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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部分

都梁家国五部曲-第146部分

小说: 都梁家国五部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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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珊珊不满地说:“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呀,谁让你跟着卖了?你当我的保镖,有人要是不给钱或是欺负我,你就揍他们。”

    “噢,我负责打人,那你呢?你负责什么?”

    “我负责挣钱呀,挣了钱三七分账,怎么样?我七你三。”

    宁伟笑道:“凭什么我只拿三成?”

    “我出力多呀,你又不可能天天打人。我可是得天天陪人睡觉呀,再说了,没生意的时候,我还可以免费陪你过夜,你并不吃亏嘛。”

    宁伟正色道:“合伙的事以后再说,我先向你打听一个人,你要帮我找到他,我免费给你当保镖。”

    珊珊喜上眉梢:“那太好了,有你这么个保镖,我可就放心了,看你打架那几下子,真够专业的,你是不是在少林寺当过和尚?”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和你说正事呢,我要你帮我找个人。”

    “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这是钟跃民最后一次被提审,检察员魏平和女书记员坐在审讯席上,魏平没有像往常那样例行公事地打开卷宗,而是颇带善意地对钟跃民露出微笑。

    钟跃民仔细看看魏平,疑惑地问:“二位有什么高兴事,是不是打算放我了?”

    魏平说:“你想什么呢?一下子就给国家造成50万元的损失,你自己算算该判多少年?”

    钟跃民无所谓地说:“我犯得上去想吗?这又不是我该考虑的事。顺便问一句,我的案子是不是快开庭了?如果这不是什么保密的事,你就提前告诉我一声,我也好为今后的服刑生活作些准备。”

    魏平饶有兴味地问:“你打算作些什么准备呢?”

    “找个适合我干的活儿呗,我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前几天看守所的管教员还问我有什么特长,我说我会做煎饼,他说‘这个特长圈儿里恐怕用不上,你还会什么?’我说实在不行我就去看守监狱的武警部队当个教练吧,给他们带带新兵,教教射击和擒拿技术,这也算发挥点儿余热……”

    魏平和女书记员都笑了起来:“钟跃民,你可真能侃,你把武警部队看成什么了,从‘圈儿’里找教练?”

    “这你就不懂了吧,当年刘伯承元帅组建南京军事学院,不是还从国民党俘虏中选教官吗,那些战犯都能当教官,我不过是挪用了点儿公款,罪过总比战犯要轻吧,我怎么不能当教官?”

    魏平扔过一盒三五牌香烟:“钟跃民,你当教官的事儿以后再说,先抽烟吧。”

    钟跃民点燃一支烟不满地问:“今天找我有事吗?你们审理案子也太慢了,就这点儿事,该判几年就判几年,要是不够判刑,就快点儿把我放了。”

    魏平说:“噢,这会儿着急了,早干吗去了?你要是不挪用公款,我还用不着认识你呢,你还当你的经理,求见一下钟经理还得通过女秘书预约,现在,就由不得你了。”

    “行啊,你就慢慢办案吧,反正国家发工资,旱涝保收,你就是10年办成一个案子也照样拿工资,我等得起,反正要是判刑,这会儿也折抵刑期吧?”

    魏平打开卷宗,拿出一些文件说:“钟跃民,告诉你,你的案子有转机了,有人匿名汇来一笔50万元的款子,汇款单上只写明是替你补上那笔被骗的钱,没有留下名字,你好好想想,这有可能是谁干的?”

    钟跃民吃了一惊:“有这事?真见鬼了。”

    魏平说:“只要没给国家财产造成损失,对你的处理就会轻得多。”

    “既然没给国家造成损失,我是不是就没事了?”

    “钟跃民,我看你是个法盲,虽然这笔钱补上了,但这并不能说明你没有犯挪用公款的罪,犯了罪就要受处罚,这是两码事。现在你要仔细想想,这笔钱有可能是谁汇来的?”

    “我也想不出是谁。”

    魏平合上卷宗说:“那好,你可以回去了,你还要耐心等一段时间,我们会尽快结案的。”

    看守所监房的铁门被打开了,一个戴着手铐脚镣的粗壮大汉被关进来,这个人面目狰狞,眼睛里闪着凶光,阴沉沉地环视着所有人。

    迟宝强的目光和那汉子的目光相撞,他吃了一惊:“你是……熊瞎子?”

    熊瞎子狞笑着:“老迟,山不转水转,咱哥俩儿又见面啦,我可想死你了。”

    迟宝强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口气强硬地说:“熊瞎子,真巧啊,听说你找我找了两年了,这回不是找着啦,有事吗?”

    熊瞎子紧紧盯着迟宝强说:“哦,没什么大事,只是有点儿小账要清清,咱哥俩儿的事该有个了断了吧?”

    “你想怎么样?”

    熊瞎子问:“老迟,这次进来能判几年?”

