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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望族闺秀-第27部分

小说: 望族闺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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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那小厮手一抖,两条绳子竟然缠绕去一处,毓宁郡主撇开流熏冲过去叫嚷,“哎呀,蠢笨如牛!怎么又绕去一处了?”

    晚晴见状莞尔一笑,过去接过小厮手里的空竹说:“空竹哪里是这样抖的?难怪郡主不快了。”

    她说罢轻挽起淡粉色罗衫袖笼,提着两根两尺许的小竹棍,抖开那两条绳,提着两根竹棍,一手提一手送,轻轻一悠那空竹飞上半空落下,落在那五彩线绳上,荡起那空竹嗡嗡作响。竹子制成的空竹轮圈中空,哨孔在旋转时发出蜂鸣声“嗡嗡”的极有节奏。

    毓宁只顾同流熏说话,看也不看晚晴的献技,但晚晴依旧自得其乐的舞着,似是为了讨好毓宁郡主有意舞的,引来叫好声一阵阵。

    不多时,晚晴手中的空竹上下翻飞越转越快,偏偏她手法极为轻巧娴熟,绳索翻花,花样层出不穷。提、拉、抖、盘、抛、跳、绕、蹬,就见美人抖空竹,将那空竹凌空抛起,再后用绳接住,再抖再抛;一会用粉色绣鞋尖踏在绳上,那空竹一转从脚背跃去另一侧,什么“对扔”、“过桥”、“抢高”、“串绕”,更有技法颇难的“满天飞”、“仙人跳”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瞠目结舌赞叹不止。四下围观的宫娥太监丫鬟小厮们越聚越多,都愕然张口看出了神儿,更有人拍手叫好。

    偏是晚晴身姿轻盈,一转身一侧步,那空竹抖在她手里如美人翩跹起舞一般,姿态万千优雅。

    竟然连毓宁也停住同流熏的说笑,痴愣愣的看着眼前抖得花样翻新的空竹,不觉惊喜过望,跳了脚拍掌叫好。

    “好!”一声喝彩声盖过了众人的声音,流熏循声一看,廊子下不知何时立了一人。

第58章 归宁() 
头戴亮白簪缨银翅世子冠,银白色团花箭袖,眸光精亮,玉面含笑,负个手立在廊下饶有兴趣的观看着雪地里美人抖空竹。

    珏表兄,也不知他何时立在这里?

    想到前些日子兄妹为了晚晴的事儿口舌之争,宫廷里的偶遇,原本她钦佩的表兄,如今不知为何偏偏对她的世仇谢晚晴和她憎恶的那个纨绔子景璨情有独钟。

    晚晴一惊,收住空竹,愕然回身望去,看到大表兄景珏似乎惊如小鹿般无处躲藏,退后两步要逃,却无路可退一般,怯生生地服礼道一句:“殿下万福。”那副小女儿娇怯的模样,仿佛是被赵王世子惊到。

    “是为兄唐突了。”景珏晚晴一笑,眸光里满是赞许,“见表妹的空竹舞的技法精湛,叹为观止,不知表妹如何能舞得这么精妙。”

    晚晴低头莞尔一笑,莺声徐徐,“不过是个玩意,雕虫小技,世子爷见笑了。这抖空竹,不过是要拿捏火候,只那一瞬间,不得马虎,若是过早或过迟了片刻,都要惨败。玩得就是个‘快、准、稳、灵’”

    “哦?快、准、稳如何同行军打仗一般的道理?倒是多了个‘灵’字,”景珏寻味着她的话,若有所思。

    “姐姐尝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想是一个道理吧。”晚晴推测着,眸光里讨好的望着流熏,有意将那姐姐二字吐得格外甜美,仿佛她姐妹多么的亲近。

    果然晚晴是个步步心机的。恰好的时候出现在恰当的人面前,不多不少,不紧不慢,如抖空竹,游刃有余。

    毓宁郡主早已等不及,挽住流熏的臂拉扯她向屋里去,“姐姐咱们走,母妃在里面同外婆叙话呢,姐姐咱们进屋去耍。”毓宁郡主拉住流熏就往里跑,还不忘回头对景珏说,“二哥哥,外面这么冷,快进屋去取暖!”

