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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官场迷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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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静美满面飞红,把我的手甩开了。
刘子卫倒给神仙吊起了胃口,他很有兴趣地接口问和尚:“静修大师,这个您也看得出啊?说说看?怎么看的?”
老和尚嘿嘿一笑说,“很简单,即使是平常的村夫愚妇,只要稍稍识人,都看得出来啊,又不是什么大学问。这位女施主粉腮桃红明眸清净秀眉不散玉宇紧锁重楼密关背含腰挺,显是云英未嫁处子之身,今日何来夫妻一说?不是忽悠我是什么?”他一口气说了N个古怪名词,我也没全听懂,不过云英未嫁处子之身几个字,倒是意义清楚内容明白。可是这个―――我觉得好象哪个地方弄错了。不是神仙错了,就是我错了。
我和刘子卫的眼光齐刷刷地盯着苏静美,好象想看出点什么名堂来。
苏静美大为窘迫,脸更红了,呸了神仙一句:“这位―――师父,怎么这么无聊?胡说什么啊?”
刘子卫扯扯我的衣袖,把我拉到了一边上,背着苏静美悄悄地问我:“兄弟,怎么回事这个?”他看着我,目光大惑不解。
我哪知道啊?我这里还稀里糊涂地。我用同样白痴的眼光跟他对视。
“这个这个―――”刘子卫回头瞟了一眼正跟老和尚说话的苏静美,再朝我说:“这个我也看出来了,先头没敢提,这苏市长绝对是一原装处女,假的挖了我的眼睛去,我老刘看人可从来不带走眼的―――你们这几天也没干点啥?”
“刘哥你想什么啊乱七八糟地。”我觉得他越说越不象话了,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嗐!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干什么出身的?刑警民警什么没干过?扫过多少场子抓过多少妓女嫖客,是不是良家女子我看都不用看,一闻都能知道―――这还真他妈奇了!”刘子卫好象一头雾水,越想越不通,“你说这是你们长川那女市长吗?”他又回头张望了一眼。
我更糊涂了,“原来你不认识人家啊。那你又胡说八道什么苏市长周书记的。”不知为什么,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好象松了一大口气,莫名其妙地轻松下来。
刘子卫搔了搔头,很尴尬的样子,“不可能看错啊,那次在省城绝对是她,坐在周―――那个车里的,错不了,这么一国色天香的美女,还能看走眼,我还算个人吗?”
我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肯定没错,当时干训班里传这个事的人可多了,这种事―――你说她还能是一处女吗?可能吗?”刘子卫好象百思不得其解,倒问起我来了。
我们俩大眼瞪小眼,谁都不明白对方在想什么,都不清楚是个什么事。
我的想法没有刘子卫说得那么恶俗那么浊,但是这事,应该错了,谁错了?我?还是他们?还是―――?莫明其妙。
“嗐!莫明其妙!”刘子卫大力一拍我的肩膀,吓我一跳,“反正也不用想那么多,她是处女更麻烦,你肯定不能掺合到这事里边去。兄弟,不是哥哥说你,我也是为你好---别以为自己牛,什么都跟人争,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个死法你懂不?再说了---你肯定会害死她的,明白吗?”
我点点头,这个我明白。
“沈宜修,你过来!”苏静美在身后喊。我撇下还在苦苦思索企图找到什么答案的刘子卫,径直走到苏静美的身边。
“让大师帮你也看看,你态度好点。”她跟我说。不知道刚才那老和尚跟苏静美谈了什么,看上去她好象也迷信上这位神仙了,称呼都带尊重的。
神仙也不客气,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又踮起脚摸摸我的额头和后脑。
“干什么啊?”我让他摸得浑身不自在。感觉自己好象一头牲口,马上要给人拉出来卖了,正在给买家看个牙口年龄什么的。
神仙又撩起衣服下摆擦了把手,他那件油腻肥沃光可鉴人的僧袍,让我有点犯恶心。
“你们跟我来。”神仙又跟我们招呼一句,就自顾自地转身,走到前头带路。我看着这位说话半文半白做派不僧不俗的老和尚,心里有点抗拒,拉住了兴味甚浓举足欲行的苏静美。
神仙好象后脑勺上长了眼睛,他回过头来正色看着我,徐徐地说,“文本天成,妙手偶得―――这位沈施主,写得一笔惊天好文章呐!”他把话里的那个笔说得很重,音拖得很长,拖出一股意味深长的味道来。而且神仙的眼神貌似博大精深超凡脱俗,看得我身上一寒。我突然有种感觉,就是好象自己跟他似曾相识,但我又能肯定,绝对不可能遇见过他―――做梦还差不多。
