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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素手遮天-第10部分

小说: 素手遮天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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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苦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毕竟,人家一开始就明言了是利用,但是,还是有一点期待,如果她始终以诚待她,或许有一天也可以了解到她的秘密吧。 
第十九章 罗刹
 第十九章 罗刹     顺华宫侧殿明雪殿这日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里头又有两拨人,从高空俯瞰,仿佛一个大的圆圈,围住一个“>;”与“ 
第二十章 威权
 第二十章 威权     周荣赶到时,也是又惊又气,他确实给了曲念瑶牌子,也下了可以先斩后奏的口谕,可,口谕是什么?说白了就是空口白牙,就是让你掌握分寸!历朝历代,哪有在后宫当众行凶的?难道真是看错这曲念瑶了,是个一朝发迹就作威作福起来的人?在炫耀她的权柄和专横?
    然后他看到万素飞,又是小小一惊: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了,火灾事件后,本想把她调去照顾太子,但她自己禀报一回,说是跟曲念瑶同乡,愿意去侍奉,也就随了她自己的意思。后来他忙起来,渐渐忘了此事,没想到,她却会在这里出现,而且是行凶的执行人。
    他还有点没回过神,徐昭容已经扑过来,“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是嬷嬷一手带大的,如今嬷嬷不过顶撞了她们两句,遭此横祸,死不瞑目啊!”
    说着,她又一手指向万素飞撒泼打滚道,“皇上不下旨让这小贱人赔一条命来,臣妾也没脸活在这世上了!”
    “那是落英殿的下人,有什么事,自然是我授意的,昭容你何必找她麻烦?”曲念瑶忙赶上一步道。
    “皇上,听见了吧,这新婕妤仗着几分恩宠,到处放狗咬人呢!”徐妃继续哭天抹泪,“皇上不如赐臣妾一根白绫,也随着嬷嬷去了吧,不然,也迟早被她们给当众砍了。”
    周荣终于铁青着脸,转过来向曲念瑶道,“内宫之内,斩杀宫人,血溅七尺,历朝累世,闻所未闻,朕给你威权,不是让你滥施的!”
    他这一句话,大家都听出了风向,看来,皇上还是对此事非常不满的,素日有些倾向杨妃的,不由松了一口气,倾向曲妃的,则皱紧了眉头。
    曲念瑶却不慌忙,朗声答道,“臣妾虽然浅陋,也知孙武斩杀吴王爱姬之事。”
    周荣闻言,脸上一红。这是史记中的故事,孙武用吴王宫中女子演示兵法的可操作性,初时宫女只是嬉笑,不听号令,于是孙子下令处斩领队的两名吴王爱姬,吴王慌忙遣人求情,然而孙武不为所动,执行军法,当再次击鼓时,所有宫女动作都整齐成形,不敢出声,但吴王因失去爱姬而不悦,当孙武请他检阅时托词不去,孙子便呛声他:“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实”。这会儿,曲念瑶提这典故,一来是表明为法令斩杀宫人的事早有先例,二来也是骂他“徒好其言,不能用实”呢,好在她说话还算厚道,点到为止,也没让他太难看了。
    这样一想,他也转过弯来,曲念瑶并不是跋扈弄权,而是她必须做到这个份上,才能逼迫他当众表态,如果他的支持不够,那整个整治就进行不下去。
    虽然理智上他明白,但突然受人压迫的感觉,还是让人有些不舒服。
    正在周荣略有踌躇,还未再说出话时,徐昭容又抢道,“宫禁森严,你们竟然可以将刀剑随便带进来,难道想要谋刺圣上吗?”
    曲念瑶又笑道,“昭容此话说得好,这正是后宫需要整顿的原因!”,说着,她将那剑从万素飞手中取来,展示道,“这是从宫里礼乐库领来的,大家可以看看。”
    众人观之,果然剑柄上有宫里的烙印。
    “本来,这剑是用于有时宫宴,表演乐舞之用,因是利器,当经过许多程序,层层核准,才可以领得出来”,她继续说着,“臣妾想着奉了皇上旨意,可以先斩后奏,总要一把剑来撑撑场面,皇上又没赐,少不得臣妾自己想想办法,所以近日去库里领,没想到,三言两语就拿到了,皇上可想,宝剑都如此,其他东西的管理,又是如何?皇上的安全,到底是因为整治而没保证,还是不整治而没保证呢?”
    周荣看着,脸色渐渐和缓下来,他想到,虽然孙子触怒吴王,但后来吴王怒气下去,还是任用孙武为将,才得以建立“西破彊楚,北威齐晋,显名诸侯”的功业,现在话题一转回深重的后宫积弊,让他感到不能不支持曲念瑶。
    徐昭容没想到自己的话倒给人铺了路,气得直翻白眼。
    万素飞则还是冷漠地站着,好像发生的一切都事不关己,而实际上,关于会受到的攻击和如何应对,她花了几个晚上不眠不休地准备。
    “皇上”,昭容一句不成,再想一句,又哭道,“就算臣妾的嬷嬷阻挡了她们,顶撞了她们几句,难道就该死吗?皇上以仁孝治国,如果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妇,因为顶了几句嘴,就被活活腰斩,传扬出去,让天下人怎么信服皇上?”
