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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溺寒-第21部分

小说: 溺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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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跟挖坑养鱼一样,都是浪费。

    但他还是照着有根所说的,用了一个上午时间,和其他人一起将大量的泥土和叶梗杂糅。

    又用了三个时辰,将土墙堆砌好。

    七人没有去狩猎,但留守田中的椰子,橙子,小猪与橘子,仍抬来了两只灰狼。

    灰狼体态壮硕,身长近两米,体重近半百斤。

    这些狼在林中行走时,被有根安置的绳套给套住颈部。

    结果,它们拼命的向前挣扎,绳子越套越紧。

    最终,绳子勒住了野狼脆弱的气管,勒的野狼无法呼吸。

    野狼被勒至窒息,然后在夜中死去。

    第二天,四女用竹棒抬起狼身。

    在隐蔽的野草中,躲避着城墙上守卒的视线,偷偷的将狼尸抬到了棚屋区。

    于是吃过饭,做完活,无所事事的五个男人,一起傻傻的陪有根看起了河道中的流水。

    直到一个脸上皱纹突兀且密布,鬓发苍白的老男人快步走到了土墙边,走向了墙边的七人。

    “喂,你们,出大事了!”

    石脑和有根对视了一眼,然后石脑朝着走来的老男人大声的问道:“朱伯,怎么了?”

    朱伯大声的喘息着,快步跑到了有根的身前,焦急的于有根对视了一会儿,又转头看了看站在有根身旁,面露不解之色的石脑。

    最后回过头,朱伯将目光聚焦到了有根的脸上。

    “那些鸟下蛋了。”

    闻言,有根双眼一亮,脸上露出了喜色,大声的道:“哦!太棒了,朱伯快带我去看看。”

    然后,七人赶到了养鸟的栅栏前。

    栅栏被粗细不同的树枝搭建,看起来很是粗陋。

    栏内是被分隔出了五个小间。

    每个小间中都有两只鸟,一只羽色艳丽繁杂的公鸟,一只羽色棕黄淡静的母鸟。

    每个隔间的角落里,都有一小处供鸟趴窝的枯草。

    当朱伯领着六人来到栅栏前时,有根清晰的看见其中三处隔间中的枯草上,躺着鸟蛋。

    拿着一颗椭圆形,犹如乒乓球大小,呈淡黄色的鸟蛋。

    有根轻轻的抛了抛,试了试鸟蛋的重量。

    才刚暖了几天,鸟就下蛋了,难道是因为这几天它们过的太舒坦了?

    想了想,有根笑着将鸟蛋放回了原位。

    “今天我们加餐,所有人一起吃蛋花汤。”

    “哈哈!”闻言,站在有根身旁的石脑首先发出了愉悦的欢呼声。

    因为有根,原本被草云郡遗弃的乞丐们的生活,在逐渐的改变着。

    在改变中,不断的改善着。

    所以在和煦的春风中,乞民们开始有闲暇享受春天里,阳光中的暖意。

    而在草云郡中,一栋最为高大,形同钟楼,呈铅笔尖状的建筑顶端,有一处面积二十平方米的阁楼。

    阁楼外,有一处阳台。

    阳台上,摆满着花盆。

    花盆中,盛开着玫瑰。

    这种产自西土的花朵,在塞外土壤的滋润下,植枝上的尖刺变的稀疏。

    但赤如朱砂的花瓣,却依旧明丽。

    没减半分颜色。

    一个男人站在阳台上,站在玫瑰间。

    男人下巴上细密的胡须,被梳理的整齐顺滑,盘横如石的发髻上,横插着棕色的发簪。

    须发皆白;如寒冬时的飘雪。 

第四十四章 危变() 
男人是草云郡的郡主。

    君主姓刘,名力。

    二十年前,的渔民。

    十年前,他是青峰观的入世弟子,他是白水寺的俗家弟子。

    如今,他是草云郡的郡主。

    方圆数千里,数十万百姓,皆识他一人为主。

    他能够修炼入门的道佛心法。

    他每年都可以得到调理身息的道家药丹和醍醐灌顶的庄洁佛光。

    所以,他比许多人要幸运太多。

    所以,他比许多人要厉害太多。

    但此时,被数十朵玫瑰围绕,沐浴在和煦阳光下的刘力,身上却没有感到一丝暖意。

    心中透发而出的阴冷,延至刘力的全身。

    阴冷侵入了刘力的血管。

    侵入了他的血液。

    寒气穿透了他的皮肤。

    身上的软甲表面,程亮泛银的甲片上,浮出了无数寒霜。

    霜很薄,在阳光下融成水粒。

    水粒在空气中化为轻雾。

    身边环绕着雾气,面色冷漠肃然的刘力,抬起手用手背擦去了嘴角边的血迹。

    “主上。”

    阁楼的木门开了。

    一个身穿黑色锦绸,面白少须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外。

    站在门口。

    “什么事?”

