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香满园-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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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俺没死，若是真的死了，您真的对得起俺的在天之灵吗？”
宋采薇还没有闹明白失踪了两年的宋庆祥为何无端的出现了，就听到宋庆祥跪在周氏的面前失声痛哭着。
再加上他本就身材修长，之前又常年打猎练就了一副健壮的身板，这么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这画面实在有些不和谐。
可偏偏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这一哭，也是惹得围观的四邻们有些愤愤，再加上大家伙儿谁不知道周氏平日里的作为，所以一时间四邻们对着周氏都是指指点点。
但却没人敢出头说出上一句公道话，不是他们只心存看笑话之意。
而实在是周氏太过难缠，若真的有人在这时出了口，估计以后那家人也就别想安生的生活了。
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失踪了两年的儿子，周氏心里并没有惊喜，甚至是一点儿其他的情绪都没有。
又听到宋庆祥竟然如此指责自己，周氏只觉得气的怒火中烧。
况且刚才宋庆祥最后一句话说的，不可谓不难听，不可谓不绝情，其中夹杂的恨意，任是那牙牙小儿也听得出来。
周氏大怒，气的浑身发抖，快速上前两步，‘啪’‘啪’两巴掌就扇在宋庆祥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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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族长
一时间，满院皆静。
不是在惊讶周氏的狠心冷情，而是在惊讶于这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婆子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竟打的这么响亮。
片刻间，宋庆祥的脸上便鼓起十指红痕，嘴角有丝丝鲜血流过。
“你这老婆子怎么如此野蛮，竟一点儿女子之德都没有，不知家中掌事之人是谁，竟任由此泼妇破坏门楣，如此女子就应该请宗族门内掌事者押至祠堂外，铺上三尺砧板让此跪上三天三夜已警族规族人，再一纸休书将其赶出门外。”
宋采薇刚才看到宋庆祥被打，正想提起板斧‘磨刀霍霍向猪羊’，没成想刚才一直站在宋庆祥旁边的一个大约五十岁的老者竟先开了口。
老者一身绸缎的藏青色长袍，看模样甚是清高，又有些温文尔雅，一副久居上位者的姿态。
不过此刻，老者却面带怒色的指着周氏，想来是没骂过人，再加上看似是个读过书的，所以骂人的话也是文绉绉的。
但是只这一身的气势，就把周氏震的一愣一愣的。
况且周氏又听到他说，要请族长把自己抓起来，又是罚跪又是被休之类的话。
吓的往后一缩，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凤眼一转，随即叉起腰来，张口就骂。
“你又是哪来的狗杂种，在老子娘的地盘上乱咬乱吠的，竟然也敢管到老子娘的头上，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俺看你还是滚的远远的，要不然小心俺老婆子让你躺着出这个村。”
周氏本来是被眼前这个老头的话吓了一跳，转而又一想，她又不是上柳村族内的人，所以那什么劳什子族规在她面前有个屁用。
这么一想，再加上老头子又是个窝囊不管事的，更加肆无忌惮的骂了出来。
满嘴喷粪，恐怕不知道她骂人的话是有多难以入耳。
那老者以为周氏已经被自己吓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迎来周氏劈头盖脸的骂声。
这辈子他那里听过这么辱人的话语，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人骂做‘杂种’，心中虽气得要命，但一时间却是羞的满脸通红。
嘴张着，一声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氏，你算个什么东西，这上柳村何时轮到你们宋家在这儿耀武扬威的做主了，还有你宋浩远，真是丢了男人的脸，竟然让如此泼妇败坏上柳村的风气，就算你们宋家以后不嫁娶儿女，我们上柳村的各户还要娶儿嫁女呢。”
刚才的场面实在是尴尬，还没想到如何收场，便看到族长柳向江领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朝宋家走来。
还没到门口便对着周氏骂了起来，一点儿情面都没留。
村民们看到族长都来了，自然院里安静了许多，再加上族长中气浑厚，说的话传到了每一个在场人的耳中。
