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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断刀错-第22部分

小说: 断刀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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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间睡不好,最大的征兆就是满脸油光、下盘虚浮,心中慌得很,如何对付潜在的敌人?且不说那一群在旁边窜来窜去的点子,就是对面那个也明显是个小偷,哪有人醒醒睡睡就看旁边人的口袋的。

    凌晨时分,天边刚刚泛点白,风向变了,冷风吹进乌蓬里,朱投依恨恨地吸了一口,心里暗暗决定要提前下手,解决他们。

    第二日晚上,朱投依实在被脚臭味头油味熏的受不了了,跑到船头甲板处透气。果然看见背后光影晃动,似是有人跟上来。

    她往旁边动了动,转身作回位状,那两人若无其事地闲聊两句,从她旁边走过。

    忽然其中一面皮蜡黄的中年人冲他一扬手。朱投依一早便凝神戒备,法印更是一直捏在手中,此时一个晃动,就消失不见,又从前方二十尺的位置冒了出来。

    她手中捏着那小小的波斯雕花匕首,神秘的法术不知不觉地启动,中年人很快就被撞倒,头朝下栽进冰冷刺骨的江水里。另一人手一挥,两三把飞刀,四五个金钱镖,六七个毒疾藜罩将下来。她左手法印再结,一团冰水啪地打在这人脸上。这喽罗看她不躲暗器,心中暗喜,还道寻常人挨一下,不死也要躺半月,捉个小姑娘果然是手到擒来。

    谁知暗器却没有打在她身上,却好像打在什么墙上面。一些碎冰不知从哪溅出来,随着大大小小的暗器滑落地下。这喽罗正上来要补一拳,这一拳却正好打在冰障上,冰障炸开来,一股巨力将他推开,朱投依跟上去狠狠补了一脚,算是报睡眠不足之仇。

    这喽啰变作落水狗,悄无声息落到湍急的江流之中,挣扎了两下,即冻得脸色发白,慢慢沉了下去。

    朱投依本在上下楼梯处,现在更往楼梯走。估摸着船舱的视线被楼梯隔墙完全挡住,她跳上头顶横梁。

    不一会儿便有人装作经过走下来,她忙记住此人衣服帽子样式,以备日后动手。

    想来楼下也已有人守着,不多会儿就会有人再来楼梯看一遍。她于是双手结法印,身影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虽然连带地,周围的一切都模糊不清,也不能看到半个人影,但周围的声音却一点也不落下。

    “楼梯也没有!”

    “快,还在楼上。”

    似乎是两个人。她抓着棚子翻到船顶。刚才听到两人的声音,加上一开始下去的人,另一边楼梯口应该还有一人。这船上竟然就有六个人,是谁把她的行踪走漏出去了?

    船上的水手连忙走过来,对她说道:“哎客官怎么上来了?这又冷又危险,快下去吧。”

    船的第一层是甲板,后侧有个半封闭的屋子,屋顶就是船尾楼和次桅杆。夜晚行船不安全,此时只放了半帆。

    朱投依冲他打了个手势,道:“嘘,有一伙人偷我东西,我躲一会儿就下去。”

    “客官,发生这种事你应该告诉我们船上的兄弟,他们可以负责客人的安全。”

    朱投依一想便知不过是徒伤性命,便摇头道:“不说这个,还有多长时间到奉节?”

    “我估摸着风向,明天破晓就到了,客官急着赶路吧?”

    “啊,”朱投依友善地笑一笑,“赶着回家过年。”

    哈哈哈哈回家过年?爹死了,娘没了,如今夫不是夫,家不成家,今年的年恐怕要过得无比凄凉。

    “客官家在哪?”

    “不远,在广元,下船就换马了。”

    “啊,那肯定赶得及。客官你看远处那发出微光的的山,那便是白盐山了。咱们正好能赶上夔门破晓那时肯定好看得没边。”

    朱投依点点头,便赖在上面不走,那水手催促她下去,她只推说日出不容错过,水手想了想,便交代她注意安全,就自顾自地干活去了。

    那几个人居然没有找上来,很快天色异常晦暗。好像是世界为了酝酿那一刻的日出,将天地间的光收得干干净净。

    两侧夔门白气森森,刀削斧劈,接天蔽日,下至黄泉,拂晓十分江上雾气弥漫,踩着一叶扁舟,天地之大,人物渺渺,立时可判。

    “咱们这班船一般是最早到的,巴州来的船半天可到,因此都是早上发,咱们这船,要赶巳时开市的买卖人最多,因此挑着早上到。”

    这小伙计话很多。

    “你懂得倒不少。这里去巴州的船几时开?”

    “客官,我们船可就是去巴州的咧。”

    “我怕那几个找我麻烦的家伙,想躲着点。总不能老赖在这里不下去。”

    “客官见那宝蓝色幌子的船没有?”这伙计向前一指。

    “啊,挺大的那个?”