    跨进暖阁,迎面一股热气扑面,带着沉香幽甜的香意,绕过镶珠嵌碧的八扇美人屏,就听到屋内大姑母赵王妃埋怨的声音幽幽的传来:“娘,您好歹劝劝爹吧。爹这脾气,越老越犟硬了。这好在是皇上念在几十载的君臣情分不计较,可若是日后真是六皇子做了储君谢府如今不出力,日后家门和子孙后代可该如何是好呀?好歹也该给俊哥儿留条后路才是。”

    老夫人捶着腿唉声叹气说:“你爹这脾气,年纪大了,懒得管朝廷上这些事儿了。他说,做臣子的,谁当皇上不是咱们去尽心辅佐就是了?至于立谁为储君,皇上自有主张。”

    “皇上?皇上若有主张,何必让百官上奏章保荐新太子呀?”赵王妃谢姮儿叹息道,更压低了声音,“娘,王爷念在是自家亲戚,才让女儿暗中提示爹他老人家。这朝里百官如今已是联名在保举六皇子,六皇子如今门庭若市。这明眼人都知道是大势所趋。如今若是上错了船,日后就是错登了岸,那是一步错,步步错!”

    赵王妃说着瞟一眼一旁的嫂子封氏责备道:“哥哥也是个迂腐没有主张的。”

    封氏也谨慎地说:“话说得是这个道理呢。听家兄说,如今这些皇子中,唯有六皇子声威旺,才华出众。其他的皇子都逊色许多,不是百官有意结党拉派,实在是,六皇子是佼佼者,舍他其谁?”

    小姑母谢妉儿快言快语插话:“大姐姐你也太多虑了,咱们爹就这犟脾气还在朝廷摸爬滚打数十载,也没见上错哪条船步步错了?咱们女人家,操那个闲心呢!”

    她为母亲捶着背,悠悠地说。

    “妉儿,妇人之见!”赵王妃懊恼地嗔怪小妹妹。

    谢妉儿一笑说:“姐姐何尝不是妇人?”话语颇是顽皮。

    “听说世子爷要留在京城,不必去边关了?”老夫人问。

    赵王妃叹息一声:“这消息果然传得快。皇上口谕,可是赦了这匹野马驹了,珏儿这些日子听说不必去他父王身边,兴高采烈的梦里都笑醒呢。”

    “本是个好事,免得为这孩子提心吊胆的,毕竟还年少些,打打杀杀的,”老夫人不无担忧道。

    赵王妃说,“这也是皇上心疼珏哥儿这侄儿,说是珏儿活像了赵王年少时的模样。皇上平素同赵王这幼弟兄弟感情好,如今看到珏儿益发的怀旧不舍,怕他在军中有个闪失,就执意将他留在京城。”

    “太后就常说,诸多的亲王里,皇上独厚赵王这幼弟的。”老夫人点头附和。

    “直到了如今,赵王见到皇上这哥哥都未免有几分敬畏诚惶诚恐。前些时为了废太子的事儿,王爷一时气急同皇上争执了几句,惹得龙颜大怒,没头没脸的就罚了赵王爷顶了大风在殿外跪了一夜。事后又赐了一副羊皮护腿给他。”

    忽见流熏和毓宁郡主拉着手进来,赵王妃才咽回了话。

    流熏笑盈盈的近前去见礼,才倒身下拜,就被赵王妃拉起揽在怀里夸赞几句。还不等说完话,毓宁郡主也扎去她怀里争宠般腻了片刻,赵王妃一边抚弄毓宁的头,一面问封氏:“听说十二殿下如今在府上?”

