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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皇上,系统不让我爱你-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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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皇后其实早已想明白了,多年来自己都已习惯了,受了源琛再多的好意,也及不上听源瑢说上一句吉祥话更加舒畅顺心。

    早在听说源瑢逼死了绮雯之时,她虽然立刻决定帮其遮掩,其实心底里已经在对源琛愧疚,已经明明白白地知道是源瑢对不起源琛。如今看明了源瑢的企图,更是再没疑义。

    她只不过不愿承认,不愿服软,不愿让所有人都把她的过错看得那么清楚明白。

    心里搅动着对源琛所受这二十多年委屈的心疼,太上皇后更是泪如泉涌,忍也忍不住。这一次不是为自己,却哭得更加情真意切了。

    ……

    斜阳和暖,天朗风清。

    太上皇一头花白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身披鼠灰色貂裘,膝上盖着绒毯,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仪态安详。

    皇帝步入慈清花园,一步步走近父亲,心情激荡不已。这些天虽面上平静,其实几乎每日清晨醒来,他都担忧着会听见慈清宫传来的噩耗,何尝还敢指望,今生还能有机会与父亲直面对话,这简直就是上天一大厚赐。

    侍奉下人已在他来在跟前时就自动退下。太上皇像是睡着了,皇帝的动作极轻,怕惊扰了父亲似的,可等他来到近前,太上皇还是睁开了双目,对他露出熟悉的温和笑意:“来了?”

    一股强烈的酸楚涌上心头,皇帝从想不到自己还有这样的一刻,竟好像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看见了亲人,一心只想扑在父亲膝上大哭一场。

    他眉心颤了颤,竭力压抑住心绪,垂下已然湿润的眼睛,在躺椅前跪了下来:“父亲……”

    太上皇有些动容,伸出手来拉他:“你这是何必?”

    这确实是没有必要,他只是担忧此生此世父亲再没机会受自己的大礼,若是错过今日,下一次怕只能是在灵堂上了。

    近前是一座凉亭,此处背风向阳,他起身后没有在一旁备好的高椅上落座,而是紧贴着躺椅坐在了石阶上,拉着父亲手腕的手一直不肯放开。

    “源瑢今日也来过。”太上皇缓缓道,“当时我自称精神不济想要睡一阵,就没说几句,打发他走了。”他露出一抹与年纪极不相符的诡谲笑意,“其实,我是装的。我不想听他说什么,反正说来说去都是套话,没有一句真心,不值得我费神去听。”

    皇帝很诧异,父亲还是头一回表现出对源瑢的排斥,头一回明确表露了倾向于他的意思。这又是为何?父亲刚刚苏醒,今次的变故,是不可能有人对其讲起才对。

    见太上皇略微偏过头望着他,皇帝就又调整了一下坐的位置,让父亲看见他能更省力些。心里似乎有很多话想对父亲说,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样当口,祸起萧墙的烦心事是绝对不能说的。那又该说什么呢?说自己终于寻到了真心钟爱的女子,终于解开心结?

    太上皇望着他道:“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与源瑢唯一一次打架,我是如何处置的么?”

    他未想到父亲会问起这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与源瑢打过架么?都已记不起了,那一定是许久许久之前的事。

    “你一定以为我当时没有理睬你,就是偏袒了源瑢吧?”太上皇自顾自说着,语调极缓,就像个老爷爷在给孩子讲故事,“实际那天你走后,我头一回打了源瑢的手板,罚了他抄书。是你母亲讲情,说源瑢一向要强,既已罚了就别再让他多损颜面,才没声张,以至于你都不得而知。”

    皇帝还是没想起那是几时的事,但父亲的意思,他已有些明白了。

    “当初,我有意让源瑢继承帝位,其实也是怕你性情执拗乖张,不适于做皇帝,并非出于对源瑢的偏爱。”太上皇自嘲地一笑,“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皇帝,也没本事做成个好皇帝,但……我也不想叫祖宗的基业毁于一旦啊,自己是管不了自己,总还是该为大燕选个更合适的新帝才行。”

    皇帝心潮澎湃,激动得不能自已,翕动着嘴唇就想将那疑惑许久的问题问出:果然您选了我继位,就是因为看在我比源瑢更合适,更有望挽回颓势对不对?