    “没错,那船再过一炷香时间就会开了。咱们船还要卸货,去巴州得等半个时辰。客官可以趁机走的。”

    “说得对。”朱投依说这句话的时候,往船边退了几步,作势要起跑。

第44章 追逃 1() 
伙计目测了一下到岸边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大概十丈左右难道这是传说中轻功绝顶,一苇渡江的绝世高人?

    这个证实证否的伟大时刻转眼间即到。朱投依从船这一侧起跑,直直冲了出去。这一跳看起来并不似有轻功,下堕速度很快,比起一苇渡江,更像是投河寻死。

    哪知她半路身形一转,宽大的衣袖像是鸟翅膀一样将人托了起来,不但高了一丈,更往远处去了一丈,再落下时,也不像是第一次急速坠下,而是羽毛一般缓缓飘落,飘到岸边。

    朱投依头也不回地隐入岸边杂乱的巷子中去。彼时太阳从高峡中透出炫目的一束光,但缓缓转动,又隐入高山之后。周围不再是金光闪耀,而是黑蒙蒙一片,仿佛太阳从未升起一般。

    所以她当然也就没有看到船尾的伙计摇头叹息,仿佛是感叹这女娃怎么如此天真。一只猎隼在高峡之间盘旋,尖利地啸了两声,振翅冲上云间。

    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

    唐三彩赶了三天路,好容易看到太阳。日头晒得人微醺,眼睛也不觉眯了起来。沔水不如长江水宽阔,水面也平静得多。她搬了张凳子在甲板上放着,躺在上面晒太阳。船上有七个工人,四个划船,两个掌帆,还有一个烧饭的老太婆,集体伺候她一个人。

    襄阳樊城各在两岸,大小船只往来,帆起帆落,道不尽繁华。这船并未停留,与襄阳城擦身而过,继续向上游驶去。唐三彩自己本是舍不得包船的。老板不出钱,路费还要自己出。无奈任务不得有闪失,也只得租这种一天五百钱的船,须知开十天就是五贯,空船回程还要算去程的一半费用。她的嗜好是攒钱数钱,看着铜钱叮叮当当一天天流失出去,这跟放她的血差不多。

    过了襄阳,两岸渐渐高耸,水势渐盛,平流的江水起了波澜。唐三彩问那大副,“水这么急,还有多久才能到汉中?”

    “要是一直刮西北风的话,还得五六天哩。”

    五六天,五天是两千五百文,六天是三千文,能一样么!

    “没法再快点了?”

    “小娘子,我们这已经四个人划船了,比左右的帆船要快出一大截,没法再快了。”

    “划船的一天多加五十文,其余人二十文,你不说我不说,老板不知道。怎么样?”她说得痛快,可惜肉在隐隐作痛。

    “这我下去问问。”显然大副被镇住了。

    少顷这大副回来了,他说:“小娘子,那我们需得在郧县补给一次。你也知道,划得多,吃的就多。”

    “没问题,吃饭钱我出。这么着要多久?”

    大副想了一下,伸出四根手指,“四天,最多四天。”

    唐三彩点点头,又颓然躺在椅子里,在和暖的阳光中昏昏欲睡。等到四天后上了大路,就得马不停蹄赶路赶进山里。一想要顺着那么一条羊肠小道走进去,心情就陡然间变得破罐子破摔了。

    上个月她的两个替身侍女报告说不知是谁怀疑到她头上来,在家门口蹲点不走,害得她不敢回去,只好在外四处乱走。无奈一堆朱投依的资料都放在屋里,她只得差替身之一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将一堆资料送来武昌。这一来一去,耽误了十多天。

    现在她的资料小本到手,心里顿时踏实一截。朱投依下一步会去哪里?难道她会带着断刀从此消失吗?

    她从前不会现在肯定也不会。无论如何李心翊身上一定还有什么她必须要拿走的东西。否则她不会出现在武昌,以前也不会总在蜀中打转。

    去剑阁。肯定是剑阁。唐三彩脑子里勾勒着偌大一张大唐全图,决定去剑阁守株待兔。

    她一睡就睡到了傍晚。太阳落下去,凉风刮起来,她冻醒过来,发现口水流到了衣服上。嗓子有点哑,她随即回到点了一盏油灯的小船舱里喝了点水,左手边唯一的客房是她睡的地方,她感觉没睡够,一头倒了进去。

    晚上精神奕奕地醒来,躺了一会儿全身燥热,是时候该出去转转了。她又爬上甲板,看见甲板上挂着两盏油灯,一群小飞虫在油灯旁边飞来飞去。大副还坐在舵前看着,嘴里抽着水烟。

    “船家,还没睡?”

    船家一看是她,乐呵呵地说:“小娘子,我们兄弟为了赚你的铜钱,卯足了力气在下面划船,等会儿我要下去替他们。”

    “原不该你们如此辛苦,但是我这时间太赶。我之前在武昌遇上了强盗,打了一架挂了点彩,耽搁了几天。”

    “咦?小娘子身上也没带货呀?”

