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海道迹-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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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粗陋,难以达到精微之处。
而且,这辆马车也仅能做到无声悬浮,前进迅速,飞天遁地完全不可能。
归云听完,还是有几分不解,继续问道:“可是,以宗……呃,以燕师兄的手段,应能随时打开雷鸣仙阙遁走,何必如此?”
“哈。底牌之所以是底牌,就在于不能轻易使用。况且,使用云宗最高机密,来对付这些杂鱼,未免有失宗主身份。”燕漓笑道。
实际上,宗主的身份、格调,他是完全不在乎的。
他不想动用底牌,一方面是为了保密;另一方面,用云宗之主的特权取胜,无异于在这小小危局之中作弊,不但对局面没有更多助益,反而让他失去体悟人心变幻的机会。
这可不是他欲行之道。
遥想前世,燕漓也曾读过许多传奇故事。其中主角往往苦逼无比,不得不忍辱负重,自虐练功升级,用尽一切底牌,就为博取一个下克上的翻身机会。
每当看到如此情节的时候,燕漓都会想:人又不是爬行动物,不得不靠爪牙生存,一点点逆境,不想着借用各种局势化解,反而要苦逼自虐,岂非痴愚?
难道所谓的逆境中,当真找不到一个全身而退、可以安心修行的机会吗?
诚然,在一个高武世界,每个人的修为都是最重要的标尺,没有力量的人没有地位。然而,为了力量而不断向前,看似高歌猛进,实质上,只是不断为自己树立层次更高的敌人,自身处境并不会有丝毫改变。
打败了武者,还有修士,修士头上更有金丹宗师。杀光了金丹,又跳出来元婴老怪;灭了这群老不死,才知道漫天神佛都看他不顺眼。
其实,举头三尺有神明。在对付武者的时候,就该明白这是一条不归路。如果没有作者大神开主角模板,什么天才都要死翘翘。
早在数千年前,庄子就把这种情况说得很明白:“以有涯随无涯,殆矣。”意思是说:用有限生命去追寻无限的过程,死路一条。后世修道高人,更用两句诗指出了一条明路:
心底清净方为道,后退原来是向前。
许多时候,后退其实就是向前。这是道家哲学的基本理念之一。
今日今时,殇武王的古墓试炼之局,在一次变数中,被砸了个稀巴烂。甚至负责此事的余清越,在弥留之际已经看不到任何前进的路,只能吊住最后一口气息,为王爷安排后事,保住最重要的种子。
但在燕漓看来,如此残局,仍旧大有可为。
无他,退一步海阔天空,仅此而已。
这一步退守,会让该死的人,通通死在这一局。
而许多人的死法,都会在诡异马车的行程中决定!
这些想法,单纯的归云当然想不到。他对燕漓“有失宗主身份”的说法非常赞同。跟仅存在于传说中的云宗之主相比,什么南疆巫族、魔门尸妖,甚至远在西秦的玉皇观、高居云屏山的锦绣宫,都微不足道。
马车在阴风鬼力的推动下,飘忽若鬼魅,迅捷的一路南下,一盏茶之后便来到殇武王的古墓阵法之外,缓缓绕行一周,继而转向东北方,疾驰而去。
“一个好消息,尸妖看来并没脱逃。看来殇武王对她的禁制,不只是外层阵法。”燕漓淡然道,“如果她远走高飞,从此隐匿行迹,想把她找出来,还真是麻烦。”
“嗯。那个尸妖很难缠。”归云点头,随即抿起嘴唇,小声道,“如果不是母亲修为大幅减退,倒是不用怕她……”
“哦?”
“母亲她……她生我的时候,为了保证资质,用许多本源修为,孕养元胎……所以,我生下来就有相当于先天炼髓的修为,而且是六等灵根……”归云断断续续的交代道。
“这不是你的错。”燕漓摸摸归云的脑袋,轻轻道,“其实,这桩事情,从头到尾就是我失策。”
归云闻言,瞪圆了小眼睛,望着燕漓,讶然问道:“怎能怪到宗主头上?”
“既然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就是我失策。”口说失策,燕漓的语气中却有着无穷的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宗……燕师兄失策在哪里?”归云小声问道。
“我低估了殇武王的愚蠢。”燕漓做出结论。
“……”归云默然半晌,没有接话——作为云宗继任守山犬,他不会对任何云宗真人不敬,转而问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殇武王的阵法并没有完全毁坏,依然在发挥作用,尸妖的气息也在。然而,我们在古墓周遭徘徊若久,却没见尸妖发出任何动静,可见她受到的禁制非常严密。这透露出许多情报。”燕漓开始分析局势。
“古墓距离那个村落只有区区十里,可见往日来阴气不盛,否则村民生活早已受到影响,不会安居若久。那么,殇武王的庞大阵法,是从哪里借来的阴气、鬼力作为本源?
