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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帝临-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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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这乱世的烽火,不怪两人身上截然不同的血液,不怪两国之间阻断路途的万里狂沙,怪只怪年少时,两人没能遇上。
只怪遇见太晚,相识太迟,纵然竭尽全力,也终究无法成为彼此生命里最重要的那一个。
幕颜赤微微抬头,看着昏黄的帐顶,一声叹息终于掩不住,轻轻从鼻间逸出。
“君可载会愿意放你走么?”
“不知道,但是我会努力从他身边逃开。”
“即使逃掉了,以后的日子,又要如何过下去?”
明末面上扯出一抹笑容,她努力使自己的笑容如同春日暖阳一般和煦,“我想去南方,找一座不大的城池住下来,门前垂柳,屋后有流水,找间酒楼洗碟刷碗,找个茶肆端茶倒水,或是找个学堂传授兵法,每日辛勤工作,用自己赚到的银两养活我和我的孩子,过普通人的日子,从此不和任何权贵沾边。”
“这便是你一直想过的生活么?”
“是。”明末眼带乞求的看着幕颜赤,“我会努力攒够钱,来西丹看你,带着我的孩子见识西地大漠孤烟直的壮美景色,带他来见你这个名震天下的西丹王,还要带他看他的娘亲曾经走过的那些路……”
“末儿,”幕颜赤轻声开口,打断了她。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末儿。
明末停下来,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可是他却就此静默下来,没有再说话,只是一双蓝眸如同一池碧水般,沉寂无声。
这个女人啊……她是瘦弱而不羁的雌鹰,让人爱到极致,却只能放手任她飞远。
抓不住她,就如同人的双手无法抓牢流沙和细水。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囚住她。
没有人。
“你回去吧。”他依旧背对着她,眼里明明是满溢的眷恋,声音却冷冽一如往常,“日后封国,不再有明将军,只有南方小城里的妇人明末。我会在西丹,等着迎接这个妇人和她的孩子。”
明末的眼中燃起光亮,看着眼前高大的男人,无法抑制的,她的眼眶又湿润起来。
这一刻,她终于相信,这个男人是深爱着她的,深爱到愿意放她走,给她自由。
她突然冲上前,用力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坚实的后背上,眼中滚落的泪水迅速的融进他的衣衫里。
“幕颜赤……”咬了咬牙,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最终,她只说出四个字,“后会有期……”
幕颜赤微怔,缓缓地,手掌覆住她环在腰间的手,然后用力,用力的握紧。
“记得要来西丹,我等着。”
第一百零九章 再无可能
青衫的女子策马而去,漫天的尘土中,那个瘦小的人影仿佛一簇被风吹远的火焰,融入太阳的光辉里,那般明媚耀目。
幕颜赤骑在马上,看着那抹远去的身影,眼中的冷漠终于褪去,深入骨髓的爱恋与牵挂,几乎满溢。
易骁骑在一匹灰色骏马上,缓缓的走近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陛下,这次回王城,是否应该准备纳妃了?”
“纳妃么?”低垂下眼,幕颜赤的眉宇间浮起说不明的情绪。
世间还有哪名女子,能够比得上她?
“易骁,不用再在王城里挑人了,回去之后,你直接搬去我的王宫吧。”留下这句话,他一勒马缰,走下山坡。
留下披甲的女子独自一人怔忡在山坡上。
让她搬去王宫么?
毫无预警的,硕大的泪珠滴落下来,滴落在她的胸前。
女子仰头,看着头顶的蓝天,黑色的发丝在风里飘荡如同绸带。
终于……还是等到了啊。
一段时光终于结束,而另一段时光,终将开始……
“明将军回来了!”
士兵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人还未到,声音已传遍整个城主府。
书房里,侍卫正替君可载披上黑色大氅。
听到传令声,侍卫的手一顿,随即停下了动作。
君可载当即将肩上的大氅一掀,掀袍便走出了门外。
长廊里。一个青色的人影正飞快的奔了过来,脚步轻快,仿佛带着某种压抑不住地喜悦。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君可载停住了脚步,站在长廊的尽头。等待着那个人影走近。
“君可载,幕颜赤答应退兵了!”看到立在长廊尽头地那个人,明末一边呼喊着,一边加快了脚步。
她跑的很快,到了君可载近前。气息已经有些紊乱,可是一双眼却是光芒闪耀,“幕颜赤答应退兵,我们不用再打了,大伙都可以回东陵原,将士们可以回家抱老婆了!”
仿佛感染了她地亢奋,君可载原本有些寒意的双眸,终究还是添了几分温暖。
只是俊美的面容上,依旧是少见的严肃神色。
“私通敌将。论罪,当如何罚?”
明末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随即。她一扬眉,说道。“幕颜赤本来不答应退兵。我好说歹说,从早晨说到黄昏他才答应。将功折罪,不说赏,也不至于要罚吧?”
