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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倾城别传-第3部分

小说: 倾城别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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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某今日大开杀戒。”整个屋子里的人突然鸦雀无声,有人不怕死,还未走出门槛,便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没有人敢轻举妄动。
    秋开雨当真开始数数,“一,二”,数到第九下的时候,整个屋里的人面如土灰,有人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不等众人看清楚,已经毫无声息躺在了地上。秋开雨犹如地狱里的恶魔,声音像是结了一层寒冰:“谁还敢大声喧哗?”眼光所到之处,似一把利剑,伤的人鲜血汩汩而流。就在谢芳菲终于就要沉不住气的时候,忽然听的一把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不知秋宫主因何事大发雷霆呢?”来的人葛巾长袍,神采内敛,镇定从容。
    秋开雨笑:“我当是谁?原来是天一老道的高徒。不知今番前来,可是想插手管秋某的闲事?”
    容情只是淡淡一笑:“容情不敢。只是秋宫主可否饶了这些无故受牵连之人,他们又何罪之有?”
    秋开雨闻言,冷笑说:“这番话若是让天一老道来说,秋某或许还会卖他三分情面。”
    容情抱拳施礼:“容情自知不才,那么,秋宫主,今次就得罪了。”拔出腰上的有情剑,先发制人,剑锋遥指秋开雨的命脉。
    “好,今日就让秋某见识一下天一老道的高徒是否浪得虚名。”不等说完,双掌已经欺了上去,后发先至。左掌劈在右手手腕,右掌直取前胸。招招狠辣,务定要一举毙敌。容情挥剑击退左掌,使了个步法,巧妙的避开右掌。可是秋开雨真正的杀招却是右脚,已经悄无声息的踢在左小腿三寸处。若被秋开雨灌以强劲内力的一踢给踢中,不死至少也得残废。
    容情危急中顾不得,连挥三剑,从旁跃开,略显狼狈,明显处在下风。可是依旧云淡风清的说:“秋宫主,承让了。”
    外面隐约听到官兵调动的声音,想必这里发生的事已经惊动官府。
    秋开雨也无心恋战,冷声说:“好,好,不愧是天一老道的徒弟,秋某日后自会亲自拜访他老人家。”话还飘在空中,人已经走远。
    谢芳菲走在建康的大街上,大呼走运,幸好有一个“路见不平,拔剑相助”不要命的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沿着通往萧府的路慢慢走着,仔细想了一会,又原路折回。秋开雨聪明至此,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一定早就算准了,在萧府附近候着呢。
    那么应该先到哪去避一避风头再说呢?
    沿着秦淮河一路行来,夜幕降临,桨声灯影,一片迷梦灿烂。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果然说的不错。
    谢芳菲看了看怀里还有白天问秋开雨借剩下的半锭银子,也叫了一艘小鱼舟,任其自由飘荡。脑子里半刻都不得安静,心烦欲呕。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来,暂且宽慰说:“既来之,则安之。天大的事明天再说。”
    看见前方大船灯火通明,高大华美,隐隐随风传来丝竹管弦,欢歌笑语之声,问:“船家,你可知道这是谁家的船,如此奢华?”
    船家笑:“公子,您想必不是本地人吧?”
    谢芳菲含糊的应付过去。
    “公子,这是谢府上的船,夜夜在此游玩,整个建康没有人不清楚的。”
    “哦,谢家?哪个谢家?船上又是何人?”谢芳菲不禁好奇的问。
    船家又笑:“公子,整个建康哪里还有第二个谢家?当然是乌衣巷的谢家。这船上的人便是谢家的公子谢脁。”
    谢芳菲恍然大悟的“哦”一声,说:“原来是他们家,那就怪不得如此的气势了”。心中一动,好歹想个办法混进谢府里可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任秋开雨智计通天,也料不到自己会藏在谢府里。何况说不定还可以在谢府中碰见萧将军前来拜访,正好一举多得,连萧府也可以不用回去了。问题是总不能大摇大摆的骗进去,一定要隐身埋名的混进去的话,只能再想办法。
    忽然听见船上一阵喧哗呵斥,有几个下人丫鬟模样的人哭哭啼啼的被带出来。船家叹气:“今天又是如此”。
    谢芳菲奇怪的问:“船家,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谢家的公子近日脾气很不好,动不动就发怒,一不顺心,便迁怒于下人,甚至常有人被赶出府里。谢府有一个管事的是我的一个亲戚,近来也常常对我抱怨说是人手不够,许多事情都忙不过来。说的次数多了,连我这个老头子都不得耳根清净。”说罢,哈哈一笑。
    谢芳菲心中暗喜,随口说:“是吗?我有一个朋友的妹子,倒想找份事情做做,不知这谢府上还要人不要?”
