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曲-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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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柳暗自想着,白小聆叫他好几声都没有听见。
“万俟先生,你怎么呢?”她起身,坐到万俟柳身边。从未见万俟柳失神过,这让她有点意外。
万俟柳眼神突然放出异样的神采,像是刚才神游方外。
他隐隐间有一种想法,也丝毫不避讳说出来给白小聆知道。
“小聆儿,”他叫她,唇边隐隐的笑容微颤,“你可有想过,天歌或许没有死。”
第181章 仙道奇谭…夜夜入梦()
楚毅没有死?
这怎么可能呢!
白小聆摇头把脑子里那个想法挤出去。
不论是那个白衣楚毅还是那个穿黑衣的真师尊,都是化成了灰烬被风一吹而散啊!淳于承明和三师兄亲眼所见,应该假不了。
“这或许正是天歌的高明之处。”
万俟柳这样说着,让白小聆自己好好想想。
“小聆儿?”
一恍神间,好像又看到楚毅笑着伸手捏了捏她脸上的肉,在叫着她。
白小聆不由抬手轻揉,心想:难道师尊真的有本事在大凌神宫和唐青眼线面前假死脱身吗?
君期给白小聆托信,告诉她新的丹药练好了,已经寄去了双月楼。万俟柳一直在教她妖修转正统仙修,君期炼制的丹药不能断。白小聆哀叹一声,虽然不想去打扰初云和云承天在那里恩恩爱爱,但还是决心回去一趟。
离最初到这里有多久时日了?
白小聆看着双月楼的那块牌匾,独自想着。起初号称“炎国第一楼”的双月楼,“天下第一奇楼”的双月楼已经冷冷清清,门可罗雀,再也不复过去繁荣奢华的模样。
白小聆推门,猛不其然地摸了一手灰。
门内也弥漫着一股灰尘味,好像很久都没人来过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白小聆呢喃自语,看着四周零散的蛛网一路走到后堂,看到了君期寄过来的大箱子。
她找遍了所有的房间,都没见到云承天和初云。
“他们上哪去了?”白小聆挠头。
既然初云不在,那么她可以先回来住几晚吧!
白小聆这样想着,毕竟住在城主府总归是麻烦城主的。
白小聆花了小半天的功夫将以前的三楼房间收拾干净。躺在床上,盖着熟悉的被褥,在自己的地方没有拘束心里就是开心。
她躺在床上渐渐地睡着了。梦里一片桃树林,又是这个梦,反反复复地牵绕心魂,到底是因为什么?
桃林深处,她以为又要见到那个看不清脸的女人,但桃花散开,看到的却是一身黑白相间的袍子,转过身来的人却是楚毅。
如墨般的头发散下长到脚踝,楚毅一边白衣,一边黑衣,正看着她微微轻笑。
白小聆猛掐了自己一下,以为会醒来,却反而感到剧痛。
她诧异地看着他,竟不知这是梦境还是真实。
“师尊,是你吗?”
楚毅轻笑一下,竟走过来抱起他。
“师尊!”白小聆惊讶失声。
楚毅抱着她飞过桃林,那边是一片像极了虚空的地方。她和楚毅视线交错,一瞬间,白小聆似乎看到楚毅对她含情脉脉……
含情脉脉?
白小聆自己都不敢相信,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回虚空,”楚毅好像知道她的心思,“虚空完完全全都是你的,而且不会被外人打扰。”
画面突变,四周浑然一副绝焰仙门的样子。
“虚空,打理的很不错。”楚毅称赞。
白小聆突然清醒,拉着他的手腕,僵硬的硌手。她不知道怎么想的,脑袋一热,张着嘴就亲上了楚毅的脸颊。
非常的真实。
她想说些什么,可看到楚毅的样子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这一片虚空的景象是她在仙门即将破灭时依照仙门的样子创造,她看着他又不禁疑惑:这幅场景应该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白小聆呵呵一笑:“果然你是我的梦。”
只有自己才知道这片景象,眼前的楚毅果然只是自己的心声。
可她从不知道自己现在有这么思念楚毅,以至于将近夜夜入梦。
这么说之前总梦见一女人为万俟柳送别,也是自己心里太想万俟先生了?