“走吧。”我给苏静美一牵,身不由已地就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还在脑子里梳理有关神仙或者笔的记忆。
第101章 七日(十一)
          神仙站在门里看着我们。
我跟苏静美拖拖拉拉地跨过了门槛,后边刘子卫也要跟进来,却给静修老和尚给堵住了。“刘书记,今天您可不算有缘人,在外边等会吧。”说完他也不等刘子卫答话,直接把庙门吱呀一声关上了,门关得如此之快,应该让外头莫明其妙的刘大书记碰了一鼻子灰。
“两位施主这边请。”静修对我们倒还客气,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抖。庙里光线暗淡,门一关,又震得屋顶房梁上落下许多灰尘来,朦朦胧胧地看不清多远,只能感到身在一间又破又旧的大殿。跟外面的酷暑截然不同,这里很阴凉,甚至有点阴森的味道。而且我有种奇特的感觉,好象在这个空间里不止我们三个人,似乎很多双眼睛在不远处盯着我们。
气氛有点古怪。
我把苏静美往身边拉近一点,我怕她心慌。她侧头望我,我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也并不觉得恐怖,只要我们在一块,好象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这里是配殿,两位里面请。”身前传来静修的声音,好象有点激动。
我们又站立了片刻,渐渐地,眼睛适应了大殿阴暗的光线,这才看清四周环境。
这间普济庙从外边看起来是幢不算宏伟的屋子,里面却也分了正殿偏殿,我们身处的位置就在外头的偏殿。大殿左右两侧有几个神龛,分别供奉了普门、文殊、普贤、地藏四菩萨---哦,原来刚才看我们的,就是这几位泥塑木雕的大神啊。
“两位施主请入正殿。”静修在一个拱门后催促我们。
我们手牵着手,继续往里面走,穿越了那个月牙型的拱门。
眼前一亮。
我们看见了神,看见了圣光。
大慈大悲的南海观世音菩萨,端坐莲台,手擎甘露玉瓶,在圣光里拈花微笑,凝目注视着我们。
震撼。
这一瞬间,我肯定自己被神圣的目光笼罩,如被洗礼,似受催眠,仿佛醍醐灌顶,又感大彻大悟。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菩萨,迷迷登登,脑子里一片空白,全不知身在何处。直到苏静美用力地扯了扯我的手,才将我拉回了人间。
“怎么啦?发什么呆?得道成仙啦?”苏静美跟我耳语。
我摇了摇头,定下心来,才发觉自己走了神―――大神倒是确实在对面莲台上坐着,脑袋上也真的顶了一圈光芒,只不过不是什么圣光,是阳光―――这正殿也忒破了,菩萨头上的屋顶破了一个大洞,阳光直接从那洞里透射下来,照在神龛上,倒让我看出了神迹。
我汗了一把,贴在苏静美的耳边,轻轻地跟她说,“别笑话,我还真是一肉眼凡胎没什么见识,刚刚以为菩萨下凡了呢。不过,这菩萨笑得跟你有点象。”
我说的是实话,苏静美有时候微笑不语,是有那观音菩萨大慈大悲的味道。
“你们二位绝非凡俗之人,施主莫要妄自菲薄。”静修老和尚背对着我们,手里焚香,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我倒!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们这么轻轻说了句话,他就能接上话,难道真遇上神仙啦?
我有点忐忑不安。
静修在神龛前上了香,又喃喃地祷告几句,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我们。老和尚完全隐去了方才庙外那副笑容可掬的样子,表情肃穆,神态淡然,颇似一位修仙悟道的世外高人。“二位施主都是有缘人,不嫌老衲愚昧,远道前来折枝下问,老衲自当凛遵奉告。不知二位有何不解,想问什么?”
“婚姻。我跟他。我们能不能揩手到老?”苏静美面容凝重,正色望着静修,依然执着地坚持这个问题。
我望着她,心里很感动,跟在庙外听到这个问题的心情截然不同。是的,她的真诚无可置疑。而此刻,我也开始希望站在面前的是一位真正的神仙,能够点化我们能够把我们从茫茫苦海里超度上岸。
静修的脸色突然有点发红,样子尴尬起来,好象这个问题严重超出了神仙的业务范围。他也不答话,背着手开始在殿上游走沉吟,仿佛有什么难事很难决断。
我们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依稀听他口中喃喃自语反来复去只有一句,好象是感天动地几个字。
感天动地?这可不是什么好话―――我只知道元曲里有个感天动地窦娥冤,窦娥死了,好象死前还搞了个六月飞雪,特冤特惨的故事。
我张口结舌地看着苏静美,她显然也跟我想到了一块,脸上有种不祥的阴霾。“到底怎么样?说话啊大师。”她忍不住开口问正背着手四下狂走的静修。
老和尚很快在我们面前站定了,直接翻了一个白眼,挺干脆地说:“不知道,看不出来。”
我倒。这不是玩我们吗?
苏静美倒也没有生气,她看着我,怔怔地想了一会,又问静修,“既然这样,您能不能再看一下,我跟他,命运会怎么样?”
