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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非典型弃妇-第19部分

小说: 非典型弃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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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雀见她们俩双手紧紧相握,着急地直扑腾,不弃和青霏赶紧伸手拉住他,不弃笑道,“还有朱雀,咱们全部都住在一起。”
  
  不弃并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她真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
  
  此时乐曲渐缓,寂寂兮如落花坠苔,幽幽兮如水鸟沾羽,扬扬兮如鹤翅扶摇,淙淙兮如清涧飞泉。琴音如泣如诉,又淡泊茫远,直教人幽思缱绻,怡然忘机,不弃的心情也渐渐平和。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云袖或许听进了自己的劝说放弃刺杀了呢,她默默的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劝说,既有高屋建瓴的理论指导,又有脚踏实地的切身体会,既动之以情,又晓之以理,越想越觉得安心了。
  
  奔忙紧张了一整天,什么都没有吃,直到这时候才觉得饿,桌上的荤菜都已经被朱雀吃的七七八八,赶紧同青霏把剩下的一个盘素菜拼盘瓜分了。
  
  一直高昂激进的乐曲声渐渐归于宁静,当琴师抚完最后一个音符,舞蹈终于结束了。
  
  “善,大善!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宾客们原都个个喝得满面通红,正想赞道,“卧槽,这妹子身段真好。”
  
  “那妞真够劲儿!”
  
  “模样挺正的,过来让爷瞧瞧。”
  
  冷不丁的听太子文绉绉来这么一句,都傻眼了。连东宫最得脸的湖湘三子,手还在宫婢衣衫里没来得及抽出来。
  
  一个国家的领导人,总是要为自己拟定一个标签,塑造一个光辉形象,特点越鲜明、越容易在青史上留名,比如杀人方式奇特的纣王,杀人数量巨大的始皇,穷兵黩武的武皇,荒淫无度的成帝。卫国如今的皇帝陛下,想来以后一定会以痴情载入史册,民间已经出现了许多关于痴情皇帝和明间奇女子的话本小说了。
  
  但太子孟胥,大家都知道,是一个全面发展的好孩子,换种通俗的说法,就是一个没有特点的人,东宫企划部的官员们,便给他设定了一条人文的路子。大宴天下名士才子,定期召开诗词会……最主要的就是出口成章。
  
  大方向是对的,可惜太子资质有限,在跑步进入人文储君这条正道上越走越邪。
  
  不弃穿越的这个朝代,大约在汉唐以后,口语和书面语有挺大的差距,可太子满口之乎者也,知道的人奉承一句太子好文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没中举的秀才发了疯。
  
  太子没想到场面会冷,只好端着酒盏,讪讪走向太子妃,“如此良辰,爱妃且与孤共饮此杯。”
  
  太子妃低头一笑,去那案上的美酒,就在大家都没注意的时候,飞身从酒案下面抽出一把匕首,蓦然向太子刺去。
  
  她身形极快,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一把抓住了太子的衣领,随即右手猛地往前狠狠一扎!
  
  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不知从哪飞出了一块酱肉盘子,重重地打在匕首上,太子妃失手一偏,剑尖斜斜地擦过了太子的右边脸颊。
  
  “有刺客——护驾——护驾!”
  
  在太子的尖叫声中,她从头上拔出长簪子刺过来,却已经太迟了。
  
  东宫的暗卫从四面八方的角落里飞身而至,瞬间把她压倒在地,她头上的缕金云月冠从台阶上滚落,数十粒硕大的北珠四散坠地。
  
  怪不得,怎么也没看见云袖的身影,怪不得,今夜白凤音浓妆艳抹。不弃的心里一片酸涩,云袖,是你吗……
  
  太子金冠坠地,面无血色,满面鲜血,声音尖厉,毫无斯文可言,“太子妃,太子妃,为何行刺孤,为何?为何?”
  
  “凤音,你们放开她!快放开她!”孟祭披垂着一头银发,意图推开暗卫,却没有成功。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故,宾客们的酒早就醒了,又听到这两兄弟的话,已经自动脑补了一出叔嫂私通谋害兄长的好戏。
  
  只有不弃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殿下”,一个内侍连滚带爬地冲进殿里,“奴才……奴才发现,太子妃被人绑在房间了,昏迷不醒。”
  
  “凤音——”孟祭一声哀嚎,直直闯了出去。
  
  你倒是想的好计策,撇得一干二净!不弃想,云袖是白凤音安排进府,日日在她眼皮下排练,如今行刺太子,这一出苦肉计便将所有问题一次性解决了。
  
  太子呆在原处,脸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他忽然气急败坏地指着假太子妃,“杀了她!杀了这刺客!”
  
