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都市2009-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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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墙边的尸体动了。
不，不对。
那个并不是尸体。
跟散乱在地面的手足不同。
那是拥有完整四肢的，活着的人。
“啊……”
看到了，很令人意外的东西。
跟知道有人活着的喜悦比起来，在这种情形中看到有活人，反而有种异常的不自然。
可是，既然还活着……
既然还活着，就应该，过去帮助他……
“那个……你还活着？……你还好吧？”
维持着麻痹的感情，慢慢走近对方。
对方缓慢的爬起。
然后，从地上那尸体之海中站起的〝他〞，对我抬起了脸。
那个…干瘪的，带着血的，像殭尸一样的脸。
“啊───！”
反射性的向后逃。
可是跟那样的我比起来，殭尸的动作要快上好几倍。、
发出奇异的，像风吹过洞般的咻咻声，他抓上我的身体。
没错，一样的感觉，就如同前天晚上我所遇到的那一幕一样的感觉，那诡异的不正常的动作。
以及那蕴藏在淡淡的臭味之中的那神秘的味道，被我再一次的嗅了出来。
咻、咻。
令人讨厌的声音，突然到了眼前。
在他喉咙上的，恶心、巨大的洞，随着挣扎不住扭曲。
“哇、啊……”
干瘪的脸、干瘪的手，带着巨力重压过来。
只剩下骨头和皮的声带，随着令人颤栗的咻咻声震动着。
“哇啊啊啊啊啊！”
只能够，拼命的将他推开。
可是，没有办法。
他的手指，抓上了肩膀。
“唔……！”
疼痛几乎让身体跳起来。
他的手指，就像锐利的尖刺一般。
所造成的，是几乎连神经都被一并拔起的巨痛───
“啊、啊啊、啊───！”
强烈的痛楚，让喉咙发不出别的声音。
努力想推开他，但是力量差距过大，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殭尸的嘴打开了。
足以一口咬碎肩膀的大嘴，彷佛嘶吼着不想死一般，靠近我的脸。
我抽出短刀，但是速度比我曾设想的还要慢得多。
“不───”
不要，但没有用。
只剩下骨头和皮的他，正要这样子一口咬下……却突然，崩落了。
“咦……？”
巨大的力量，消失了。
本来只剩下骨头和皮的他，消失了。
散落着。
像恶梦一般，成为飞灰，散落一地。
19 日常崩坏，杀戮的开端
“到底是，怎么回事……唔！”
肩膀传来剧痛。null3z中文
刚才被抓上的部分，正在流血。
这个痛楚，毫无疑问是现实。
好恐怖的恶梦。
这种事……明明只应该在恶梦里出现的事，却，不是梦。
“玄野学弟，继续待在那里很危险喔。”
“！”
背后传来声音。
僵硬的，转回身。
在先前进来的巷子口…弓塚五月，正站在那里。
“弓、塚……学姐？”
难道，这回又是弓塚学姐救的我？
真让人难堪，我到底还要给学姐添多少的麻烦呀！
“晚安。会在这里相见，还真是奇遇呢。”
就像在路边偶然遇见一般，她轻松地说着。
拜托，此刻的这种环境，是说晚安的时候吗？你的神经也未免太大条了吧？
“弓塚学姐，妳……现在这种时间，妳在做什么……难不成还在寻找我表哥夜游的证据？”
“我只是单纯在散步而已喔。倒是学弟，你在那里做什么？杀了那么多人，不是很不应该的事吗？”弓塚学姐淡淡地笑着。
“妳说我杀人……咦？不，不是，这不是我做的……！”
稍微看一下周围，就能明白自己是身在一个什么样的惨状里。
在一片血海中。
玄野计，就像个杀人犯一样，呆呆的站着。
“可是看起来不像耶。大家都死了，只有学弟一个人活着，怎么看都觉得是学弟你做的呢。”
“这怎么可能！我自己先前才被这家伙袭击过……！”
指向刚才攻击自己的怪物——可是，那里什么都没有。
骨头也好，肉块也好，什么都没剩下……就如同灰尘一般，随风而逝。
“啊……”倒吸了一口气。
弓塚学姐笑着，嘴角弯成弧形，露出可爱的酒窝。
“不、不对……这些，并不是我做的……”头脑麻痹了，只说得出这种话。
……不过，我很清楚。
只是，虽然脑子知道哪里有问题，却因为过度惊慌，什么都说不出口。
例如说，离家出走的弓塚学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例如说，明明看到了这种惨状，为什么弓塚学姐还能笑的那么轻松。
“弓塚学姐，我……”
“嗯，其实我知道喔。学弟只是出来觅食而已吧？刚刚欺负你真是抱歉，因为我还没习惯做这种事，不像远野同学一样自然嘛。”
她还是一样，开心的笑着。
那个笑容，在眼前的惨状之下，令人毛骨悚然。
