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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部分

官路迢迢-第308部分

小说: 官路迢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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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华鼎道:“另外拿一支,我的手刚才抓了它。”说着他把手掌朝兰永章举了一下。
    兰永章这才明白薛华鼎的意思,他也不敢抽了。对郭汉田道:“我也不要,我的手上也全是他们的血。”
    郭汉田摇了摇头。将烟盒放在嘴巴边,用嘴唇噙住一支,然后把烟盒放进口袋。掏出打火机一边点烟一边含含糊糊地说道:“这算什么?想当年我在老山前线地时候,咳……咳……,住在猫耳洞里。里面全是屎尿、有时还有尸体、残肢,我们的手没有干净的时候,不一样抓东西吃,咳……,不一样抽烟。呵呵,烟还是杀菌的呢。”
    薛华鼎看见郭汉田两手也全是黑乎乎的。见他毫不在乎地在嘴边碰来碰去,还真有点佩服他,也感到有点恶心。
    美美吸了几口地郭汉田突然看着前面说道:“朱书记他们到了!”说完他又狠狠地吸了二口,这才把烟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兰永章闻声一抖,有点慌乱地朝前面看去。
    果然,薛华鼎熟悉的那部奥迪车和一部桑塔纳慢慢地驶了过来。
    薛华鼎他们三人见二部车开到一边停稳了,就连忙迎了上去。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朱贺年、田国峰二人正好各自推开车门下车。二个领导并没有跟他们说话,更没有跟他们握手。甚至连看都没仔细看他们,他们一边打量着“街道”上的情况,一边朝火场走,脸绷得紧紧的。
    只有朱贺年眼里的余光扫到兰永章地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本就不敢抬头的兰永章连忙低下头。等田县长走近后才强装笑脸小声地喊了一声:“田县长!”
    田国峰嗯了一下。小声道:“不要多想。你带我们去看看现场。”
    听了田国峰的话,兰永章的心情才好了一些。连忙加快了步伐。薛华鼎、郭汉田等人跟在朱贺年、田国峰的后面走着。好像是从地面冒出来似的。在他们身后一下子跟上了很多的人,不仅有张华东,晾袍乡的党政干部以及朱书记、田县长地秘书郝国海、王利,而且还有周围乡镇的派出所所长等人。大家都努力装着严肃、悲痛地样子在薛华鼎他们地后面跟着。有些人还见缝插针地跟薛华鼎打招呼,薛华鼎只好抽空朝他们点头示意一下。
    朱贺年站在游戏厅门口前死死地盯着里面。几个警察出来给他敬礼,他都没有理睬。警察见怪不怪,又继续忙他们的事去了。朱贺年和田国峰都闻到了那股汽油味,但都是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当朱贺年转身欲离开的时候,感到鞋子踩到了什么,无意识地低下头看了看、因为灯光被人拦住看得不真切,他就用皮鞋的鞋尖踢了踢。
    挡住了光线的晾袍乡综合办公室主任吴建伟慌忙往旁边移开,周围地人都不解地伸长脖子朝朱贺年地鞋尖看着。
    “手指头!”不知是谁惊恐地喊了一声。
    “哄!”地一声,除了朱贺年、郭汉田、薛华鼎等少数几个人,其他的人吓得连连后退。
    就连田国峰县长也吓得退了二步,有点不安地看着朱贺年地脚下。
    张华东又捂着嘴巴跑开了,开始是朝无人的地方跑,后来则朝薛华鼎汽车所在的方向跑,估计他已经吓破了胆,不敢在黑暗无人的地方呕吐,汽车那里有司机给他壮胆。
    朱贺年弯腰捡起那截黑红的断指,递给郭汉田道:“收起来,到时候送到医院去。”
    郭汉田应了一声:“好的!”然后他伸出右手掌将朱贺年手里的断指接过来,然后将它放在左手上。右手则从口袋里拿出烟盒,再把断指塞进烟盒里。最后才地把烟盒放进口袋。动作很自然,好像刚才被他塞进烟盒的不是一截断指而是一个其他很普通的东西。
    周围的人看朱贺年和郭汉田的眼神都有些变了,有几个不由主地离郭汉田远了一些。
    朱贺年再次转身看着黑乎乎的门面,问道:“死者的死因搞清楚了没有?”
    郭汉田道:“搞清楚了。虽然法医没有仔细地解剖尸体,但基本情况还是能判断出来,有二具是烧死的,有二具则是被毒烟熏死的。”
    朱贺年没有再说话,看了一眼之后就朝原路走去。给人的感觉是朱贺年一行刚来就要打道回府了。乡政府办公室主任吴建伟因为避让光线站在了朱贺年等人的后面,现在朱贺年转身离开,正好面对着他。他连忙朝旁边退让了一点,陪着笑问道:“朱书记,先吃晚饭吧?”
