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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望族闺秀-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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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舞雩日后要守活寡?”

    “熏儿,放肆!一个女娃家,不知羞耻!”封氏训斥一声,难遏怒意。她心里已经恐慌,这妮子果然有诸葛亮的狡猾,只言片语就破了她苦心计划的联盟。

    流熏住口,垂个头扭个身子做出小女儿娇柔的样子,却不忘低声嘀咕,“女儿是担心三妹妹嘛。”

    一旁的谢舞雩已经小脸惨白,含泪的眸光中满是惊惶绝望,眼前一位俊美极致的男子,她看得赏心悦目,更是名门望族之后,家道丰实。为此她情愿不顾一切去一搏。如此一门良缘,竟然一夜间化为云雾散去。

    她乞怜般望着母亲付氏。

    付氏果然语塞,不知如何应答是好。

    慕容隽吓得分辩着:“老祖宗,不曾的,不曾的,小侄听到响动,只是追了出来,不曾有什么。”他有些语无伦次。

    慕容思慧在惊乱中看到流熏那双眸光含笑笃定的眼,心里更是一凉。

    “鬼祟之说无稽之谈,大老爷言之有理。”她含糊着。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稍有不慎,岂不是毁了三妹妹的终身?”流熏悠悠地提醒。

    老夫人点点头,问向付氏:“你如何讲?”

    付氏为难的望一眼慕容思慧道:“四妹妹,莫不如,此事缓缓再议?”

    “什么鬼话!一派胡言!”慕容思慧气急败坏,却无从解释。她极力要挽回这段姻缘,向老夫人哭诉,“老祖宗,替媳妇做主呀!”

    “哎呀,是慕容公子眼睁睁看着那貌似熏妹妹的女鬼偷窥他一丝不挂的沐浴,还引着他光了身子追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怕是慕容公子也不便明言吧”景璨七扭八歪地斜个身子打量他,眸光里满是奸计得逞的诡笑,仿佛将猎物诱入了圈套。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这贼都被活活吓死了,或许是被吸尽了精华暴毙。难道十二皇子亲眼所见还会骗你不成?”谢妉儿冷冷奚落。是与不是,如今只有慕容隽本人知晓,分明是害人不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慕容隽以退为进噗通跪地请辞:“谢大人,老夫人,慕容隽不才,为谢府添了烦乱。学生即刻请辞出府,免得留了什么鬼魅祸害谢府。”

    原本对慕容隽责怪和奚落的目光立时有些愕然,若是慕容隽深夜离府,未免传出去让人觉得谢府小题大做,为了些捕风捉影鬼神之说竟然连夜将亲戚逐出府去露宿街头。

    老夫人显得有些自惭,忙解释说:“言重了,不过是府里生了鬼祟事儿,怕惊扰了贵客。即便公子要出府,也须待到天明呀。”

    仆人们七手八脚地抬尸体清理庭院,家院上来禀告谢妉儿说:“姑太太,尊了姑太太的吩咐,明儿一早去请大慈悲禅院的长老来驱鬼。可是才听说,这两日大慈悲禅院有宫里的桂公公去为皇太后进香点长寿灯,诵长寿无量经。怕是不便来做法事,不如,送去京郊的感业寺呢?”

    桂公公?流熏心头一动,如何是他?

    她的眸光又转向了地上哀哀垂泪面容姣好的慕容隽,那清瘦的身材更衬托出几分异乎常人的美。

    她不由向老夫人禀告说:“慕容表兄请辞,也是为了成全谢府,让老祖宗能安心安歇。谁知道那妖邪是否附在慕容表兄身上?老祖宗莫要薄了慕容表兄一片仁孝之心。不如,让慕容表兄暂去大慈悲禅寺住两日,逢了寺里的法事,定能驱逐了鬼祟。不过三两日功夫,即可迎了慕容表兄重回谢府。那时府里人人也安心,慕容表兄更是能安稳的住下。”