白小聆想着不由一阵脸红。
画面突然散去,化成了片片花瓣。
“小聆儿,记得回虚空,所有的法术都在虚空,你一定记得回去……”
白小聆惊醒,楚毅的这句话还在耳边回响。她虽然羞涩于又做了这样对师尊不敬的梦,但隐隐间还是觉得有些诡异。
“回虚空?”白小聆念着梦里楚毅说的那句,想着他的最后一句话。
虚空里有所有的法术……她不仅按住胸口,疑惑着是不是楚毅之前在钥匙上做了些手脚。
……
云承天心里惦念着初云,正好君期派人送来了丹药,就带上一些到这里来。
君期炼的丹可不是人人都能拿到的,就连他平时也很少能要到。
伏龙遵守约定,在山门外没有对云承天设防。初云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长发散落一地,遮住了半张脸。
“云儿。”
云承天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很痛。他捧起她的脸,无神空洞的双眼让他心惊,一脸的气死已经再也没有那个活泼灵动的样子。
“云儿,是我害了你。”
云承天抱住她哭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想要限自己,也不会对初云动手来要挟。
初云的手指动了一下,脸上面无表情,痴傻地盯着顶上的岩壁。
“不,怪你……大,师,兄。”初云突然缓慢地突出这么几个字,口齿不清。
云承天被她触动了,没有忍住失声痛哭。
“云儿,来,吃药。”他抬起初云的肩膀,手里捏着丹药送到她嘴边。可是初云已经没有了张口的能力。
“云儿,吃药啊……”他带着一丝哭声,初云已经向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除了一点体温,已经看不出是个活人了。
云承天感到脖子被硬物硌到,拨开她的头发,这才看到在她耳垂旁的脸颊上突出了一小个红色的晶块。晶块已长出一个指节大小,从她体内长出来,跟脸皮连在一起。
云承天再清楚不过,这是那块红色的狄魂令。红色的狄魂令已经跟初云融合成一体,正在不断侵蚀着她的躯体。
一声怒吼。
云承天暴走。山洞承受不住他暴走的修为,猛烈地颤抖着。岩壁出现道道裂痕,石块纷纷而落,再这样下去整个山洞迟早会塌掉!
淳于承明从顶端的壁画中出来,也受不住云承天暴走的修为,被震得摇摇晃晃。他打掉朝他掉落的石块,走到云承天面前,看到他时不由大吃一惊。原来伏龙还没有告诉唐青这件事,将初云私下安置在这里,就被白萱叫过去做苦力。
云承天看到他也是惊讶:“怎么你也在这?”
淳于承明没有想到会这样和曾经的大师兄见面,有些慌张不敢看他。云承天似突然明白了,放声大笑,山洞抖动的更厉害。
“大师兄,这样下去你们会被活埋的!”
第182章 仙道奇谭…莫如归去()
云承天哪会去管这些。淳于承明无奈,自己运法想来制止他,却不料被他霸道的修为反伤。嘴角渗出血渍,他才知道原来云承天的修为竟然也有这么高。
“大师兄!”
他还叫他一声师兄,可他已经浑然没有了意识。
淳于承明叹息一声,只能强硬地近身狠狠地敲他的天灵盖,然后朝他后颈注入一道符咒。
云承天逐渐平静,身子微微颤抖,看着他一言不发。
“你和他是一伙。”云承天没有疑问,极尽肯定地跟他说着。
淳于承明闭眼:“云承天,你闹够了没有。”
他冷哼一声,“是我闹还是你们从没放过我?”
淳于承明睁眼,注视着他怀里的女人。“阳令长出来,活不了多久了。”
他这句话又牵动了云承天不安的心绪,“你们为什呢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云承天朝他怒吼,山洞里的岩壁又颤了一颤。
“是飞升,飞升啦!”淳于承明连忙解释,“活不久了,但就要入仙界,难道不好?”
淳于承明愣了,嘴唇张张合合道:“飞,飞升?”
“是啊,飞升,大幅提高修为,然后登入仙界,阳令可不是想要就会给的!”
云承天沉默了。
他的这番话在他听来像天方夜谭,要说登仙,初云这样子更像是被吸取了修为和体能,魂魄也在渐渐消散。
“是啊,人间没有了是到了仙界,全没有了,就全部进入仙界了。”
“哈哈哈哈……”云承天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话哈哈大笑,“你进绝焰仙门不久,弟子比试也夺了头筹,那时候就好奇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初来绝焰仙门。”
他没有直接说明,然后又呵笑一声:“原来是早有门类,来绝焰是为做内应,是不是?”
淳于承明不否认。
“可你为什么当时要夺头筹,你掩藏修为在中等修为弟子间败下,既不会引人注目,也能同时做内应,不是更好?”
淳于承明笑的惨淡。他怎么跟他说的出口夺头筹的原因呢?
