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曲-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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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毅就这样……死了？
“死心了吗，回公子身边？”麻易如走到他身边。
淳于承明心里怅然若失，好像空了一块但又不知道是什么。麻易如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雨。
“公子，天歌大限以至，你相信吗？”伏龙问着。
唐青将瓷瓶接满雨水。外面雨淅沥沥地下着，世间充斥雨声却又那么安静。
“传闻三界至圣离世，天都会落雨三日不绝，以悼天地感念，”唐青道，“而今雨下三日，未尝不是呢？”
伏龙还是心存疑惑，不敢相信楚毅像麻易如说的那样当众化成灰散了。
“伏龙，生死由命，天地自有决断，你乃仙人，仙应该存悲悯慈心，你不相信天歌死了是好事。”唐青道。
“那公子，接下来怎么办？”
“你们不是早就有打算？”
唐青又接了一壶雨水进来。伏龙看在眼里好奇地问：“公子，你已经接三壶了。”
唐青将三瓶依次摆放，嗯了一声：“为迎接一个故人。”
众仙门来绝焰赴百年之约后将绝焰仙门里里外外都翻了一遍。
可是什么也没找到。绝焰仙门四处抢掠的法器财宝就像传说一样让人怀疑是否属实，灵山虚灵仙门的人只好哭着回去。
唐青明面上没有跟其他仙门一起留在绝焰，可是私下一直通过和绝焰仙门客房相连的那扇门在启云仙门中来去自如。
“公子，其他仙门都回去了，”伏龙道，“我要随真空道人回灵山吗？”
“可以，”唐青道，转念又问，“雪脉山的神石安置好了吗？”
“安置好了。”伏龙答道。
“这样你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何时回去？”
“虚灵仙门昨日已回，我最迟明日需要动身。”
唐青算了算日子：“好。”
“公子呢，有何打算？”伏龙问，“需要我做什么？”
“见一个故人。”
伏龙不由就理的嗯了一声，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跟唐青闲扯：“楚毅已死，李琰君失踪，绝焰仙门再无兴起的可能，我们再也没什么顾虑了。”说着似长舒口气。
“等会，是你们，没有我。”唐青纠正。
伏龙稍有一瞬的迟疑：“公子，你总是这样，让人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唐青笑笑：“他们有他们的修仙之法，你们有你们的生存之道，你们的打算我支持，但能否得道终究还是自己的事情。”
伏龙答是：“公子的故人是谁，什么时候来呢？”
“等你走后，她自然就来了。”唐青故弄玄虚，隐晦地说道。
第107章 百年之约（）
虚空中的亮光外面，白小聆看到是碧瑶池水。
“出来了！”白小聆兴奋地说着，回头一看，一点光辉停留处站着楚毅。
“谢谢你。”白小聆由心道。可下一刻，不由得惊讶。
那个楚毅没有身着白衣，依一袭墨黑绢袍，透着邪气，像是真正的楚毅，发未束冠地看着她笑。
“再见小聆儿。”
听到此声，白小聆瞪大了双眼，惊呼一声：“师父！”奈何白光刺眼，退去后，白小聆看到的是碧瑶池水。不远处是经历了打斗的断壁残垣。白小聆知道她一定是从虚空出来了。
泪止不住的留下，脑中还记着刚才楚毅一袭黑衣的模样。
仙门里没有一个人，正当她感到奇怪，突然看到前面同门弟子的尸体。一部分已经腐烂生蛆，另一部分正在风化朝一个方向飞去。
紫青的葫芦在那里吸着风化的尸灰。在那里，站着一个白小聆怎么也不想看到的人。唐青静默地看着法宝运转，注意到白小聆过来，撇头一笑。
“是你？”唐青笑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小聆愤怒地抓住他的衣领。
唐青无辜的眨着眼睛：“我为你同门收尸，渡化他们，你却这样对我？”
白小聆咬牙切齿：“不是你他们怎么会死？”
“先不说他们，倒是你，去哪儿了？”唐青问。
白小聆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决定闭口不谈。
“绝焰仙门遭难时你不在这里，我在替绝焰收拾残局时你就来指责我，可有这个道理？”唐青反问。
