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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部分

溺寒-第51部分

小说: 溺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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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连溢出他嘴角的血,也如印刻于石碑上的朱砂点字,竟是停滞了下来。

    满脸的鬓须,迎风飘散。

    惨白如纸的脸庞上,眉头紧锁。

    周和蓄力的一击,文短在最后一刻躲开了。

    但两人之战,结局竟是两败俱伤。

    文短之伤,在于元气逆冲。

    周和之伤,在于身躯衰败。

    谷外的战事,两人都无法插手了。

    安阳郡郡兵车马,在冲阵时已是损失颇重。

    但文短一手训练的定边郡精卒,却在谷外即将全军覆没。

    就当谷外战事已经明显之时,连串的马蹄之声,贯耳的马嘶之音,突然从谷内传出。 

第三十四章 再争() 
周和手下军卒共一万六千,骑兵有三百。

    文短带兵出击谷坡,轻装进袭粮车,手中卒兵两千,骑兵有一百。

    西荒之地,多为一马平川的荒原。

    野战之兵,论斗战实力,骑卒为最。

    西荒塞外,不乏骏马牧群。

    骑马行于路上,或者跑上一会儿,就算是有根这样从没骑过马的宅男,也做的到。

    但穿甲骑马奔于路上,而且一奔就是百里千里。

    能在没有马鞍,不断奔袭起伏的马背上,靠血肉之躯抵住如此颠簸的人,千兵中难有一人。

    西荒之地,郡县数百,而每一郡中所囤练的骑卒,最多的也只有千余。

    文短善于练兵,三载春秋,日夜苦练兵卒,却也只练成五百骑卒。

    此次所带的骑卒,更是其骑兵中的骁锐。

    文短手下,离固,离越二人本是兄弟。

    离固年幼,离越年长。

    离固能带骑卒,离越善于理兵,均备受文短重用。

    而论带骑兵在战场冲阵,性情稳重的离越实际上,更胜离固。

    谷外,安阳郡兵之后,林立的土壁之间,站在帅旗旁的周和,松开了手中的战斧。

    双面的斧头落到地上,沉重的斧具砸在他脚边的泥土上。

    斧具陷入了碎散开的土中,锁着眉头的周和,张开了紧抿的嘴。

    血从析开的嘴缝间流出,淌落进斧旁的土里,溅起的零星血花,将铜黄的斧柄也染上了零星的艳红。

    周和苍白的脸上,露出红润之色。

    他身体中的郁痛,也随着他吐出的血,减轻了许多。

    终是能颤巍的收回原本持斧的右手,捂着胸口的涂金甲胄,略微舒展开眉头的周和,抬头昂首眺望着谷外。

    谷中的马声渐近,谷口处已能看见腾起的尘埃。

    “伏兵。”

    略舒的眉头再次紧锁,周和摇晃着身子,双眼中浑然的双眸在不停闪动间,屡散惊愤之色。

    “竟在谷内!”

    谷口外,同样站在帅旗旁的文短,脸上的红色渐厚。

    他体内的剧痛渐烈,伤势也渐重。

    但他的脸庞上,却没有显出丝毫的愁容,反而铭刻着淡然的笑容。

    谷中的鼓声未歇,击鼓者却已不是离固。

    文短本是军中统帅,尚率兵与强敌硬抗。

    离固只是带领骑卒的偏将,且年轻易激,岂能坐看主军败亡,坐看文短身入险境。

    文短手下偏将中,并非没有如离越般能带骑卒,且性情稳重之人,但仍然用离固领骑兵。

    其原因,也正是因为他年轻易激,容易冲动。

    正是他的冲动,才能在没有文短军令的情况下,不管谷外正在鏖战的己方兵卒,擅自率骑兵出谷。

    厮杀的战场上,情军势总会不停变幻。

    所以,两军交战,统帅相争,往往是多算胜少算。

    周和算到文短会带精锐来劫粮车,所带部众是其的数倍。

    文短算不到周和会率部进击自己。

    面对着数倍于己的兵卒,他对着自己的手下,直接说没有援兵。

    他让离固带野战最精锐的骑卒在后方,又没给他任何的指令。

    他亲自督战,激励他手下里的悍勇步卒死战。

    才能以大部分精卒的死,来换此时骑兵出击的最佳时机。

    才能以渐渐可危的形势,来促成己方所有将兵的奋勇厮杀。

    否则,若离固原先就接到出谷支援的具体命令,守在谷外的步卒,又怎能有如此悍勇。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入死地,如何求生?

    也晓是他练兵有方,手下精卒个个都勇不可挡。

    不然,也设不下此计。

    百余骑卒,百余战马。

    俱在重甲配备之下,化为黑色的浪潮穿透了谷口的烟尘。

    黑浪卷到谷外,奔杀向两方厮杀纠缠的战场。

    奔向已方已经是缩减大半的盾阵,之外的安阳郡兵。

    “轰!”

