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喜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剪刀上的蘑菇 by 吐維(toweimy) >

第15部分

剪刀上的蘑菇 by 吐維(toweimy)-第15部分

小说: 剪刀上的蘑菇 by 吐維(toweimy)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咦?为什么,不是快要寒假了吗?」 
  
 习齐有些意外。习斋的学校,是教会募款创办的,除了持有证照、专忙照顾盲人的辅导员以外,教会也投入了不少人力,学院的行政有百分之八十是靠牧师和修女在维持,辅导员也有很多是基督徒。 

  「嗯,我也不知道。不过有点可惜呢!我比较喜欢之前那个牧师先生,他很照顾我,莫名其妙就被换掉了,让人有点难过。」习斋说。习齐马上说, 

  「我打电话去学校跟他们说吧?这点事我还办得到。」 

  「咦?不用啦!为了这种小事就请家长打电话,我会被同学讨厌的喔。这里所有人都和我一样,所以不会有人特别对待我,齐哥,这里和以前的学校已经不一样了。」 

  习齐只好「嗯」了一声,心里却想着哪天一定要找机会去问一问,至少写个信之类的。毕竟习斋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或许除了戏剧外,最珍视也最无法放弃的东西。 

  「那么,就寒假见了,再两周就是了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和齐哥围炉了。」最后习斋笑意盎然地道别了。 

  上完剧场初级的课后,习齐一个人赶到活动中心。在那次冲突的排练后,又练习过几次,但对习齐而言状况都很糟。罐子拒绝和他对戏,无论女王如何命令都没有用,结果女王只好先指导其它演员。因此除了少数独角桥段,Ivy的部份几乎完全没有进展。 

  习齐往往是第一个到的,一到就帮忙整理场地。他感受得到学长姊对他的敌意,罐子就不用说了,连菫学姊也不太屑和他同台似的。 

  上次他还听到菫在厕所前向阿耀学长抱怨:『搞什么鬼?为什么老大要找一个这种小鬼来?』那时候他听到阿耀不怀好意地笑答: 

  『脸蛋吧?你不觉得小学弟再成熟个几岁,会是另一个Knob吗?你没看连纪小蟹都沦陷了。』菫学姊就说:『就算脸蛋还可以,学院里比他好看的也不是没有。真是的,看到他一脸怨妇的坐在观席上,我就觉得演不下去。』 

  习齐听完没有多说,就默默地离开了。他知道比起杏,菫学姊是有话直说的那型,何况他也不否认能力不足的问题,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长得特别出色。 

  他看了一眼空空的排练室,放下袋子,走到扫具柜去拿拖把。抬头却忽然看见一个背影,却是杏学姊,他吓了一跳,本能地叫了出来: 

  「学、学姊!妳来得真……」 

  他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杏学姊那张漂亮的脸蓦地转过来瞪着他,脸上表情尽是惊愕。习齐视线往下一移,才发现她手上握着像是药锭一类的东西,桌上还放着水,刚才显然是在吃药,而那个药怎么看都不太像感冒药, 

  「学姊……」习齐睁大了眼,还来不及多说话,杏已经火速丢下了包装,一个箭步上来按住了他的嘴: 

  「嘘……!」 

  杏缓了一下气,抹去唇边的水渍,还看了一下四周。低头看见习齐惊恐地望着她,唇还被他按着,才没好气地放下了手,「这么早来干嘛?大惊小怪的。」习齐不敢多说话,视线却忍不住往被丢掉药包装上飘,杏又瞪了他一眼, 

  「那是抑制食欲的药啦!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得维持身材,你以为当演员这么轻松?你们男人永远不知道女人的辛苦。」 

  习齐愣愣地看着别过头的杏,她慌慌张张地收拾了药和水,又回过头来看着习齐: 

  「我警告你,不准和女王打小报告。要是你敢和女王说我服药的事情,我会杀了你,听懂没有?」习齐连忙点头。杏背上了侧包就往更衣走,自从Knob的死讯传开后,杏学姊就一改第一天见面时的开朗,变得既阴沉又神经质。 

  习齐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又开口:「……学姊!」 

  「干什么?你该不会想要威胁我吧?」杏回过头来瞪着他。 

  「学姊……妳还好吧?呃,我、我觉得学姊和菫学姊的角色很有魅力……」比起和纪宜,习齐很少和女性说话,一时有些窘迫,脸也不自觉红了。 

  杏学姊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 

  「得了,我还没有落魄到要个一年级的来安慰我的地步。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罐子学长不想理的人,是真的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而且他很固执,你惹到他一次,一辈子都吃不完兜着走。好自为之啊,小学弟。」说着便关上了更衣室的门。 

  下午三点,剧组的人才开始陆陆续续到达。罐子今天还是很勇猛,竟然只穿了件削肩的黑色汗衫,下半身还是牛仔裤了事,早上气象报告还说气温创入冬以来新低,连阿耀都一脸敬佩地拍了拍罐子的肩:「老兄,真男人啊你。」 

