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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部分

御宠医妃-第227部分

小说: 御宠医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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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娇满脸泪水,却不敢再走近,“我到底哪里不如我姐姐,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如?”

他忽然回过头来,“你哪里都不如她。她会为了我去死,你却不会。”最后一个字说完,他怪异一笑,身体突然往后一倒,整个人从高高的城楼上落了下去。

“哈萨尔……啊……不要啊!”

李娇尖锐呐喊着,弯腰半伏在城墙上,看着那个自始至终都不属于他的男人,失声痛哭。这一瞬间,她终于承认,她真的没有同他一起跳下去的勇气。这个世上,除了她那个傻姐姐,谁可以为了别人去死?

“太子殿下!”

北狄将校们的呼声,直入云霄。

谁都知道今日的太子爷不正常。

可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山海关的城门洞开了,无数的北狄兵士簇拥到了城楼下面,他们伸出了手臂,看着从城墙上跌落的太子爷面如死灰的脸。他在极快的跌落,可那个已然远去的女人,终究没有听见他濒临死亡的呼喊。

哈萨尔紧紧闭着眼,面上诡异地带着微笑。

从她将箭射入他的身体,决绝离去开始,他就知道,他真的失去她了。

可这一刻,在猎猎的冷风中,他终是又看见了她的笑容。

她说,“沙哥哥,从此我们不会再分开了。”

他也一直在笑。三年了,他的心从无此刻这般安定。

“邈儿,我此生必不会负你。”

他们四年相守,三年分离,跨越了长长的七年时光,有过许多的前尘往事。从城墙坠下的短短距离里,那些片段走马灯似的在他脑子里过了一遍。除了刻骨铭心的思念之痛,余下的大多是美好。他原就想感受一下她当日坠崖之痛。此时不免又想,当日她是否也曾像他这般,回忆了一遍过往?

七年。如今,也算有个了结。

……

……

李邈打官道奔出去追上赵如娜的时候,她正与杨雪舞和锦宫另一个叫丽娘的姑娘坐在一个山坳子上,看着白茫茫的天地发呆。

先前在街上的惊魂一幕,赵如娜如此想着还无法回神。

她不知道李邈何时会过来。

可终究,她还是来了。虽然她的脸色实在难看。

“大当家的,你回来了?”

“嗯。”李邈冲她点了点头。

“你没事吗?”

“没有,你们还好吧?”

“我们都好。”

虽然不知道李邈与哈萨尔到底有什么故事,可赵如娜不傻,多少也能猜出一些,也可以想象她此时心里的难受。女人的心事,只有女人才知。虽然先前他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可赵如娜看得出来,那个北狄的太子爷一定在她的心里。只有心里装了那个男人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才会有那样深沉的痛楚。

这个时候的李邈,已经恢复了平静。至少,看上去很平静。

她大概问了一下赵如娜先前留书的情况。

可看着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赵如娜却不敢说得太深。有些话,牵涉太广,她只能咽回肚子里。“大当家的,大概就是这样。更多的,我不能告诉你。”

李邈看着她,默默的,好久没有吭声儿。

赵如娜脸上的歉意更深。为了哥哥做的事情,越想越是难堪,神色极是为难,“大当家的,对不住……”

她想委婉的解释,可李邈却阻止了她。

“你不必多说,我都懂。”

李邈又怎会不懂?今日赵如娜的处境,还有她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歉意,和当年她娘躺在床上时的样子一模一样。无助,徬徨,无奈,可凭一己之力,根本就改变不了那些男人的野心,也改变不了任何的时局。她今日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已属不易,她又如何能去要求她更多?

每个人都有亲人,每个人都愿意为了亲人付出……

想到“亲人”两个字,她嘲弄地弯了弯唇,神态麻木地将怀里的钱袋掏了出来,倒出一些银两,交到赵如娜的手上,淡淡地说:“郡主,我这两个随从身手都不错,她们会护送你去辽东。”

“你呢?”赵如娜微微吃惊。

“你不是说阿七可能有危险吗?我得去漠北。”略略停顿一下,她别开脸去,看着远处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的一根光秃秃的枝丫,呢喃般低沉着嗓子,“阿七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看着她出事。”

赵如娜心里略有吃惊。

如果她没有记错,先前街上那个女人是唤李邈做“姐姐”的。

可如今她说阿七是……唯一。

但她没有多问。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易,有些事情经不起打探,有些秘密经不过深挖。事已至此,总归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她深深冲李邈施了个礼。

“好。大当家的,此去漠北,路途凶险,你要保重。”

冷风无言,李邈亦无言的沉默了一下,然后率先翻身上马。

“郡主,就此别过吧。”

“大当家的……”赵如娜微微一笑,“大恩不言谢,你我若有来日,菁华必当重报。”

