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天-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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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们来到无言的房前，碧烟瑶便伸手敲了敲门。
没过多久，门便“嘎吱”一声开了，露出了天狼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原来是你们回来了，这位是？”
天狼疑惑地看向了二人身后跟着的温小柔。
碧烟瑶笑嘻嘻地道：“啊，她叫温小柔，是西陵剑派的第一真传，现在是我的结义妹妹，嗯，将来或许还会成为我们的师妹！”
天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原来是温姑娘，既然如此，那就进来吧。”
“天狼师兄，无言师兄他怎么样了？”
进屋之后，无念忍不住问道。
“情况好多了，不过尚未完全恢复。”
温小柔大眼睛眨了眨：“无言师兄？难，难道瑶瑶姐你说的大人物就是琴圣无言前辈？”
碧烟瑶没想到温小柔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笑道：“就是琴圣无言，不过他现在是我们的师兄哦！”
温小柔又眨了眨眼：“师兄？那小柔不是也要叫你们前辈了？”
“噗！”碧烟瑶忍俊不禁地道：“傻妞，当然是你和我们一起叫他师兄啊，哪能让你叫我们前辈啊。”
温小柔歪着脑袋，“可是，小柔和瑶瑶姐不是一个师父啊，要不，我叫他大哥哥？”
这回无念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无言师兄性子随和，你叫师兄他也不会介意的，反正也是迟早的事。”
温小柔嘟着嘴想了想，“还是先叫大哥哥吧，万一惹得他不高兴就不好了。”
毕竟刚刚听说了无言与无生的故事，温小柔对这个传奇般的人物还是有着几分敬仰与崇拜的，所以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她此时就显得有些拘谨。
他们随着天狼走进里屋，转过一个屏风之后，便看到了盘膝坐在床上闭目修炼的无言。
“先生他刚刚才进入修炼，你们先等一会吧。”
三人点了点头，便各自找了一张椅子坐下。
甫一坐下，温小柔便忍不住问道：“他就是无言前辈么？”
犹豫了一下，温小柔还是叫了他前辈。
碧烟瑶笑着点了点头。
温小柔闻言仔仔细细地将无言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激动万分地道：“哇哦，我居然看到了传说中的琴圣无言耶！太棒了！”
感觉到无言身上儒雅而质朴的气息，温小柔就感觉像是回到了大自然中一般，身心都舒畅了许多。
“无言前辈给人的感觉好舒服啊。”她情不自禁地道。
无念笑道：“这是因为师兄修炼的功法的原因。”
温小柔疑惑地道：“可是，传言不是说琴圣前辈无法修炼的吗？”
“师兄他确实无法修炼内功，但是他可以修炼神识啊。”
“神识！”温小柔眼睛一亮，说道：“那这么说的话，你们的师父就是传授你们神识的喽？”
“对啊！”碧烟瑶夸张地道：“我们的师尊可厉害了，隔着十几万里都能‘嘣’的一下突然出现在你面前！”
温小柔不信地道：“这么厉害？瑶瑶姐你不会是唬我的吧？小柔的师叔祖都先天大成了，都做不到这么快。”
碧烟瑶撇了撇嘴，“先天大成算什么？先天之上还有道境呢。”
“道境？那又是什么？”
“这道境啊，是比天人合一还要厉害的境界！若是到了道境，就可以”
碧烟瑶此时就好似一个诱拐少女的江湖骗子一般，说得口若悬河，天花乱坠，而温小柔也无比配合地做出了一脸吃惊与心驰神往之色，似乎一点也不怀疑的样子。
终于，无念忍不住插嘴道：“温姑娘，臭丫头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就不怕他是个江湖骗子把你骗走卖了吗？”
碧烟瑶愤怒地瞪了他一眼：“你小子说谁是江湖骗子呢？难道本姑娘说得都是骗人的吗？”
无念讪讪地道：“没，我没说你，我只是做个假设，做个假设。”
温小柔闻言转头看着碧烟瑶，微笑着道：“我相信瑶瑶姐是不会骗小柔的。”
碧烟瑶听罢摸了摸温小柔的脑袋，满意地道：“小柔真听话，不愧是我的好妹妹。”
“呵呵，不过几日不见，怎么师妹就多出了一个妹妹？”
听到这个声音，无念与碧烟瑶都是惊喜地道：“师兄！你没事了？”
无言笑了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倒是你们，差点就出事了吧。”
无念一愣：“师兄你都知道了？”