  习齐穿着厚重的毛衣,全身包得紧紧的坐在观席上。谁知道女王交代了一些猫女的练习项目后,就忽然朝他望过来, 

  「Ivy,脱衣服,上台来!」 

  习齐一惊,手里的热水瓶差点翻倒:「啊,是!」 
   

  他不由自主地看了眼罐子。罐子还是不想理他的样子,他战战兢兢地走到舞台线外,先脱了外套,虽然排练室里有暖气,但是从小怕冷,脱了毛衣全身就发起抖来。 

  罐子还是一脸木然,正在和纪宜不知道讨论什么,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不要拖拖拉拉的,Ivy,我要你演Act 4第三段的C,快点脱掉!再不脱我要你连裤子一起脱你信不信?」 

  剧组的人都露出有点意外的表情,习齐自己也有点惊讶。Act4…3…c就是那天在料理教室里,肖瑜要他演的重要桥段,只是那天他一路哭着被肖瑜送回家,到家了还止不住啜泣,哭到肖桓还以为肖瑜又对他做了什么,戏当然也只演了开头。 

  本来以为还要一段时间才可能排到这里,没想到女王现在就叫他演。他看着自己依旧是伤痕累累的身躯,一时怔愣着。 

  女王走到舞台线内,把一罐水放到他眼前,又走回导演子椅上坐下, 

  「把这个当上帝,就你一个人。」 

  剧组的人安静下来,连纪宜都停止和罐子交谈。习齐的脚微微颤抖,很奇妙的,他忽然感觉得到舞台在召唤他,而这罐矿泉水也在呼喊他的名字。 

  习齐听见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像流水一般缓和,他在舞台上碰地跪直下来,那一瞬间舞台上的风景改变了,彷佛就只剩下他,还有眼前独一无二的上帝: 

  『小的时候,妈妈带我去看医生。我总不明白,为什么要看医生……』 

  他有时跪下,有时站直,有时在舞台上走来走去。像个焦燥不安、急于向所有人诉说自己心情,却又羞怯、彷徨,不知该如何诠释才好的孩子。他在那罐矿泉水旁边转来转去,时而像对待宝石一样抚摸着,时而对着他自语。 

  女王安静地靠在导演椅上,不发一语地看着他, 

  『我……认识一个人,』习齐顿了一下,视线不自觉地飘向了舞台外的罐子,他笑了起来,极为幸福地。他看见观席上的杏好像颤了一下,在对上他笑容的瞬间:『他是那样的跋扈、高傲,从不肯向任何人求恳,但我从他身上,看见了蘑菇以外的东西……』 

  习齐忽然回过头,跑向始终静置在舞台一端的矿泉水。他缓缓跪倒,闭上了眼睛: 

  『……我想救他、我想救他、我想救他,无论如何都想救他,上帝啊,我是个注定无法得救的人,我……是如此弱小、无力、懦弱,我是如此地……一无是处。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想至少一次,成为谁的力量……』 

  剧组的视线跟着习齐的手,缓缓地握上了矿泉水的盖子,握得紧紧的,紧到水瓶都挤压出声响: 

  『请你垂听,求主……垂怜。』 

  「停,先停下来。」 

  女王用低沉的声音说。习齐跪着没有动,只是把视线从舞台转回来,眼神有些茫然。 

  他看见女王闭起了眼睛,坐在导演椅上,良久没有动弹。半晌才慢慢睁开,长长呼了口气,「发生什么事了吗?」他问习齐。 

  习齐还是很茫然:「发生事情……?什么事?」 

  女王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被捏扁的矿泉水, 

  「不,没有,当我没问。」 

  他又沉默了一下,抬起头来望向罐子。习齐才发现罐子学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开始注意着舞台: 

  「辛维,Act4…3的d段,你接下去演。」 

  罐子一言不发地看着女王,像是在抗拒什么似地,过了很久,才像是终于妥协般。习齐看见罐子快步走向他,一边利落地脱去削肩汗衫,露出一丝暇疵也没有的厚实胸膛,即使是只穿这么点衣服,罐子好像还是很热的样子,甩在舞台边的汗衫带着汗渍。 

  罐子沉默地在舞台上翻倒下来,习齐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可以这么自然地从站姿变成躺姿,动作像流水一样干净利落。他侧躺在舞台上,伸直了长腿,用手支着颊,微微闭起了眼。习齐像是得到了暗示,小心翼翼地跟着站上舞台。 

  这是第四幕的最后一段戏,也是整出戏中,最具冲突性和张力的一幕。向留声机祈祷完后的Ivy,决定听从上帝的指示,选了一个月光最明亮的夜晚,造访了垃圾场大纸纸箱的另一头。在那里,Ivy第一次用他的手主动碰触Tim的身体。 

  Ivy吻了Tim,挑逗Tim的欲望,但随即又感到恐惧。Tim追逐着他、尾随着他,压制他、掐住他的脖子,剪开他的衣服,两人在舞台上演了一场翻滚、挣扎、脱逃和捕捉的戏码。这其间Ivy对Tim的害怕完全表露无遗,几乎要放弃救赎的可能。 

