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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本宫知道了-第130部分

小说: 本宫知道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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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大叔卸下了两分防备,却仔仔细细地将沈湛打量了一番,他虽然衣裳破烂,但看得出衣料上等,应该是富贵人家。

    尤其是他行为举止斯文有礼,绝对是念过书的,说不定还是个举人。

    再看他与他娘子,那般地站着,明明这样的狼狈,却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想要顺从叹服的气度。

    那大叔叹了口气,“如此,便进来吧。”

    “啊!他大伯!”那大娘一把窜到了那大叔的身边,低声耳语,声音却实在是不小,“他大叔!你怎么能让外人进我们村!你看看他们满身都是血!还说是遭了匪徒,谁知道是不是?万一他们就是那匪徒呢!”

    “再说了,万一他们把匪徒引来了可怎么办?!”

    大娘十分着急,打量着沈湛与宋弥尔,满眼都是怀疑。

    宋弥尔朝沈湛身边靠了靠,有些紧张,也有些不堪。

    沈湛看起来倒是十分自然。

    “瞎说什么呢!别看见别人满身的伤吗?!你想害死他们呢!”大叔发火了。

    大娘脖子一缩,嗫嚅道,“谁,谁想害他们啊,进来就进来呗,又不是不能多养两个人······”

    大娘刀子嘴豆腐心,胆小怕事却仍旧善良。

    “进来啊!”大娘转过头朝着沈湛二人,“我跟你们说啊,咱家没这么精贵的衣裳,麻布衣服将就穿,可别给大娘我甩脸色!”

    沈湛这才笑了,“多谢大娘。”

    大娘一愣,半天自顾自地转身,喃喃自语,“我的娘诶,一个男的,怎么笑得这么好看,这下子坏了,叫村里那些小姑娘看见了,还得了······”

    于是沈湛与宋弥尔终是进得了村落。

    大叔走在后头,半声不响,从屋边拿了个铁锹,将沈湛与宋弥尔来时的路全都铲了一遍。

    又叫了几个方才在溪边玩耍的孩子,领着他们从村口到丛林,乱踩了好多脚印。

    直到分不清楚谁是谁的脚印。

    大叔甚至独自去看到了那团积下的血水。

    皱了皱眉,用铁锹捣了,混了泥土,乍眼看不出痕迹。

    抬头朝密林里望了望,转身便走了。

    太阳出来,天放晴了,沈湛与宋弥尔的那些痕迹,被风一吹,太阳一晒,干干净净,悄无声息。

    宋弥尔与沈湛在村里暂时歇脚了。

    大叔将他们安排在了村尾一间空置的木头房子里。

    之前房子的主人是一家三口,儿子去年考上了举人,将爹娘都接过去住了。老人家舍不得村里,于是便将房子留着,里面家具一应摆设都放着,坦言有谁愿意来住就住,只他们回来的时候,让他们有个歇脚的地方。

    房屋后头是一片山林,大叔将他们安排进屋,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边山林。

    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娘送来了衣物。

    干干净净,还是崭新的。

    大娘一边帮他们烧热水一边还嘴硬,“年前来的那个卖货郎没啥眼色,偏偏给我拿了两件不合身的,你们要是不来,我就准备扔了。”

    洗漱的事情宋弥尔不会假手于人。

    沈湛强撑着,叫宋弥尔先去洗漱。宋弥尔哪里肯,这种时候两人怎么能还因此僵持不下?于是两个人赤诚相对,彼此为对方擦拭。

    宋弥尔一开始还不好意思。虽说和沈湛做了夫妻,可是哪里这般与沈湛站在同一个木盆里面,下面的清凌凌的水,水上面倒影着赤···裸··裸的两个人。

    渐渐地水里面进了泥,然后进了血红色的水。

    两个脏兮兮的人慢慢地变得白生生的。

    宋弥尔的羞赧渐渐变成了痛楚。因为自己,更因为沈湛。

    在她的眼里,沈湛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贵胄公子,在宫里,他哪怕掉一根头发,恐怕下面的人都要诚惶诚恐的,可是如今,他身上伤痕累累。尤其是肩上的那处伤,依稀可见白骨。宋弥尔根本不敢下重手,只能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绕着伤口的周围擦拭。可是即便是这样,那原本就没有结痂的伤口,轻轻一挨,就汨汨地流出了血。

