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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部分

望族闺秀-第181部分

小说: 望族闺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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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尚方宝剑,你要听我的!”

    “不行!事出紧急,子骏你留下,我去!”

    师爷本是看得糊涂,不知沈孤桐是何用意,仔细观察默然不语,听了沈孤桐话音,心领神会,就一拍大腿跺脚道,“哎事出紧急,不然两位大人一起去,一个随小人下堤,一位在车里等候?”

    事出紧急,千钧一发,谢子骏一心挂记那抗旱渠的安全,就上了门口候着的马车,随了沈孤桐一路向前。

    车上,师爷亲自赶车,目光狡猾的不时回头来偷眼打量谢子骏,谢子骏同沈孤桐询问着究竟。车子一路向前,谢子骏掀开窗帘向外看看茫茫夜色问,“这是向哪里去?”

    “怕打草惊蛇,绕道而行。”沈孤桐谨慎道。他心想,如今只能孤注一掷,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谢子骏,然后自己借机以副职接手钦差一职,这现成的功劳就都是他一人的了,更少了谢子骏这挡住他仕途的强有力的敌手,也能敷衍封三畏。

    车轮辘辘行过一段乱苇子坑,本是青绿色的苇子因干旱枯叶摇摆。

    沈孤桐紧紧抓紧袖口,更给师爷递个眼色,沉了声对谢子骏说,“就是这里了,咱们下车去看。”

    师爷勒住马车。

    沈孤桐却没有动身,而是从腰里解下一个酒葫芦,仰头喝了两口,擦擦嘴,又递给谢子骏说,“子骏,喝两口,夜凉天寒,撞撞胆色。”

    谢子骏接过酒葫芦,这几日挖渠掘井四处筹粮,都少不了这几口烧白老酒,一入肠胃,周身火烫,热血沸腾。他仰头喝了两口,辣辣的入喉甘冽,旋即周身如火烧。

    沈孤桐又从他手中接过那酒葫芦递给帘外的师爷说,“你也喝两口,热热身子。”

    师爷接过酒壶,目光有些犹豫,沈孤桐说,“给你喝就喝,如今这饥馑之年,这种不入品的烈酒如今都是难得的上品了。”他声音很低,自己先仰头汩汩的又喝了几口,畅快的将酒葫芦塞给师爷说,“也就剩你一口了,”师爷见他二人都喝了,又不知沈孤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迟疑的喝了一口。

    沈孤桐吩咐说,“我先下去看看,你们在车上。”不容分说就跳下车去,谢子骏才要掀开车帘紧随追出,忽然一阵头晕眼花,身子一晃,栽倒去一旁。

    师爷一见又惊又喜,心想自己拉下面孔一逼沈孤桐,果然就大功告成了。他低声去喊,“沈爷,成了,他倒了!”

    沈孤桐却低声说,“我寻个坑,你等着来帮忙!”

    说罢向前走去,师爷才要说什么,忽然也觉得一阵头沉,才要探出车外的身子就噗通一下沉沉的扑倒在谢子骏身上。

    沈孤桐得意的一笑,如今才是功德圆满呢。

    他面容扭曲,笑意里泛出些青绿色的幽光,在月色下显得狰狞可怕。他一瘸一拐的挪步过去,袖笼中露出那明晃晃的匕首,他掰开师爷的手,将匕首握去师爷手中,再提着师爷那绵软无力的手,狠狠向他身下谢子骏的胸口扎去。

    就在他的匕首猛然挥下邪恶的瞬间,猛然耳边炸响一声刺耳的响声,“当啷”的一声,似是破锣的声音,他惊得一个寒颤猛然回头,却见身后一张狰狞可怕的鬼脸,绿森森,拖着长长的舌头滴着血,眼泛着红光,披头散发,一袭白色的衣衫的女鬼,张舞着爪子向他而来。