等等，她提到了好几个让人在意的字眼：觅食、习惯、表哥的名字、还有那字里行间之中流露而出的诡异。
弓塚学姐若无其事的站在巷口，双手不自然的摆在身后。
就像，在偷偷藏着什么。
……注意看的话。
在她的手肘边缘，似乎沾染了一点红色的东西。
“弓塚学姐，妳……”
“怎么了？学弟，你脸色好奇怪喔。”
她一样，淡淡的笑着。
“…………”
……不对。
她，跟那个弓塚五月，不一样。
“弓塚学姐……妳的手，为什么要藏在后面？”
“啊，果然被发现了吗？学弟你的观察力同远野同学一样敏锐呢。我啊，从以前开始就很羡慕你表哥志贵这一点喔。”
“志贵”两个字的发音，被特别加强，仿佛在提醒着这个名字中的特殊含义一样，“SHIKI”就是死亡的意思。
然后，弓塚学姐将两手伸向前。
……那是染成一片血红的双手。
尚未完全干涸的鲜血，顺着手指滴下，发出令人心寒的滴答声。
似乎在，夸耀那个一般。
弓塚五月的嘴角，笑得更开了。
“弓塚学姐，妳的手……”
“嗯。是我杀了那些人的。”
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点欢喜。
“为什么……”
我第一反应竟然不是质问她所说的真实与否，而是去询问理由，看来我的思考回路也存在着较大的问题。
“嗯，可是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喔。我并不是因为讨厌这些人而杀他们的，而是因为我需要他们的血才能生存，不得已才杀人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弓塚学姐说的话，我实在是听不懂……不，我的记忆告诉我存在着这样的辩证关系，但是却一时间想不起来源自哪里。
“妳杀了他们……弓塚学姐，真的吗？”
我还是想确认一下，想知道这个看上去相当内向、温柔的学姐到底是不是袭击那些陌生人的凶手——但实际上我的心中早就知道了答案。
“就算我说是谎话，你也不会相信吧？还是说你觉得，像我这样的女孩子做不出‘这种事’？”
……真是不敢相信。
虽然这么说，可是她说的确实不是假话。
眼前的惨状………全都是，弓塚五月做出来的。
“为什么……要做，这么过分的事……”
“嗯？这才不是过分的事呢。刚才不是说过了，我并不是因为讨厌他们而杀人的。学弟，你知道吗？为了生存而杀害其它生命，并不是不好的事喔。”
“妳在说什么……不管是什么理由，杀人就是不对啊！而且，应该有不杀人而夺取血液的办法吧！”
我大声地反驳道，而且也试图从学姐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但是明显这个想法过于幼稚了。
“才没有那种事呢。啊……如果说不对的事，好像有一件呢。”眼前的她，笑容依然未减。
“因为我今天是第一次，还不太会控制……所以在吸血的时候，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血给送出去了。因为这样，那个早该消失的东西才会去袭击学弟的。那个，真的很对不起喔，我差点就把学弟你给卷进来了。还好它在什么都没做之前就死掉，真是太好了呢。”
……身体开始颤抖，这不是，这不是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吗，难道她就认为杀人就如同踩死只蚂蚁一样的普通而正常吗！
“弓塚学姐……到底，妳到底在说什么……”
“呵呵，现在不懂没关系喔。老实说，我现在也还无法确实掌握自己身体的情况。不过，只要再过几天，一定能跟你表哥一样，变成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咦？”
弓塚学姐的脸突然扭曲，跪倒在水泥地上，发出痛苦的悲鸣。
“唔……啊、唔……！”
双手扼着喉咙，弓冢咳着，努力的想从胃里吐出某些东西。
“好痛……果然，还是不能因为肚子饿就随便吸血的样子…必须要更好、更漂亮的血，身体才能适应吧……”
咳嗽仍在持续。
呕出来的，是暗红色的、半凝固的血块。
“咳……咳、啊、哇啊啊啊……？！！”
弓塚学姐的身体猛烈颤抖着。
……不太懂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者说，是大脑拒绝自己去理解此刻的非常识。
但是不幸的是，我确实在看到学姐吐出的血块的时候，想到了眼前发生的都是什么。
不是在报道之中就有说被害者体内的鲜血都被夺走了吗，还说这是现代的吸血鬼事件。
之前只是天真的认为那只是犯罪者的变态爱好或是强迫症，但从没想到会有如此超现实的景象发生在自己的面前。