    老夫人点点头,看向慕容思慧说:“如此妥当些。也免得府里人心惶惶。更让你也心安。你腹中怀了身孕,更不能受鬼祟冲撞的。”

第174章 雨夜幽会() 
慕容思慧依依不舍的回身望一眼身后的侄儿慕容隽,见他惊魂未定,如水明眸中透出几分慌张,如一只受惊的小鹿,令人观之满是疼惜。如今众目睽睽下情势混乱,也无法澄清侄儿是否被那“鬼魅”伤身。慕容思慧只得强忍了一口郁气。

    谢舞雩虽然性格木讷懦弱,却好歹是谢府的千金,婚事自然不能如此草草而过。况且,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谁知今夜的事儿若传了出去众人会如何议论?

    原本她只是为了替表姐封氏冲锋陷阵,巧计安排了这出一石二鸟的美人计,来成全了二房同慕容氏的姻缘,也借机在谢流熏在宫里立足未稳之际将这死妮子弄个身败名裂,跌落云端。谁想,十二皇子景璨突然闯来插科打诨,这一出原本安排好的精彩好戏就草草收场,了局竟然如此令人意外。

    慕容思慧只得屈膝一福谢过老夫人的恩典,安排侄儿清晨起身去大慈悲禅寺小住几日,避避鬼邪之气。她余光狠狠的在流熏那张温然自若的粉颊上挖过,牙根儿紧咬。

    众人散去,流熏这才长舒一口气,在丹姝的搀扶下回房。

    夜色寂寂,夜雨阑珊,羊毛般的雨线斜穿廊下,盈盈扑面。

    她掩口打个喷嚏“阿嚏!”

    立足廊下。

    丹姝凑来递块帕子问:“小姐,可是受了寒凉?”

    话音才落,一袭温暖的锦袍搭去她肩头,唬得她和丹姝都是一惊抬头。回身看时,不知表兄景珏何时来到身后,许是一路跟随,她心神不定都未必留意。

    “夜凉,熏妹这是受了惊吓。”景珏说,又不容分说的吩咐丹姝,“还不速速去厨子里吩咐烧一碗热热的姜汤,添些新漉的甘蔗汁儿给你们大小姐服下发汗驱寒?”

    见丹姝神色略又迟疑,他不免嗔怪一句:“这里有我。”

    丹姝心领神会,近日对景珏也颇有好感,忙爽利地应了声:“是!”急急的退下。她转身支开了随后的丫鬟和婆子们,四下里顿时沉寂。

    夜雨中透出淡淡的花香,清冽中蔓延着一股淡然清傲的气息。

    雨线密织,淡笼薄烟,二人对立廊下,静默无语夜风撩人,丝丝寒意沁骨,撩动裙襟,更鼓起他徐徐抬手时的袍袖撩面,更令人心中一股莫名的心悸,透出淡淡的兴奋。

    凉冷的风,静谧的夜,冰寒的雨

    原本心头的烦闷郁结,就在风雨中淡淡挥散开去。

    景珏轻声道:“不必挂心。眼下的事儿不过是一场细雨,风吹过了,片点不留痕,怕是日后回想起谢府的一切,都未必还能记得。所以熏妹更不值得为此事神伤,难过。”

    流熏点点头,淡然一笑颇为胸襟大度道:“不过是无妄之灾,鬼魅当道,珏哥哥见笑了。”

    他认真地凝视她,轻轻地拈了袍袖为她一点点沾去鬓发上细碎的雨珠,眸光里满是笃定和认真,徐徐道:“想是外祖母都已对你明言。你我这段眼下的姻缘”

    流熏措手不及,面颊腾然一赤,眸光慌然逃避,她侧个头颇有几分窘态。景珏一见她的神色心知肚明,不由笑了笑勾了食指敲她额头嗔怪:“你呀!还是儿时的模样。别看平日里登高爬低淘气胜过男娃,这羞怯时反比寻常女子更胜几分。”

    流熏低头不语,记得儿时她顽皮淘气,哥哥子俊和珏哥哥总要被她连累,替她顶罪受责。那时珏表兄就曾如此刻般嗔怪埋怨:“你呀!如何不生做个男子,真是投错了胎,不如同子俊换上一换!”