    封氏点点头说:“皇上打发来寻老爷练字的。”

    赵王妃沉吟不语。

    晚晴随了世子景珏一道入内来给王妃见礼。

    晚晴将手里的空竹递还给毓宁郡主说:“郡主,您的空竹。”

    毓宁瞟她一眼努努嘴,旁边的嬷嬷过来接过,她对晚晴不屑一顾。

    众人也只顾说笑,无人理会晚晴,倒是流熏在暗自观察晚晴,晴儿果然是个见缝插针的,就看英武魁伟的赵世子同晚晴一面就对晚晴颇为留意,如今对晚晴处处英雄救美般的呵护,可见她的手段高明。

    “熏姐姐,咱们外面去耍。”毓宁郡主早已耐不住寂寞,扯着流熏的衣袖就要向外跑。

    “宁儿!”赵王妃嗔怪着,却拿女儿无可奈何,“这丫头,被她父王娇惯坏了。”

    老夫人笑道:“做女儿时任性的日子也没有几年,一转眼,就要嫁人了。”

    随手塞个佛手瓜给毓宁,摸摸她小脸又嘱咐流熏:“乖,都下去玩儿吧。”

    话音未落,就听“哗啦!”一声巨响,守在窗边的丫鬟婆子们一阵惊叫,贴窗的鸡翅木花架子上的一只青花冰梅纹盖罐被打碎一地,汤水四溢,惊得一旁侍立的丫鬟婆子们惶然跳开,却恰撞在了端茶的方春旎身上。

    方春旎立足不稳,身子跌扑出去,惊得“呀!”的一声惊呼,撞去了一人身上,一盏热腾腾的茶就扣在那身名贵的团花箭袖小王袍上。

    惊得方春旎脚下一个趔趄,恰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搂住呼一声:“表妹留心脚下!”

第59章 破窗() 
方春旎惊得花容失色,定睛一看竟然是倒在表兄景珏的臂弯里,她慌得挣脱,却见自己一盏茶水已经溢满他的袍襟,滴答的沿着袍襟上的绣纹向下流淌。方春旎面容腾然一赤慌忙告罪,晚晴急得从袖笼里扯出一条罗帕蹲身为景珏擦拭茶渍,羞怯担忧地抱歉说:“表兄恕罪,旎姐姐不是有意的。”

    方春旎惊魂未定,却见景珏含笑地反是宽慰她说:“好险,那暗器没伤到表妹,”边说,便用衣袖去揩一把泼溅去面颊上的茶渍。

    方春旎忙扯出自己袖笼里一块绣着玉兰的雨过天青色罗帕递给他擦脸,景珏谢过,拿了那帕子轻轻沾了面颊上的茶渍,眸光却定定的打量方春旎,仿佛初次邂逅的模样。

    方春旎羞怯的转身避开。

    屋内一片大乱,才稍定了神色的众人四下张望看是什么东西破窗而入。

    “去查查,这是如何了?”老夫人气恼地叫嚷。

    有婆子们见地上滚落一枚黄泥弹丸在满地碎瓷片狼藉中,外面响起了公孙嬷嬷嗔怪的叹息声:“哥儿如何怎么顽皮,若是打伤人可如何是好?”

    帘子一打,有人进来禀告说:“是几位哥儿在院子里玩弹弓子,一时打偏,破窗而入。”

    “都喊进来,哪里顽皮不好,若是伤到人可如何是好?”老夫人责怪着,不用问就猜出是谁,“再淘气,仔细他老子回来揭了他们的皮!”

    不多时,低眉顺眼耷拉个头的几名顽童被带进来。

    为首的谢子佐和谢子佑是流熏的异母兄弟,是继母封氏所生的一对儿孪生子,今年十二岁。生性顽劣调皮,平日里被送去了学里读书,也不常回府来。兄弟二人小脸上汗水花了脸,用袖子揩一把,圆嘟嘟的小脸肥肥的身子活像两只吹起的小球。

    孪生兄弟身后跟着流熏的小堂弟,小姑母的儿子严哥儿,小家伙揉个鼻子一脸懵懂的样子随在人后。

    封氏责备两句,兄弟二人还你推我我推你的互相推诿着是谁的弹子打偏破窗而入。谢子佐说:“我们兄弟飞弹是百发百中的,一定是严哥儿的弹子打偏了!”