  习齐在罐子身边四肢着地,像猫一般缓缓靠近彷佛睡着了的男人。 

  罐子□□的胸膛微微起伏着,习齐悄悄吞了一口涎沫,看着罐子丰满的唇瓣,虽然在家里的时候,肖瑜他们也不是没有吻过他,上次还在车上被肖桓强迫着献了吻。但不知道为什么,光是接近罐子的脸,看着他的唇,习齐就觉得心跳加速,无法停止。 

  剧组的人都很安静,习齐注意到女王从椅背上挺直了身,严肃地盯着他的动作。习齐眼帘微阖,慢慢地、怯生生地把自己的唇凑向舞台上的罐子。 

  就在那一瞬间,罐子睁开了眼睛。 

  连习齐也吓了一跳,虽然明知剧本上是这样子写,但是时间点也好、罐子眼神瞬间的压迫感也好,都让习齐不由得一僵,罐子的颊从撑着的手上抬起,缓缓直起上半身来凝视着他。 

  习齐回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睛,心跳越来越快,他的思考彷佛与Ivy接轨了。要逃吗?但是我想吻他、想碰触他,想拯救眼前这个男人。不逃吗?但是再这么下去,他有预感,光是待在这里,自己就会被撕碎、被剪断,被蹂躏得什么也不剩。 

  犹豫的同时腰上一暖,罐子已经伸手握住了他的腰,下一秒那双唇迅速压在他的唇瓣上。习齐发出一声呜咽,霎时间有些窒息。罐子的吻,或许该说是Tim的吻,像他的人、他的动作一样,利落而果决,充满侵略性,甚至带点血腥味。 

  习齐本能地伸手想推开,但无论如何用力,罐子抓着他腰的手像钳子一样有力,他挣脱不开,也叫不出声,只能任由罐子把他压倒在舞台上。 

  就在那一剎那,突如其来的恐惧感忽然袭卷了习齐全身。 

  他好怕、好害怕、好害怕,明明是在排练室里,明明是在舞台上,明明女王还有剧组的人都盯着他看,他却觉得整个世界都遗弃了他。在这个狭小的纸箱里,只有软弱无力的自己,还有眼前即将吞噬他的猛兽,没有人来救他、没有人会听到他的呼救,他只能无奈地、痛苦地哭泣,只能独自忍受这个没有尽头的地狱。 

  习齐瞬间流露的神情似乎让罐子也顿了一下,他开始挣扎起来,剧烈地挣扎。罐子一时压不住他,习齐大口地喘息着,从罐子手臂的细缝间逃了出去,但下一刻罐子却扑了上来,拦腰抱住了他的背,习齐脱口而出: 

  「不……!」 

  那声量让剧组的人都震了一下,那是完全绝望、无助、恐慌到极点的人才发得出的,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呼喊。女王把手从唇边放了下来,睁大眼睛看着舞台上的习齐。 

  习齐的脑子一片空白,他已经看不见舞台上、舞台下的区别,他只想逃走,想逃离这个人的身边,逃到哪里去都好。 

  「Ivy……」罐子在身后叫他。习齐没有回头,他在舞台上绊了一下,整个人跌到在地上,却四肢并用地向前爬。 

  罐子低低地吼了一声,冲上来拉住了他的手,习齐开始尖叫,不是一般的尖叫,他大声地喊叫、嘶叫,用尽所有的声量疯狂地挣扎着、扭动着,整个排练室都回荡着习齐近乎凄厉的惨叫。那是没有对白、没有语意的单纯叫喊,彷佛失去了一切人性和理智,只是旷野里最弱小的兽,对己身命运□□裸的控诉。 

  排练室里静无人声,除了习齐一声接一声的尖叫,罐子却没有放过他,他抓住了他另一只手,使力再度把他压倒在舞台上。 

  习齐忽然不叫了。他喘不过气来似地,开始大力地呼气、吐气,眼睛张得大大的,像是被抽去了灵魂般,失神地看着没有焦聚的那一方。罐子的唇缓缓朝他的颈子压下来,吻在他死白的颈侧上。 

  习齐的喘息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好像下一秒就会断气似的,整个人都随着急喘起伏,罐子忽然停下了动作,因为习齐双眸淌下的泪光。 

  女王没有叫停。罐子犹豫了一下,伸手抱过习齐的腰,把他在舞台上翻了过来,他手上没有剪刀,习齐也没穿戏服,否则按照剧本,本来Tim应该剪开Ivy披着的斗蓬。 

  罐子整个人粗暴地压到他身上,跨开腿骑到习齐的背上,扯过他的头发,把唇贴上习齐被泪沾湿的颊。 

  就在同时,习齐的身体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他在舞台上仰躺下来,四肢缓缓地放松,苍白失神的视线毫不保留地望向准备朝他施暴的罐子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