    哥哥的性子恬静谦和,而她淘气好动,那时她还纠缠过祖母问,如何才能投胎同哥哥换上一换,也能日日同珏哥哥去掏鸟窝捉蟋蟀斗蛤蟆,不必拘束于笑不露齿,举止端淑,可以随意出府去。那时珏表兄在她眼里不过是哥哥,珏表兄娶世子妃嫂嫂那时,她心里也曾隐隐的失落,仿佛一件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掏去,所以她对世子妃青玉嫂嫂总是避而不见,不能亲近。直到后来遇见沈孤桐,一发不可收拾那份痴情。如今细想,或是豆蔻梢头的年纪里,她曾经暗暗喜欢过珏表兄,不过是芳心犹卷怯春寒,不等言明,就错过了花期。

    又静静立过一阵子。

    景珏声音柔和道:“三月初三是世子妃的小寿,母妃说要在府里摆家宴庆贺,也是为青玉她冲喜。介时,年府会大夫人回过府来相看你”

    流熏一惊抬眼,心下狐疑,祖母只说了有意让她嫁给珏表兄,可只字未提年府的事儿。

    “熏妹?”他凝视流熏,颇有些不安道,“只是,如此一来,要委屈你了。”

    委屈?

    流熏不解地望着他,看他那眸光里疼惜中含了内疚,欲言又止。

    她转念便明白,若她嫁给世子景珏,是要进过年家这一关的,需要得到年府夫人的首肯。如今年府为了以示大度,为奄奄一息的世子妃年青玉寻觅个继任的世子妃来伺候世子景珏,守住这个佳婿,了却青玉一桩临终前的心愿。

    如今,年府因废立太子一事开罪了皇上,太子复立,年氏都没能脱难,太子妃还未重新归位仍被圈禁。眼下,年府煞费苦心的笼络住赵王府这门显贵亲戚,也是情理之中。

    景珏的声音在风中有些沙哑,更显清凉:“年府的夫人,性子有些跋扈霸道,多年来高居人上,养成的习性如此。若是她言语间有什么不妥之处,表妹莫见怪。日后,怕是同年府也不会有什么往来。”景珏话音迟疑,没了昔日那眉宇鹰扬举止洒落的爽利,似对年氏一族也颇有几分忌惮。又顿顿说,“年府的几位小姐,怕是除去太子妃和青玉,余下几位未出阁的小姐年少,未免有些骄纵,口舌刁钻些,这个,熏妹也不必计较太多,若是果然有人为难你,自来对我讲,不必告诉母妃,惹出事端,令她心烦”他似是颇不放心,眸光里隐隐担忧地望着流熏。

    流熏淡然一笑,云淡风轻,显出几分从容。

    “母妃她,平日里也是,言语直率没个顾及,但她心里是疼惜熏妹妹你的。若是母妃那边有什么脸色就算为了我,还请表妹担待几分。”他说,分明为流熏安排妥了一切,如叮嘱那新婚初日要去拜见舅姑的新媳妇,如何取悦婆婆和小姑,反比她更是紧张。想他也是戎马军中一员少年英勇的将军,如何此刻变得如此婆婆妈妈?

    “表兄若没旁的话,天色已晚,流熏就此告退。”流熏转身欲走,忽然被他一把牢牢的抓住了手臂,顺势一拉,流熏立足未稳,跌扑去他怀里。被他上前一步顺势搂住。

第175章 兰蕙() 
这一抱,慌得流熏心惊肉跳,她欲挣扎,脚下却立足不稳。

    仓皇中,她看清他眼底里透出灼灼的光焰,正凝视她,一股不容分说的霸道气尽显,更透出几分对她任性逃避的嗔怪。仿佛她已是他的妻子,仿佛就应该夫为妻纲,仿佛在他面前,此事不容置喙她须得从命。

    她心头微微触动。此刻的表兄坚毅的神色,温柔中反透出几分令人寒意透骨的沉稳冷静。

    流熏急于挣脱,却被他牢牢抱在怀里,鼻息扑在粉颊上都觉得燥热。

    此刻她心绪繁杂,遁逃无路,猛地挣扎几下急恼欲哭,“珏哥哥,放手,再若无礼,我喊人了!”