“郡主言重了。”李邈淡淡摆手,神态极为清冷,“江湖人间,人间江湖,有今日莫问明日,若还有明日,你我自当把酒言欢,更不必论报与不报。告辞。”

去辽东和漠北不在一个方向。李邈速度很快,说话间已然策马插入另一条小道转了方向,身影隐入了一片微雪茫茫之中。

看着她离去的孤单背影,赵如娜默了默,回头看了看杨雪舞,踌躇着说:“杨姑娘,你跟上你们家大当家吧,她情绪不太对。有个人在身边,一旦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我去辽东,有丽娘和绿儿就够了。”

“可是,郡主……”

“我心意已决,你去吧。”

“那……好。”

其实杨雪舞也并不放心李邈,只是碍于她的吩咐不敢轻易离开赵如娜。如今见她都这样说了,而且那般坚持,她没有再犹豫,默默上马,互道珍重,跟在了李邈的身后。

“哎!”

赵如娜深吸口气,长长一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看这痛楚,她此生都不愿再涉情事。

“走吧,我们也出发。”

……

……

漠北草原上的冬天实在太过漫长。

漫无边际的雪花,纷纷扬扬,就好像永远也没有尽头。

自打山海关一线被北狄军占领之后,朝廷再没有消息传过来。驻扎在锡林郭勒草原上的大晏军队,就像落入了汪洋大海中的一个孤岛,无人问津,却又人人都知晓粮草被焚之事。因此,这些日子以来,营中的气氛极为凝重,极为诡异。每日士兵们见了面,都像肚子里揣了事儿,不再像从前。

外面那些流言,终究传入了军营。

北伐军中的将士好多都跟了赵樽有一些日子了。可十五万大军,十五万的数目注定了里面的人将会良莠不齐。私下里,已经有了一些对赵樽极为不利的言论,夏初七混在营中,都听在了耳朵里,却只能当成没有听见,更不敢告诉赵樽。

他若知晓,一定会很伤心。

而且这个时候,她也管不了这些了。

除了日复一复无奈地看大雪,她如今只操心一件事情。

赵樽的头疾复发了。

这一次头疾来势汹汹,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厉害。虽然他仍然一如既往地不吭声,不喊痛,但整整十来天时间,他睡不好觉,整日整夜的都睡不着,眼睛里布满了一层红通通的血丝,看得她心疼不已。

头疾引发的原因,是他思虑过甚。说白了,心病。

这十来天里,他实在太过沉默。

没有了哈萨尔来骚扰,营中无大战。整日里,他忙着肃清军纪,整肃兵员,排查兵卒来源,做事比往常更为严厉认真,看上去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可夏初七知道,他与往常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就是如今的他藏得很深,很难猜测,或者说,他心里已然埋了一根刺。一根触摸一下,就会疼痛的刺。

她试图开导他。

她把自己听来的大道理绕着弯儿地讲给他听,一遍遍讲那些心灵鸡汤故事。可不论她说什么,他的话都很少,少得她都抓狂了,不得不放弃心灵鸡汤的治疗。

很明显,大道理他比她懂得更多。但每一种痛,不是亲身经历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哪怕她是他最为亲密的人,她也不能真正感悟他的痛楚。

她能做的,就是照顾好他的生活,还有他的身体。

如今的大草原,缺衣少食,粮草断绝,甚至在茫茫白雪下,都没有地方能狩猎,即便野外生存能力再强的人,到了这个时节,这个地方,都得抓急上火。然而,最让她觉得扯蛋的是,没有朝廷的圣旨,大军不能私自拔营退出漠北草原,至少在还没有饿肚子的那一刻,他们还得遵守命令。

军令如山。她懂。

可她却不知道赵樽到底是怎样想的。她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也是一个腹黑到极点的主儿,很少让自己陷入这般的被动。如今,为了哪般?

“阿七,你在做什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夏初七回头一看,正是顶着风雪进来的赵樽。她心里一暖,抿着唇笑了笑,像一只快活的鸟儿似的扑了过去,愉快地拍掉他肩膀上的雪花,拉起他的手凑到唇边儿,呵着热气儿,笑眯眯地告诉他。

“我在给你配药。”

他怜惜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唇边有笑意,“辛苦了。”

“不辛苦。”夏初七踮着脚尖儿,左右偏着脑袋,观察他的面色,“今天头有没有好些?”

