旁黑压压的全是人。一片吵嚷声老远都能听到。

    吴登瀛心里一沉:不好,渡口出事了!他嫌船行得太慢,叫道:“船家,是不是可以将船开得快一些?”

    船主喊来两个伙计道:“快点,把布帆给我扯满!”

    帆船在河中心穿行,随着哗哗的响声,划出的水波箭似的向两旁穿射过去。水边枯黄的杂草被冲刷得伏下身子,待水头过去之后才慢慢地重新竖立起来。

    在离出事地点不到半里的地方,帆船停靠下来,吴登瀛辞别船家,带着吴江上了岸。

    这天盐渎街上适逢庙会,进城的人多,渡船上挤满了人。撑到河中心时,风大流急,颠得厉害。许多人站立不稳,一下子歪向一边,船身失去平衡侧翻,所有人都掉进河水之中。

    听说渡口的渡船失事,人们都朝那里涌去。河两岸人头攒动,一片声浪。

    等吴登瀛两人到了渡口,救人的人已开始上岸。河面上,几只渔船拉动滚钩,试图把沉进水中的尸体拉出水面。

    上水头几只船正忙着把河西面的人渡到河东岸来。

    东河岸渡船码头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几具尸体。

    几个被救上岸来的落水者惊魂未定,浑身湿漉漉地坐在地上,冻得浑身发抖。住在附近的好心人拿来干净衣服让他们穿上。

    人们在交换着自己看到的情形,发表着自己的见解。

第43章 西门渡翻船失事 衙门口苦主鸣冤【2】() 
“可怜哪,那个后生自己是会游水的,如果只顾自己,原本是淹不死的。他已游到了离岸边不远的地方,看见新娘子在水里挣扎,又游了回去,一下子被新娘子死死搂住,手脚都不能动了。小两口子都丢了命。”

    “如果稍微留点心,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或是在背后拽住衣服朝岸边拖,就不碍事了。”

    “那是当然。看样子小两口结婚还没多长时间,你看,新娘子的衣裳还十成新呢。”

    “中间的那个一连救起了几个人,就是没把自己命保住。”

    “怎么保?他在水里来来去去的时间太长,精疲力竭了,几个人把他手脚缠住,怎么摆脱得了?注定要死的!”

    “都怪最后上船的那两个杀千刀的,艄公喊人多不能再上了,可这两个东西还是硬犟着跳上了船。”

    “要淹就该把这两个东西淹死!”

    “哪里,两个杀千刀的早就自顾自地游上岸跑了。”

    “嘿,其实最该死的应该是庞世德那老贼!他席卷了造桥的银子溜之大吉,如果这个老狗入的把大桥造起来,哪里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错,那老东西早就该千刀万剐了!”

    吴登瀛进前问道:“听说姓庞的知县已回故里,这里的事故与他有何相干?”

    听到有人插嘴,说话的人愣了一下。有人鼻孔里“哼”了一声。其中一人朝吴登瀛望了望道:“听口音你这位先生是从外地来的。那老贼募捐了上万两的钱财造桥。放着本城洪家木材场的木材不用,偏把钱交给他儿子,说是到江西山区木源地采购,花的钱少而木头的质量又好。结果那狗崽子到外面溜了一圈,两手空空地回来,说是所有的木头编成筏子在长江里顺流而下,突然间发了洪水,运送的人控制不住,木头都顺江冲进海里去了。不仅所有买木材的钱都泡了汤,运木头的人还被淹死了几个,另外拨银子赔给人家孤儿寡母,还倒贴了上千两银子。”

    “遇到了天灾人祸,那也实在是没办法的事呀。”吴登瀛道。

    “哪里,这完全是庞老贼父子编出来的谎话,银子全被装到他们家口袋里去了!”另外一个人顶上来说。

    “这些恐怕都是听来的传言,大概并不可靠。”吴登瀛又道。

    那人一听吴登瀛这么个说法,十分不满,向他翻了一下白眼道:“但凡传言,大多是圈内的人说了出去,慢慢扩散开来,虽然在私下里传播,没法去考证,然而实在都是极准的!”

    有人认出了死者中自己的亲人。岸边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哭声。许多人在一旁陪着落泪。

    吴登瀛感到憋闷、揪心。从这些失去亲人的哭声里,他听出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悲楚,感到血从心里涌了出来。赶紧拉了拉吴江,离开了河边。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在这里建起一道桥来!

    盐渎县衙门前,一名穿着长袍的人,约莫四十多岁,留着一撮山羊胡子,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一条独凳上看。还有一个市民模样的人席地而坐,左手放在膝盖上,另外一只手下意识地抠着地上的砂砾。

    那看书的人实际上心不在焉,见到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一个空着手走在前面,一个挑着行李跟着——连忙把书放在凳上,小心上前问道:“您两位是——?”

    走在前面的人应道:“本人就是到这里上任的吴登瀛。”

第44章 西门渡翻船失事 衙门口苦主鸣冤【3】() 
话刚一完,那个坐在地上的人身子向前一倾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一张状纸,磕头道:“大人,小民冤枉,小民冤枉啊!”

    “原来是县台到了,属下是衙门里的师爷殷澄辅,在这里专候老爷到来。”殷师爷赶紧作揖行礼,又对鸣冤的那人道,“县太爷刚刚到县衙,脚还没站稳,怎么说也得让他老人家歇上几日”

    吴登瀛连忙止住:“这几天都在船上歇着,并不觉得劳累,让他说说看是件什么样的冤枉事——找个地方先坐下吧。”

    殷澄辅接过吴江挑着的行李,放到自己肩上。穿过几处房子,到了一处靠近花园的屋子面前停下,打开门来。回头和吴江一人一头,把行李搬了进去。

    吴登瀛跟着进了屋子,四处看了看,虽然有点简陋,倒还干净。殷澄辅搬了张杌子让知县大人坐下。见那鸣冤的人站在门外,吴登瀛招呼道:“进屋里说话。”

    那人赶忙进了屋,磕头道:“小民汪长贵,家住本城东头闸水关,是个见什么赚钱就贩卖什么的生意人。去年春天到兴化去贩藕,不想妻子在家被人糟蹋了,她觉得无脸见人,上吊寻了短见。近些日子,小民知道大老爷就要到任,就在外面候着,今日终于候到了。小民一直要为亡妻子讨个公道,大老爷,您老人家要替小人做主啊。”

    吴登瀛道:“前任庞知县在时,你何不向他上告?”

    汪长贵道:“庞知县未走之前,小民也向他投诉多次。他总是说这个案子复杂,缺少破案的头绪,需要慢慢查办。可是还没等到他慢慢去查,他倒回家去了。”

    “糟蹋你妻子的人是谁?”

    “小人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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