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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龙舌之祸-第57部分

小说: 龙舌之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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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迁也正要踏出房间紧随大师离去,却听那一旁的丹歌忽然唤住了他,“殊迁,你等一下。”丹歌说着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殊迁身旁,悄然和殊迁交流起来,“你可知道……”

    殊迁听完,他清洁而宁静的双眸闪过欣喜,“丹哥哥您是要……”丹歌点了点头,殊迁示意丹歌蹲下,凑在丹歌的耳边悄然说着自己所知的机密。他把这这机密传递完毕,又和丹歌眨了眨眼睛,跑出了屋门追大师去了。

    而子规此时有些懊恼,他这几日脑中那一段古老的记忆作祟,所以反应真是迟钝了不少,在丹歌敷衍的情况下,他没有作出及时的补救,竟是气得大师拂袖而去。他对丹歌也不无埋怨,大师正在伤心时,这家伙的敷衍尽显冷漠,他质问丹歌,“你刚才那敷衍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啊?敷衍吗?”丹歌则更奇怪了,竟然是一副浑然未知的模样。

    子规眉毛一竖,“怎么,你脑中也有这解不开的上古往事了?你叫的住殊迁看来反应还是挺机敏的,怎么对待大师没有反应过来,竟以冷漠相待?!”

    “这……”丹歌无从辩驳,然而他还是一副懵懂模样,似乎还未意识到已经得罪了大师,他低声解释道,“那时我正是在思索给大师重做奇门遁甲盘的事情啊……”

    “哦?”子规的脸色稍有缓和,但还是有些气在,“哼,到时用这奇门遁甲盘,倒是可以负荆请罪。”

    “啊……”丹歌这会儿渐渐意识到自己一语之误,竟到了要负荆请罪的地步了,他几步又从房门走到窗口,看到那大师和殊迁正从酒店大门走出,他扬起了手,请罪的话语滞在喉头,却终究没有喊出来。

    那大师身后的殊迁此时恰好转头,瞧到扬手的丹歌,对着丹歌眨眼手中做了个“OK”的手势,丹歌也回了个“OK”,殊迁扭过头去,又紧紧地跟在了大师身后。

    子规看着丹歌的动作,在屋内无奈扶额,这丹歌比作这样的手势,倘若被大师瞧见,就有着奸计得逞的意味,这样大师不免多想,这就相当于是把大师又得罪了一次。他长叹一声,“我这脑中的记忆解开要刻不容缓。而丹歌这负荆请罪则更有难度了。还望大师不要多虑啊!”

    “是我多虑了?我怎么感觉身后有人在挑衅?”被子规念及的大师忽然感觉有些不对,他斜着身子往后一瞥,倒是没有看到丹歌和殊迁彼此比手势,只看到两人似乎有刹那的交流,然后丹歌就从那窗口缩回了头去。

    这大师气还没消,他冷淡着声音,“怎么,和你的丹哥哥很合得来啊?”

    殊迁在后面悄然点着头,口中却说道:“不,那丹歌没把师父的卦象当回事,害师父白白损坏了一个奇门遁甲盘,他坏透了!”

    大师扭头看了一眼殊迁,然后灰心地扭回了头去,殊迁的双眸作为奇眸,时时刻刻都保有着纯净和安宁,而眼睛又是心灵的窗户,所以他要从殊迁的眼神中断定殊迁话的真假,那简直痴人说梦。

    如果说大师之前对于殊迁奇眸的认识还浮于表面,此时他就有一些切实的感受了,“这难辨真假,胜于尔虞我诈。”

    大师也就不猜测殊迁的本来意思了,他仅仅阐述着自己的思索,“虽然他对为师如此,但他对你却是甚好,他保全了你的双眸,这大恩大德,他再对为师这般冷漠数次,为师也甘愿受着。不过虽然如此……

    “为师这对待冷漠的做法本来没什么考量,但是此时也有些心得。”大师顿了一下,“哪怕是强者面前,也要对自己足够尊重,势弱却也不许人轻看,也要适宜地表现自己的脾气,不至于任人拿捏。”

    “诺。”殊迁恭谨地应道。

    “我先去找寻一片无人之地,你拿着我的奇……”大师说着一顿,歪了歪头,“罢了,你我一道先回观中吧。”

    大师手中一道符箓闪过,他扭头拉着殊迁,以数倍于人类快跑地速度前往这江陵之南,这速度不及丹歌子规的神行之速,但自是胜过常人之速。

    大师带着殊迁一路狂奔,废了五张疾行的符箓,赶回了他们所在的道观。

    这道观掩在深山,距在高处,山下丛林密布,树木或参天挺拔,或低矮茂密,山脚前一道溪水流过,溪水清澈见底,溪底奇石密布,溪中游鱼无数,溪边野兽无穷。野兽有吊睛白额之虎,有玲珑悦动之兔,有妖娆狡黠之狐,有鸣声呦呦之鹿。