这下，院里更寂静了，恐怕绣花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因为他们生活在上柳村这些年谁见过族长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老爷子本来见院中围了这么多人，觉得丢人，索性就躲在屋里。
就连宋庆祥突然回来，他都压下心中那一点点急切没有出来。
这一听，现在竟把族长给招来了，而且丝毫不留情面的把自己也给骂了，老爷子坐不住了。
快步走了出去，先笑着给族长赔了个礼，见族长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宋老爷子转身便给周氏一个大嘴巴子，打的周氏捂着脸一愣一愣的。
但又当着族长的面不敢大声骂出来，这辈子她哪里挨过打啊，所以便默默地掉起眼泪来。
宋老爷子打了周氏也是出于无奈，是做给族长还有村里人看的，要不然他哪里会打周氏。
毕竟周氏是她的结发妻子，就算是周氏有错，也不该如此不给她留些情面。
但他此刻实在无法，只好下了手，但在心里也是恨恨的咬了牙：看俺大儿子以后飞黄腾达起来，你们怎么巴结俺。
宋老爷子就是如此偏心，在这儿节骨眼儿上心里想的还是宋庆东，并且以此为豪。
想到此，还直了直脊背，只觉得他在族长面前不低人一等。
心中虽这样想，但嘴上却讨饶着。
“柳老哥，今天却是俺的不是，让大家伙儿看笑话了，还劳烦您跑来一趟，不过您放心俺肯定会处理好此事，给大家伙儿，给老二家一个交代，所以大家伙儿先就散了吧。”
宋老爷子心中有傲气，但面上和语气却是诚恳，话语间只一个意思，那就是让大家伙儿先散了去。
宋采薇撇撇嘴，果然还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但是宋采薇可没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啊……。”
有了打算，宋采薇一嗓子便坐在地上嚎了起来。
“俺家命苦啊，俺爹走了之后，俺奶就开始虐待俺家啊，整天的净吃些杂粮窝窝头，喝着没有米的汤，而他们却吃着白面馒头，而且在脏活累活都让俺们一家干，还整天的挨骂。”
“你们看小五和小六瘦的，还不都是整天没吃的给闹的。”
“大冬天的就把俺一家赶到后院的破屋里，一家人挤在一起，大冷天的风嗖嗖的，那时候俺娘可是八月怀胎啊，生小六的时候，俺奶甚至都没有来看一眼啊，要不是柳大奶奶和胖婶儿是个好心的，帮忙照看着，又帮着请了李大夫过来，说不定俺娘和小六就没了啊。”
“还有俺娘坐月子的时候，连个鸡蛋都没有，生产完才三天，俺奶就让俺娘下地洗衣做饭，那冬天的水可是凉的彻骨啊。”
“不光如此，俺奶还打算把俺姐妹几个卖到富户家里当童养媳啊，俺还那么小，俺奶就起了这种心思，这是把我们一家人往死了逼啊，不说是还是一家人留着还是一样的血，就算是外人也不能如此对待啊。”
宋采薇不顾形象的又哭又闹，再加上她跑了一趟后山早就没了力气。
所以说完这些话早就嗓子哑的不像话，整个小身子还抽泣抽泣的，看了实在是可怜。
不过，看到她的话引起一片惊雷，宋采薇只觉得她做的算是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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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人精
听着宋采薇的诉说，四邻们和族长都震惊了，一脸的愤怒和不可思议。
愤怒的是周氏竟如此狠毒，不可思议的亦是周氏的狠毒。
不管如何，苏氏和几个孩子都是她的儿媳亲孙，没想到只不过宋庆祥不在了而已，她竟然能如此狠下心来对待苏氏他们，也不害怕遭了雷劈。
一时间，四邻们都对着周氏指指点点，也不免有三两个人大声对着周氏骂了两声。
之后又觉得不满，对着宋老爷子也骂了两句，再加上刚才宋庆祥的话，揣测着意思，直说他也不是个东西，偏心都能偏成这样，直骂的宋老爷子满脸通红，他这辈子的脸面算是全丢尽了。
不过，听完宋采薇的话，反应最激烈的当属宋庆祥了，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失踪之后，他打小最敬重的父母，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儿。
宋庆祥没有再哭，只是傻愣着紧紧抱着苏氏，也顾不得世俗礼仪。
他实在欠玉青的太多了，这辈子估计也无法还完，此刻心中只觉得对周氏有恨，甚至是以前对宋老爷子的那点崇敬也在心中慢慢消磨着。
但终究周氏和宋老爷子是自己的生身父母，就算是两人做的再绝，对玉青和几个孩子再不好，他也只能再往后的日子里弥补玉青和几个孩子，却不能对周氏和宋老爷子做些什么。
最多也就是像刚才一样对周氏顶两句嘴。
宋采薇看着宋庆祥只抱着苏氏不说话，心中也能想到他现在是在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的父母，一边是自己的妻儿。
不过，宋采薇也没指望宋庆祥说些什么，因为今天她刚才说的话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可能比想象的还要好。