    却没等他出声,太上皇已将话题兜了回来:“我对你,从来都是与对源瑢一样的,从没对谁有过真正的偏爱,表面看来,我是待他亲厚了些,实际那只是因为,我一直拿不准该如何与你相处。你当记得,我也试过如待他一般待你,可你却没有如他一样的反应。”

    皇帝满心惭愧,他一直将父母亲的善意都当做怜悯和补偿,冷着脸消极因对,却没去想过,那一样可能是出于真心,一样是对他的真情流露。别人为他下了执拗乖张的定论,并非对他的错怪。

    “我觉得无可奈何,想不出办法,只好一再逃避,以至于与你走得越来越远,渐渐都不知如何说话。”太上皇苦笑着,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着,“你别怪父亲,为父不是偏心,只是愚笨了些而已。”

    皇帝再忍不住,两行泪水滑下脸庞,握紧父亲的手颤声道:“是我不好,都是孩儿愚钝,竟不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

    “哪里怪你?把话说个清楚,本就是为人父母的责任,难道还该指望儿女主动来探询?”太上皇有些精神不济,闭了一会儿眼睛,“趁我还活着,该当给你多加一份保障,好让我死后没人找你麻烦。待我今晚好好想想,明日便立个诏书。想必时至今日,我的话,还能有几个人听罢?”

    “此事不急,父亲才刚有所好转,还是不要太劳神的好。”皇帝恳切说道,他的皇位是父亲亲自下诏给的,之后太上皇也曾多次向臣下强调一切都听从他的旨意,若是父亲再立个诏书就能稳固他的地位,让臣下全都听话,让源瑢无计可施,那就不必等到今天了。

    比起这个,倒不如从另外一件事上入手更来得有效。想想真是惭愧,父亲好不容易醒了,他亟待要做的,却还是对其加以利用。

    皇帝顿了片刻,道:“我倒是另有一事,想要求父亲相助。”

    待太上皇睁眼看过来,他才问道:“父亲可还记得,平远侯赵顺德?”

 第78章 大事之夜

    “唉,我伺候了爷近二十年,他那时那模样,还是平生头一回见到。”

    隆熙阁前殿东间里,王智对绮雯讲述完前日的过往,一边收敛着桌上奏拟,一边摇头感叹。

    绮雯呆呆坐在桌旁,一时回不过神。原来也想得到,听了潭王转述,他定会深受打击,感伤不已,若非那样,也达不到麻痹潭王、让她得到空隙脱逃出来的效果。却怎么也未料及,他竟会伤心到了连皇位都想放弃的地步。

    他是责任心多重的人啊,以为她背弃了他投靠了潭王,非但对她没有半点怨怼,还连皇位都想对潭王拱手奉送。以潭王的手段,他主动放弃就几乎与自杀殉情没有两样。

    “爷是真的把你放在心尖上啊。他昨日还嘱咐我,别来与你提及此事,我这也算是抗旨了。”王智苦笑着摇头。

    师父抗旨的用心不言自明,绮雯极力忍下涌上心头的酸涩,郑重道:“师父但请放心,今上对我这番深情厚谊,我必会倾力回报。”

    王智捧起摞好的奏拟,慈爱笑道:“这师父也叫不了几声了,将来可别叫顺了嘴,改不过来。”

    绮雯知道皇帝今晚的安排瞒不过他,忍不住脸上一阵灼热……

    皇帝回来时天已黑了,绮雯直接叫宦官摆了晚膳,伺候他更衣盥手之后直接进膳。

    皇帝心情大好,神采奕奕,坐在圆桌边时看出她眼睑红肿,精神也有些颓靡,便歪着头问她:“怎还哭来着?恨嫁啊?”

    绮雯噗嗤笑了出来:“你才……我盼嫁都快盼疯了,哪还会恨?”

    “你倒真不矜持。”他挑着眉,说得颇有些阴阳怪气,还点着头添了俩字评价,“很好。”

    绮雯明白他这俩字评语的内涵,脸上又是一直烧到了耳根。他就等着看她今晚究竟能有多不矜持呢。

    “说真的,哭什么呢?”皇帝刚吃了一口又开始追根究底,看她这神采恹恹的样儿,还不是只掉了几滴眼泪,而是狠狠哭过了一通。今天日子如此特殊,他可不想要她心里窝着一星半点的憋屈。

    “师父对我转述了你昨日早上说的话。”绮雯说着就又鼻子发酸,目中泪光盈动,“我觉得……好对不住你。”

    她也不敢说,定下那个计策时没有一点故意想伤他一回、聊作报复的心态,自己就因为他的胡乱猜疑,差一点命都没了,让他伤心一把又怎么了?如今时过境迁,得知他竟伤心到了那个份上,就不由得大感歉疚,恨不得拼尽全力补偿他才好。

    皇帝听后却着了恼,“哒”地一声将筷子扣到桌上,紧紧锁起了双眉:“王智也当真是多事!他还当我叮嘱他别去告诉你,是与你客气呢!都怪我平素待他们太过宽纵,纵得他们敢来自作主张。”

    王智自然会认为让绮雯多爱他一点,是对他好,根本不晓得其中的利害。

    见绮雯仍在垂泪,皇帝煞有介事地攥住她的手腕道:“你千万别想那么多。我当时会那么想,还不是在犯傻?连王智都认定你不可能倒向源瑢,我却半点信心都没,你还有什么可感动歉疚的?该当来生我的气才对!”