这一次老和尚没有为难我们,给出了答案,不过―――模棱两可,莫明其妙。
“这位施主有水德―――”他指着我说,这句话让我跟苏静美耸然动容,我们对望了一眼。“水性至柔,随意成型,然水势至刚,无物可挡,只是―――柔则常弱,刚则易堕,希望施主好自为之。”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苏静美好象也跟我说过这一类的话,我也听不明白。
“至于女施主―――”静修并不打算为我解什么偈,转脸地又朝苏静美说:“运命在已不在天,无须再算,女施主自己应该清楚。”
我感觉苏静美的手轻轻发抖,有点汗湿。“不。”她的声音也在发颤,“我不清楚,我要你告诉我―――”
静修看着我们俩,叹了口气,念起一段经文来。“如处荆棘林,心动则身受,无爱即无苦,无怖亦无忧…………离于爱欲,可臻明德,不垢不灭,无欠无余…………方归大道,得证菩提,如登仙界―――”
这段经文我好象在哪里看到过,也能明白大略意思,我有点担心苏静美的情绪,我看到她脸色苍白,正痴痴看着我。
“那你告诉我―――”她没有看老和尚,只是盯着我的脸,“怎么样,才能无爱?怎样才能离于爱欲?”
“女施主冰雪聪明,自然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何须老衲多嘴?”静修的声音依然平静。
“不―――”苏静美摇摇头,凄然一笑,“我就要动心就要爱,身受荆棘又怎么样?苦了忧了又怎么样?垢了灭了欠了余了又怎么样?我不要什么归大道证菩提,我不要转世为仙,只愿落地人间,和他做一对苦命的鸳鸯。”
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太阳西斜,阳光从屋顶的洞里探射进来,移到了苏静美的身上,就象舞台乐池里的一束追光灯,让她在庙宇正殿的阴暗中,光艳照人,圣辉闪耀。苏静美的脸色很苍白,但是果毅坚决,丝毫没有一点踌躇犹豫。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觉得好象看到了一个---白娘子。
静修老和尚沉默了良久才说:“请恕老衲无能,帮不到你什么。从此前路尽多危难,女施主善自珍重。”
“静美―――不要这样,永远不要。”我握紧了她的手,心情很黯然。我明白老和尚的意思,也了解苏静美的决心,我很感激她的大爱―――但是我不能接受,我不能让痴心爱人真成了白娘子,给人在塔底下压上几千年。我要保护她,离开她,让她忘记,让她安心让她离爱,回去自己的世界。
第102章 七月七日(一)
          从山上下来,又是翻山越岭一路颠簸,返回到银城酒店时,已经傍晚了。一路上我们沉默无语,刘子卫还想调动大家的情绪,只是他的那些调侃就如石沉大海,再也没什么结果。
苏静美的神情倒是平静下来了,好象有了什么决定。她的神情依然淡漠,眼神也始终落在远方,仿佛若有所思。只是一直不肯松开我的手,在车上也紧紧握着,直至停车。
“刘哥,你帮我送苏市长回房间。”我说。我没有下去―――已经决定了,我和苏静美的旅程到这里就要完结,我们都应该回到自己的轨道上去。
苏静美也没有坚持,下车之前,她提出了一个要求,“明天早上我会回去。但是,你要来送我。”
“好的。一定。”我说。
………………………………
回去的路上,买了一束花―――九朵玫瑰,还有一个手机,我想送给琳子作礼物―――明天就是七月七日,七夕,中式情人节,还有就是,我们结婚的日子。
可是回到屋里,却没见到琳子,桌上有张纸条,她留给我的:“一休哥,我到医院值守,晚上不回来。饭菜做好了在炉子上保温,你自己吃吧,不用等我。还有你的衣服没干,晾在外头走廊上,记得睡觉前收进来,晚上风大,别让风给吹跑了。”
我看着手里的礼物,有点失望,有点怅然,还有点愧疚。
吃过饭,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洗洗睡了。
靠在床头,我想着自己和琳子的婚事―――是的,伊琳,这个娇巧柔弱,温柔贤惠的女孩,明天就要成为我的新娘。我将作为她的丈夫,和她一起撑起这个家来。从此以往直到生命终结,我都会守护在她身旁,同她一起经历生活恬淡岁月绵长,分甘同味、相濡以沫。我会用心去疼爱她怜惜她,和她共同走过风雨走过岁月直到我们揩手老去―――终我一生,绝无二志。我发誓。
黑暗里,我的心,平静如水。
………………………………
七月七日,晴。
玫瑰、百合、郁金香;茉莉、凤仙、一串红;紫薇、白兰、六月雪―――触目所及全都是花,颤颤微微地,疏影横斜,暗香浮动,或娇艳或素雅,或含苞或怒放。
我坐在花丛里,闻闻这支,瞅瞅那朵,芬芳袭人,手有余香,颇有目不瑕接心旷神怡之感。
这些花,全是送给苏静美的。
碧海市最顶级的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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