无言点了点头，随即便收敛了笑容：“我也没想到，过了十年，他竟然又出现了。”
他们自然知道无言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由好奇地道：“师兄怎知我们遇上了琴魔？”
“是天狼告诉我的。”
“天狼师兄？”无念诧异地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天狼。
天狼点点头，说道：“是先生放心不下你们，所以让我暗中跟随保护你们，没想到却是正好救了你们一命。”
无念恍然，他之前还在好奇，为什么无生最后没有将他们都杀死，没想到是天狼出手逼走了无生。
“还是师兄想得周到，不然我们恐怕是回不来了。”
无言笑道：“回自然是回不来，不过有师兄在，却能让你们活过来。”
无念讶然道：“师兄的琴曲真有起死回生之效？”
无言摇头：“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起死回生，只是让那些以为自己死了的人重新意识到自己其实还活着。”
“这又是什么意思？”
无言解释道：“无生的琴曲杀人，其实就是以摄魂境的神识来引人进入足以以假乱真的幻境，然后在幻境之中令其死亡。这与心魔比较相像，都是令人意识消亡。不过心魔那是真正的消亡，而他的琴曲只能让人在潜意识中认为自己已经死了，还没有真正消亡，所以只要及时以神识将其唤醒，还是能救活过来的。”
“原来如此！”
几人恍然大悟，没想到无生以琴曲杀人的原理竟是这般。
过了一会，无念才问道：“那这个琴魔无生，真的也是师尊的弟子么？”
无言点了点头。
无念闻言不解地道：“既然无生如此凶残狠毒，为什么师尊还要收他为弟子呢？”
无言叹了口气：“这世上又有谁天生就是恶人呢？”
无念愣了愣，才道：“师兄的意思是无生是之后才变成这般模样的？”
“是，也不是。”无言顿了顿，才将琴魔的往事说了出来。
原来，这无生与无言一般，也是天生缺陷，使得他无法修炼内功，身体也是十分孱弱。
这就导致了他自小一直被人欺凌，受尽世人的白眼。但是他却出乎意料地坚强，一直忍受了过来，不过他的性格却不断地扭曲，变得十分暴戾。
他痛恨自己的弱小，痛恨那些欺辱他的人，痛恨这个不公的世界。但是他却毫无办法，因为他实在是太过弱小，弱小到同龄人只需一拳便能将他打得吐血。于是他心中种种地负面情绪便不断地积压在了心底。
直到他被那个神秘男子发现。
由于无生幼年所遭受的一切，使得他的意识异常的强大，也就是说在神识之道上的天赋非同寻常。故而男子便出面将他收为了徒弟。
以男子的实力，自然是能发现无生心底积压下的那些极端的情绪，不过他难得遇上这么一个天赋超群之人，便不忍杀他。
最后男子就将冷月清心诀传给了他，希望通过修炼冷月清心诀能够消弭他内心所积压的负面情绪，并以弹琴来修身养性。
而在最开始的时候，冷月清心诀确实是成功消弭了不少无生内心的负面情绪，长久以来的习琴也让他成功养成了良好的心性。
然而由于无生的天赋实在太过惊人，在负面情绪尚未完全消弭之时，他就突破到了摄魂境。
摄魂境不比最初的三境，摄魂境所带来的强大实力让无生有了报仇的能力。
当然，当初他所想的只有报仇。
于是他一个个找上了那些欺辱过他的人，通过琴曲带给他们无比恐怖残忍的梦境，让他们在睡梦之中受尽痛苦折磨而死。
那些人丝毫没有反抗就丧失了性命，就连一个已经是顶尖门派真传的弟子的人都同样是无声无息的死在了他所编织的梦境之中。
这时候，无生突然感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然而力量往往就就是暴力的导火索。摄魂境的强大竟是将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恶念给唤醒了过来，他要报复，报复这个冷血不公的世界。
然后无生开始杀人，凡是被他看到有欺凌弱小之人，都被他于梦境之中杀死。
这看起来似乎是一个锄强扶弱，惩恶扬善的侠义之士，然而事实上，他却是一个无比偏激的疯子。因为他所杀之人大都罪不至死，比如几声喝骂，比如一个轻蔑的眼神，都能成为这些人招致死亡的原因。甚至，就连一个孩童在玩乐之中推倒了一个比他小一些的玩伴都能激起无生的杀意！
而这，就是十多年前那场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劫难的开始。
第二百零四章分别（）
无念听完无言所说，奇怪地道：“那为什么师尊不出手杀了无生呢？而是放任他为非作歹？”
无言苦笑着道：“在我出现之前，师尊确实是打算等到无生真的控制不住心底的恶念之时，就亲自出手解决他。但是师尊收我为徒之后，便改变了想法。”
“这又是为何？”
无言叹了口气：“因为我的天赋与无生不相上下，但是性格却与他截然相反。所以师尊让我平日里与无生一同修炼，一来是为了助他压制心底的恶念，二来就是监视他，若他真的无法控制住心底的恶念，就由我来亲自解决掉他，也算是对我的考验吧。”
