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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御宠医妃-第27部分

小说: 御宠医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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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路线便没有错。

人一定还在崇宁……

除非……

黑眸一眯,他突地转脸喊了一声。

“二鬼,回来!”

瘦小个子长得猴一样的二鬼刚入城门口,闻声儿脊背激灵了一下,又“哧溜”打马奔了回来。

“爷,您还有何吩咐?”

赵樽直盯着他,冷冷问,“你开棺的时候,可曾发现异常?”

搔了下脑袋,二鬼迟疑,“异常?爷,属下没有发现。”

赵樽语气略重,“仔细想想。”

思考了一下,二鬼眼珠子滑漉漉转动着,突然一拍脑门儿。

“有了。爷,我当时便觉得那口棺材虽然看上去潮湿陈旧,却是用硬木裹了铁皮制成的,而从出殡那家人的衣着服饰来看,不像是使得上那种好棺材的人。但侍母至孝是人之常情,倾家荡产为母治丧也是有的,因此我,我就……”

“愚蠢!”

赵樽横他一眼,拍拍马头,斜睃,“前头带路,追!”

“爷您也要去?”

二鬼还未有想明白,赵樽一人一马却已经跃出了老远。

“本王要亲自去看看。”

“哦……”

二鬼长声悠悠的应了,打马跟了上去。却又忍不住侧头,带着询问的目光望向一直紧紧跟随侍候的郑二宝,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他家爷如此在意一个人的原因。

可郑二宝也是一横眼。

只给了他一个“你问杂家,杂家问谁去”的不屑眼神儿。

……

……

冬日的天气,昼短夜长。

不一会儿,乌云未散,云层黑压压低下,天色越发暗了。

崇宁县通往锦城府的官道上,东方青玄悠然自得的倚在铺了软垫的黑漆马车里,一只手握着赵樽赠送的那本儿《风月心经》,唇角轻弯着,正细细观看,样子很是入神。

突地,不知看到哪个精彩处,他顿了下,轻声喊。

“如风,到哪儿了?”

外头的如风略略撩开马车帘子一角,没有探头,只徐徐说,“回大都督,前方再有十里便是望丛县地界了。咱们很快便能与马千户他们汇合,只要一过望丛,便算是离开了晋王爷的天罗地网。”

“天罗地网?”

东方青玄复问一下,轻蔑的轻笑了下,目光一转,眼神儿突地又锐利起来,“你说咱们从清岗出发,一路走得如此隐蔽,晋王为何还是来得那么快?”

如风一愣,“属下不知。”

弯了下唇角,东方青玄放下手中《风月心经》,笑得妖娆。

“本座居然让一个小丫头给耍了。”

如风露出“不明白”的表情来。

“很简单,秘密就在标记上。”

如风面色大变,迟疑了片刻,才说:“回大都督,七小姐每次借口出恭,确实都留下了标记。每一次的标记,也都是同样画了一只头指着方向的乌龟。可标记都已被咱们的人抹去,晋王又如何能查?”

“乌龟?”东方青玄直视过去,唇角撩笑,“那是她在骂本座呢。”

如风垂下头去,“大都督,恕属下愚钝,实在不知——”

“如果本座没有猜错的话,那乌龟的标记是她布的明线,目的自然是故意让咱们看见的。除此之外,她一定还在暗处留下了什么暗线……一种只有晋王才能知道的东西。”

“不太可能啊。”如风低声喃喃。

东方青玄突然一笑,抬头轻柔的问他。

“如果没有,那便是本座的身边儿……有晋王的细作?”

如风瞳孔一缩,急急跪地,叩首,“大都督,属下定当仔细查找,揪出那个吃里扒外的人来。”

“本座开个玩笑罢,你还当了真?”东方青玄情绪不明,“起来吧!”

如风刚谢了恩,远远的一名锦衣校尉便奔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一声“报”,下得马来,顾不得地上的水渍,啪的跪下去。

“大都督,不好了。”

“慌什么?”猛地将书拂在车板上,东方青玄眉梢一挑,“说。”

那人抹了下额头的冷汗,“刚刚得报,晋王亲自领了人,又追上去了。他好像是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大都督,我们的人,不敢正面与殿下冲突,可如何是好?”

“这么快?”东方青玄一眯眼。

咬了下嘴唇,如风望其面色,突然抱拳跪地,“大都督,属下有一计。”

“说来听听。”

“上回在驿站,您借机献了太子妃的河清海晏图与晋王,以示相交携手之意,可他不仅没有任何表态,却在得知宁王受伤后,便急匆匆赶往锦城府……那么,在立储之事上,他的态度就很明显了。既然不能为己用,何不……”

如风说到此,抬头,眸子掠过一抹狠光。

“何不怎样?”东方青玄笑问。

“借机除之——”

“哦?”东方青玄审视的目光微微一眯,片刻之后才继续慢条斯理的道,“如风,你好大的胆,知道谋害皇嗣是什么罪吗?”