    朱贺年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朝前走。
    吴建伟自讨没趣,只好讪讪地站在原地傻笑。
    等走到自己的座驾旁,朱贺年用眼光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说道:“你,你,还有你,一起跟我和田县长去慰问一下死者家属和留在这里住院治疗的伤员。现在就走,什么时候慰问完,什么时候再回来吃饭,再饿你们都得给我忍着。”
    朱贺年嘴里的三个“你”分别是薛华鼎、兰永章、郭汉田。人们不但从他眼神里可以看出来,而且从这些人的身份也可以轻易地判断出来。
    第三卷 独行于野 第403章 【邪门】
     更新时间:2008…12…3 19:11:27 本章字数:4407
    被点名的三人连忙点头同意。薛华鼎问道:“我们是挤着坐还是各坐各的车?”薛华鼎想到如果每人坐一台车过去的话,在农村六七部小车实在动静太大。在农村长大的薛华鼎也知道乡间的土路有不少地段都是只能容许一部车通过。到时候汽车避让、掉头都很困难,肯定会耽误时间。
    是以有此一问。
    朱贺年倒没有想这个问题,见薛华鼎问起,就把目光放在兰永章身上。兰永章自己也是新来不久的人,虽然全乡跑了一遍,但都是坐在小车上跑的。坐车的时候在车上看文件、睡觉、与手下聊天……是常有的事,也不可能一直注意路况,那是司机的事。
    现在见朱贺年问自己,兰永章心里一愣,开口道:“乡下的路不是很好,有二个死者还是其他村的,车多了走不快。”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朱贺年知道兰永章调到这里才半年时间,就把心头的烦躁收取,对着众人道:“这里的派出所所长在不在?”
    开始没有人说话,兰永章有点慌乱地扫视着周围的人,乡综合办公室主任也在帮忙找那个所长,但都没有看见。过了好一会,人群外面才有人对着外面喊道:“汪所长,朱书记找你!”
    “找我?好,好,我来了。”接着一个身穿肮脏警服的汉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跑了过来,从人群的缝隙中跑到朱贺年前面,立正敬礼后说道:“报告朱书记!我是晾袍乡派出所所长汪明潮。请指示!”
    朱贺年冷冷地问道:“你坐车在前面带路,我们去慰问死者家属。”
    “是!”汪明潮大声说道。然后快步走到兰永章身边看着他,兰永章点了点头:派出所并没有小车,他过去自然是想借兰永章的车用。
    朱贺年又说道:“兰书记,你坐我地车。薛助理,你坐田县长的车。郭局长你坐前面的那辆车,小张,……。算了,你在这里休息。怎么搞的嘛,胆子这么……,马上出发!”
    兰永章硬着头皮钻进了朱贺年的车。当薛华鼎和田国峰先后上了车之后,汪明潮坐着兰永章的那部桑塔纳就来到了他们前面,郭汉田和另一位警察一起连忙上了车。
    三辆车鱼贯而去。
    上车后朱贺年问前面的郝秘书道:“钱准备好了没有?”
    郝秘书小声道:“都准备好了,一家一个信封。”
    朱贺年嗯了一下。又问道:“你估计是什么原因引起的火灾?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吧?”
    这话显然是问兰永章地,“丧心病狂”四个字肯定是针对他们在现场闻到的汽油味。兰永章小声道:“具体原因还是不清楚,估计是电线老化引起的。那股汽油味应该是店里那辆摩托车烧起来发出的味道,不是人为纵火。”
    “哦…………,摩托车?他怎么把摩托车放在里面?”朱贺年问完这话,心里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谁家不是把摩托车放家里的?特别是这种乡下的游戏厅哪里有什么讲究。
    兰永章回答道:“我们救火的时候。从里面拖出来一台摩托车,正是它烧起地大火挡住了进出的通道。那拉闸门才这么……不到二米宽。”
    朱贺年回头看了一下路边的房屋,皱着眉头道:“你刚才说可能是电线老化?这怎么可能,这房子才建起来没几年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老化了?”
    兰永章没有说话。朱贺年也没有再问:兰永章肯定也只是把别人转述的话说给自己的听的。他不是专业地查勘人员,自然不敢瞎猜测。
    在另一辆车上,田国峰也是一脸的苦相。等车启动后,田国峰小声问薛华鼎道:“你怎么看这场火灾的后续影响?”
    薛华鼎不解地看着这位自己的顶头上司,就反问田县长道:“你是指赔偿上面的事吧?”
    “嗯。就算这个游戏厅老板是一个大富豪也赔偿不了这么多钱吧?”田县长看着前面司机头顶的车顶棚说道。好像顶棚上有什么值得一读的东西。
    薛华鼎道:“可要政府赔的话,也一样赔不起啊。就是治疗那些伤者。我们县里要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我想也相当困难吧。”
    田国峰未必想薛华鼎回答这么浅显、明白地问题。他之所以这么说也只是向薛华鼎吐露一下一个县长的苦衷而已。民政部门所能解决地资金还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那三个重伤员肯定需要一笔巨资,而且是长期的。
    田国峰既为死伤者感到悲哀,也为自己如何应对下一步的事情而心急如焚:也许还不只是钱的事呢!