“那身为人妇,私会他人,又该如何罚?”
“人妇?我么?”明末木了片刻,才反应过来,随即重重一拳砸在君可载胸前,怒瞪着他,“谁是你地人妇了!”
君可载一把握住她的拳头,顺势将她拉入自己怀里,紧紧抱住,“下次要走,记得告诉我,至少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去干什么。”
明末窝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好半天才轻轻说了一句,“这不是回来了么。”
似乎想到什么,她轻轻推开他,“快下令让唐卫羽他们停止点兵,”微皱了皱眉,她有些嗔怪的说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打仗不是儿戏,岂能说打就打的。”
“不打仗,怎么能把你抢回来?”重新将她拉入怀,他轻声问道,“幕颜赤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明末微怔片刻,才缓缓说道,“幕颜赤,其实是一个好人……”
“你和他之间是否有什么协议?所以才他肯放你回来?”君可载瞳孔突然一缩,发问道。
“没有协议,我只是告诉我不想去西丹,我想去南方找个地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她连忙停住。
可是君可载却已经听到她说出口半截话,“去南方找个地方干什么?”
“啊……”明末的身子突然之间矮了下去,带着痛楚的呻吟声从她口中传出来。
君可载立刻俯身扶住她,“末儿,怎么了!”
“痛……”明末捂着肚子,楚楚可怜的看着君可载,“也许是旧伤复发,也许是旧毒复发……总之就是肚子痛……”
听到旧毒复发四个字,君可载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一把抱起明末,走向内侧地厢房,“传医师!”
明末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嘴角,却隐隐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医师替明末把过脉,又详细地看了看明末的双眼和舌头,神色愈加地凝重。
向君可载使了个眼色,他示意两人到外面去详说。
君可载替明末掖了掖被角,柔声叮嘱她,“躺着好好歇息一阵,我马上就回来。”
起身朝前走了两步,仿佛想起了什么,他又折回来,将书案上地一个小泥人拿过来,放到明末手上,“那日看见军中一名老兵在捏泥人,就让他替我捏了一个,你看看像不像你?”
明末将泥人握在手中,仔细端详,愈看愈愤怒,“这么丑的泥人,哪里像我了?!”
君可载丝毫不以为意,只是笑了笑,摸了摸她地脸,才转身走了出去。
明末闷闷的将泥人随手一扔,随即躺下去,掀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仔细想想,又觉得似乎有些不妥,于是赤脚走下床,去捡起被扔到门边的小泥人。
好歹也是送给她的礼物,不能做的太过分了。
弯下腰,却听见门外有隐约的声音传来,是那名医师的声音。
明末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蹑手蹑脚的贴近门边,凝神细听。
“……毒素不可能完全拔除,再加上多年征战,身上内外伤无数,身子骨早已不行,只是如今年纪尚轻,所以尚未显露出来,再过几年,必然是满身伤病缠身,下半辈子已是注定要受病痛困扰,只能用药慢慢调理,减除些痛苦,万万不能再上战场,至于怀孕生子,也已是完全不可能……”
明末呆立在门边,手脚瞬间变得冰凉。
至于怀孕生子,也已是完全不可能……
这句话是在说她么?!
仿佛疯了一般,她用力拉开门,冲到那名医师面前,用力揪住他的衣襟,歇斯底里的吼道,“你说的是谁?谁不可能怀孕生子了!是谁?!”
一旁的君可载一愣,随即上前用力的抱住她,“末儿,我们进去说!”
“你给我说清楚!是谁再也不可能怀孕生子!”尖锐的声音,带着几缕凄厉,明末死死的揪着医师的衣襟,双目赤红,一张脸已是惨白如纸。……
第一百一十章 终章
“殿下……这……”医师万万没有想到明末会突然从房里冲出来,涨红了脸,求救的看向君可载。
“末儿,你听我说,”君可载用力扶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向着自己,然后朝医师使了个眼色。
医师如蒙大赦,行了个礼狼狈离去。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明末盯着他,唇角轻颤。
她不过是装病,他不可能看不出来,如此严肃的对待,只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她的身子已经不行,他早就知道那时候下的毒已经让她无法怀上孩子!