虽然照理说既然有魔术师的存在的话，吸血鬼的存在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但是魔术师所能展现的是依靠其他的科技手段也能实现的技术，而吸血鬼已经是完全的幻想种了。
可是，虽然有点清楚眼前的这一幕是怎么回事，然而眼前的她很痛苦的这件事，却是绝对的现实。
——我所无法无视的现实。
“弓塚学姐……很痛吗？”
走向前，想要握住她的手……
“不……不要！拜托，不要过来！”
……然而，却在她惊慌的呼喊中，停下脚步。
阴暗的小巷中，只有她近乎哭泣的悲鸣。
能够听出来，她正在和体内的某种本能冲动相对抗，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嗜血症？
据说那可是足以烧断常人神经的超越食欲与**的渴望，照理说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克制住的——但是很明显此刻面前的弓塚学姐做到了。
“……不行了，志贵……这样子根本就一点也不好……”
喘着气，学姐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吐出了表哥的名字。
疼痛的呼吸，和咳出身体的赤红鲜血一起，持续着。
“弓塚学姐，妳……”
我不明白包括弓冢如此痛苦的理由，和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理由。
但是，我知道此刻我什么忙都帮不上，我既不能去帮学姐狩猎人类来供她生存，也不可能为了陌生人的生命就要去夺走学姐的生命。
“弓塚学姐……我要过去妳那边，可以吗？”
尽可能温和的和她说话。
不过弓塚学姐只是摇着头，做出更强烈的拒绝。
“为什么……很痛苦的话，不如去医院……”
我咬了咬牙，停下了之前那伪善的话语，并想起了自己的现状。
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时不时就会被突然而来的剧痛短暂的夺走意志，明显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此刻的我深刻的了解到，正如我的状况一般，学姐也是那种无法在医院得到解决的病症。
“搞错的是你啦……真的是，每次、每次都这样，什么都、不了解……”
学姐喃喃自语着，痛苦的声音让我的头皮也绷得紧紧的。
但是后面的那些话，好像并不是对我说的，至于说的是谁，我想我大概心里有谱。
“笨蛋学姐……就算妳这么说，可是从刚才开始，你就什么都没有给我说清楚啊！”
我勉强的笑着，徒劳的想要安抚此刻显得异常痛苦的学姐。
“啊……哈哈，对喔，说的也是呢……可是就算这样，你也追着我过来了……但是志贵他……”
她笑了，但是却笑得相当的苦涩。
像是要逃走一般，支撑起仍在颤抖的身体，往后移动。
“……我好痛喔。”
喘着气，呼吸紊乱的她，发抖着，咳出红色的血。
“好痛、好冷、好不安……可以的话，真的好想现在就让你救我呢……”
此刻的学姐，好像正在和并不在此处的某人倾诉着一般。
───可是，今晚还不行。
这么说完，弓塚学姐站直了身体。
“……志贵，你再等一下喔。只要再一下子，等我变成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吸血鬼之后，我就会去找你的……”
失神着吐出了这句话，然后，她急速的向后移动。
“啊……等一下，弓塚学姐！”
快步向前。
可是，已经看不到她了。
在我跨出这几步的时间里，弓塚学姐已经离开了这条巷子。
……好快。
那个速度，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某种猛兽。
“……弓塚学姐，妳……”
弓塚学姐，从始至终，都在期盼着得到那个人的救赎吧，但是那个人却并没有在此……表哥你此刻跑到哪里去了！
“唔……！”
肩膀上的伤口，刺痛着。
再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了。
况且，如果被别人看到的话，会更糟糕吧。
这么想着，回头一看。
“咦？”
不见了。
刚才还散乱着无数尸体的广场，连一丝鲜血都没剩下。
人脸、脏器、手足……
就像先前的殭尸一样，化作尘埃。
“可……可恶……”
不甘心的拳头，敲在墙上。
在什么都没剩下的黑暗巷子里，只有怒吼，在无意义的回荡……
……………脱离现实日常的最后一夜……………
对了，下次再更就是一周后了，那个时候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