    绮雯还挂着两颗泪滴,就又噗嗤笑了出来。天下间竟有了如此咄咄怪事,他爱煞了她,却百般阻挠她来爱他,还竭力想说服她生他的气。

    这是昨天回来后他一直秉承的逻辑,对她好上一点,即便只是说上几句好话,也要赶忙警告“我不是什么好意,你可不要太高兴太感动了”,唯恐她又会一口气喘不上来死过去。

    唉,都怪那挨千刀的系统!

    绮雯的目光在他锋棱利落的脸庞上逡巡,爱怜横溢。

    自从住进隆熙阁,每日早晨都是她侍奉他起床更衣束发,今晨却发现,短短十日未见,他原本黑如墨染的头发里竟多了不少银丝,这回的事是真将他折磨得不轻。

    她已经成了他的整个天下,为了她,他真真是什么都肯做,什么都舍得牺牲,连向昔日最最忌讳的敌人低头服输都在所不惜。

    她握起他的手,幽幽道:“从前我一直提心吊胆,如今倒不那么怕了。你待我好成了这样,我若还有所顾忌,不敢全心回报,未免引以为憾。”

    临到此刻,她是真心再没原来那么在意系统数据了,他那么好,自己若还有顾虑不敢爱他,纵是活着,岂不是也都成了苟且偷生?即使平安周全一辈子,也是没趣。

    “怎能这样想!”皇帝正经八百地皱眉训斥,“这些面上的好不好有什么打紧?能安安生生地伴在一块过日子才最重要。你就是总要这般感情用事,不管不顾,怎叫我放得下心?”

    他转开头叹了口气,露出了愁绪,“说起来,你这古怪宿命,难道就没有能解的办法?还记得那道士是何方人么?我差人寻了他来问个清楚。”

    绮雯摇摇头,微笑道:“有解的办法,他说只要你十成十地怜我爱我,达成圆满,这宿命便算解了,再不用担忧为其所困。”

    皇帝怔了怔:“那怎样才算得圆满?”他觉得自己已经用情相当得深了啊。皇位都能为她舍了还要如何?难道要舍了命才行?那也没机会给他来表现啊。

    绮雯也挑起眉:“我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挺好的,好一天,算一天吧。提心吊胆是一天,乐乐呵呵也是一天,太过风声鹤唳,误了良辰美景也是无趣。”

    见他还是眉心蹙得紧紧的,一脸的不以为然,绮雯欠了欠身道:“我能随时感知得出您对我情意几何,是增是减,不然那会儿又怎会一下子就察觉到是您的猜忌害我要死了呢?现在我也清楚,您对我用情极深,距离圆满仅剩一步之遥,说不定……过了今晚,就好了。”

    现在的系统数据显示,他对她的好感度已高达95。

    只是,这话一说出来,气氛登时就变了。

    皇帝神色古怪地斜乜着他:“如此说来,你准备得很好了?都学会了?”

    这话让别人怎么接啊?绮雯把自己的没好气毫无保留地堆在脸上给他看,很中肯地回答:“不敢说会,反正知道个大概,应该可以勉强胜任吧。”

    “哦,那就指望你了。”皇帝说得平淡端庄,一本正经。

    “……”绮雯依旧不知如何接话,真是很好奇想见识一下,他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子究竟能“不会”到什么程度?

    他上下打量她两眼,眉间现出一丝不满:“大好的日子,也不说精心打扮一番。”

    没等绮雯开口,他又点着头自行顿悟:“也是,穿多好也要脱的,头上戴的那些摘起来更是麻烦,还是这样简简单单的好。”

    “……”绮雯更加不知如何接话,后悔真不该为宽他的心,就把话题往这上面引。这下饭都不能好好吃了。

    她下午就沐浴完毕,头发早都晾干梳好了,身周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淡淡幽香。

    皇帝闻在鼻中,禁不住一阵阵的心摇神驰。嗯,今晚定会过得十分惬意。

    回来时还有心把慈清宫里与父亲说的话也对她说说,此时却没了心情,打算放到明天再说了。现在的心境都只余下了那一件事,着实放不下其余的。

    晚膳过后皇帝自然也不再去走什么看奏拟的过场,直接去沐浴更衣,绮雯趁这机会将备好的黄铜水壶拿到寝殿梢间里的熏笼上煨着,另拿了干净床褥和巾栉放在一旁预备着换洗之用。

    想到自己兼任嫔妃和宫女,既要侍寝还要负责伺候,也实在好笑。不过显然还是这样的好,若是去走正式的侍寝步骤,事毕之后的擦洗更衣还要其他宫女插手,那场面单是想想就觉得不忍直视。

    偏古代人似乎都挺吃这一套,连寻常大户人家也都在床边搁人伺候,就好像站在那儿旁观的是地位低下的仆人,就可以当做不是同类似的……

    绮雯胡思乱想打发着时间,待见皇帝披着湿发、身着月白中单走进来时,她就在次间门边掖手站着,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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