    生灵尽显本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肉强食,丛林法则。

    大师和殊迁来到溪边,游鱼沉底,来到山中,野兽避让。这两人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并不理会,而是埋头登山而上,不一时就登到了山顶。

    这山并不算高,但丛丛的树木自下而上,簇拥这一座道观,宛若神灵捧手,将这一道观扣在了指间。于是天地云雾咸集,竟把这道观隐在了云雾之中,仿佛接通高天。而更奇特的是,在这道观上的云雾由东而西变换着色彩,远处为青,近些为朱,观顶为黄,再往西而去,近处是黑,远处是白。

    五色云彩罗列道观上空,由此道观得名,名曰:罗云观。

    这道观隐在深山,有丛林相护,有溪水相隔,更有凶猛野兽游动在外,观中绝无可能来往闲人,也无可能来往香客,道观谢绝香火,隐世于外,却并不避世,观中人时时强健身体,刻刻紧密修行,时刻关注着世界动向,在必要时出手拯救。

    但观是死的,人是活的,传到这一代的一观之主张老道张大师,他就带领着徒弟们开始踏入现世,结交善缘,除恶务尽。

    大师来到观门前,观门紧闭,门分两扇,在每一扇上有一张已经湿透的符纸,而与之迥异的,就是这两扇门竟是干燥的,只有符纸合门相接的地方有一些水渍。这道观隐在云雾,湿气极大,其实整个道观宛若浸在水中,而正因为有着道门法术符箓的支撑,才未至于整座道观都因水烂透。

    殊迁看着这观门上的符纸和水渍,扁着嘴低下了头。

    大师没有扣门,而是问道:“今天是你的哪位师兄值日?”

    “啊。”殊迁咧着嘴一个假笑,心道果然问了,他挠了挠头,“我,不……不记得了。”

    大师正色,一个拂尘轻轻地扫在殊迁的胳膊,“你这奇眸也有不灵的时候,我可看出你撒谎了!”他其实心里倒是无所谓,甚至是有些欣慰的,他自己的徒弟们一个个相处和睦融洽,胜过这罗云观倒,“人心尚不存,观存有何用?”

    正在这时,门内铁链轻响,大门由内而开,站在门内的是一个瘦瘦高高的青年男子,他已经察觉了门外师父和师弟在,所以他也不敢迟疑就打开了门,开门之后抿着嘴探着头,一副情愿挨打的样子。

    按说大师今日奇门遁甲盘被毁,又受了气,本该那这些徒弟们撒气,但看着这徒弟,他反而气消了,“后继有人,还有什么遗憾?!”

    大师伸出拂尘在这徒儿头上轻轻一点,“还算不迟,饶你一次。”他说着收起拂尘,对殊迁摆了摆手,走进了观中。

    殊迁领会师父的意思,让他无需再跟随,他也就自由了。他站在门口看着师兄的动作。

    这师兄蹲在门外用指一点地面,然后口中念念有词地自这一点开始在地上划出一道线来,引到了一旁的那一道雨水冲刷出来的沟壑。然后他站起身来,闭上观门,揭下了贴在其中一扇门上的那张已经湿透的符箓。

    符箓离门开始胀大,仿佛气球一般,而符纸变得透明,透过符纸见其中竟有源源不断的水在产生,这师兄不怠慢,把符箓往下一掷,不偏不倚正打在方才他点过的地方,这符纸立刻开始萎缩,而顺着这符纸的底部立刻流出水来。

    这符纸当中蕴藏的,正是那本该浸入木门中的水分,整座道观都以这样的办法,使木头不至于被湿气侵蚀。

    这师兄如法炮制解决了另一边门上的符纸,然后从怀中掏出两张崭新的符纸,往门上一贴,那门上原先有的水渍立时被吸收,而新符纸则湿了一些。

    殊迁看着师兄把手里的活计做完,他上去抱住了师兄的手臂,“三师兄,你害的我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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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下套三师兄() 
这三师兄一叉腰,仰着头望天,他比殊迁大着七岁,这殊迁还是小不点一个的时候,就腻在他的身边了,或是得益于这家伙人畜无害的眼睛,或是得益于这家伙的油嘴滑舌,他在最叛逆淘气的时候,依然没有欺负过殊迁,这也造成了三师兄是除了师父以外殊迁最亲近的人。

    而三师兄作为亲近之人,是看着殊迁一点点成长起来的,于是殊迁的许多伎俩,三师兄完全能如数家珍地一一列出。

    就比如此刻,显然这个亲亲师弟是有事相求了,这师弟求人却从不肯说求,他总编许多的理由说你如何负了他,你若不为他做事,那就要被他烦到死。而且你如和他较真,他最是开心不过,他不需说话,仅是眼巴巴地瞅着你,你就心软了,感觉天大的罪过为他而犯总是值得。

    正因如此,这三师兄每每都为殊迁犯错,却只能自己承当,日积月累地就养成了三师兄随时随地等待批评挨揍的习惯。就例如方才,他开门头一件事情就是乖乖伸出头去等个教训,而不是事先辩驳一番。

    可今天的三师兄不同往日,他随着师父闯荡几日,外面的世界开始占据他的心灵,所以殊迁所占的比重自然下跌。而且今日师父心情好不曾打骂他,他若是今天犯了事恼了师父,一定是数罪并罚,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三师兄有这许多的思虑,所以他抬头不看殊迁的双眸,防止被他的奇眸蛊惑,傲傲地问道:“哦?我怎么害你了?”