    骑兵冲入了原本正在盾阵外相互拥挤着的步兵中。

    便如一把切肉的屠刀,所过之处,留下一地的断肢鲜血。

    安阳郡的鸣金声未起,战场上能退的步兵,却已经退了。

    退到了在他们身后,无数辆破败的马车后面。

    而在马车前方退不了的步兵,顷刻间,便都成了马蹄下的烂泥。

    “将军!”

    手中拉紧缰绳,胯下口吐白沫的战马发出一声悲鸣,直接人立而起,硬滞了前进的趋势。

    离固翻身落下马背,那双饱经摧残的双腿刚一触地,立刻就软了。

    他立足不稳,仰面摔倒在地。

    他立刻起身,浑然不顾身上的灰泥和额头上从甲缝间涌流的血,快步跑到了文短的身前。

    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迎风招展的帅旗下,面露红煞的文短,侧转着头,俯望着身前的离固,流露着复杂神色的双眸凝视着从离固额上,不停流出的血。

    沉默片刻,文短脸上不停蠕动着的嘴唇,终于张开了。

    “噗!”

    一条血线从他的口里喷出,散着蒸汽的热血刚一触地,便击碎了铺着血的坚实地面。

    离固开口惊呼,立刻起身伸手欲扶文短。

    他的手没有伸出去,他胸口的甲胄上却多了一只手掌。

    脸上立刻露出憔容,脸色也立刻一片惨白的文短,一手撑着离固的胸口,一手抓着自己的胸口,低着头大口的呼气。

    他一边呼气,一边急促的道:“立刻纠集我们剩下的所有士兵,我们马上撤离山谷。”

    抬起头,放开抓着自己胸口的手,文短抓向了身旁的剑。

    一把握住散着寒意的剑鞘,一脸微笑的文短昂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们沿大道向驻地进发,与离越带的兵马汇合后,再来会会周老匹夫。”

    看着一脸憔悴的文短和比平常萎顿许多的身躯,离固紧皱着眉,双手再次抱拳。

    “属下,遵命。”

    不远处,周和倚着身后帅旗的木杆,眼露愤然的看着形势大变的谷口。

    马蹄声从他的身后传来,周篾跳下坐骑,快速奔到了周和的身后。

    “将军。”

    闻言,周和的身子动了动。

    “将军。”

    “嗯。”

    眉头紧紧蹙起,单膝跪在地上的周篾脸色疑惑。

    “我已将骑卒带回,是否让弟兄们去冲阵!?”

    周和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站着,朝着山谷静静的凝视着,如恒古不变的望夫石。

    “将军。”

    “你没看见吗?”

    侧过头,周和向迷惑不解的周篾,露出了侧脸。

    “那些谷外的残破马车,便是拒马屏障。”

    “你手中的骑兵有多少,战力可抵得上文短的兵卒?”

    “骑步配合,还有拒马挡路,你想让我军的精锐去送死吗?”

    “这,这。。。”

    闻言,周篾的眼眸闪动,沉鸣许久,却终是说不出话来。

    “原本文短手中兵卒,经此一战,却已损其八。”

    “如此稀少的兵力,正好可以丢弃辎重,逃离这里啊。”

    回过头,再次望向谷外,看着明显正在后撤的定边郡步卒,布满周和脸上的皱纹越发深刻,也越发咬牙切齿。

    “即消弱了我军士气,又脱离了险境。”

    “我真后悔,没有刚开始就用骑兵冲阵!”

    “还是,小看他了。”

    “这后生,着实可畏!”

    最近一直熬夜上班,昨晚中秋我都只有一个人在街上,有点寂寞。

    有点冷诶。 

第三十五章 欲夺粮() 
文短先率步兵撤出山谷,离固率骑卒断后。

    第二天后,周和才让周篾率兵入谷。

    周篾带着骑兵搜遍谷内,却只发现了数十辆已成焦炭的马车和一些装着粗粮的零星布袋以及一小堆铺在地上的野菜。

    地上的菜不多,布袋里的粮也不多。

    马车旁有尸体,尸体中有飞蛇旗。

    土坡上用碎石堆砌,里面有些木柴还没燃尽的灶,有很多。

    坐在辇车上的周和,听完了周篾的汇报后,面色古怪的沉鸣了片刻。

    “这个文短,莫不是兵分两路,一路运粮回驻地,一路死守谷口。”

    “不,不会。”

    摇了摇头,周和皱着眉头,低头苦思间自言自语了起来。

    “若他真是兵分两路,那一路兵马运着粮草又能跑多快。”

    “若被我军骑兵赶上,他全军又能如何身退,岂不徒劳。”

    抬起头,一脸厉色的周和看着周篾。

    “你带骑兵立刻尾随文短所部,在其周边的小道山陌上多置探马斥候。”

    “将军。”

    单膝跪在车前的周篾,脸上闪过一丝疑云。

    “粮草辎重之物,非走大道坦途不可。”

    “我军探查小路,是何道理啊?”