    “嘻嘻嘻嘻,呵呵呵”那声音此起彼伏,都在夜色下的芦苇坑里飘散。

    “啊!”沈孤桐惊叫一声向后缩去,那鬼忽然跳闪开,闷声诡笑,更有几个厉鬼随即扑来,冰冷的手将他扯出车,扔去芦苇坑里。无头鬼、吊死鬼,白色的鬼影飘来荡去,挥洒汗水般,冰凉黏糊糊的几滴汗打在他身上脸上,用手一摸,腥糊糊的是血吓得沈孤桐惊呼惨叫,向前爬了几下,竟然眼前是一团团软软的东西,他只顾逃命向前爬,不禁意按住,定睛一看,是血淋淋的肠子

    “啊”惨叫声中,沈孤桐惊惶的连滚带爬的逃窜,噗通一声滚进芦苇泥塘里,那塘里水已殆干,都是泥泞,更惊飞了蚊虫小咬无数。那些鬼就远远的在坑外飞飘来去,跳个不停。吓得沈孤桐躲在泥塘里周身哆嗦,被蚊虫叮咬得周身疼痛酸痒难耐也不敢出声,咬紧牙,直盼到了远远的听到一两声鸡鸣破晓,那些鬼才渐渐散去。

    沈孤桐狼狈不堪,连滚带爬的爬出芦苇塘,昏倒在岸边。

    再醒来时,耳边听到叹息声阵阵,更有窃窃的人语声,身下一阵刺痛,仿佛有硬物在触碰他的伤处,他惊得就要制止,正要睁眼,就听景珏的声音问,“郎中,我这位兄弟可是患得什么病,这身下如何就溃脓如此呀?”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说,“实不瞒大人们,贵府这位爷患得是,是。花柳病,黄梅大疮!”

第404章 断根() 
沈孤桐闻听一惊,身子一震。他不敢睁眼,一颗心却在发抖,心想哪里的庸医,胡说八道,他虽然出身青楼花柳地,可对那谈虎变色的脏病最是谨慎。

    “快,快拿烧酒来擦擦手,这房里都要用烧酒擦洗,四角洒白齑粉。这病可是要传染的。”苍老的声音如临大敌般吩咐着众人。

    脚步声随着一阵惶惑的询问声吓得向后躲去,有人试探问,“大夫,您果然确定这是花柳病?”那声音是景珏。

    一股浓郁的烧酒气扑鼻,弥漫四周,盖住些许腐肉般的腥臭气。郎中频频用烧酒擦手,摇头道,“这病溃烂已入肌肤,子孙根肿烂得惨不忍睹,昨夜又遭了虫蚊叮咬一夜,怕是这位爷的命根子,已是废了。”

    沈孤桐身子一沉,若不是被榻托着,险些就坠陷入地缝里。他惊得睁眼去看,就见床边一老者,银发童颜在同景珏对胡,他不顾一切的扑上去一把抓住了郎中的袖子,老郎中一惊,向后退一步,沈孤桐无力的身子被牵得不堪一击的滚下床,他也不顾了衣不遮体,慌得只顾嘶声大喊,“不,不,郎中,你救救我,救救我!”渐渐的,恐惧变成泪水,他哽咽着惊恐的摇头,涕不成声。

    景珏上前来一再劝着,“孤桐,你先别急,先回床去歇息。”又拱手对大夫道,“大夫,只要救得好我这兄弟的病,多少银子都使得的。还是请大夫妙手回春,设法挽救吧。”

    郎中捋了胡须摇头说,“这个,恕在下才疏学浅,这病,若能保住性命如今都难。前朝那个荒淫无道的明德皇上,不就是暗自去民间游青楼,染了一身的花柳病不治身亡的吗?”

    沈孤桐瞪大眸子,身子晃晃,惊得险些瘫软在地,废了?他沈孤桐要成了废人,成为一名太监一样的公公,不男不女不,不该,不是那庄大娘说他只是去洗了个纹身呀,怎么就要夺命了呢?

    他难以置信的摇头,哭喊着嚷,“不,不!你胡说,你危言耸听!”