    “没事。”沈湛轻轻握住了宋弥尔擦拭的那只手,压住了她的痛呼声。

    宋弥尔为他痛,他又何尝不是为宋弥尔痛。

    他看不见自己的伤痕,只看得见宋弥尔腰上、手臂上、腿上,全是鞭痕,左手小臂上甚至还有一道深深的刀痕,正是宋弥尔拿鬼工球时,为了拖延时间,用手臂挡住了刀。

    沈湛一把抱住了宋弥尔。

    顾不得自己身上伤痕有多痛。

    这一刻两人之间没有旖旎,没有绮念,两个人都痛着,彼此依偎着,彼此取暖。

    等到水冷了,两个人才回过神一般分来,却总觉得,两人之间又有了什么不一样,就好像多了一些彼此牵连的丝线,紧密地将两人缠绕在一起。

    两人又笨拙缓慢地从灶上接了热水来,再清洗了一遍。

    之后才互相小心地给对方穿上衣裳。

    身上痛得可以,明明刚刚才逃过了杀手,宋弥尔却希望这一刻,能够漫长再漫长一些。

    两个人穿好了衣裳,都已经什么也顾不得,径直躺倒在了床上,这时他们两日以来第一次再睡到干净整洁的床铺,哪怕它不够软,哪怕它是普通的棉被,哪怕它并不是崭新的。沈湛与宋弥尔堪堪倒下,就差点要睡着。

    身上的伤口还痛着都顾不得了。

    之前不觉得,宋弥尔只感觉自己的伤口有些火辣辣的痛,心里边更心痛沈湛的伤,方才心又紧紧地提着,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可如今躺在了床上,宋弥尔才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痛得不得了,别说手脚抬不起来,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整个人像是僵掉了,半分动弹不了,又像是变成了一团软软地棉花,整个人都飘在了床铺之上,飘飘荡荡,灵魂不知道要荡去了哪里。

    外头的门突然响了。

    宋弥尔的眼皮动了一下,可是根本就没有办法起身,就好像梦魇一样,想起来却一点也动不了。

    外头又有了动静,门轻轻敲了两下。

    沈湛与宋弥尔都没有动。

    不是不想动,而是根本动不了。

    好累。

    门被推开了。

    一个人走了近来,脚步很轻,但又听得出来故意放重了,会武的人,一听便知道,这是个练家子。

    本来闭着眼的沈湛突然翻身而起,手中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把匕首。

    伺在床头,像豹子一样紧紧地盯着声音的方向,肩上又被染红了。

    宋弥尔也费力地抬起了身子,重重地抿着唇,手指扣着身下的被子。

    “醒啦?”

    来人是村口的那个大叔。

    见两个人如临大敌的样子,“嗤”地一笑,“就你们这样,难不成真有敌人还能打得动?”

    沈湛脸色暗了两分。

    “行了,没见你身上又渗血了吗?我们家没新衣裳给你们换了。”

    说着,大叔向沈湛抛来一个东西,沈湛没接,那包袱直挺挺地落在了床上。

    那大叔又嗤笑了一声,接着又叹了口气,“算了。”

    大叔换了副认真的面孔,“里面是金疮药,想来你们也用不着帮着上药。还有两套换洗的衣服。”

    大叔又打量了洗干净后的沈湛与宋弥尔的脸,转而对宋弥尔说道,“你是女子,想来知道里头有盒子香粉怎么用。我不管你们是谁,要做什么,养好了伤,就从村尾离开。这村子里生活都是普通百姓,他们可不能像你们一样,抗住杀人的追杀。”

    沈湛与宋弥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慎重和惊讶。

    沈湛首先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多谢。”

    “不必,”大叔神色缓和下来,摆了摆手,“暂且就在这里歇着吧,一日三餐我家婆子会给你们送来,吃不吃随你们。村民们朴实,你们没有恶意,他们也不会有。”

    大叔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沈湛与宋弥尔在村子期间,他会尽量保障他们的安全,村民们也不会四处宣扬嚷嚷,但是,相对的,沈湛与宋弥尔也尽量待在屋中不要出来惹麻烦,等伤好了便尽快启程。

    沈湛这次的“多谢”就更真诚了。

    他们都没有去问,为何这为看起来十分普通的大叔会随便就拿出金疮药,叫好似救人赶人都是十分寻常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故事,他们何尝不是一样?

    沈湛与宋弥尔也不是没有戒心,不过从大叔身上还真看不出恶意。方才在村口浅浅一观,这村落也不是临时搭建,那戏耍的孩子都十分天真活泼,对自己隐隐有好奇,但对大叔与大娘却十分亲近。

    沈湛与宋弥尔也是因此才放心地进了村子。

    宋弥尔打开了那盒香粉,里头是不惯常所见偏白的色调,而是暗黄色。宋弥尔与沈湛了然。(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一百五十一)依偎

    (全本小说网,。)

    两人互相为对方包扎。

    宋弥尔手生,又生怕扯到沈湛的伤口,一番折腾下来,额头密密麻麻出了一溜的汗,更是累得手脚瘫软,不想动弹。

    沈湛也细细为宋弥尔上了药。眼底的疼惜遮都遮不住。宋弥尔哪里见过沈湛这般的样子,心里头感觉满满的,有些酸涩又有些羞意。这两天对于宋弥尔来说跟过了两年似的。尤其是雨夜里厮斗的时候,那个时候,她都没想过是不是真的会活着出去。