“而且,试炼限制在换血期后辈参加,尸妖的实力太强,不可能用在试炼之中,否则丰都鬼城的弟子全部被尸妖所杀,殇武王也很难交代。那么,他是出于何种目的,将尸妖禁锢在此?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以尸妖为阵法核心,收取其庞大尸气推动阵法。同时,也可以让尸妖作为阵法的最后一道防线,谨防意外发生。只是殇武王没想到,阵法会被南疆鬼修,以血祭之法获取邪力,从外围破开一条缝隙,让尸妖暂时脱阵。
“能做出如此布置,殇武王还没蠢到家。如此看来,这只尸妖定是六亲不认的邪物,昨夜击退你们之后,必会反噬那两个南疆邪修。那两个邪修没再次攻打阵法,试图释放尸妖,就是证据。”
其实,这段长篇大论中,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没说出来:
既然殇武王用尸妖作为最后一道防线,就根本不怕有人从外围攻打阵法。而余清越和望云明显不知道这一点,再加上眼见山村血祭的惨状,才会急匆匆的与邪修动手,让嗜杀的尸妖有了反噬的机会。
由此也可以看出,殇武王的布局,多有疏漏之处!
然而这段话不能再归云面前说出来,否则难免让归云有母亲和余前辈枉死的想法。
分析之后,燕漓顿了顿,给归云一点思考的时间,才问道:“听明白这一切,你不妨想想看,两个邪修会去哪里?”
一直以来,燕漓都在引导归云思考。在知道归云一族千年以来的忠诚守望后,他更是做得细致。
归云非常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摇摇头:“想不出来。”
“哈。”燕漓轻笑道,“你要想到:取胜之后,尸妖骤然反噬,他们两个岂能全身而退?”
归云双眼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说道:“他们受伤了,可是,我们怎知他们在哪里疗伤?”
“你应该先想:鬼修要用什么手段疗伤?”
“用阴煞之气最佳。”归云谨慎道,“古泽深处的阴风鬼穴,不知他们能找到吗……”
“找不到。”燕漓肯定道,“如果他们当真找到那处阴风鬼穴,殇武王已经传来妖邪授首的消息了。”
“确实如此。”归云点头,随即思考道,“哪里还有足够的阴气呢?”
山岚古泽是云宗故地,千年以来守山一脉早就清扫干净。剑川城有三大剑门坐镇,也不会留下多少破绽……
归云想了想马车前进的方向,终于恍然:“是剑川城西南二十里外的乱葬岗!”
“答对了。”燕漓点头道。
马车一路轻快的穿过云雾,半个时辰的时间,已经来到乱葬岗外围。
平日里就阴气极重的乱葬岗,今日更显邪异。
迷雾环绕中,碧绿鬼火窜动,更有阴风在四周枯木中盘旋,发出阴冷的哀嚎。
显然,正有鬼道修士,在其中作法唤阴。
燕漓的马车却丝毫无惧,借鬼力驱动,径直穿过鬼火迷雾,直奔中央。
车中的隔声法阵悄然开启,让车中对话没有丝毫外泄。
“这鬼力气息,比血祭山村的那一个弱了许多。”燕漓遥望着前方阴云推断道,“看来,老邪修伤的颇重,此地只有年轻的在。归云,一对一,你有多少把握杀了他?”
归云黝黑的小眼睛中精光一闪,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沉声道:“就算他有阵法借力,我也有五成把握!”
云宗守山妖灵,何惧外道粗陋妖邪?
“五成?足够了。”燕漓做下决断。
“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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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一章明明木有什么卡点,可贫道竟然写了5个小时……苍天,手残也不带这样的呀!
今天是木有第二章了。但昨天的欠账,一定会补上的——>;。<;
(捂脸泪奔……)
第七十六章 当向天地借风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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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葬岗外妖云密布。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鬼火的幽光在重重云雾中明灭不定,连高悬的圆月,也被染上一层碧色。
潮湿的雾气中弥漫着尸臭,更掩映着死亡的寂静,连一声虫鸣都听不见,仅有阴风掠过枯木的嘶哑颤抖。
偶尔一声鸦啼,更显死亡气息。
此情此景,代表内中邪修正在作法。
燕漓的纸马,僵硬的挪动着马蹄,拉车的速度却在阴风中更加轻快了。马车不受丝毫影响的穿过层层迷雾,接近乱葬岗核心。
这里的鬼火、雾气更加浓郁。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似乎还有无数人影晃动,仿佛从幽冥返回的孤魂野鬼,漫无目的地在迷雾中游荡。
归云见状,咬了咬呀,做好了战斗准备,回头问燕漓道:“见面就动手吗?”