    “咳,”一声咳嗽,流熏霎时大惊,景珏也慌得松手,流熏借机推开她扑去身旁的廊柱上,大口喘息,寻声望去。

    黑黢黢的夜里只有雨声,不多时,廊外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黄芪,怎么这么毛毛糙糙的,风吹灭了灯,还不速速寻火镰去点上?”

    这声音,是春旎姐姐,那清润的声音徐徐靠近。

    流熏一惊,就见星星灯火移来,几名丫鬟簇拥下,表姐方春旎已款款而至。

    她心里突突的跳,在揣测旎姐姐可是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如何这么的巧?

    “前面可是熏儿?”方春旎吃惊的问,“呀,大雨天的,怎么立在风雨廊下?”

    她徐徐走向前,才看到负个手堆出笑意打量她的景珏,惊诧的问:“怎么,珏表兄也在此?”

    流熏慌忙避开方春旎的眸光随口分辩着:“才被那女鬼吃人吓住,央表兄送我回房呢。”

    景珏拱手见礼,她只微微一福淡然一笑,丝毫不拿景珏看在眼里一般,轻声对流熏说:“你身子单薄,去年开春沾了寒气直到入夏才见好,莫大意了。”

    她说罢眸光又在景珏面上掠过,带了几分狐疑。流熏心想不妙,或是春旎姐姐看到了适才珏表兄对她的亲近,心里更是惶然,一颗心突突的跳个不定,面上绯红。

    “才母亲叮嘱我去府库取几件珍玩,备做明儿去大姨母府里给表嫂贺寿之礼。既然遇到你,不如陪我去挑选。”她不容分说的挽住流熏冰凉的手,对景珏一笑说,“心里无鬼,不怕鬼魅近身,再说,那女鬼只吃美男,对我和熏儿不入眼的,倒是珏表兄一路小心才是。”

    说罢,她对了景珏一笑,拉住流熏的手离去。

    流熏浑浑噩噩的就被春旎劫走,走了几步回头看,景珏还立在远处痴痴地守候眺望,她心里一笑,春旎也回头看一眼,叹一句,“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于月。”

    流熏羞恼地去捶她,二人嬉笑了追逐而去,仿佛回到了儿时,只有夜半无人时才能不顾礼仪身份的纵情玩笑。

    府库是府宅后院的宝绪阁,三层高的楼台,伫立在暮色烟雨中。

    姐妹二人秉了绣球琉璃灯踩了枝桠作响的楼梯一路上去二楼,留了丫鬟婆子们在楼下候着。

    边在翻寻宝物,春旎不是侧眸望她一笑,只是不语。流熏被她看得发窘,终于忍不住气恼道:“如何这样盯着人家看?可是有话说?”

    “啐!”春旎啐她一口笑了打趣,“只骂你个没心肝的,反来寻我的不是!我问你,如此大的事儿,藏藏掖掖的也不对我说,若不是母亲对我透露,明日去大姨母府上要多尴尬?”

    流熏自然知道她说得是什么,羞涩道:“不过祖母提了一句,也没当真。”

    “没当真?才都软玉温香拥满怀了,还要如何才算当真?”春旎勾了指刮着面颊羞她,侧头取笑说,“我都替你害羞,只瞒了我。真真没心肝!”

    流熏又羞又恼,跺脚羞急的掩面,赌气的扭过身子说:“谁知他如此轻薄,我本是不依的。”

    “果然不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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