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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部分

本宫知道了-第233部分

小说: 本宫知道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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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与人和人之间,也有不尽相似之处。

    宋弥尔点头微笑,沉思片刻,“方才艾那公主选了事中焚香,朱律你投机取巧,险胜半着。为表歉意,你便也选事中煎茶一事。便为大家沏一个武夷岩茶罢。”

    朱律依言称是,艾那松一口气,沏茶多简单的事,不过就是取水、煮茶、倒茶,讲究些水与器具罢了,想来也没什么好看。可下一刻,她却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浴兰将备好的器具、材料推上来,可不是简单的清水、茶叶与器具。

    朱律净手,头一步不是煮水沏茶,而是焚香。香是沉香,青烟袅袅升起,而后大殿丝竹和鸣。

    朱律这才将武夷岩茶取出,素手执装茶器具,朝在座众人展示一番。再烧开备好的山泉水,先烫洗茶壶,再将茶叶放入紫砂壶内。做完这几步,朱律才轻声道:“静气焚香、和以丝竹,叶嘉酬宾、孟臣沐霖,乌龙入宫。”

    说的正是她方才做的那几步。

    艾那嘴也不自觉张开,这些她竟是都未曾见过。

    接着又见朱律悬壶高冲,接着用壶盖刮去表白泡沫,称之春风拂面,再重洗仙颜、若琛出浴、玉液回壶。

    接着替众人斟茶,关公巡城、韩信点兵,将茶奉上。依此法动作数次,总算叫大殿上众人都品到了一口香茶。

    便是一个时辰又过去了。

    朱律也以三龙护鼎之势,赏茶、嗅茶、品茶、啜茶,三斟石乳。

    最后再为大家呈上咸味茶点,添补茶之余韵。

    中山国之众人,都还在怔忡惊愕之中,而大历众人,尤其是那些不怎么讲规矩,随性之至的皇族宗室们,都纷纷抚掌叫好。

    朱律方才所演示的,正是正儿八经的茶艺冲泡之法,从焚香到最后上茶点心,半点不差。而冲出的茶水,清冽回甘,正是恰到好处的滋味。

    有的时候,品茶不是要品出一个高低,要的正是符合此时此刻情态、心境的,恰到好处的茶。

    中山国众人头一次见这正宗的品茶规矩,叹为观止。而这茶,便是他们当中有不懂茶的,也喝得出其中绝妙滋味。

    几乎不用众人猜测,大受打击的艾那公主也许是发挥失常,她本试图学朱律在上一轮的方法,选一个与茶相对的,可只能平平无奇,写了一幅七十二种字体的“茶”字,字也不怎么精神,这种技法,便是大历的黄口小儿,也会上一二。真不能算艾那获胜。还是皇后娘娘开口,依旧说是投机取巧,选了大历本就有的茶道。便将这一局算作平局。

    可在座的都心知肚明,是朱律还是出题的皇后娘娘投机取巧吗?难不成中山国文化匮乏,也要算在大历的头上么?

    中山国吃了个哑巴亏,但幸好是平局,只要下一轮艾那获胜,事情还能有所转机。

    第三局。

    艾那卯足了劲,提出要同时比拼。

    她要弹奏古琴。

    要求朱律也只能从技法当中选择一种。

    这可是明摆着蛮横不讲理了。技法之中,除去已经用过的写画临帖,不能用在此时此刻的抹牌、秋千、双陆、织锦、蹴鞠、围棋,朱律能用的所剩无几。

    吟诗可以,可要在弹奏古琴这么短的时间内,做一首惊艳绝伦的诗,基本上不可能。倘若稍稍平淡无奇,便是输了。而刺绣消耗时间长,更是没办法施展,难不成还要与艾那公主一样,也吹弹乐器?

    众人又替朱律胆战心惊。不知道她会选什么。

    却不想她跪在大殿之上,请求陛下与娘娘赐她一柄未开锋的剑。

    未开锋的剑拿来做什么?难不成要当场表演开锋?

    等不及众人多加揣测。艾那求胜心切,古琴声响彻大殿,她技法高超,奏的是流水湍急、江河澎湃,无论是唱歌、跳舞还是和以乐器,都不一定能跟得上,很显然,艾那练习这一曲,必定是很久了。

    这时朱律动了,她持剑如行云流水,竟是就此和着乐音,舞起剑来。

    不是好看的剑舞,也不是杂七杂八不成体统的乱剑,而是真真正正的剑上功夫。

    便是这没开锋的剑,也叫被剑风所带到的众人,汗毛直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到最后,也不知是古琴激发了朱律的剑,还是朱律的动作带起了古琴,两者皆愈加激烈,愈发湍急。

    朱律的招式,已经快得看不清,众人只觉得如雷霆万钧扑面而来,竟是不能呼吸。而耳边只剩下呼喝的剑声,眼前只有朱律与剑的虚影,那艾那公主与她的古琴,早已抛之脑后。

    艾那头上汗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突然只听一声惊呼,“铮”的一声,艾那捧着右手,花容失色。古琴琴弦已断,艾那手指受伤。