想到此，宋采薇便向宋采莲偷偷使个眼神儿，瞬间宋采莲便会意，回递给宋采薇一个放心的眼神儿。
宋采薇暗中勾起嘴角，向前走两步便跪在族长柳向江的面前，先磕了一个头。
柳向江被宋采薇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急忙向前虚扶一把，不过却没有开口阻止，意思很明显，是让宋采薇有话说话。
刚才听完眼前这个龀髫小儿的话，柳向江也惊奇于她的口齿伶俐，不瘟不火，虽说有攻击周氏之嫌，可事实就是如此，谁也无法反驳，一番话还让宋家彻底失了脸面。
柳向江活了几十年都快活出人精了，再加上为人为善、通晓大义，索性心中便决定给宋采薇一个面子，听听接下来宋采薇要说的话。
所以便打断了早在一边心急如焚想要开口辩解的宋老爷子，对他哼了一声，转而向宋采薇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老头子俺虽说不如县官大老爷那么有权有势，但在这上柳村，老头子俺说的话还是一口吐沫一个钉还算是有点分量的。”
说完，还不忘正正身板，瞥了周氏和宋老爷子一眼，只吓的两人浑身打了个哆嗦。
而宋采薇看到柳向江的一派作为，便知道自己没有赌错，也庆幸自己早在之前就把柳向江的为人处事打听了个明白。
所以听到柳向江要为自己出头，宋采薇心中窃喜异常，但面上却不显，一脸的严肃，同时在心中也在快速的衡量该怎么说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
“族长爷爷，您好，俺是有话要和您说，不过俺想请您先把乡亲四邻先遣散，因为接下来俺说的，毕竟是宋家的家事，虽说现在宋家已经没了脸面，但以后还是要生活在上柳村的，依靠着上柳村的，所以……”
宋采薇跪在地上双目清明的盯着柳向江的双眼，时不时眨眨眼睛，一脸的俏皮天真，说到最后，脸不自觉的红了，眼神左右闪躲，一副不好意思、难为情的模样。
不过在此刻宋采薇心中想的却是，我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了，族长大人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总归所愿，看到宋采薇言语间有些腼腆和为难，柳向江自然知晓宋采薇的意思，同时在心里暗赞宋采薇一番，这小丫头果然聪明大义，还知道顾及宋家脸面。
又瞅了宋老爷子和周氏一眼，对比一下便嗤之以鼻，随即便挥手向围观的村民们说道，让他们速速散去。
就算是村长柳向海发话，大家伙儿都会遵从，更何况是村里最有威望的族长，所以话刚落音，虽说心里对看热闹还有些不舍，但围观的村民还是慢慢的散去，就连那些平日里在村里颇有‘名气’的混混和热衷于看热闹的大妈们也都离去了。
见围观众人都相继离去，宋采薇心中更是没了顾忌。
看了正在死死抓着宋庆祥衣角满脸担忧的苏氏一眼，宋采薇又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满目决然，眼中带恨，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气势从身上油然而生。
而满园的宋家人和族里的几个长辈都被这一气势所震，一时间心中惊叹愕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宋采薇的声音传入耳中。
软糯娇俏，完全和面上的表情气势不符。
“族长爷爷，薇儿知道今天犯了大错，忤逆了长辈，所以薇儿再说另一件事之前，自甘请罪，从明日起，每日到柳家祠堂罚跪一个时辰，直到一个月为止。”
先礼后兵，宋采薇又不是个傻的，今天她冒犯了周氏，当然要给周氏和宋老爷子一个交代，为了一会儿不给周氏辩驳的机会，宋采薇便请罪道。
而站在一旁捂着脸的周氏，看到宋采薇这般模样，只恨得咬牙切齿，心中直骂，宋采薇是个下贱的小蹄子。
但却又不敢出言，只觉得心烦意乱，急火攻心。
“恩，既然你都已经这样说了，作为长辈也就只能答应了。”
虽说，柳向江刚才向着宋采薇，但是在来宋家之前，从送信的人口中听说了宋采薇大逆不道，竟然泼了周氏一身猪粪，心中也是有气。
因为这等不肖子孙根据族规足以沉塘，但现在才了然事实真相，虽说宋采薇这样反抗是有些无礼，但却又在情理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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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受辱
所以听到宋采薇说的话，柳向江心中很是满意宋采薇的识趣，点了点头，但脸上却是不情愿的答应了。
“谢谢族长爷爷。”
宋采薇听到柳向江的话，心中高兴，但是在意料之中，面上仍是不显，一派严肃。
“不过，这件事虽说俺是有错，但是说起缘由来，还是俺奶苛待俺们一家，薇儿自知自己是晚辈，所以不敢请族长责罚俺奶，但是宋家来到上柳村的时候，俺太爷爷可是入了上柳村的外族谱的，虽说骨子里没有流着柳姓姓氏的血，但好歹现在还是属于上柳村的一份子的，而且作为一族之长，俺是知道族长爷爷是有权处理俺家家事的，所以今天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