    “臣妾不是因为她顶撞臣妾才下此狠手,而是因为她辱骂皇上,罪不容赦!”曲念瑶忙上前解释道,“这么多人都是证见,皇上可以问问,当时她最后一句,说的什么?”
    周荣依言,随便唤过一个小宫女来询问,毕竟这么多人都听见了,想她也不敢说谎。
    这小宫女倒还伶俐,连叩了几次头,说“奴婢不敢重复”,直到周荣答应赦她无罪,才大声道,“厉嬷嬷最后说:‘没爹没娘的小杂种!拿块什么狗入的牌子也来跟老娘逞威风!!’”
    周荣的脸色一下白了。
    围观的人都不敢大声喘气,很多人想,那婆子最后当真是骂顺嘴了,皇上大概是在气那句口头禅似的脏话吧。
    但是有一些更聪明的人明白,这句话错在什么地方。
    这也是万素飞一定要抓住那一瞬间斩杀婆子的原因,只有这样,最后这句才不会淹没在流水一样的辱骂里,而可以被大部分人原封不动地再现,达到它的最佳效果。
    “没爹没娘的杂种……没爹没娘的杂种……”,周荣很久都没听到这句话了,正因如此,这时它才好像突然从不防处刺来,席卷着从小到大所有的惊痛。
    他问了一点关于曲念瑶的身世,听说是孤儿,无疑厉嬷嬷这句话是骂她的,但所谓物伤其类,刚才他因觉得受人压迫催逼的那点不快,以及基于同情弱者而对徐昭容这边的几分支持,此刻全被一种同仇敌忾的情绪所取代了。
    于是曲念瑶的搜查队伍得以轻易地开了进去,很快,在厉嬷嬷所住的耳房里搜出金累凤一顶、丁香露八瓶、宫绣十数件。而按账册核对,她根本没领过这些东西。
    徐昭容看得脑袋也嗡嗡响,以防万一她时曾经吩咐厉嬷嬷把自己的东西先处理一下的,也不知这老婆子是太过自信曲念瑶没法查进来,还是太过爱财没来得及处理又舍不得丢掉,只不过在藏得更深一点而已,可统共一间耳房,能有什么地方好藏,这下可好,抓了个现世贼赃。
    随着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她也慌了,从开始的为嬷嬷求情,到赶紧撇清关系,“这都是那嬷嬷,不,那婆子的业障,臣妾实在也是被蒙蔽的,请皇上明察啊!”
    “天天在你眼皮下的嬷嬷,多了这些东西,你说不知道,昭容的眼神,还真应该好好治治”,周荣冷哼一声,从她身边一步跨过去。
    一干人等,听着想笑又不敢笑,只有徐昭容,不像刚才放刁干嚎,而是哇地一声,伏地大哭了。
    ‘
    这次事件后不久,后宫的整顿开始正式启动,曲念瑶赐赤金牌朱漆印,代惠妃职行权。宫里也几乎没有观望的人了,要不就是踏实地归附曲念瑶,要不就是维护自己的利益,坚定地倒向杨丽华。
    万素飞依然默默站在曲念瑶身后,宫里其他人也有畏惧她的,也有佩服她的,也有以为她不过是个执行的机器,就没怎么注意她的,而她全不介意,只是在她自己的路上一意孤行下去。 
第二十一章 杨妃
 第二十一章 杨妃     修长的玉手贴合着金属冰冷的温度,杨丽华看向那镶金菱花镜里的女子,一头乌云盘成百鸟朝凰式的发髻,斜插着两支点翠流云簪;羊脂玉一样的肌肤上,细贴了今年最新样的额黄;一双西湖水含烟似的大眼睛,眼尾处用朱红淡淡地扫上;两片桃花瓣似的嘴唇,轻点了宫里最上好的胭脂……
    可是,为什么连她这种倾国倾城美貌的人,都要面临这么多不顺利呢?
    她还记得,五六岁的时候上街,不小心撞到人家停放在院外的木桶,跌破了头,便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带她出来的乳母慌忙赶上,乒乓连踢了那木桶好几脚,才把她劝转回家。
    她也还记得,八九岁的时候,下人给她梳头,揪痛了她一绺头发,她气得大叫起来,让爹爹把那侍女拉出去掌嘴三十记。
    那木桶真是找死,为什么横在那里?那丫头也是活该,谁让她笨手笨脚?
    那时的日子多么爽快,对弄疼她的东西,都可以给与迅速而严厉的报复。
    难过的时节好像是从入宫开始的,出众的美貌和骄横的性子,让她受了不少排挤。
    开始她气得睡不着觉,但很快,多少也学会了些隐忍和手段。
    她到底是太漂亮了,不久,就得到了皇上的垂青和宠幸,这时,她开始拿出那些得罪过她的人的名单,一个个秋后算账。
    她的报复够狠够厉,完全没有因妇人之仁或优柔寡断导致失败的例子。
    但这和万素飞的坚毅铁血又是不同的,杨妃的狠,是因为她从来就不曾有过体恤他人痛苦的能力,听着别人被活活杖死时的惨叫,可以发自内心地大笑出声——就像人踩死虫子,谁会考虑虫子的感觉呢?