“开始之时还好，我谨遵师尊的命令时刻守在无生的身边，监视着他的动向。可是当他说要去报仇之时，我想到他幼时遭受到的苦难与折磨之后便心软了，随即就任由他去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跟了过去。结果却没想到他被杀戮引动了恶念之后，趁我修炼之时将我打晕，之后便逃走了，也就出现了后来的情况。”
碧烟瑶闻言不解地道：“那师尊之后为什么没有出手？平白让他杀死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以他老人家的神通，不可能没有发觉吧？”
“师尊怎么可能没有发觉无生的异变？他之所以没有亲自出手去管，是因为那些普通人对于师尊来说实在是太过渺小了，渺小到完全可以忽视的地步。包括我们，在师尊的眼里都未必算得上什么。就打个比方说吧，你顺手养了两只看得上眼的宠物，然后为了锻炼他们的能力，让他们一个去杀地上的蝼蚁，而一个则是去救，那时的你会在乎那些蝼蚁的性命么？”
无言这说法可以说十分地残忍无情，可是无念他们却是想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像连天寒那样的第一真传，都已经开始视常人为蝼蚁了，以他们那神秘师尊的能力，这些普通人的的确确是很难引起他的注意。
无念的心中没来由地感到有些难受，他不过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又如何听得进这般漠视生命的话语？
温小柔也觉得有些太过冷漠无情了，蹙眉道：“难道人强大之后，就注定要无视弱小之人的性命么？”
“谁知道呢？”无言幽幽地道，“或许，当我们强大到挥手就能杀死成百上千人的性命，又活过了几百年，看惯了生老病死，弱肉强食之后，也会变成那般冷漠无情吧。世间不公的事情如此之多，起先你会忍不住想要管一管。可是到了后来，也许你就会发现，其实这就是这天地间的法则——弱肉强食，正邪相依，你就算想要改变，也无能为力。因为你只能管到你眼中看到的，而你所能够看到的，又实在是太少。这世上，能够将整个世界尽数掌控的，恐怕也就只有老天了吧。”
三人默然。
过了许久，无念才突然抬起头来，坚定地道：“我才不管这劳什子天地法则呢，惩恶扬善，锄强扶弱才是真正的侠义之道！我就算管不了天下人、天下事，但是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管好眼前之人、眼前之事！”
无念说出这句话之后，突然感觉自己的识海一片通明，神识之力竟是生生涨高了一大截！
无言察觉到了无念的变化，眼中露出了惊讶之色，随即欣慰地道：“侠义之道么，看来这就是你选择的道，师兄希望你能够坚持自己的信念。神识之道，重在坚持本心，念头通达，而两者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坚持自己本心，你若能一直如此，摄魂之境指日可待。”
无念愣了愣神，随即郑重地向无言施了一礼，“多谢师兄教诲！”
无言摇头道：“你不必谢我，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碧烟瑶看着无念的目光之中满是羡慕与嫉妒，她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自己与无念的差距给拉小了许多，没想到无念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便又将自己给远远地拉开了。于是她忍不住扯过无念的耳朵，带着几分妩媚地道：“臭小子你进步地挺快嘛，本姑娘决定，今晚要好好赏赐赏赐你！”
无念一愣，随即便反应过来她口中的“赏赐”是什么，脸色微红地道：“臭丫头，无言师兄不是说神交对修炼无益吗？”
无言神识强大，无念说话声音虽小，但还是被他给听见了，于是忍俊不禁地道：“谁与你说神交对修炼无益了，师兄说的只是神交太过频繁才会有害于神识的修炼，适当的神交还是有不少益处的。我曾听师尊说过，感情至深的两人若是有规律有节制的神交，甚至能够心灵相通，直接在内心之中交流。”
“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无念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然而他们虽然话说的一样，但内心的想法却不一样。
碧烟瑶想的是：“若真这样的话，这臭小子对谁有非分之想本姑娘就了如指掌了！”
而无念想的却是：“哼哼，这样一来你丫的就再也别想打小爷的歪主意了！”
只有温小柔是一脸懵懂地道：“神交是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