    郎中无奈的浅笑,兀自去收拾药箱。景珏忙去道歉挽留,郎中更是推辞的说,“若是保命,老夫还能略是小计试试,若是抱根,老夫才疏学浅,告辞了!”

    送走郎中。景珏无奈的望着失魂落魄周身打抖瑟缩在寝帐内的沈孤桐,怕他着急,忙劝阻他说,“孤桐,孤桐莫急,太医,太医就要到了!或许还有法子。”

    沈孤桐一听更是周身发抖,太医,若是让太医知道这个秘密,怕是朝廷同僚们就要传为笑谈,封氏兄妹更是要得意的笑掉大牙。他日后何以见人?

    他惊得噗通跪地哀求,“世子爷,求你开恩,此事万万要保密!”

    景珏这才一惊,恍悟了匆匆点头说,“你放心,我自然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昨儿你们太过凶险,若不是巡渠的百姓发现你们,怕早就没命了。你们两个去做什么了?子骏醒来说有个什么商贾引了你们去的芦苇荡,如何不见了他的人影?莫不是这个商贾是个江湖骗子,你们上他的当?”

    怎么,那个师爷不见了,谢子骏也没死?沈孤桐眸光惊愕,难以置信的寻思着昨晚的种种。

    他周身瘫软,这才是得不偿失,若不是自己昨夜遇鬼掉进肮脏的芦苇塘,何以就到了如今生不如死的田地?

    “孤桐,你好好养病,我再去给你寻几个郎中来。”景珏说。

    一日之间,沈孤桐的病情急转直下,身子不能挪动,小腹憋得凸起,周身疼痛难忍,火热滚烫。

    他迷迷糊糊间,听了郎中们如走马灯般来回,说法多是如出一辙。如今是保命,还是保根?

    “世子爷,这位公子的情形,怕是熬不过三两日。若是不早作定夺,怕是要准备后事了。可惜,可惜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可惜了,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模样。”

    沈孤桐如今心灰意冷,一滴清冷的泪滚落面颊,他沈孤桐苦熬出头,这十几年过得不人不鬼的日子,好不容易就要攀上云端,却在一切幸福唾手可得的时刻,忽然全部都没了,如一场梦一般。仿佛又看到师父冯四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一双鸡爪般干枯的手在他身上掐弄着,疼得他撕心裂肺的嚎啕。泪眼里他看到了师兄弟们掩口幸灾乐祸的窃笑,他如一尾在砧板上的鱼,无助的挣扎扭动着身子,绝望的望着天。

    谢流熏坐在隔壁的房间里,悠然的品茶。那是白芹枣花茶,民间的佳品。淡淡一层浮洒在水面上,闻去清香润肺。那水是哥哥亲手挖掘的井水泡的,甘甜润口,她耳听了胳膊沈孤桐的惨叫哭号声,郎中的劝阻声,“忍忍,再忍忍,这怎么能不疼呢?”

    “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疼呀,疼死了”

    “不,不要呀,不要呀,呜呜呜呜呜呜”

    一声声,一下下,包括沈孤桐奋力挣扎拖动榻板乱摇乱颤的剧烈响动,都透出他的生不如死的绝唱。那哪里是人声,分明是野兽濒死的哀嚎。

    流熏悠然笑着,笑容里透出锋芒,眼前出现了前世里那绝崖边,沈孤桐那狰狞的嘴脸,挥舞了利器扑向她,咬牙切齿的喊“你去死!”

    那紧紧扒住山崖边命悬一线的手,她苦苦哀求他怜悯她母子,可他的绝情,奸夫**的笑脸,如今,一幕幕都出现在眼前,随着这撕心裂肺的惨叫呼号声渐渐远去。沈孤桐,本是一个下贱之极的戏子,却用美色迷了她天真的心,如今这一切,才是他该有的报应。

    从今后,沈孤桐就不再是人,是一条狗,或者从始至终他都是一条狗,如今被煽,看他还如何去咬人?