    殊迁看三师兄这架势,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好磨了,“啊,刚才师父问我,今天是谁值日,我怕你受罚,谎称不知道,被师父打了一拂尘!”

    三师兄摆了摆手,道:“终究是被师父知道了,你撒不撒谎的没什么要紧。”

    “可我挨打了呀!”殊迁说着撸起自己的袖子,要给三师兄展示伤口。

    “吼!那我就看看你的亲亲师父是如何在这种小事上下得去手打你的。”三师兄道,他和众师兄弟们素知师父把殊迁看得比师父他自己的性命都要紧,诸多活计都不给殊迁安排,让殊迁一门心思修行,师父也唯有在殊迁修行的事情上对殊迁动过手,其余的事情可从不责罚。

    殊迁慢慢地撸起了袖子,露出了手臂,在他的大臂上,果真有一片青紫色,那青紫色呈丝丝缕缕,真像是被拂尘使劲甩了一道。

    三师兄仰着头快速地往下瞥了一眼,这一瞥就让他惊呼起来。“啊哟!”三师兄到底是对殊迁关心得紧,他一看殊迁大臂受此重罚,连忙扭回头来仔细查看殊迁的状况,这一看之下,可真是让人触目惊心,这状况,师父可是用了一些劲力的。

    “你可真是忍得住啊,疼吗?”三师兄小心翼翼地将手移到这伤口上,随之脸色却古怪了起来。

    “疼啊!”殊迁瘪着嘴,皱着眉,半天也没有憋出一滴泪来。

    “疼?疼死你个小鬼!”三师兄一下子就扭在这青紫色上,而随着他的这个动作,青紫色立即褪去了,变作了完好的皮肤,“你个小鬼怪招真多!我险些又被你诓骗了!”

    “噗。”殊迁笑了起来,然后一脸无辜地说道:“可我为你隐瞒情况本是出于对你的维护,你不应该为我做些什么吗?”

    “哦。”三师兄脸上生硬地咧出个笑容,“为兄日如果有时机,一定也为你隐瞒一次。”

    “师兄!”殊迁道:“师父常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怎么这么计较!”

    “好好好!日后我为你隐瞒多次。”三师兄说着就要离去。

    殊迁一步跨到三师兄身前,抓住了他的胳膊,“好师兄,你帮帮忙呀!”他摇着三师兄的手,“我求你了!”

    三师兄此番闻言,他的脸一下子变得十分正经,眉眼犀利地望着殊迁,“你看着我!”

    殊迁不明所以,扭头看向了三师兄的双眼。四目相对,三师兄很快败下了阵来,到底这双眸魔力十足,他看得不由就对眼前人笃信不疑。

    三师兄道:“是殊迁不错,可你什么时候学会求人了?我被你坑了十几年,从没听过你有求人之语,难道……”三师兄说着往山下探了探,并没有什么异常,“居士家陈尸遁走时,我们不在你的身侧,是被什么人威胁了?啊!是不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和我年纪相仿的同道?!”

    “不学无术?”殊迁看着三师兄,心中暗暗摇头,“如果让你知道这不学无术的同道比师父都要强许多,不知道你会作什么感想了。”

    “不。”殊迁想了想,觉得这奇门遁甲盘崩毁的事情终究会被发觉,所以自己虽然没有经过师父允许,说出来却也无妨,“因为是一件大事,所以我只好相求。”

    “不不不。”三师兄可劲地摇着头,“你以前的所谓小事就够要人命的了。大事就算了,算了算了。”

    他说着又要走,却又被殊迁一把拉住,“是师父的奇门遁甲盘崩毁了!”

    “呵……,啊?!”三师兄扭头正正经经地看着殊迁,“此话当真?”

    “当真!”

    三师兄一琢磨不对,“不对不对,今天师父回来和颜悦色的,都省去了我的责罚,必是你又骗我!”

    殊迁一跺脚,“我骗你这个有什么好处!我难道凭空咒伴了师父四十余年的老盘崩毁吗?!”他一跃而起揪住了三师兄的双耳,三师兄吃痛,随着殊迁落地,他的头也低了下来。

    殊迁睁着双眼看着三师兄的双眼,“师兄,你可信我?”

    三师兄苦笑一声,他这般看着殊迁的双眼,自然而然地就信了,“我,我信了。”

    “好!”殊迁点了点头,松开了三师兄,“我受人所托,打听师父奇门遁甲盘的做法……”

    “哦?”三师兄直起身来,双眼犀利地一扫殊迁,“何人所托?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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