    小姑母的脸色一沉,吓得严哥儿直贴去姐姐春旎身边惊惶的哭了。

    方春旎从嬷嬷手里接过那枚黄泥封的精致弹丸问弟弟方孝严:“这可是你闯的祸?”

    “这弹子不是严儿的,是五哥哥的。”严哥儿抽抽噎噎地说。

    方春旎故作不信,一把从弟弟的腰间扯下装弹丸的蜜色如意锦囊,从里面倒出十来枚泥弹,灰褐色的,果然同她手中那枚黄泥弹丸是不同的。

    “是五哥哥打破窗子的!”严哥儿辩解着。

    只看方春旎手中的弹丸,众人就已心知肚明。

    封氏一阵面赤气恼,狠狠地训斥老五、老六说:“待你们爹爹回来,看如何发落你们!”

    老六佑哥儿讪讪地垂个头,倒是老五佐哥儿眯起眼嬉皮笑脸地央告了母亲又去央告老夫人开恩。惹得大人们不禁笑了。

    不过见大人们神色稍缓,兄弟二人就一左一右纠缠了大表兄赵王世子景珏央告:“珏哥哥,带我们去边关吧,跃马横枪,如飞将军李广一样射杀敌寇当英雄!”

    “珏哥哥,听说你在深山老林里赤手空拳擒了一只豹子,被蒙古大汗夸做英雄‘巴图鲁’,快教教我们打老虎的武功吧!”

    珏表兄年少英雄,赵王世子的胆量过人,才智超群早已扬名边关,令人倾慕。

    流熏笑了说:“五弟、六弟果然有志气的,谢家世代簪缨为文臣,如今要出武将了!可是你们这个弹可乏了准性,没见把表兄的袍子都污了,还不带表兄去更衣?”

    一句话惹得众人大笑,都说两名小公子志气可嘉,哄笑着一路散去。

    待孩子们下去,老夫人才问起:“姮儿,珏儿媳妇的病,可是有起色?”

    赵王妃眉头紧锁摇头说:“那是痨病,怕是娘胎里的弱症,宫里多少太医都摇头了。本也是她的命,倒是珏儿媳妇懂事,趁了一息尚存,哀求我务必为珏儿觅个好人家的女子续弦,也让她地下安心。”

    “究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是个明理的好孩子,可惜了。”老夫人唉声叹气。

    赵王妃慨叹一句:“那孩子是个心思重的,自她姐姐去年里被废,她就郁郁寡欢的,偏偏好端端个孩子就在娘家落水早芟了。她哪里禁得住这一桩桩件件的大难,如今瘦得哎!”

    世子景珏的世子妃是废太子妃的嫡亲妹妹,往日里荣光万丈,去年秋太子被废,太子妃也成了庶人。年大将军府更是遭贬,偏偏世子妃带了四岁的儿子回府探母时,小世子失足落水,竟然丧了命。雪上加霜的是,世子妃年氏伤心滑胎,太医断言日后不能再生产。

    提起往事,老夫人潸然泪下,众人忙来劝说。

    封氏问:“前些时只还说纳妾延嗣,如今却是要娶正妻了,马虎不得。”

    “如何也要寻个妥帖可靠的孩子。”老夫人说。

    “娘,赵王爷的意思是,咱们府里的几位姑娘待嫁的年纪了”

    “上次嫂子提起,想把晴儿那孩子给珏儿做妾的事儿我在想,晴儿同熏儿姐妹情深,若是熏儿能同珏儿”赵王妃试探地看一眼母亲。

    “就怕是续弦,多少委屈孩子了。熏儿的亲娘走的早,你是知道我这心结”老夫人长叹一声,屋内一片沉寂,旋即,封氏开口说,“若论给世子续弦,身家也须得配得上的。熏儿、颜儿品貌家世都还说得过,只是这两个孩子的性子,都太过骄纵,怕是珏儿也是行伍之人,日后少不得府里闹得鸡犬不宁。况且熏儿才入宫被封做百花魁首,如今忽然珏儿要娶她,怕是六皇子那边”

    赵王妃一怔问,“你是说,六皇子有意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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