    刘力的口气很平静,声音有些嘶哑。

    他依旧站在阳台上,目光依旧俯望着城邦。

    俯望着草云郡。

    “少主回来了。”

    闻言,刘力侧过头,看向了自己的左边。

    他看向了郡城的东门。

    他看到了入城的队伍。

    没有红色的兽皮毛毯,没有在街道上抛洒鲜花的迎接人群。

    街道两旁人烟渺渺。

    整个郡城人烟渺渺。

    大部分郡民都躲在了屋中,躲在了草檐下。

    棕色的骏马,抬起纤细健硕的马腿,乌黑的马蹄落在城门口的青石上。

    马嘴周围的部分,棕色的体毛上,沾染着暗红的颜色。

    沾染着陈血。

    破烂的披风,在刘恒背后轻轻的摆动着。

    刘恒摘下头盔,如落崖瀑布,披散在脸前的黑发间,褐色的双眸,凝望向了郡城内最高的建筑。

    凝望向了阁楼。

    凝望向了他的父亲。

    刘力有一子,名恒。

    一年前,刘力在郡城东门处,将由各地召收的士兵组成的部队,交给了自己最信任的儿子。

    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从没单独领过兵的刘恒,带着装备精良的四万军队走出了郡城东城门。

    一年后,刘恒骑马走入了草云郡的城门。

    他带回了一万人。

    他败了。

    草云郡败了。

    刘力败了。

    紧攥成拳的右手,击在石台上。

    遍布着漠然表情的脸庞,渐渐的失去了血色。

    刘力的脸庞变得雪白。

    如他的发须一般。

    然后,刘力费力的皱起了眉头,朝着身旁的花盆,朝着艳红的花上,吐了口血。

    血沾上了花瓣。

    血中的寒气,冻住了花。

    阳台上,在一个花盆中种植的七枝玫瑰,变成了天然的冰雕。

    看着身旁花盆中的冰雕,刘力双眼中显出怒色。

    刘力出拳,击向了花盆中被冻住的玫瑰。

    击碎了玫瑰。

    冰雕化成无数颗细小的冰渣。

    艳红色的冰渣,在灿烂明媚的阳光下,每一颗都散射出了绚烂的光华。

    在冰渣中,隐现一道丽虹。

    刘力在冰渣中;在丽虹下转过身,走出了阳台。

    走向了木门。

    “召集郡内所有的郡兵,向我土地上的所有镇村发出招兵令牌,开放厅堂,将刘恒手中的兵马留在城外,让刘恒一个人来大堂。”

    门口处的男子让开身体,垂手立在门旁。

    在刘力走出门时,才赶紧地道:“主上,若是现在发出招兵令牌,难免会误了秋时。”

    闻言,刘力顿住脚步,在下楼的螺旋阶梯上,停了下来。

    停留了很久。

    看着停在阶梯上的背影,看着背影头上梳着方髻的雪白长发,站在木门边的男人双眼中,流露出了一抹黯然,补充着道:“主上,郡县中的存物,尚不够贡养之数。”

    抬起头,刘力发出一声长叹,道:“那就只召集郡兵,让他们在街道上集结。”

    闻言,中年男人微微躬身,道:“是。”

    东城门处,走入郡城的刘恒翻下马背,拉着牵马的缰绳,站在城门口,静静的等待着。

    他在等传令的人。

    他等来了刘力的谋臣。

    他等来了身穿黑色锦绸的中年男子。

    于是,刘恒道:“彭伯,父亲的身体如何?”

    彭伯接过了刘恒手中的缰绳,站在刘恒身前,道:“少主勿忧,主上的身体康健。”

    闻言,刘恒点了点头,松了口气般的道:“那就好。”

    看着面露轻松之色的刘恒,彭伯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眼眸中露出了心痛的神色。

    “少主,主上让你去厅堂。”

    “知道了。”刘恒点了点头,面色轻松沿着街道,向着阁楼走去。

    他走得很快。

    走得很急。

    草云郡中,最为高大,形如钟楼的建筑,有一扇镶有鹅卵石的大门。

    绿色的门面散发着宛如翡翠般的温润光泽。

    朱红色的门框,将之增添了几分华丽。

    刘恒走到门前时,大门却敞开着。

    厅堂内光线很暗淡。

    暗淡的光线覆盖着向内开着的扇门。

    湮没了门上的光泽。

    湮没了门上的华丽。

    使之变的暗淡而简朴,简朴而无奇。

    刘恒快步的走上阶梯,跨过门槛。

    他走上了厅堂上红色的毛毯。

    他沿着红色的地毯,来到了大厅的尽头。

    他走到了白玉堆砌的狮像座椅前。

    他走到了自己的父亲面前。

    他走到了刘力的面前。

    由白玉砌成,栩栩如生的狮头上,细如缝衣针的鬓毛根根竖立。

    朝着大厅,张嘴咆哮的狮口,将丛林王者的威严,展露的非常清晰。

    非常彻底。

    刘力站在狮像前,站在刘恒的身前。

    宽敞的厅堂中,灯光暗淡。

    近乎于无。

    但在这样的光线中,刘恒依然可以看到刘力头上如雪的白发。

    看到刘力额头上突兀的纹路。

    刘恒的双眼中浮现出了泪光,双膝跪倒在红色的毛毯上,语气哽咽的道:“父亲。”