“嗯,好多了。”

“才怪!”夏初七瞪他一眼,“你这个人啊,就是不爱惜自己。”说罢,她拉他过去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然后把他的双手放在自己的怀里,让他变得暖和一点,自己却伸手替他揉着额头。

“你放心,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会有办法的。”

赵樽抬头,目光深了深,看着她,突然拉她下来坐在自己的腿上,环住她的腰身,一个吻,落在她的眼睛上,他的唇冰凉,声音却极暖。

“阿七,爷不会让你一直吃苦的。”

“又说傻话,谁苦了?这日子就算苦啊?去!我觉得开心着呢。”

夏初七低低笑着,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与他搂抱着腻乎了一会儿,突然想起自己的事情来,火急火燎的起身拿一张薄毯搭在他身上,嘱咐他闭上眼睛先休息一会儿,自己则拿了方子出去,找孙正业要了药材,又去伙房里熬好了,才端了药碗入营帐。

“喂,你又在看书?怎么不听我的话。”

她哼一声,把药碗放在案几上,叉了叉腰,夺过他手上的书,状似生气地瞪他一眼,这才嘟着嘴巴把药碗端起来吹凉了,试了试温度,放在他的手上。

“赶紧吃药。”

“哎!爷的阿七,怎变成管家婆了?”

他挑了挑眉,调侃一句,不疑有它,“咕噜噜”把药喝光了。

收藏好药碗,夏初七满意了,半哄半骗的把他拉到床上躺下,又替他脱去了身上的衣裳,生了一个火炉,这才靠在床头上,把他的脑袋挪过来,一边儿替他按摩着头部,一边儿小声陪着他说话。

他太缺睡眠了。

每一次她睁开眼,他总是醒着的,要不然就是半醒半睡间,满头是汗的突然抱紧她,令她心悸不已。所以,先前他喝的汤药里,她特地加了一些帮助睡眠的药物。很快,药性发作了,他没有了声音,头靠在她的怀里,呼吸均匀了起来,可眉头还紧紧锁着。

“你啊,就是一个操心的命!”

低低说着,夏初七放开手,低头吻了他一下。

“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会过去的。”

他没有回应,她愉快地笑了笑,满意地下了床。可她刚蹑手蹑脚地准备离去,他却突然一把抓紧了她的手,把她抱了过去,像是不安,又像是紧张,声音低哑的呢喃。

“阿七,别走。”

夏初七吓了一跳,这样强的药性反应,他还能说话?

“我在呢,没走,没走。”又是心疼,又是难过,她不敢再离开,伸手盖在他的眼睛上,坐下来,又替他按摩了许久,直到他再一次昏沉沉睡过去,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替他掖好被子,转头出去,拿了个凳子坐下来,守在帐门口。

他太累了,太需要休息。她不能让旁人来打扰他。

可时不时都会有的禀报,都会让他操心。

孙正业过来的时候,她正百无聊赖地闭着眼睛打盹,思考要怎样才能在草原上找点好吃的给赵十九打个牙祭。

“小齐,营中好些兄弟感染了风寒,但药材贮备快用光了。你看如何是好?”

夏初七噌一下坐直了身子,看了看赵樽的方向,压着声音。

“告诉殿下了吗?”

孙正业摇了摇头,也低低说,“没有啊,这几日殿下情绪不大好,我没敢说。”

“你做得对,先不要告诉他。”

夏初七赞许地给孙正业竖了竖手指。

可如今没有足够的粮食,没有足够的冬衣,没有足够的药材,没有足够的生活贮备,甚至很快连火炭都用不上了,十五万大军怎么办?又一次,她心里升起了往常赵樽常说的“大逆不道”的念头。真惹急眼了,十五万人去做强盗也能吃饱穿暖,活人真能让尿给憋死?

“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的。”

夏初七安慰着孙正业,等他诺诺地离开了,自己却有些头痛。

这茫茫大雪原,上哪儿想办法去?

“小齐,殿下呢?!”

陈景是兴冲冲走过来的,肩膀上的雪花还未化,看到夏初七像一个门神似的坐在帐门口,他显然愣了一下,随即拱了拱手,压低了嗓子,“殿下睡着了?”

夏初七点了点头,没好告诉陈景,她在赵樽的汤药里动了手脚,是强迫他“睡觉”的。而这个时候,她不能让任何事情,任何人打扰他,惊动他,包括陈景也不行,天大的事都不行。

“陈大哥,出什么事了吗?”

陈景面上难得带了一丝喜色,多日来不见的喜色。

“斥侯刚打听来的消息,山海关出事了。”

不管是山海关,还是嘉峪关,这个时候在夏初七的脑子里都没有多大的概念。她不是很有兴趣地挑了挑眉梢,懒洋洋地问,“啥事儿,城墙塌了呀?”

“比城墙塌了更大的事。”

陈景憨直的脸上,笑意未退,“虽然北狄军极力封锁消息,可还是有传闻流了出来,说是哈萨尔失足从山海关城楼跌落,身受重伤,至今仍昏迷不醒。可据我们的斥候探来,据说不是失足,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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