“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在这？”白小聆问。
“几日前天降雨，接了些雨水，泡茶极佳，去尝尝？”
白小聆运用气海之力探查，绝焰仙门内除了他俩外再没有一个活人。他们进屋坐下，唐青已经将煮茶的器具摆好。
“这是云城雪脉山上深埋地下二百丈的柔玉，”唐青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对她说，“泡水煮茶对治疗湿寒很好。”
他将柔玉放进煮茶的器皿内，点燃炭火，开始慢慢的煮茶。
“你也发现绝焰仙门内已经没有其他的活人了吧？”唐青问，“前段时间不久，以前被绝焰仙门弟子欺负过的仙门纷纷找上门来，此时的这里早已经被洗劫一空。”
“你也在其中。”白小聆笃信。
唐青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我？你高看了，我和楚门主无冤无仇，启云仙门也没有跟绝焰结仇，我只是旁观了。”
唐青这话倒是不假，从头到尾他都一直坐在屋顶上看着，根本没插过手。
可是白小聆不信，看着他满眼仇视。
“你别这样看我，挺别扭。”
唐青在她面前扭着肩，白小聆看不过眼，把头撇到一边：“你出去，绝焰仙门不欢迎你。”
唐青握住茶壶的手一顿，然后轻笑：“你好无情。”
“启云仙门在外面打家劫户栽赃到绝焰仙门的时候有顾念到情吗？”白小聆痛恨地。
唐青一刹那的惊愕：“启云仙门是我大哥在管，与我何干？”
这句话将白小聆的话堵了好久：“你出去，出去！”
唐青像松了口气一样莞尔一笑：“这是你说的，可不要后悔。”朝门口走了几步又回头，“这些雨水是前几天接来和你叙旧，煮茶格外好。”
“滚！”
唐青纵身越上法宝，极快的飞走了。
白小聆烦闷地敲了敲头，炭火燃烧发出的声音在她听来十分吵闹，哐的一声踢倒正在煮茶的炭盆，壶中的水洒落一地。
“唐青，我和你势不两立！”白小聆怒吼。
屋外，紫青葫芦还在转动，唐青离开并没有带走这件法宝。白小聆拿住葫芦，往里面注入修为加快了它的运作。同门师兄弟的尸首迅速风化，不一会儿全部吸入葫芦中。白小聆将其封住，抬手一挥将眼前倒塌了屋檐的房屋恢复原状。
虚空中，白衣楚毅将自身化作点点光晕带白小聆离开了画卷，其中大部分的光圈都融进了她的身体里。自那时她便隐约察觉到自己的修为猛速提升，并且脑中擅自出现了许多楚毅的画面……现在她确定楚毅一定在虚空里做了什么手脚。
虚空是楚毅的修为所创，他将虚空给她，其中一定有他的用意！
可是他的用意是什么？白小聆想不明白。若说资质，云承天、李琰君哪个不比她强？
“看来不是梦。”白小聆盯着自己的双手独自念道。体内充满力量，楚毅曾经用过的法术自己信手捏来，好像得了楚毅手把手传授一样。
或者说是从楚毅身上移植一样。
仙门内除了她外没有一个人，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二师兄也……白小聆不敢往下想去。
对于唐青的话，白小聆并不怀疑。绝焰仙门对弟子的管束松散，不少弟子会去一些小的仙门找弟子去比试，往往掌握不好力道就将他们杀死，将他们的法宝带回来，有的甚至演变成仙门屠杀，所以一直以来结下的仇不少。
所以这个时候那些仙门来找上门，白小聆一点也不觉得惊讶。屠杀整个绝焰仙门弟子也变得可以理解。
只是二师兄那么高的修为会死吗？
白小聆突然间可以理解曾经听说过的一些观念，像楚毅这样道法高深的修仙人，至亲死后立下誓言就算去阎王面前也要闯一闯，把魂魄拉回来！
白小聆此刻很矛盾。
……
花了几日时间，绝焰仙门内的建筑都被她修缮一番，恢复成她未跟着万俟柳离开绝焰仙门时的样子。
“师尊，大师兄，二师兄……”白小聆在地上画着圈，“还有初云、三师兄。”突然灵光一闪，一拍脑门直骂自己笨。
“怎么自己会觉得师尊也不在了呢？”白小聆懊悔自己之前轻率的想法。楚毅被扣押在大凌的皇宫，在虚空里虽然仿佛看到了他消失，但是那是虚空里的白衣楚毅啊！
但她的心里还是有一抹担忧，脑子里一直浮现出即将离开虚空时回头看见的那个楚毅着黑衣的样子。
那件衣服正是楚毅穿去大凌皇宫的那件。
“还是去看看吧，师父。”白小聆道。
第108章 百年之约（）
大凌平安王府。
祁云为君期在宫城不远处选了一套宅子，原本是京城贩米商人的宅子，但前几年米业被皇家收回变成官办，米商没了生钱的路子，这座宅子就被荒废在这，离宫城也近，就买了下来。
硕大的几个“平安王府”字样刻在门口的牌匾上，上翘的屋檐上雕刻着鸱吻立在上头，龙檐蛇爬，鹰飞鸟兽，好不风光！
祁云从平安王府出来，一身便服，神情里有些疲倦。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掐了掐鼻梁，疲声道：“回宫。”