    船家说:“要自然要的。可是在这大户人家做事可不容易啊。”
    “船家,似咱们这些人,做什么事情还不是都一样的不容易。”
    “这话倒不差,那成,公子,您真想要这份差事,我回头和他说说,你明天上谢府找他问问看成还是不成。”
    第二天一大早,谢芳菲到谢府的偏门处打听,说:“我是来找陈六管事的。”一个长的十分结实的四十来岁的人走出来说:“是谁找我呀?”
    谢芳菲连忙走上前,说:“陈管事的,我是刘老介绍过来做事情的。”他仔细打量谢芳菲,然后说:“不错,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我看你这伶伶俐俐的样子,想必做事倒没有问题。可是谢府不比一般人家,规矩多着呢。你呢,既然来了,先去厨房里帮忙,今天公子设宴请客呢,大家都忙不过来,你先去帮忙,晚上回头我在和你商量具体事宜”。
    谢芳菲被人带到厨房,说起来就是打杂的,被人指挥来吆喝去的,但是比起小命来,这些就不算什么了。
    等到华灯初上,听的前头人声鼎沸,热闹喧嚣。谢芳菲问身边的大嫂:“王嫂子,公子请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请的人多着呢,多是平时往来密切的世交朋友,饮饮酒,做做诗什么的。你今天虽然第一天来府上,可是人手实在不够。你把这个端上去放在公子的几案上,从左边悄悄的进去,再悄悄的退出来。可都记清楚了?公子身边只要年轻的丫鬟伺候的,千万别出差错”。
    谢芳菲答应一声,口里嘀咕:“真有够罗嗦的,端个菜都跟觐见似的。”
    大厅里众人身着宽衣裘带,酒正浓,兴正好。谢脁端坐在主位上,举杯朗声说:“诸位,谢某今日新得了一种药物,服用后果然飘飘然如入仙镜,大家不妨都试一试,谢某可是费了好大的工夫才得来的。”
    一个年轻公子站起来问:“谢少拿出来的东西自然是好的。只是不知道从何得来,我们回头也好要去啊”。
    谢脁笑:“是从陶大师那里求来的。寻常的五石散只不过是由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英,钟乳石和硫磺经过多次提炼而得来,可是陶大师从葛洪道长的《太清丹经》里得到启示,自己加进了独门的药物,经历多次提炼,方才炼成这独门秘方。和酒服用下去,不消片刻,,果然神清气朗,心情舒畅。”
    众人忙说:“原来是陶大师亲自炼的药物,果然千金难求。也只有谢少才能说的动陶大师他老人家”。
    大家开始饮酒服药,不一会儿,众人脸上全都现出陶醉迷茫的神色,不能自拔。谢芳菲将菜端上去,仔细打量谢脁,这么一个丰神俊朗,才气横溢的高门世族子弟,活的还是这么的不快乐,要用这种法子麻痹自己。看他脸色苍白,意识涣散,想了想,轻声说:“公子,奴婢扶你在塌上躺下吧”。谢脁无意识的跟着谢芳菲来到卧榻边。谢芳菲打来了凉水,用冷毛巾轻轻在他脸上,脖颈,手上擦拭。
    五石散此药有毒性,吃下去以后,药性发散,全身发热,因为皮肉发烧的缘故,所以众人穿的衣服宽大飘逸,脚上穿的也是木屐。谢脁似乎觉得十分舒服,忍不住呻吟起来。
    谢芳菲回去重新换了一盆凉水,谢脁已经清醒过来,扶着头似乎仍然有一些迷糊,问:“刚才是你一直在旁边伺候着?”
    谢芳菲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清醒过来,看看众人,全都还在云里雾里,兀自沉迷不醒。忙低头回说:“是的,公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回公子,我,不,奴婢是新近入府的”,叫芳菲。
    “哦,好,你叫芳菲是吧,从明天开始,你过来伺候我吧”。说完从卧榻上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到后院的花园里去了。
    正文 第5
     更新时间:2010…6…17 12:05:33 本章字数:2495
    “陈管事,您老这么早就起来了呀?”谢芳菲在路上碰见陈六笑嘻嘻的问。
    “哦,是芳菲呀,你这么些日子伺候公子可都还习惯?”陈六停下来,关心的问。
    谢芳菲笑:“咱们这些人还有什么习不习惯呢?公子要是高兴了,通宵写字做诗的时候也多的是。”
    陈六也叹一口气说:“那可是辛苦你了。你这又是通宵陪着公子没有睡吧,赶紧回去歇着,年纪轻轻的女孩家也难为你了。”
    “恩,我困的很呢,晚上帮公子磨墨直磨了一个晚上,手脚酸的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去睡一会了。”谢芳菲打着大哈欠,顶着两个重重的黑眼圈要摇晃晃的走了。
    “公子,你这会子是要做诗还是写字呢?”谢芳菲嘴上问的小心翼翼,心里颇为不耐烦,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睡觉,强忍住打哈欠的冲动。将外屋里的灯也给拿进来,屋子里瞬间明亮了许多。