  “不可!”李北这会儿总算是酒醒了,智力水平回到东宫首席智囊的标准,“此女子必是受人指使,不如先饶她多活片刻,待臣细细盘问。”
  
  太子惊魂未定,似乎犹豫不决,李北又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太子狠戾地扫过孟曜和孟祭,扶着李北的手坐下来。
  
  东宫的废物虽然多,暗卫却还不错,他们早已取出假太子妃口中的毒药,又粗鲁地撕下了她的人皮面具。
  
  看到那张清丽绝美的脸,不弃心里最后的那一丝希望,终于熄灭了……
  
  “这不是坠花烟的云袖吗?”
  
  宾客们议论纷纷,暗卫们将五花大绑的云袖扔在太子跟前,又悄悄退下了。云袖歪歪倒在太子跟前,华丽的礼服被撕裂了好几个口子,高耸的发髻也歪歪斜斜地散在一边,但她脸上的神情却出奇的宁静,噙着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仿佛接下来要发生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殿下……”几个内侍扶着白凤音走了进来。她颤抖着用手绢擦拭太子脸上的血痕,长长地睫毛上挂着莹亮的泪珠,“殿下,你受苦了。”
  
  “爱妃,你没事就好。”
  
  如果不是不弃亲耳听过她的冷漠和狠绝,也许真的会被她此时的娇弱和眼泪打动,也许真的会以为她一心一意只为了太子。
  
  论演技,云袖可比不上她。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几天就会从新晋榜下了,为了以后还能找到不弃,赶紧包养了吧!万分感谢!
  谢谢w同学的地雷,人生中第一个地雷,好嗨森,为了纪念这个地雷,我会找个时间加更o(*≧▽≦)ツ 但是近两天要忙六级考试的事情,会很忙~~~~(>_<)~~~~

☆、辩论

  “殿下,都是臣妾的错。”白凤音噙着泪,指尖蘸了药膏,一点一点地涂在太子的伤痕上。这一回,他可算是破相了。“臣妾日日带领她们排练舞蹈,竟没有瞧出她的狼子野心。”
  
  清凉的药膏、温软的细语、动情的面容,是块铁都能溶了,何况早被拿捏住的太子,“爱妃,不是你的错。”
  
  李北上前,“回禀殿下,那刺客乃是坠花烟的头牌,名唤云袖。”
  
  “哦?”太子早听闻过云袖的大名,“坠花烟?这刺客是坠花烟的人?冯不离想要孤的命?”他横眉倒竖,俯身一推,将酒案上的东西全都摔在了地上,底下的人吓得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从一开始有人提到坠花烟,不弃便知自己迟早要成为众矢之的。太子的怒气,指引着大殿里的目光全部聚集到不弃的桌上。
  
  “启禀太子,”坐在的末席的一个东宫僚属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像是喝多了,“臣……臣为了走近群众、考察民情,曾参加了坠花烟为云袖举行的挂牌夜,那天晚上,三殿下曾为了云袖与冯不离大打出手!”
  
  “孟琛,居然是你,原来是你,果然是你!”太子总算听到他预想中的剧情,顿时气势汹汹,他很想居高临下向孟琛左右开弓,打得他满地找牙,刚站起来,又想起孟琛比他高半个头,且武功高强,顿时下不了手。
  
  孟琛红袍一掀,站起身,头一昂,反而比他气焰更嚣张。
  
  不过太子毕竟见惯了大场面,反手捂住脸,把尴尬转化成痛心疾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何太急!”身子一歪,似乎已经被气晕了。
  
  “来人,将孟琛拿下!”白凤音站起身,厉声喝道。
  
  “慢。”孟曜扶着宫婢的手走到太子跟前,肯言道,“臣相信,琛绝无半分加害太子之心,此事若是他主使,他绝不会在危急关头掷出盘子撞落匕首!”
  
  太子闻言,缓缓睁开了假装闭上的眼睛,很快就有人把地上的盘子的碎片拾起来,呈到太子眼前。那碟酱肉并不是寻常的肉,而是取自西南的黑豚,属于限量供应的高档货,只有几位皇子得以享用,而太子、孟曜和孟祭眼前的菜肴分毫未动。显然,方才出手救太子的人是孟琛。
  
  “琛……”饶是太子也一时说不出话来。
  
  孟琛泠然一笑,蹲下身子,半跪在孟曜身边,“臣对殿下,从未半分僭越之心,望殿下明鉴。”
  
  白凤音扶着太子坐好,冷冷道,“臣妾听闻冯不离也是一位高手,这女子身手敏捷,武艺高强,在坠花烟隐匿那么多年,臣妾不相信,他会一丁点都没察觉到!”
  
  李北登时会意,一个眼神示意,李南上前一个巴掌将云袖打得嘴角流血,“说,是谁指使你的?”
  
  云袖紧紧闭着嘴巴,扭着头不看他一眼。
  
  “不说,你还不知道天牢中有多少刑具,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铁鞭子硬!”李北凑了上前,狠狠扯过云袖的下巴,“快说,是谁主使的?”
  