今日受太后嘱咐，为庆贺平安王入住宅邸顺利搬迁，让祁云在这里设立家宴。君期尚未娶妻成亲，府内没有女眷，大小事宜太后亲自操办，对祁云自然也是有要求。虽然说是家宴，但却让人十分不自在。
马车轻启，有规律的颠簸着，祁云倚在窗边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先帝驾崩的事已楚毅消散得到平息。自楚毅在神宫面前神形俱散，大凌国内再也没有为先帝请命的声音，也让祁云的耳根一时的清闲。
可是好景不长，就像此时，在他昏昏沉沉的走进寝宫的时候，赫然看到白小聆坐在他床上。
是的，他没看错，正是白小聆坐在他床上翻看他枕边的奏折。
“哐”的一下把门关住：“你怎么在这？”祁云眉头紧蹙。
“你回来了？”白小聆放下奏折，看了看窗外，小声地问他：“我师父呢？”突然觉得这样问太冒然，呵呵一笑，“我，我是见祭天台下没有人了，我就看看他，不做别的。”
“你们把他关哪里了？”白小聆小声地问。
祁云疲惫地深呼吸一口，掐着眉心，闭眼皱到了一起。
果然见到她就没好事！
“怎么，出什么事了吗？”见他这个样子，白小聆小心翼翼地问。
祁云摇头，突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讲了，叹气半晌，方道：“楚门主变成灰散了。”
“啊？”白小聆眉眼间皱出一个问号，“这是什么意思？”
她没有听明白祁云的话：“什么叫变成灰，散了？”
祁云将当日的情形详细地描述给她。白小聆先是疑惑，然后转为惊讶，最后不可置信甚至怒不可遏……最后她总结出了一句：
“所以你是说，他死了？”
白小聆这么问，祁云闭上眼无奈地点头，准备接受她的一顿指责。等了很久也没有听见，睁开眼看见她哗哗地哭着。
“原来梦是真的！”白小聆心里想着。
当时在虚空入口处回头看到楚毅着黑衣跟她告别，那时她就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当知道时还是太过突然。
让人承受不了。
“小聆姑娘？”祁云见她愣在那里眼睛都不眨一下，关切地叫了叫她。
白小聆擦掉不自觉掉下来的眼泪，道：“没事，我以为楚毅不老不死，会永远活着呢。”
“人死不能复生。”祁云这么安慰着。
白小聆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最近绝焰仙门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或许她真的不是生下来时天降祥云，就像曾经村里人说的那样她就是个丧门星？
她苦笑两下，擦干眼泪，又问：“我的三师兄呢，他也死了吗？”
“那倒没有。”
白小聆突然感到惊喜，忙问：“他人呢？”
“他现在是大凌的平安王。”
“平安王？”
……
这绝对是白小聆最近听到过最震惊的消息。
炼丹痴魔的三师兄，一直想拿她做丹炉的三师兄，竟然是大凌皇族遗落民间的皇长子？被封为平安王的皇子！
天色已晚，祁云本想留她在宫中住一晚，明天带她过去。可是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这个做王爷的三师兄了。
或许他是绝焰仙门除了自己以外难得还活在世的人吧！白小聆心里想着，所以心中格外珍惜。
君期法力深厚，在白小聆飞到他院子中时，差点被他的法术击中。
“三师兄，是我！”白小聆见他还要出手，连忙喊着。
君期走出门外，看到白小聆时露出了极其惊讶的表情：“怎么是你？”
语气中还有些许的嫌弃，弄得白小聆尴尬一笑。
“听说你成了大凌的平安王，就来看看。”白小聆呵呵笑着。
二人互相看了一会儿。
“进来吧。”
君期侧身，让出过道给白小聆，自己转身进去。屋内的摆设十分讲究，最醒目的是放在那里的青铜色丹炉。
“三师兄的爱好还真没变。”白小聆看着丹炉，客套着说。
“你来做丹炉？”
白小聆马上闭嘴不谈，然后跟他把仙门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君期点头，哧笑一声：“那些杂门碎鱼，这时候都嚣张得很。”
白小聆心里在意着祁云的话，跟君期还没熟到无话不说的程度，想问他又不好意思直接问他，便尴尬的试探着：“三师兄，我听祁云说……师尊，化成了灰？”
君期脸上仅有的一点笑意瞬间隐去，眼睛直勾得盯着她，像是勾魂似的让白小聆害怕，心里发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