    渐渐的,那哭声随了药力微弱起来。方春旎推门进来,同她相视换个眼神,眸光里透出几分无奈和责怪。流熏的唇角弯起一痕笑,轻声说,“还是姐姐的法力无边。”

    方春旎甩开她的手,又怜又怨的目光低声说,“下次不可,多凶险呀?”

    流熏一笑,如果没有旎姐姐那些灵药,如何能诱敌深入,如何能让沈孤桐一步步的落入她的圈套,那洗纹身,涂药,落水,腐烂桩桩件件都做得天衣无缝。只是,惩罚这个作恶多端的贱男人还不是她最终的目的,更重要的,是指使沈孤桐这狗去四处咬人的幕后主人。

    “怎么,都了断了?”流熏含了几分幸灾乐祸的问。昨夜,若不是沈孤桐派人来唤哥哥说去后园有要事相商时被她和旎姐姐识破诡计,哥哥险遭不测。

    方春旎叹一声,“待药力过了,怕才是他最难熬的。这才是害人不成反害己。”

    沈孤桐醒来,那麻沸散的药力散尽。伤口隐隐作痛,他惊魂未定的望着四周,忽然想起发生的一切,朦胧中,他头重脚轻,他一眼看到盖在自己身上的白色绫子上,点点的污血,心头一惊。他颤抖了手,去揭那绫子,他宁愿脑海里残留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他颤抖的手,才要去揭那布,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对话,声音窃窃的,格外小心。

    “世子爷,那个京城来的商贾的身份已查清了,那个人不是京城的商贾,他曾是封府的家奴,不知如何来寻咱们沈爷。或许是因为这个人的婆娘的娘家在河南,额,他婆娘姓庄,先时做过皮肉买卖,又去帮人捣鼓过牲口,后来不知如何又改去弄纹身的买卖,还惹下了人命官司”

    “封府家奴?有没有搞错?”景珏问,声音渐渐的低沉,似有意不让他听到。

    “没有,可惜那个人伤得太重,死了,就查出来这些。看来昨夜杀他灭口的人,也是早有埋伏的。”答话的人的声音时断时续。

    沈孤桐周身发抖,什么?难道庄婆子和这个自称是师爷的封府家奴是一伙的?封三畏在骗他,原来一切都是封三畏兄妹精心设的局!封氏,不过是要报复他的不为己用,就使出这恶毒的法子,竟然让他疼得生不如死!

    话音渐渐远去,沈孤桐呆呆的望着覆盖在自己身下的白绫,鼓足勇气,胆战心惊的去揭开自己的伤处看,不由“啊”的一声惨叫,他难以置信,旋即“啊啊啊!”的哭号惊叫,“不,不呀!不会的,不会的呀!”他惊得用手疯狂的抓挠自己的头发,恨不得将头发扯落,他捶打自己的头,用头向墙上撞去。他后悔不及,为什么他要傻到去洗什么纹身,为什么他要中计,为什么他要一步步的将自己送去深渊?

    沈孤桐哭号着,痛苦得狠狠惩罚自己的无知蠢笨,他如何能信了封氏的鬼话?若是当年还在江南飘香院做他的小相公,或许锦衣玉食,或许他还是昔日的他。如今,他可算是什么,是人还是鬼?

    他的身子躬做一团,周身发抖,目光呆滞,他没了泪水,没了哭声,直勾勾的眼化作利刃,就想去杀人!

    他抽噎着,通红的泪眼忽然望到桌子上叠放的那些礼物,那是封府师爷送来的壮阳的补药,不知如何还偏偏放在桌案上不曾收起,沈孤桐扑了过去,奋力将那些东西打去地上,用赤露的脚狠狠的踩,狠狠的跳,直到跳到自己双脚鲜血淋淋,再也站不住,扑跪在地上如一条狗一样匍匐哭泣。

第405章 借天雨1() 
沈孤桐抱头痛哭,哭得昏天黑地,不知浑浑噩噩的过了多少日夜,他茶不思,饭不想,行如枯槁,就缩在床脚抱了膝盖坐着发呆。伺候他的只有福根,偶尔景珏也会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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