    “这个白玉狮座,本来是我叫人为你打造,迎接你凯旋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刘恒,看着那张已经比一年前多了几分成熟与沧桑的俊秀脸庞,刘力双眼中涌出了悲喜交加的神色。

    “没想到,你没有把胜利带回来,反而带回了十万的敌军。” 

第四十五章 分别() 
“孩儿无能,请父亲降罪。”

    刘力的双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怒意,在怒意中夹杂着一丝悯然,道:“为了打下这数千里的土地,我用了二十年时间,如今即将毁在旦夕。”

    展开双手,扬起头颅,刘力仰望着厅堂的顶端。

    仰望着堂顶上,在黯然的灯光中隐现出的图案。

    那是一幅油画。

    画上有一座山峰,有一轮夕阳,有一个人。

    夕阳照着山峰。

    人站在峰顶。

    站在夕阳下。

    “这一片土地,我本就不是为自己打的,我是为你打的,为你母亲打的,为你爷爷打的,为你奶奶打的。”

    刘力垂下双手,抿起了嘴。

    然后,刘力用右手握住了悬于腰间左侧的长剑剑柄。

    刘力拔出了长剑。

    清晰的剑音,犹如古筝上金弦断裂时所发出的鸣响。

    余音袅袅,回荡在黯淡的大堂。

    刘力走下了放置狮座的高台,走下了大理石堆砌的阶梯。

    他,走过了刘恒的身旁。

    走向了厅门。

    走向了厅外。

    刘恒转过头,凝望着自己父亲。

    凝望着刘力走向门口的背影。

    “你丢的是自己的东西,我降不了你的罪。”

    平淡的话语,嘶哑的声音,传递到了刘恒的耳中。

    就好像有一只无形的巨手,攥住了刘恒的脏腑。

    让刘恒为之肝肠寸断。

    让刘恒为之痛哭流涕。

    走出了厅门,走到了宽阔的街道上,刘力老迈苍白的脸庞上,覆盖着一层寒霜。

    霜很薄,却凝而不散。

    “在草云郡的西面,有一座蛮山,山上有蛮族,他们的酋长和我有些交情,你去投靠他,他应该不会拒绝。”

    闻言,刘恒止住了痛哭,用手背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然后,刘恒从地上站起,转身奔向了厅门。

    奔向了刘力。

    刘恒跑出了厅堂,跑到了刘力的身后。

    他再次跪在地上。

    跪在刘力的身旁。

    “那父亲怎么办?是跟我一起走吗?”

    刘恒溢满了泪水的双眼中,一切的景物都变得模糊。

    但他依然可以看到身旁如同映在水中的身影。

    看到布满皱纹,如同覆着霜雪的苍老脸庞上,那一抹决绝神色。

    所以,他布满泪痕的脸庞上,流露出了浓浓的恳切。

    然而,刘力的脸上如磐石般的神情,却没有半分的缓减。

    只在那双脸庞上双眸深处,隐现着不忍的神情。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留在这里,为你争取时间。”

    “父亲!”刘恒大吼着,向着刘力扑去。

    他张开着双手,抱向了刘力。

    抱向了刘力的双腿。

    他抱了个空。

    右手的掌心,只触碰到了披风一角。

    然后,悲痛欲绝的刘恒,看着披风上绛紫色的布帛从手中溜走。

    如同握在指隙间的流水。

    最后,刘恒对着刘力渐去渐远的背影,将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

    压抑的热泪,在此时化为决堤的落洪,随着嚎啕嘶哑的哀鸣和周身难停的抽搐,发泄着刘恒此时心中的哀痛。

    他抽搐了很久。

    他哭了很久。

    终于,他挺起了身,眺望着刘力离去的方向。

    眺望着落日的方向。

    双眼中的泪水,依然在不停地从眼角滑落着。

    但他已经止住了哭声。

    他已经不再哭泣。

    然后,在落日的光辉中,他站起了身。

    他转过了身,走上了街道。

    他走向了郡城的西面。

    走向了郡城的西门。

    彭伯拉着缰绳站在城门口,棕色的骏马在彭伯身边垂下了脖子,蓬松的鬓毛披散在空气中,在风中不停的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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