    “事儿不大,顶多3年吧。”

    熊瞎子笑起来,那张脸显得很恐怖:“我是不打算出去喽,4条人命,够枪毙4回吧?”

    迟宝强幸灾乐祸地笑了:“恭喜你,熊瞎子,你挺能干啊,不过你放心,人家不会枪毙你4次,一颗子弹就够啦。”

    熊瞎子大笑起来:“说得是呀,干掉4个人,是一颗子弹,再多干掉一两个,不也是一颗子弹吗?”

    迟宝强一怔,随即又强硬地说:“熊瞎子,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迟宝强这辈子见得多了,明说吧,当年你手下那个兄弟的腿是我打断的,你敢怎么样?”

    “老迟,别激动,俗话说,有屁股不愁挨板子,咱俩既然被分到一个号里,就有的是时间,对不对?”

    钟跃民听着两人斗嘴没有说话,他的眼睛注视着熊瞎子戴着手铐的双手,这双手呈黑紫色,指节粗大,手背上全是黑色的茧皮。

    钟跃民的心里一动,他凭这双手看出这人的功夫很厉害,像是练过铁砂掌,三个迟宝强也不是他的对手。

    钟跃民幸灾乐祸地想,这下有热闹看了。

    京郊怀柔县有个银龙度假村,这里环山临水,景色很优美,度假村宾馆的设施也很豪华,附近还有高尔夫球场和温泉,是个供有钱人享乐的地方。

    锤子在这里已经住了1个多月了,在他有限的经历中,能享福的日子实在不多,早年捡破烂的生涯就不必说了,就算是改革开放以后,像他这类出身于底层、没受过什么教育的人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实惠。这类人的素质太差,即使偶尔挣到一些钱,也马上会挥霍一空。可想而知,一个没享过福的人面对五光十色的商业社会,往往会不择手段,急不可耐地去追求财富,那些灯红酒绿的娱乐场所和高档消费场所无时无刻不在向他们展现着各种诱惑。锤子就是这样的人,他对一切享受都抱有极大的兴趣,他需要的是能直接作用于感官的享受。

    锤子认为自己是最能享受生活的人,他从来不干华而不实的事,他喜欢实惠的感官享受,比如吃喝、玩女人、赌博之类的活动,这才是真正的享受。多年来锤子一直过着入不敷出的日子,倒腾外汇那是不得已的时候才干的,他的主要精力都放在行骗上。他认为骗子这行风险最小,就算受害者最后找到了自己又能怎么样,他可以上法庭去告,锤子才不怕这个,反正是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如果受害人愿意,他那个破家连带老妈都可以抵给受害人。再说了,他一旦骗到钱,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等着人来找吗,你上哪儿去找?在锤子的行骗生涯中,宁伟这50万元是最大的一笔款,也是最容易得手的一次,他几乎没费什么劲儿就使宁伟这个傻大兵相信了他。锤子坚持认为,这笔钱是老天爷特地给他送来的,那天早晨他出门之前,左眼皮就跳个没完,结果一出门就碰上了宁伟,这笔钱难道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至于宁伟这个老同学被骗以后会怎么样,锤子认为这不关他的事,他也犯不上去想。宁伟这些年当兵都当傻了,这次被骗对他是个教训。锤子的思维很奇特,他甚至认为自己的行为是从另一个角度对宁伟提出的善意的警告,社会这么复杂,他以后应该多长点儿心眼儿才是。

    度假村旁是一个幽静的湖泊,湖边的沙滩上支着几顶遮阳伞,锤子穿着浴衣躺在沙滩椅上,他身旁躺着几个戴着墨镜的男女。

    一个穿游泳衣的女人走上岸,锤子殷勤地递上浴巾。

    那女人是锤子花钱包下的,事先说好包两个月,每月报酬1万元。这1个月来,锤子不得不承认,这小*还是挺敬业的,每天在床上都能把锤子折腾得晕乎乎的,不愧是专业级的。

    那女人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大哥,你今天手气不错,赢了这么多,可不能一毛不拔呀。”

    锤子伸出手摸着她裸露的大腿:“没问题,今天所有的费用我埋单。”

    他身旁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人问道:“锤子,你丫最近是不是犯什么案子啦?来无踪去无影的,上次说好了你埋单,哥儿几个还挺高兴,等结账的时候,你丫连影儿都没有了,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

    “有这事儿吗?我怎么不记得。哥儿几个,你们说句良心话,我锤子是抠抠搜搜的人吗?咱是什么出身?满清贵族,我爷爷的爷爷是什么官儿你知道吗?说出来吓死你,那官衔叫什么来着?挺拗口的,这么说吧,就相当于现在的组织部副部长,那会儿我们家在京城的大宅院就有七八处,花起银子像流水,光姨太太就十几房。”

    络腮胡子嘲笑道:“那你丫肯定是哪房姨太太的后代,闹不好还是你家祖上从八大胡同买来的。”