    “嗯,我没带,我是去拿货的。大过年也得在外面。”

    “如此说来小娘子比我们这些卖力气的还辛苦哩。”

    唐三彩一笑,“肯拼命,挣得就多呗。做生意也不是什么好差事,人家瞧不起你,你挣多少钱照样瞧不起你。”

    船家叹道:“谁都不容易啊。”

    “这一路可还顺利?”

    “顺利顺利,我们船小,这一路风向没变,冬天水流又缓,轻快不少。”

    晚上到了郧县城,河水绕城弯了半圈,神色静谧。天色还早,建在山丘上的房子大多又是白色的,满天星光照得全城充满白色的星辉,唐三彩看得出神,干脆又把藤椅搬出来了。

    “小娘子不怕吹病了么?”

    “不怕,习惯了。”

    “女人家还是得小心点。我媳妇就总叫着腰疼腰疼,说是年轻时候冻的了。”

    “哈哈哈!”唐三彩忍不住笑出来,“瞧你说的,我这就回去再睡一觉,辛苦你了啊!”

    “应该的应该的,小娘子晚安。”

    “晚安晚安。”

    唐三彩睡了么?唐三彩没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容易想起前尘往事。比如说她惺惺相惜的追杀对象。

    至今她都没有想明白,有四十多个可以下杀手的机会,朱投依是没看到还是手下留情,她依旧是逃跑逃跑,从不正面对抗。但霍先生另外派去的人,却统统死在她手上。又比如说她去暗杀李心翊的那一夜

    外面一阵悠长的吆喝之后,船好像停了,她想起大副说过要在郧县城补给,大约是靠岸了吧。

第45章 追逃 2() 
接下来的时间里,唐三彩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她对船家说是要养足精神和对手扯皮,但众所周知她是干杀人越货的买卖的,她只不过是为了将来那一场不眠不休的千里追杀。

    周围已不复平地,都是高峻的山峰。太阳将这些山峰巨大的阴影投在她头顶,搞得周围冷飕飕的。

    这条水路的终点是汉中洋县港,港口不大,但颇为繁荣。天后爱折腾当官的,当官的当然忙着相互折腾,老百姓倒乐得自己忙和自己的。是以水路沿岸各种生意,都呈现出一种欣欣向荣的情态。

    她有时候在想如果有人开出价钱让她杀推事院卿,出多少钱她会点头。可惜根本没人过问此事。

    河道渐渐变窄,两岸从高山变成了缓滩,她心知靠岸就要掏钱了,不由得希望旅程永远不要结束才好。

    两岸依旧是枯黄中夹杂一点深绿,说萧索却又有些希望,猿声偶尔回荡在山谷里,她蓦地听到了些什么,抬头望去,却是一只猎隼盘旋不去,间或发出凄厉的鸣叫。

    她嘬唇为哨,哨声疾鸣,猎隼回应她的呼唤,俯冲下来。她取出皮臂环带上,伸手接住猎隼,从它腿上的铁皮筒中掉出竹简,写着“冬月廿一寅奉节往巴州”。

    很好,不枉她布下天罗地网,朱投依总是要去剑阁的。她冷笑着拿出肉干犒赏猛禽,跃跃欲试,脑子里想着朱投依的脸,想了半天才想起来。

    现今是冬月廿三日,只怕她已经从巴州出发,往广元去了。她结清船资,买了两匹骏马,带够了水和干粮,便纵马入了山中。

    昔日秦王灭六国,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传说当时的都城咸阳有九条驿路通往全国各地。几乎一千年过去了,她脚下踩得这条路只怕还是当初那一条古驿路,这么想着,不由越发觉得苍凉凝重起来。

    马上颠簸,北风萧萧,周围不是枯黄就是死灰,一条路弯弯曲曲,上面灰土扬起,露出埋着的石块,马踏上去哒哒作响。

    唐三彩把自己挂在马上,睡睡醒醒过了两日有余。

    她少时本在蜀地长大,做了杀手后长期四处杀人,赶路超近道的本事可谓一绝。前文说过,蜀地山势险峻,条条山脉如铁梳刮土般,高岗低谷交错,山路盘曲在山脊上,往往不到一里的两座山头,马却要走上一个时辰。

    这路连马都走得不耐烦了。唐三彩琢磨着出山的时间,盘算着兜里的干粮和钱,紧了紧领口。

    前方两座山的空隙中又是一个山谷。幸好冬天不是一个多雨的季节,谷下溪水干涸,露出满是石头的滩涂。

    谷上飞鸟盘旋,一只看起来并不很大的鹰隼掠过一只小鸟,两个黑点撞在一起,合成了一个。唐三彩暗骂真是个吃货,哨子一吹,那吃货顿时惊醒,箭矢一般射下来。

    她用带着皮护手的那只手接住猎隼的利爪,另一只手熟练地解下它脚上的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

    “冬月廿七巳时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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