    “哼!”

    飘逸泼散,色如白雪的长胡下的嘴唇一抿,眼中陡然爆出精光的周和,伸出右手,搭在了身前的竖立的车辕上。

    “我知他不会从小路运粮。”

    “但我更觉得,这小儿会烧粮!”

    右手猛地一紧,攥着辕木的手背上五指的指节发白,不堪重负的辕木,发出了刺耳的“吱吱”声。

    “两军既已交恶,文短必知运粮困难。”

    “烧去多余无法携带的粮秣,既可以加快士兵的行军速度,又可以毁去他劫粮车的罪证。”

    周和咬着牙,鼓起了腮帮,眼中的怨毒神色突显。

    “我军和他部一样缺粮,既起了战端,未见粮草怎能退兵。”

    “文短一定是看穿了这点,烧去粮草后,正可以汇合大军,击我疲敝之兵。”

    灿灿的黄芒,由他手中流转。

    结实的辕木上,传出“噼啪”的声音。

    如蛛网般繁密,却交错无律的裂痕,由握着辕木的手上,那枯槁干瘪的手指尖处迅速的蔓延。

    “而我,却又不得不进兵啊。”

    松开了握着车辕的右手,周和眼露戚然,神色颓唐。

    “若我不进兵,全军回驻地后,粮草不日将尽,我郡的粮草,又迟迟不到。”

    “将军。”

    周篾低下头,沉思片刻。

    “我郡粮草应该很快便会送到,不如先歇刀兵,等援粮送至,再发兵征讨文短。”

    “。。。”

    缄口默然片刻,周和终还是摇了摇头。

    “这一战,文短虽损不少精卒,但其军大部尚在。”

    “靠着他所劫到的粮秣,在他粮草未到之前,他手下的军兵奴民并不难熬。”

    “而我们呢?”

    面色微苦,周和双眼中的神彩坚定。

    “我们无粮,卒兵便易生二心,奴民会暴动不安。”

    “等我郡粮至时,恐怕我军已无力征伐文短,而是文短举兵伐我了。”

    “所以。”

    周和抬起手,轻轻拍在辕木上的裂纹处,长满厚茧干瘦如材却依旧温软的手掌,抚在裂纹最密集的地方。

    一种厚重难移的磐定感触,依附在不停流动的空气,从辕木传到了周围。

    “这仗,还要打下去啊。”

    移开手掌,周和注视着木头上,一片灰褐中那一抹土褐色的木面,满意的笑了起来。

    “让全军进入山谷,你率骑兵在前,多安排探马斥候。”

    “遵命。”

    周篾起身,理了理肩上的环铁甲后,面色铁青的转身离开了。

    山谷外,青山叠峦间,已没有丝毫的人迹。

    蛮族分很多种,蚩酋所在一族,常年生活在山中,便是山蛮。

    既然在山里讨生活,当然就要知山。

    蚩酋就很知山。

    山道就是他带人找的。

    道路崎岖陡峭,常人行之很难,却很隐蔽。

    五千常人中有刘恒和有根两个异类一前一后的看顾,倒也没有多大损失。

    唯有有几头含着竹片,仍不听话的畜马,在狭壁间行走时因为害怕而惊恐的摇摆身躯导致腿滑,不幸的滚下山麓。

    有根牵着头顶秃毛的驽马,一直在队伍的最后。

    山峦间厚雾夹杂着湿润的水汽,吸血的虱虫蚂蝗在揉散的面粉一般的土壤间,肆意的蠕动攀爬。

    不知名的雀鸟在林间发开嗓子嘶哑嚎叫,声音凄厉阴森间却诡异的带着一份生气。

    隐藏在山壁间的水泊清流上,会传出到杂乱刺耳的蛙叫,其间还会听到一两声嘶哑的蛇鸣。

    躲避着脚下的虫蚁,有根运着元气聚于双耳,听着山道旁传来的声音,心中竟生起了身在闹市的荒诞感觉。

    队伍走了一晚上,在第二天天明时,终于走下了高山。

    晨曦微光昭透黑幕,灰白天穹的尽头呈现出了深沉的紫红色。

    夕阳透过山岚,由山后缓缓升起。

    有根转身抬头,静静看着渐渐升上天空的朝阳,莞尔一笑。

    走下山的兵卒们原地歇息,石脑捧着装载着清水的荷叶,走到了有根的身旁。

    有根转过身,笑着接过。

    中午时分,散着高温的艳阳,悬挂在正空。

    五千人围坐在山脚,吃了喂马的生黍和带血的皮肉。

    刘恒叫过有根,对有根道:“探子已经得到消息了。”

    “哦。”

    有根脸色一愣,顿露兴奋。

    “他们果真走的是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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