    锤子不爱听了:“去你妈的,我们家有家谱,正宗的嫡系。哥们儿是生不逢时啊,要倒退几十年,我锤子马褂儿一穿,瓜皮帽儿一戴,左手提个鸟笼子,右胳膊上架只鹰,到戏园子瞅哪个角儿顺眼,掏出银票一撒……”突然,一只手搭在锤子的肩膀上,锤子抬头望去,宁伟正站在他身旁。

    锤子一惊:“哎哟,这是谁呀?有日子没见啦,来来来,坐下。哥们儿,不瞒你说,昨儿个我做梦还梦见你了呢。”

    宁伟冷笑道:“锤子,日子过得不错嘛,我找你可费了劲儿啦。”

    锤子满脸堆笑:“宁伟啊,人生在世,不就图个高兴吗,咱哥俩儿好不容易见个面,今天得好好叙叙旧,一会儿咱们去蒸蒸桑拿,晚上我发你个妞儿,咱可说好了啊,今天的一切费用算我的,谁跟我抢我跟谁急。”

    宁伟笑笑说:“锤子,咱们先把账结了,等结完账由我做东,怎么样?”

    锤子一脸惊讶地问:“什么账呀?”

    “你还有必要装傻吗,那50万元的账总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哟,宁伟,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50万,你是不是记错啦?”

    宁伟咬着牙说:“锤子,我看出来了,你是想赖账,可我今天抓住你了,耍无赖总不是办法吧?”

    锤子一副无赖嘴脸:“宁伟,我听明白了,你是说我欠你50万,那好,有欠条吗?拿出来看看,这么说吧,只要有欠条,我立马给钱,要是没有,就说明你想敲诈我。我这个人脾气好,不会说什么,可我这几个哥们儿脾气不太好,他们的脾气一上来,我劝都劝不住。”

    宁伟向四周看看锤子的几个同伙,那几个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宁伟,那个络腮胡子眼里露出了凶光,嘴里不耐烦地骂道:“孙子,你丫有事儿没事儿?没事儿滚蛋,找抽呢是不是?”

    宁伟从衣兜里掏出几个带刺的钢指环分别套在左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上,他张开手掌冲着阳光欣赏了一下,然后扭过头来和颜悦色地说:“锤子,你了解我,我这个人嘴拙,要是动嘴,我还真说不过你。咱们简单点儿说吧,我今天找你,没想让你还钱。我知道,就冲你过的这种日子,那50万可经不住花,恐怕早打了水漂儿。可你知道吗?一个人干了坏事,是要受到惩罚的。我只想和你商量一下,你是愿意还钱呢,还是愿意后半生落个残废?你自己挑吧。”

    锤子站了起来,嘴硬地说:“宁伟,你要这么说,我可就顾不上老同学的面子了。我再说一遍,我不知道那50万是怎么回事,就是这话,你看着办吧,你要是想找不自在,咱们谁残废还难说呢。”

    宁伟身形未动,左臂闪电般地画出一道弧线,一个上勾拳击中锤子的鼻子,“啪”的一声爆响,钢指环的杀伤力惊人,拳落处皮开肉绽,指环上的钢刺在一瞬间将锤子的脸变成了烂柿子。锤子只觉得自己的脸在猝不及防中被一柄8公斤的铁锤迎面击中,整个世界在眼前爆炸了,视野里一片漆黑,万朵繁星纷纷飘落……宁伟不动手则罢,一旦动起手来就是连续动作,决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狠狠地一脚踢中锤子裆下的睾丸,锤子像触了电一样两眼翻白,捂住裆部痛苦地弯下腰,宁伟毫不迟疑地又是一脚,踢中他的脸,锤子仰面飞出3米远,跌倒在沙滩上。

    锤子的几个同伙扑上来,把宁伟围在中间,宁伟灵活地闪过对方的攻击,频频出击,凶狠地将几个同伙一一打倒,那几个同伙被打得血流满面,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宁伟又一把拎起锤子,向锤子的软肋处连连猛击,锤子发出了一阵惨叫,宁伟一脚踢中他的膝盖,锤子捂着腿在地上痛苦地翻滚,宁伟咬着牙向躺在地上的锤子一脚一脚地狠踢着。

    锤子发出的惨叫声惊动了在附近巡逻的保安员,几个手持警棍的保安员扑向宁伟,想合力制伏他,却没想到被宁伟轻易地夺过了警棍,他凶狠地用警棍将几个保安员打倒,然后转身继续用警棍不紧不慢地猛*子的双腿,锤子的腿骨在警棍的重击下被砸得粉碎……

    吃了亏的保安员们自知不是对手,他们谁也不敢动手了,只是不远不近地围住现场,一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保安员用电话报了警。

    10分钟以后,锤子已经变成一堆悄无声息的烂肉,宁伟仍然在不紧不慢地踢着。

    一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呼啸而来,几个警察跳出警车,纷纷掏枪向前冲去……

    就在宁伟被捕的那天晚上,被关在看守所里的钟跃民也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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