如风身子一颤,却坚定道,“大都督,如果只是天灾呢?”

东方青玄又笑,“天灾?何来的天灾?”

“就在金沙村上头不过几里的地方,便是有名的湔江堰水利工程……只要,遇到决堤泄洪……那么,晋王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宁王好大喜功,虽有些谋略,却绝非我等对手。只要除去了手握重兵的晋王,皇长孙也便再无顾虑。大都督,如风愿意领办此事,不论成败,后果皆我一人承当,绝不会让大都督为难。”

东方青玄紧绷着的一张如花俊脸,慢慢的缓了下来,声音又和煦如春风一般。

“如风,你啊,真得本座之心……快快起来说话。”

“望大都督成全如风一片忠心。事成之后,如风愿一死明志。”

“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东方青玄笑着俯身拉他上得马车,亲自拿了洁白的绢巾替他擦拭着,在一阵让人陶醉的花香之中,他的声音轻缓得如同羽毛拂过心脏。

“你的忠心,本座自是晓得。只是如今……他还死不得,那个小丫头更是死不得。”

如风睫毛眨动得极快,垂着头,声音闷了几分。

“大都督,恕属下直言,很多事情都不明白……”

“譬如?”

“譬如为何大都督明知道皇长孙在找七小姐,却又不告诉他此事的真相。还有圣上那边儿……还有诏狱里的夏公,又是何意?”

东方青玄轻笑。

“本座自有分寸,来人啦,去金沙村接应马千户。”

……

……

与此同时,在通往望丛县金沙村的路上,那个出晚殡的队伍,一路上号啕大哭的撒着纸线,吹打着哀乐,棺木上绑了一个大旗杆,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里,好不凄婉。

“生死在于天,荒草遮坟场,人生本是苦,离去莫悲伤……”

唱挽歌的人尽责尽职。

一唱,冷风似是呼啸得更烈了。

就在晃晃悠悠的棺材板子最下面一层,夏初七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可她的手脚还被死死捆住,嘴巴也被堵得严严的,像一个棕子似的,根本就挪不了分毫。

唯独能转动的,只有头部。

她偏着头,用堵了破布的嘴巴不停在棺材板儿上摩擦着,一点一点的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堵嘴的布条才总算松了开去。她慢慢吐出来,大口呼吸了几下,眼睛死死盯住面前这个黑暗、窄小、几乎没有一丝光亮的空间。

虽然这会儿什么也瞧不清楚,但她却可以想象得出来,一个躺在棺材里的尸体下层空隙的女人,拴成了这副鸟德性,到底是一个多么悲催的画面。

嘴自由了,她却没有喊。

一动不动,她只是注意倾听着外头的动静。

此时的天儿越发暗了,抬棺的人,便没有发现棺内人的异常。

事实上,这出晚殡的人并非全都是假的,确实是因家里死了老娘,赶了巧儿被锦衣卫给拿捏住。这伙子全都是村子里的老实人,在锦衣卫的威胁利诱之下,又哪里敢不从命?

夏初七闭上了眼睛。

东方青玄,你妹儿的。

这是她出了鎏年村的猪笼子之后,混到如今最为悲催的一回了。往常赵贱人再怎么苛待她,戏耍她,至少她不用担心自个儿的小命。可东方妖人那大变态,谁知道他哪个时候会突然心情不好,便画花了她的脸,或者砍了她的手脚做人彘?

两权相害取其轻。

比起东方妖孽,还是赵贱人没那么要命。

如果他能来把她救出去,往后的事儿,再徐徐图之好了……

“快看——!”

她正在里头思考着,棺材外面原本凄凄怆怆的哀乐吹打声里,突然传来了一道极度惊恐的大喊声,随着喊声而来的,还有另外一种。

呼——呼——

哗——哗——

轰——啪——

一种如同灾难片儿里,才能听见的洪水咆哮声响了起来。

她心里惊诧了一下,难不成这下了两天暴雨,遇到了泥石流?

仔细侧耳倾听着,她不知到底出了什么状态。可下一瞬,原本一直在走动中的棺材突地被往地下重重一放,外面那些人的尖叫声惊恐得已几近狰狞。

哀乐停了,挽歌止了。接着,比刚才还要可怕的呼声传了进来。

“是山洪……山洪来了……”

“不,不是山洪……好像是湔江堰泄洪了……”

“泄洪了……快跑啊……”

“哥……娘,娘她还在棺材里头……”

“快跑啊……来不及了……”

活人的命,自然比死人都会重要。

夏初七听得外头慌乱阵阵,远近都是各种嘈杂的声音,接着,刚才那些还在为老娘死了哭得死去活来肝肠寸断的亲族们,几乎都没有怎么犹豫,便都只顾着各自逃命去了,哪里还能管得了棺材里的死人?

如今,那些人连亲娘都顾不上了,又怎能顾得上她?