    甚至,那个时候,都没有想过首先要保住自己的性命。满脑子都是沈湛,沈湛,沈湛,宋弥尔明白,自己大概已经是入了魔障。

    两人互相上了药,以防万一,宋弥尔在沈湛肩上多缠了好几圈布条,又叫他换上了另外一套衣裳,幸而沈湛身形高大标准,怎么穿都不似借用的别人的。

    只不过容貌太过,穿着这种麻布衣服一点也不像。

    不说沈湛,宋弥尔又何尝不是。

    目下她刚刚上了药,合拢了衣裳,满头的大汗,发髻凌乱,因为痛楚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一身麻布衣服,没有钗环珠翠,可偏生美得让人心惊。

    又脆弱地让人怜惜。

    沈湛不由自主地便低下头,吻了吻宋弥尔的唇。

    而后两个人又麻利地往脸上涂了那暗黄色的香粉。

    一下子,两个人乍一看便泯然众人了。一点都不起眼。

    沈湛捏着宋弥尔的下巴看了看,“不行。”

    “怎么了?”宋弥尔有些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很丑吗?”

    “不是很丑,是太美了。”沈湛严肃道。

    “乱讲!都涂了黄粉了怎么还会美!”宋弥尔略略虚弱地嗔了一句。

    两个人经历了生死,情谊自当非常。

    又在外边,好像早已没有了谁是皇帝谁是皇后的概念。

    宋弥尔竟然光明正大地翻了沈湛一个白眼。

    看得沈湛好笑,若不是身上有伤,定是要将这胆大的小东西给收拾了。如今胆子大了敢当着他的面翻白眼,不知道从前暗地里翻过自己多少个白眼。沈湛暗暗记下这一笔,抬手抚了抚宋弥尔的眼睛,“这里太亮了,瑕不掩瑜。”

    若说决定一个人给别人印象的是什么。

    不外乎衣着打扮、外貌身形、气质修养。

    衣着打扮可以改变,外貌身形可以修饰,可是气质修养,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倘若是不走不动不说话,别人尚不能从行为举止中看出这个人的气质和修养,可是,老话说得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哪怕浑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双眼,别人依旧能判断得出来,这个人是否养尊处优,是否美貌丑陋。

    普通的人可能要斟酌一二,可如同宋弥尔这般的人,哪怕整张脸都涂成了蜡黄,但看那一双眼,都是能让人见之忘俗的。

    倒不是沈湛情人眼中出西施,实在是人的一双眼睛能透露出太多的东西。

    宋弥尔的一双眼,形状优美,是典型的桃花眼,笑起来又有饱满的卧蚕,令人赏心悦目,看着她笑心情都要好了不少;可偏偏眼尾又拉长了不少,便又带上了媚意。若是单看眼睛形状,还能说也许是一个长得十分美艳的村娘,最重要的是眼神。宋弥尔从小便受众人疼爱,到了皇宫便是皇后,太后也宠着她,沈湛也宠着她,几乎没有受到过什么挫折,眼里自然还保留着一份天真,又因为一直都在上位,一年下来,自然而然眼神中就带了些人上人的不怒自威,又有宋家贵女的清贵之感,寻常人可能还不怎么看得出来,若真是有心人,尤其是那些杀手,从这么多村民一对比,很容易就能辨别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了。

    更加上宋弥尔刚刚经历了生死搏斗,她自己可能还迷迷糊糊不太明白,可那些东西都早就刻进了灵魂之中,反应在眼神里。

    她从来或许没有来得及展现出来的勇气,坚韧和智慧,如今眼神中都有了。甚至杀过人与没有杀过人,眼睛里面也看得出来,可以说,现如今宋弥尔再回到宫里,恐怕很多事都不用她开口,眼底里有杀气,淡淡地瞟一眼,就能镇住一大帮子人。

    只看一双眼,便能知道她是谁。

    宋弥尔望向沈湛。

    沈湛说宋弥尔,他又何尝不是。

    那双眼太有气势,又黑又亮,锋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剑,又多情得像一名浊世佳公子。哪家的村名会长这样一双眼睛?

    宋弥尔又回忆起村口大叔的眼睛,却似乎怎么也想不起大叔的长相来了。

    “那怎么办?”

    宋弥尔有些沮丧。难道就没办法隐藏住自己和沈湛吗?至少要住到两人伤好得差不多呀!

    “你等等。”

    沈湛又在包裹里面翻找了一下,发现里头竟然还有两根木炭。

    他将木炭在手心涂了涂,手心立马黢黑一片,又将那暗黄色的香粉拿出来倒了点在手心里面,两者相互混合,然后拿指腹沾了少许,“来,”沈湛柔声道,宋弥尔乖巧地往沈湛的方向再凑了凑,沈湛将指腹在宋弥尔的眼底,眼皮上抹匀,又在脸颊上抹了抹,宋弥尔的卧蚕便隐约不见了,眼底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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