  “事到如今,只有立即派人将冯不离抓回来,好好审问一番。”白凤音幽幽道。
  
  听到这句话,云袖一直视死如归的目光仿佛恍惚了一瞬间,不弃紧紧握住拳头,傻瓜,你的主上跟白凤音都是一样的人。
  
  “冯不离武艺不凡,恐怕抓获并不容易,不如先将熙宁县主收监,传话给那冯不离,若一日之内不来东宫领罪,便审问熙宁县主!”李北早就想整治不弃,终于逮到了这个千载良机。
  
  审问?哼,说得倒是好听,落到你们手里,只怕就是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在这一会儿的时间里,不弃很久没用的脑子高速运转起来,很快列出了几条论据,听到李北把脏水往冯家泼,终于站了出来,“请问,李大人以为,我们冯家谋害东宫,有何动机?”
  
  “动机?”李北的眼睛都要瞪圆了,“你们的狼子野心,我怎么会知道?”
  
  不弃恭恭敬敬地向太子行礼,“我爹冯善仁是个百姓称颂的清官,我哥冯不离是一个喜欢玩乐的纨绔子弟,我们全家都很受皇家的照顾,我还被封为县主,对皇家感恩戴德还来不及,怎么会谋逆呢?谋逆对我们有什么好处,难道我爹和我哥还指望能当皇帝吗?退一万步说,太子殿下,您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跟您作对,我们不是找死吗?”
  
  不弃其实很想四个字四个字的说,因为这样可以抑扬顿挫、奋发激昂,但肚子里的墨水有限,只能说出一段大白话。语言通俗了点,好在逻辑严密,又正好拍在了马屁股上,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太子的脸色一点点缓和了。
  
  “假如这刺客谋逆成功,我们冯家能得到什么好处吗?不,我们会马上被皇上满门抄斩!而到底谁才会真正受益呢?”不弃乘胜追击,将孟氏三兄弟推上了风头浪尖,孟曜排第二,太子死了他是长子,孟琛是乔皇后所出,太子死了他是嫡长子,至于孟祭,大家知道他的动机。
  
  对不起了,小红,比起冯爹和冯哥,还是你当烈士吧!
  
  大殿内的人又齐刷刷地望向孟氏三兄弟,太子脸上的几条主要肌肉也抽动起来。
  
  “我听我爹说,熙宁二字还是太子殿下亲自拟定的封号呢!”其实是皇帝不想干的活儿都甩给太子了,“我哥也说,太子是个好人,当初我被六殿下退婚,殿下还特意请我哥去西山赴春日宴,亲自向我哥道歉,我常常想,这么爱民如子的好太子真是打着灯笼没处找,怎么会谋逆呢!”
  
  如果说先前那一段是睁眼说瞎话似的拍马屁,那么这一段就是定点射击,太子眼看就要呵呵了,白凤音轻轻嗽了一声,“或许有的人就是不知死活呢!”她的目光冷冷扫过不弃,说起来,她从没正眼瞧过不弃。
  
  不知死活的是你吧!出于天然的自卑,不弃从没想过跟白凤音正面交锋。白凤音和那破主上无视对云袖的承诺,对冯家出手,不弃绝不会丢盔卸甲。不过才说了一句话,你就出来回护,看来那破主上就在孟氏三兄弟中,“不知道太子妃这出舞蹈排练了多久?”
  
  “不足一月。”白凤音没料到不弃会这么一问,或许出于心虚,她先脱口回答,旋即又恢复太子妃的镇定,“那又如何?”
  
  云袖,一个月,我竟一点都没察觉到你的不对劲。不弃强忍下心中的悲痛,又道,“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了,太子妃殿下人长得这么漂亮,肯定也特别聪明。我哥向来读书不济事,所以才没入仕途,而我一向愚笨,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连太子妃殿下都没识破这刺客的骗局,何况我和我哥这样的庸碌之辈!”
  
  “殿下,臣妾……”白凤音被不弃将了一军,白皙的小脸蛋更加白皙,眼泪说时迟那时快涌了出来,“是臣妾用人不察,被人钻了空子,臣妾真想一死了之……”
  
  太子当然百分之两百的拦了下来,“分明是宵小之辈太过奸猾,怎能怨你?”不弃想,不作死就不会死,自己赶着去死谁也救不了,以太子的人文素养,到了临死前想必还要吟一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好湿。
  
  “禀告太子殿下,”不弃道,“臣女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云袖常常用我的纸笔写一些奇怪的文字,或许是她与恶人勾结的信物。”
  
  〃什么信物?〃太子果然急切地问道。
  
  〃起初我以为是她与家人之间互相往来的传书就不曾细看,现在想想也许会是您要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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