    谢脁走过来铺好宣纸,说:“写字。你在一旁磨墨吧。”
    谢芳菲对这个差事深恶痛绝,只得走过来,漫不经心磨墨。一边随口说:“公子,我听说字要写的好,非得集全身的精力于笔尖,不能受半点打扰,心之所至,笔之所至。不受外界的影响,方能随心所欲。所以我听说钟鹞写字的时候,是不得有人在身边的。”
    谢脁停下笔,说:“哦,有这回事?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谢芳菲赶紧说:“当然是真的。钟鹞钟大师临池学书,池水尽墨的事大家自然都知道,可是这个习惯却是他家里人透露出来的,这么久流传下来,我们那个地方的人都知道。而且我还听说有人为了把字写好,将自己的血滴入墨里,以达到人字合一的境界呢。那写出来的字,因为沾了血的缘故,阳光下看去,透着隐隐的红色呢。”
    谢脁仔细想了一会子,说:“这也是有可能的事。大凡超凡之人行事自然不同一般人。你站在一旁一会儿端茶一会儿送水的,虽然没有打扰我,到底还是会分神。那你今天晚上就先回去吧,不用你伺候着。”
    谢芳菲差点没有高兴的跳起脚来,一边跑一边用力挥舞,口中大喊:“耶!”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倒在床上笑的喘不过气来。这天晚上,谢芳菲睡的连天塌下来恐怕也不会知道。第二天神清气爽的起来,逢人便笑着打招呼。惹的厨房里的燕儿拧着她的脸问:“你今儿个怎么这么高兴呀,是不是梦里拣到银子了?”谢芳菲也只是嘻嘻的笑不说话。门口有人嚷:“芳菲姑娘,公子叫你呢?”
    谢芳菲赶紧跑过去,看见谢脁一脸兴奋的说:“芳菲,你的话还真没有错,你看这幅字,我从未写过如此出色的作品。”
    谢芳菲见他左手手指上包扎着伤口,吃惊的问:“公子,您还真的用自己的血写字啊?”
    谢脁郑重的说:“不错,这墨里融入了书家的血,这幅字便有了生命和感情。已经和我谢脁合为一体了。”说着,甚为爱惜的抚摩着。
    谢芳菲只感觉荒谬,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
    谢脁回过神来,说:“我后日要去鸡笼山西邸赴竟陵王的书约,准备带这幅字去让大家瞧一瞧。你去把这幅字好好的装裱起来,一定要小心仔细了。”
    谢芳菲答应着,一边寻思着这鸡笼山竟陵王好熟悉呀,在哪里听过似的,一边出去了。走到半路上,猛的想起来,赶紧找到陈六连声问:“陈管事,公子说后日要赴竟陵王的书约,这竟陵王究竟何人?”
    陈六正忙着,头也不抬的说:“不就竟陵王嘛,公子每隔这么一两个月总要去一两次,说是号称什么‘竟陵八友’,吟诗作画什么的。”
    谢芳菲又问:“那都有些什么人去啊?”
    “都是建康有头有脸的人物,像天下闻名的沈约沈大学士,王家的王融,我们谢家的公子,还有萧衍萧大人,萧琛萧大人,范云啊。。。。。。”
    “啊,萧衍萧大人?”谢芳菲惊喜的问。
    “可不就是大败北魏大军的萧将军。现在他啊,不得重用,每日吟酒做诗,架着牛角小车四处游玩。大家都十分同情他呢。”
    谢芳菲心情振奋,萧衍果然懂得韬光养晦,深藏不露,的确是能屈能伸成大事的人。
    晚上伺候谢脁就寝的时候,谢芳菲趁机说:“公子,您明天去赴宴能不能也带我一块去?”谢芳菲这些时候由于精灵乖觉,甚得谢脁的欢心。
    谢脁斜着眼笑说:“你这个丫头,又想跟着去凑热闹?”
    谢芳菲软语娇声的说:“公子,奴婢也想出城看一看嘛,您带奴婢去好不好?”
    谢脁笑:“你这个古怪精灵的丫头。不过这次可不行,我们聚会是不带侍女随行的。”
    谢芳菲连忙说:“公子,那我扮成您的随身书童跟着去怎么样?公子,您让我去吧。回头我再和你讲笑话解闷儿怎么样?”
    谢脁回头说:“不行,说好不能带侍女的,就是扮成书童也还是不行。”
    谢芳菲又软磨硬泡了一会儿,无奈谢脁主意已定,只好悻悻的离开了。夜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既然明着去不成,干脆离开谢府得了。这么些时候了,秋开雨难道还派人在萧府监视不成?万一不行,就偷偷溜回萧府得了。
    早上,谢脁正梳洗着,问身边的谢成:“怎么不见芳菲进来伺候?这丫头,难不成还跟我赌气不成?你让人叫她过来。”谢成答应一声出去了。
    谢芳菲既然打定主意要走了,一觉安心睡到天亮。谢成进来敲门的时候,她还没有起床。谢成笑骂:“你这丫头,仗着公子喜欢你,越来越不像样子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有起床!”
    谢芳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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