    可众人心神都已沉浸在剑艺之中无法自拔,根本无暇顾及艾那的痛呼。

    哪怕没有古琴之声,也无妨。

    一剑舞毕,回过神的众人这才发觉场面的诡异。这一局,不用多说,又是朱律赢了。

    朱律笑吟吟持剑而立,眼中风流肆意,竟是收不住,在场的众人,差点就忘记,此人不过是一个奴婢。

    艾那捧住手指,气急败坏,“这不算!皇后娘娘,你们大历向来如此,派出最厉害的人与别国比试,胜之不武吗?!”

    简直无理取闹!

    沈湛与宋弥尔的脸都沉了下来。

    方才还和睦的气氛霎时降至冰点。

    宋弥尔冷声道:“难为艾那公主还知道胜之不武这个词。本宫派了四名侍女,人是艾那公主你亲自选的,比试内容也是艾那公主你亲自定的,甚至最后一项,艾那公主分明故意为难我大历女官,本宫与陛下都不曾开口说什么。便是这样,艾那公主也输了。中山国人,便是这般输不起吗?!”

    朱律温温柔柔朝艾那褔身,“艾那公主,奴婢并不是最厉害的人。论厨艺,奴婢比不上娘娘身边的浴兰,论茶道,奴婢比不上乏雪,便是论剑术,奴婢在宫中恐怕连名号都排不上。”她在心中默默补充一句,自然是和伯尹那几人比,“何况,无论是茶道、厨艺、古琴技法,奴婢们都是跟着皇后娘娘学来。奴婢学时不专,不及皇后娘娘的十分之一,艾那公主,是多虑了。”

    “的确如此。”沈湛淡淡道。

    艾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三百二十五)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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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最厉害的人都赢了比赛,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艾那犹自不服气,她从小自视甚高,今日却在这么多人面前栽了个大跟头!

    那阿勿南丹瞧自己的神色,定然是在嘲笑自己的!

    艾那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使臣拉住。从前不觉得,今日怎么觉得自己国家这公主,行为举止,却透出丝丝幼稚和小气呢!

    也不知道使臣们劝了艾那什么,艾那再起身时,已经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大历的陛下、皇后娘娘,艾那技不如人、愿赌服输。之前说了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件事,不知道朱女官想要艾那做些什么。”

    艾那原本以为自己赢定了,想要大历陛下答应的事,便是让自己入宫,自己是一国公主,最起码也该是贵妃或者位同副后。可不曾想,自己却输了!

    问朱律想要自己做什么,看着是输给了朱律,理应问她。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她本是向皇后娘娘比试,恐怕也是输的下场。可一国之母提出要求与一个奴婢提出要求,可不是一回事。何况,艾那笃定,这奴婢便是再嚣张,也不可能越俎代庖,提出等同于皇后娘娘的要求,更不可能真的敢得罪她一国公主!

    艾那胸有成竹。

    可朱律还未开口,上首的沈湛却先道,“朱律不过是一名女官,哪里能向公主提要求呢,不过笑谈罢了。公主也别介意,在望京多停留两日,宫中两位公主的宫室已经收拾好,便安心住上两日,感受感受大历的风土人情。”

    两位公主本就是为了联姻而来,正该住在宫中,以便大历陛下恩宠。

    可如今在这种情景下提出,倒显得是公主们无理取闹,大历陛下与皇后无可奈何退让了。如今如何联姻,怎么个办法,都还没有明说。可大历陛下的话一出,便堵死了中山国与大月国的想法,叫他们不得宣之于口。毕竟艾那公主输了,大历的陛下与皇后体谅公主,连要求都不提,已经是让步,难不成他们还要在大历的地盘上的得寸进尺?

    罢了,罢了,只能徐徐图之!

    觥筹交错、酒酣耳热,宴会终于在祥和的氛围中结束。

    沈湛跟着宋弥尔回了宣德宫。

    他笑眯眯地负手瞧着宫人为宋弥尔褪去凤钗额冠,而后亲自上前替宋弥尔更衣。

    浴兰乏雪几人对视一眼,皆颇有默契地放下手中活计,慢慢躬身退出内殿,只剩沈湛与宋弥尔二人在室内。

    沈湛亲自为宋弥尔宽衣,宋弥尔也不羞涩也不拒绝,当真堂而皇之地伸直手臂,方便沈湛操作。

    沈湛见此也不气恼,认认真真地为宋弥尔褪去了外裳,换上了干净雪白的中衣。上回那一巴掌打得他心有余悸,也知道宋弥尔正在气头上,如今可是规规矩矩,半点小动作都不曾有。

    宋弥尔见沈湛换得认真,不禁瞟了他一眼,“如今二位公主都依陛下所言,入了后宫,不知陛下准备何时宠幸她俩?提前告知于我,也好叫我有个准备。”

    沈湛无奈苦笑,“弥儿,当真要说这些话来气我吗?”