    见田国峰没有再说话。薛华鼎再次咀嚼了一下田县长的话:“难道田县长话里地那个影响不仅仅指赔偿方面地事?那又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薛华鼎也想到了兰永章当时提出的意见。一个久在官场泡着地官僚,从前几年的乡长干到现在的乡党委书记。在官场上吃的盐比自己吃的饭还多,当时怎么可能会出这么一个惹火烧身的主意?这其中难道有什么内幕?朱贺年这么快就同意了自己的建议,而将兰永章喊到他的车上,他们私下里将要谈什么?
    薛华鼎沉默着,思考着。
    田国峰见薛华鼎久没有说话,转过头来看了看他,见他一副沉思的样子,就笑了一下。问道:“呵呵,小薛,你在想什么?”
    薛华鼎老实说道:“我在想……我想是不是这中间有其他的事,或者有其他的隐情?我想兰书记也是当了多年地领导了,我提出的建议他不可能不知道吧。为什么他提出那个……那个可以说是惹火烧身的主意?”
    田国峰异样地看了薛华鼎一眼,说道:“你想的还很多嘛。算了,我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说到这里,田国峰开玩笑似地说道,“呵呵,我们都在赌,他兰书记也在赌,只是没有你赌的大。”
    说到这里。田国峰说道:“我很欣赏你独立思考问题的态度。”
    前面的王利王秘书有点吃惊地转过头来,但随即又转了回去,眼睛继续看着前面,心里则在想:“田县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和尚说禅似地,我怎么听不懂?我就不信你薛华鼎能听懂。你薛华鼎出了什么主意让他当面说出赞扬的话来?”
    薛华鼎的年纪比王利这个秘书的年纪还小,王利始终认为他薛华鼎之所以能爬到县长助理的位置,完全是凭他与朱书记、张副书记的私人关系好而上来的。
    来这里之前。朱贺年只和田国峰私下商量了一会,很多事情都没有让王利这个秘书知道,所以现在地王利也不知道薛华鼎出了什么主意。
    薛华鼎开始确实是有点发蒙,不知道田国峰嘴里说的那个“赌”字是指什么。但当他围绕田国峰的话思考了一会之后,他终于明白了一些,但还不是完全清楚。
    薛华鼎有点不相信地问道:“田县长。难道我们……我们政府也有……”
    田国峰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然后说道:“你心里有数就行。但愿事情不会到那一步。……,王秘书,前面是不是快到了?”
    王利看了看前面朱书记和汪明潮的车,见他们都慢了下来而且打开了左转弯的灯,犹豫着说道:“可能吧,可这里没看见什么人……”
    他的话音未落,前面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地鞭炮声。当薛华鼎按下玻璃后,也隐隐约约传来嘶哑的哭声…………第一家到了。
    车继续行驶了一小段距离后。终于到了那家的门前。宽大的水泥坪里扎起了凉棚。不少的人跪在地上大哭着。由于电压低,悬挂在坪里的那只白炽灯发出的黄光远没有地上烧的那盆“冥钱”火发出地光线强。
    看到朱贺年、田国峰等领导过来,不但一些死者家属迎了出来,一直在这里的当地村、组干部也过来了。薛华鼎作为一个不大不小地官员,就随着朱书记他们一起和死者家属握手、说着安慰的话。
    这时候所说的话都是苍白无力的。无非是什么节哀顺变、保重身体……这类。至于能不能起到安慰心灵的作用估计他们双方都不清楚。
    朱书记带领他们向那张临时冲洗地相片鞠了三个躬。看着那张年轻、活泼、调皮地相片,又看着现在躺在水泥地上。被白布包着的尸体。与死者无亲无故地薛华鼎心里也在发堵,眼里涌出了一层热泪。
    又说了一会儿话,朱贺年就从郝国海手里接过信封递给了死者家属。死者家属接过之后,欲向朱书记下跪,但被朱书记死死拖住。
    动身离开前,朱贺年还吩咐当地干部好好安慰他们,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多帮助一些家属。当地干部自然连连点头。
    从第一家出来,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向第二家。
    第三家、第四家则远得多,距离乡政府至少有三四公里的距离。而且土路也不好走,前面的车过去扬起漫天的灰尘,让后面的车不敢开快。加上天色已晚,他们三辆车就开得非常地慢。
    直到晚上十点半,他们才慰问完四个悲伤的家庭和在乡医院住院的伤者。无论是死者家属和伤者或他们的亲人,都对县委书记和县长深夜亲自前来安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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