“不急。”燕漓轻笑道,丝毫没有受到诡异环境的影响,“我们乔装得这么完美,完全不受周围阴风迷雾影响,很可能被认为是同道。先套套他的口风再说。进入中心之后,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记住了吗?”
“嗯。”归云认真的点头。
做好安排,燕漓双手掐诀,引动体内之修为,向车内鬼阵灌输了一丝龙气。
推动马车的鬼力,立刻透出淡淡威压,让迷雾中的无意识游魂竞相躲避。
这就是云宗最高传承,与野路子鬼修的最大区别——即使燕漓修为极低,也对微末邪法,有着品阶上的压制。
纸马拉车畅行无阻,一路搅动了四野鬼火妖云,径直撞入乱葬岗核心。
乱葬岗上,一个个无名的坟头紧密相连,数百年来也不知埋了多少无名骨。而今夜,他们注定不得安宁。
乱葬岗南方的法台上,年轻邪修已经点燃了素烛,正在碧火的照耀下掐诀念咒,施展妖法。
昨夜一战,老邪修被望云的弦月弯刀穿透右胸,肺腑受创,最后更舍弃借来的鬼力,使用血影遁逃窜,元气大伤,伤势极重。
可一来他们不想冒险远遁,唯恐被人发现行迹。尤其是铸禅寺就在附近,佛宗与巫族交战多年,金灯佛更是有名的杀星,这对老少师徒哪里敢去触霉头?
二来他们舍不得传说中的殇武王传承,故而躲进一处隐秘的山洞就地疗伤。
南疆巫族养蛊、伺鬼还算有一手,炼丹炼器之类的技术活则完全不擅长,当然没有什么好方法疗伤。
白天的时候,年轻邪修捉了几只野兽,给老邪修吃下新鲜血肉,算是滋补。夜间就不得不出来收集阴煞和尸气,用来疗伤。
好在他们向东沙帮讨要了周遭的详细地图,毫不费力的就找到了乱葬岗。
年轻邪修正在法台上作法,把四野阴煞炼化收集,就发觉东方的妖云不住窜动,一股带着淡淡威压的鬼气飞奔而来。
云雾翻卷中,一匹贴满黄纸的白色纸马,拉着同样挂满符咒的漆黑马车闯了进来。
车辕上,还坐着一个丧礼上用的大头纸人,僵硬的面孔被裱糊成一幅笑面,在鬼火绿光的照耀下极度阴森。
年轻邪修一看便认为对方也是鬼修,而且修为精深,尤其那隐隐的威压感,让他觉得对方传承极是高明。
他不敢开罪,又不放心对方靠近,当下故作姿态道:“符马拉车,纸人驾行,不知是何方道友至此?可惜这处阴地已经归贫道所有,道友若不速离,休怪贫道翻脸无情!”
年轻邪修的声音低沉怪异,顿挫的语调,好似发情的蛤蟆,在臭水沟边上发出难听的叫声。
“哈哈哈哈……”马车中传出童声大笑,声音尖锐刺耳,又带着生涩与僵硬,仿佛很久不曾跟人说过话一般,“贫道乃是黑风山乌云涯、眠月息星洞,幽风夜宰黯冥尊座下,三途冥车啖思童是也。中原腹地,鬼修难得一见。贫道夜间行路至此,见乱葬岗外阴云密布,特来结交。打扰之处,还请海涵。”
大长串的名号,把头一次离开南疆的巫族邪修绕晕了,只觉得这名号听上去威风八面,厉害无比。好在对方似乎没有恶意,让年轻邪修暗自松了一口气。
昨天晚上,他与师父血祭山村,借来无穷法力,原本以为天下无敌,谁知云宗那只妖犬一招就差点斩杀师父。转身又来了个更厉害的尸妖,他天真的还以为释放尸妖出来能占到些许便宜,谁知尸妖竟要拿他们当夜宵。
若不是老邪修见机快,他们师徒俩昨夜妥妥的死一对!
故而,今天再次遇到中土修士,年轻邪修只能谨小慎微,不敢飞扬跋扈。
回头想想看,中原的花花世界太危险,还是南疆好!
年轻邪修当下学着中原礼节,当胸一个不标准的稽首,自报家门道:“贫道乃是南疆巫鬼道护教法王之一,封号巫赤炎。”
说出这句话,巫赤炎立刻回复了少许自信——自己的名号虽然没有对方那么长,但“护教法王”的称呼,明显响亮许多!
“哦?原来是南疆同道。”尖厉童音应道,“道友不在南疆修行,到此中原腹地,所为何来?”
巫赤炎也不避讳,直截了当的答道:“乃是上了玉皇观的恶当!他们传信说,山岚古泽中有宝物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