    “方才在殿上还唤我一声湛哥哥,如今又叫上陛下了,我不爱听。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想法,若是当真想要召她们入宫,我早八百年便行动了,干嘛还要趁此机会,叫她们入宫,不过是要堵住那帮使臣的嘴。倘若她们今日回了使馆,再兴师动众入宫时,可就不是那么容易送走的了。今日我将话说得明白,不过是留在宫中玩耍两日。他们不好拒绝也无法拒绝,再想要什么行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堵住他们的嘴,也堵住那些朝臣的嘴。”

    宋弥尔眉尖一挑,“陛下不是在祭天之后,便将朝臣都换做陛下自己人了么?都是年轻的天子门生,难不成他们还敢反对你?”

    “弥儿,你又来嘲讽我是不?”沈湛按住头做痛苦状,“是天子门生没错,可是我又不是昏君,怎么能叫他们都听我的,没有自己的思量?这些当中也有不少正直到刻板,我看时岳父大人专门选出来留给我,叫他们好好看着我的。”

    宋弥尔啐他一口,“什么岳父大人,谁是你岳父大人?!若是我爹推举的,定然有我爹的道理,他可是一门心思为了朝廷为了大历,竟是连女儿也骗。如今你又倒来怪我爹嘛!”

    “我哪里敢啊!”沈湛叫苦不迭,“我知道岳父大人是为我好,这不是将他们都留下了吗?”

    宋弥尔神色稍有缓和。

    沈湛见此,趁机偷偷摸了摸宋弥尔的手,见宋弥尔没成注意,他才又悄悄笑了笑,接着正色道,“正是因为如此,弥儿,我本想接你回宫后,将妃嫔们都想办法遣散了,可要堵住朝臣之口,这件事还得徐徐图之,我可不能叫你背上妒后的名头。”

    宋弥尔哪里没发觉沈湛在趁机吃她的豆腐,心中轻哼一声,面上却隐了笑,注意力却被沈湛的话吸引,“陛下你是什么意思?”

    “弥儿,我早就想同你说了,”沈湛将宋弥尔脱下的外裳理好,整齐地放在一边,又按着宋弥尔坐下,竟是为她轻轻梳起发来,“这其中心境变化,我便不同弥儿多说,总之,自你离宫以后,我便自觉生无可恋。从前不觉得,如今方才知何为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又何为誓无二志,愿得一心。你不在身边,便是我瞧见繁花湛湛、星光皎皎,也觉得索然无味。弥儿,一则是我终于明悟,母后受的苦我不愿再让我的妻子经受一次,二则是什么江山社稷、家国大义,竟是都不如我与你钟情。哪怕你恨着我,我都觉得不再苦苦煎熬。”

    “弥儿,这后宫中人,想来袁晚游秦舒涯你也知晓,她们本就迟早要么孤寂老死宫中,要么代发修行宫外寺庙,要么隐姓埋名出宫生活,弥儿你与她们交好,想来是愿意她们好好生活的。我便想,倒不如索性将其他女子一并遣散出宫,你走这一年,我也未曾踏入后宫,今后想来也不会再入后宫,她们大好年华,耗费成红颜枯骨,也着实可怜。弥儿,从今往后,我也想学一学我的高祖,开国高祖皇帝,一生只有元后一人。后宫人心纷杂多出灾祸,我只愿与你和乐非常,再不受那欺瞒诓骗,颠沛流离之苦。只愿用我之真心,换你心系一生。”(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三百二十六)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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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弥尔沉默着没有说话。

    沈湛心头有些慌,歪过头看铜镜里的宋弥尔:“弥儿?”

    他神色渐渐转为黯然,“可是我唐突了?也对,怪我。突然就同你说这样的话,想来你是吓到了。弥儿,我觉得你的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倘若没有我,又怎么会同我回宫?就不能,就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室内一片静默,只有铜壶滴漏的声音滴滴答答,本是细微动静,却犹如雷霆之声炸响沈湛耳际。

    半晌,沈湛就像等待审判一般,等来了宋弥尔开口。

    “陛下对大月、中山两国公主如何看待?”

    沈湛正要问方才不是已经讲明,为何又问,反应过来,宋弥尔是另外一层意思。当即肃然道:“中山国不足为虑,那中山国公主也不过尔尔,成不了气候。倒是那大月国的阿勿南丹,我记得我杀了她的同胞哥哥,行七的大月皇子。她竟还能面色如常地前来大历,两国联姻。不是真的天真单纯,便是心机至深。今日一观,她进退举止,多有章法。我倾向于后者,却不知她所图如何,怎样行事。”

    “所以陛下才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便于观察,也好找出漏洞,是吗?”

    “是。”沈湛点点头。

    “我这儿却还有个推断,不知该不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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