因为嫉妒站在那个人旁边的李琰君?因为想让那个人只看向自己?因为极其想站到那个人身边,仅仅是站到他身边就心满意足?
而那个人正是他的师父,是绝焰仙门独一无二的师尊!
“绝焰仙门真诚待人,对前来求道弟子一心一意,从无二心,你入了仙门自然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可你……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云承天说着有些感伤,想起了楚毅,突然为他感到不值。
不管绝焰弟子对其他仙门做了什么,单从楚毅来看,他从来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反而,他做的许多现在来看都极具深意,其间大善只有当事之人才可体会。
可他就因为曾经入魔,魔修道成却成了数百年来修仙门内人人喊打的人物。论天道修行,以修为强弱而论。弱者修仙泯灭,强者越来越强最后飞升。其他修仙者修为均不及楚毅是事实,却总怪他让自己沾不到便宜。
弱者连法宝都嫌弃,不可使用各类法宝。法宝本就认主,那些仙门修行不够,不能留住法宝,让其选择了跟着绝焰仙门弟子离开,又怎能过于怪责到楚毅身上?
若问善恶,试问究竟熟善熟恶?
淳于承明此时不想骗他,点头答着:“是。”
听到他的回答,云承天突然释然了。楚毅因魔修狠绝被世人惧怕,却因仁爱心软覆灭。
感慨万千。
“云承天,这里不是你要来的地方。”淳于承明劝他。
“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会来这,说好的一年,怎么提前变成这样?”他换了个姿势,把初云的正脸露出来,“还是说要让她一年以这个样子活着?”
云承天看着他想起了那段他在仙门的日子,不禁激动:“你还是云儿带入绝焰,她对你不薄,你怎么忍心让她变成这样?”
被他这么一说,淳于承明也稍微想起了过去。那时他在绝焰外围查探,遇到初云却被她以为是来拜师求道!她不仅带他来到绝焰,还为他到处讲解,带他参观,照顾他还为他“出头”。
“傻丫头!”
淳于承明说她一声傻自问一点都不过分。
“淳于承明,你还有心吗?”云承天抱着初云,蹙眉悲伤地看着他。
为她深深地不甘。
“云承天,你们的事我不会告诉公子,”他径自说着,看了初云一眼,“我不能救她,但可以为她多拖一段时间。”
他稍停片刻,犹豫一会儿还是对他说:“但她这样多活一天就多痛苦一天,你可想好了?”
云承天不知道心里这是什么样的心情,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回答他。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淳于承明补充。
“她从小被送到仙门,”云承天将初云轻轻放到地上,“为了阻断她天生带来的因果被师尊封藏十年。”
他轻轻触摸她的脸庞,“她是出云国最小的公主,承载了出云最后的期望。”
“她不能死,”云承天道,缓缓抬头,“交给你了。”
他把地方让了出来。
“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说罢,苦笑转身,留下淳于承明一声哀叹哀叹。
淳于承明看着初云,面色惨败,轻轻摇头。扔下一张符纸,符纸碰到初云,立即燃烧。
火光爬满全身,烧化了突出来的红色晶块。初云的脸色稍微恢复了一丝红润,淳于承明才停止运法,回到启云仙门的地面上。
白小聆在梦中受到楚毅指引,又踏上了去虚空的路。
再次回来,心里的感觉跟之前也不一样了。
对钥匙的使用已经能运用自如,随心所欲的就可以进到虚空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夜梦见楚毅的原因,这一次进来,就看见一个光点在她面前跳来跳去,一如当时的白衣楚毅。
白衣楚毅化坐的光点曾一点一点的进入到白小聆的身体,这一个光点就像是从她身上出来的一样,在她肩头不停地跳动,又好像在指引,让她跟着去到某个地方。
白小聆随着光点走着,绝焰仙门的场景渐渐消失,走到她不熟悉的地方。
第183章 仙道奇谭…首次重逢()
两旁是庄重阴沉的灰色,像一条甬道,不知通向何处。
走了一会儿,甬道的一头出现一片光源。白小聆跑过去,那尽头里的竟是一团柔和的亮光。
先前引路的光亮已经不见了,白小聆诧异地绕着那团光看了一圈,那团光亮生在空中,像小太阳一样一点一点的散发着温暖,照亮一片空间。
白小聆这才意识到这里竟然没有天!
没有那片涌动的魔气,是一个真实的、封闭的区间。
亮光伸出一条光线,像一只手想要跟白小聆相握。
白小聆像受到蛊惑一般不由自主的伸手,手光相碰的瞬间,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