“快,快把她弄出来……抬着棺材咱们走不远。”

一路随行的一个乔装锦衣卫,在洪水暴发的呼啸声中,突然大吼着说。

“马千户……不行啊,来不及了!钉死了……我们快逃吧……”

“不行,杨老二,回来!”

“马千户,快跑啊……”

“你他娘的,大都督的话也敢……王三,快点!”

“马千户,撬吧……”

他们的骂声和对话声,很快就被洪水肆虐过来的呼啸声给淹没了。可夏初七却还是能够感受得到,棺材被撬得“咚咚”作响。

可不过一瞬,昏暗的天空下,更大的洪峰恶魔一般便涌了过来,席卷了一切,眼看远处的房舍树木被淹没,恐惧感终于战胜了责任心。人之将死,什么任务都是空谈。剩下来的两名锦衣卫对视一眼,几乎是不约而同的拔腿就跑。

“你们他妈的……回来!”

轰——哗——呜——轰——

风声、水声、冲击声……洪水猛如兽,其势排山倒海。

夏初七双眼瞪大了。

可她此时手脚被绑住,又哪里有逃生的可能?

耳朵里仔细辨别着,她也听见了山洪越来越近的声音,却再也听不见那个马千户的喊声了。

脑袋使劲儿撞着棺材,她拔高了声音大喊。

“喂!杀千刀的锦衣卫!你们他妈的给老子把棺材撬开再跑啊。”

自是没有人再回答她。

看着黑漆漆的棺材板儿,她突然莞尔一笑。

妈的,连死了还要拉上一具死尸垫背,这什么狗屁的命运?

这样儿离奇的死法……也太悲催了!

缓缓的,她闭上了眼睛。

说不定,一觉醒过来,她还在占色家的别墅里,拿着小镜子照来照去。

说不定,等她再睁开眼睛,哈,发现全他妈都是一场梦。

“主子爷啊,不能过去。山洪来了……”

一道比鸭公还要怪异尖细的尖叫声儿,因为紧张和害怕几乎完全变了形,可却还是让她捕捉到了那熟悉感,噌的一下睁开眼睛。

郑二宝?他喊主子爷?

赵樽来了?

“爷……”

“殿下……殿下……快……拉住殿下……”

“你们快跑。不许过来!”

一道比一道来得更急更重的喊声,伴着洪水野兽一样狰狞的咆哮声,让一直身在黑暗棺材里的夏初七,心脏悬得都快要蹦出喉咙口了。

赵贱人他……这样的情况,还敢来救她?

“嘭——”

未及多少,一个极重的撞击,如同死亡逼近般打了出来,她觉得整个棺材被巨浪推出了老远,紧接着便晃动了起来。而她的脑袋也撞在了棺材板儿上,撞得眼冒金星。

她知道,棺材被山洪给冲走了……

下一瞬,上头突如其来的重物坠落的“咚”声里,棺材受到了巨大震动,好略略往下沉了一点,好像一下子便卷入了惊涛骇浪一般。

很明显,有人俯在了棺材板上方。

果然,接着便传来赵樽略略发沉的声音。

“楚七!”

舌头打了下滑,夏初七眼眶一热。

“我在……喂,我在里头……”

她不知道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没有,没有听到反应,又用力拿脑袋撞了下棺材板子。可下一瞬,又一波激流猛打过来,把她连同棺材翻了好几转,又冲击出了好远,才卷裹进了巨大的滔天洪浪里。

一下下的冲击,撞得她头晕目眩。

她在,她也没忘了,棺材上头还有人。

脑袋又重重磕一下棺材板儿,她大声喊。

“喂,你先想办法弄我出去,里头开始渗水了……一会儿我得被淹死。”

外头没有声音。

不,应该说,是没有赵樽的声音。她只能听见,咆哮的洪水一浪卷一浪,卷着棺材板子撞击在树木上,撞击在岩石上,发出嘭嘭嘭的巨震声。每一下,都似乎敲击在了她的心脏上。

不管想象外头成什么样子了,她一阵发慌。

“喂,赵樽……你怎么样?”

她撞头,可他还是没有人回答她。

惊骇了一下。

她寻思,难不成,那贱人被洪水卷走了?

这……要不要这样残忍啊?让她在临死之前还欠上一条人命债?下辈子再去投胎,可怎么好意思?

原则上来说,夏初七是一个好人。

这样儿的猜想,让她嗓子眼儿里像堵了稻草,心窝儿里也有点儿不太舒服,喊出口来的声音更是凄厉了几分。

“赵樽?喂,赵樽——你说话。说话呀!”

“鬼叫什么?闭嘴!”

外头突地传来他冷冷的呵斥声,让她一下子松了口气。

“老子是怕你死了,没人还我镜子。再上阎王那儿去参我一本,说我欠你一条人命,那我不是去了阴曹地府,还得赔你银子?”

没搭理她欠扁的词儿,赵樽许久,才低低说了句。

“再忍一会。”

这一口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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