    她开始做这种事情的时候,皇上应该有一点耳闻,但是没有任何的行动,这让她更加大胆,一时宫禁中谈杨色变。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屈服,踏过那些尸体,她走上了宫中能走到的最高地位。
    但是,为什么已经在这个位置上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先前最恼恨的一个,便是瑶华宫的章扶柳,一个戏子出身,狐狸眼睛的女人,怎么就也能勾住万岁的宠爱,弄到跟她分庭抗礼的地步?
    好容易,阴差阳错,章扶柳意外地倒台,可她气还没松一口,一家独大的日子还没享受两个月,居然宫里又起了新的风向。
    而且,这个人是她原本的奴才,跟自己的奴才平起平坐,甚至被爬到头上去,让她情何以堪?
    听说血溅明雪殿的事情时,她惊得柳眉倒竖,气得咬碎银牙,可恨那徐昭容废物,老龟婆无能,曲贱人专横,皇上迷了心窍了!搞成那样子,无异于当场扇她杨丽华的耳光!
    罢,罢,就算这些争气斗势的事情都不提,可那贱人,如今仗着什么金牌御令“整顿宫禁”,凡事核算得一板一眼,不是生生要断她的财路么?就是章妃在时,也未曾这样赤裸裸地触犯过她的利益。
    许多年来,她一直把曲念瑶的忠心看作理所当然,这样一朝与她直接对立,而且给她强大的压力,还真让人不习惯。
    不过,她也谈不上后悔,她家旗下有多家镖局,训练另一个会武功的女孩子来侍奉,并不是多大难事——事实上,她家也早就如此做了,早前派去刺杀念瑶的黑衣人,就是一个暗处的补充后备。
    而智计谋略方面,也并没有受曲念瑶离去的影响而削弱,因为她得到了另一个丫头——环佩轻响,那人来了。
    “奴婢弄珠叩见贵妃娘娘,请娘娘金安”,说话的女子身材高瘦,语调中平,看上去颇为冷静内敛。
    没错,她正是先前章妃的心腹宫女陈弄珠。
    在和章扶柳曾走得很近的人中,在杨丽华曾咬牙切齿过的人中,活下来的,有且只有她一个。
    在月亮谎言被揭破的一刹那,她意识到原来的主子已经大势已去,因此当机立断向杨妃投靠,哭诉章妃对她的刻薄,并揭露出许多外界难以查证的秘密,向新主人大表忠心。
    毕竟,后宫之中,没有永远的仇敌,只有永远的利益。相应地,杨妃也给了她足够的庇护,将许多原来她主谋参与的事情归罪到别人身上,最后,将她收归自己身边,作为对付曲念瑶的利器。
    她并非信任杨妃,正如她知道杨妃不是绝对地信任她一样,但不断有新发展的情势,让两人像二个齿轮一样,一面龃龉,一面咬合,一步步前进着。
    “起来吧”,杨妃放下镜子,笑答道,“看不出来,你对钟侍卫那一句‘曲婕妤是南人,又对你有恩,这等家乡之物何不给她送点去’还真有用。”
    “谢娘娘褒奖”,弄珠低着头,看不出脸上什么表情,但声音依然是平静的。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杨妃眉毛一挑,又问。
    “宫里本是无风三尺浪的地方,何况如今有了实柄,娘娘要做的就是尽量将此事散播出去”,弄珠答道。
    杨妃沉吟片刻,道,“此计固然不错,但吃食东西,要证明私情,终归不够力度,本宫就将话儿放大数倍,说是那天侍卫送了玉佩一枚,小贱人回了素帕一方,另外找人将这两件证物安排在他们房里,让他们万劫不复!”
    “娘娘万万不可”,弄珠忙跪下禀道。
    “为何?”杨妃三分不悦,问。
    “娘娘英明,当知过犹不及,欲速不达。现在宫中尽知娘娘与那边不睦,找人安排这两件证物,毕竟落了痕迹,若是托人不当,言语差失,反怕会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纵然杨妃行事向来猛厉,听这话也不由微微一悸,毕竟章扶柳前车之鉴就躺在不到几个月前的地方。于是她神色稍稍舒缓,道,“那你说怎么办?”
    “娘娘只要传三件事就够了:第一,那侍卫原与曲某人是同乡;第二,曲某人对他有相救之恩;第三,便是这次赠糕的事。这三件都是实有其事,追查起来,她不敢矢口否认,也没人能说娘娘是蓄意构陷”,陈弄珠说着,眼中寒光闪过,“至于这实事中间的细节,奴婢以为,最好莫过于让皇上自己来填啊。”
    杨丽华一怔,继而爆发一阵大笑,“弄珠,难怪说你是个女张良了,本宫听你的,就下去安排吧。”
    弄珠伏地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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