静默片刻,君可载缓缓摇头,“不,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他的眼底,有无法掩饰的懊恼和痛惜。
天空仿佛在一瞬间倾覆了下来,明末的身子软软的滑了下去,君可载迅速伸手,抱住了她。“末儿,或许我们可以再想办法。”
明末揪紧他的衣襟,用力的揪紧,直到手背上的皮肤快要裂开。
她紧抿着唇,竭力不让自己哽咽出声。
这么多年来,习惯了那些伤痛的频繁发作,痛到后来已经麻木,却不知道有一天,这些她曾经引以为傲的伤痕,会让她不能怀孕,让她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
巨大的恐惧如同一张遮天蔽日的大网,牢牢的覆住了她。“去找大夫,君可载,我们找遍全国最好的大夫……我一定要怀上孩子,哪怕是要以性命为代价,也要怀上你的孩子……”她有些语无伦次。
“好。我们明日便动身,回东陵原,最好的大夫都在昶安城周围。我们一个一个去找遍,好不好?”柔声安抚着她。君可载的一双黑眸里,自责和疼惜交织,终是凝成夜色一般地浓黑。
帝都昶安,上寅宫
发须稀疏的老者摇摇头,轻叹一声。满脸遗憾的退了出去。
这是回京后请来地第十九个大夫。
君可载坐在塌边,握紧了明末冰凉的手,“外面还候着三个从资南请来地名医,要不要现在就宣?”
明末有些疲惫的闭上眼,轻轻摇了摇头。
几乎所有大夫的说法都一样,伤病缠身,体虚气弱,再加上余毒未清,脏器受损。此生……休想再有子嗣。
太阳穴如同受人锤击,一下一下的涨痛,她下意识的朝身边人靠了靠。想求得一点温暖。
君可载伸手抱紧了她,室内焚着佛手柑。香味若有若无。殿门敞开着,却未有一星半点地声音传进来。
只有带着桂树芬芳的风。偶尔吹进殿内,似乎想吹醒犹自在黑暗梦境里徘徊的那个人。
“末儿,恨我么?”良久,君可载才轻声问道,声音似夜色喑哑,
明末没有回答,只是倦倦的睁开眼,茫然看着前方。
“三皇弟已经决定退位,将皇位归还于我。”
听到这句话,明末沉寂的眼底终于有了一些涟漪,“你要当皇帝了么?”
静默了片刻,君可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几分虚无缥缈,“当不当皇帝对我来说没有差别,可是末儿,我想给你一个名分,我想让你……成为大封最尊贵的女子。”
他想用尽手中所有的力量来疼爱这名女子,可是最终却剥夺了她所有的欢乐。
还有什么方式,能够让他补偿她?
“后……帝妻。”嘴里呢喃着,明末面上掠过一抹茫然地笑容,“大封的子民,会容忍一个无法生育的女子坐上龙椅地一侧,母仪天下么?”
“封国的历史上,有很多皇后都不曾生下子嗣。”
“都听你地吧。”微闭上眼,掩去眼中地倦和累。
绝了最后的希望之后,做一个乞儿,和做一个皇后,有什么区别?
将自己交给这个男人吧,再也不想闹腾什么了,也再也没有力气了。
“末儿,我会用一辈子地时间,等着你爱上我。”轻轻执起明末的手,君可载烙下一吻,同时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次年春,皇帝君效文下诏退位,君可载登基,年号安昌。
前朝大将明复渊之女明末册封为后,明氏沉冤得以昭雪,明复渊追封威武候。
明末女儿身份昭告天下,举国哗然,民间掀起女子从军热潮。
追随明末多年的严锦舟,魏林,方忠等人,亦受封一品大将,分封边疆,为守卫大封江山立下汗马功劳。
安昌二年,封国与西丹正式开埠通商,贸易往来日趋繁荣,边地争战终至平息。
在封国的史书上,君可载执政的四十年间,国力繁盛,四海宾服,一度媲美君天帝时期的强大帝国,史称安昌中兴。
安昌二十年
一身明黄龙袍的君可载携着身披凤氅的明末缓缓走上锦阳山之巅。
山下是铺展到视线尽头的昶安城,满目皆是数不尽的繁华。
“末儿,如今民间的传闻可曾听说?生女当如明皇后,如今你的名字,可比我响亮得多了。”正当盛年的君王面色雍容,含笑看着身边之人。
明末发髻高束,尚未开口,高雅气度已是显露不凡,“皇上励精图治换来这大封的太平天下,我又岂敢独占功劳。”
曾经瘦削的面容上,已经有了淡淡的血色,说话时,眼角也有了细细的皱纹,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莽撞到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君可载的样貌却并无太大的改变,依旧是华贵中自有风流。
“皇上,如今太平盛世,烦心事不多,是否该考虑……”
不待她说完,君可载已经头痛的按了按额角,“末儿又要提充实后宫之事了……”
“是……皇上这等美色,岂能让我明末一人独享,还是多挑些人进宫……”
这次明末没有如同以往一般长篇大论,却让君可载一阵不悦,“末儿把我当什么了……”他一把揽过明末,点了点她的鼻尖,“后宫里有一个皇后已经足够了,我担心多召几名女子进宫,皇后难免争风吃醋,其他女子争风吃醋无非是吵吵闹闹,朕的皇后却是要骑着高头大马,提着大刀去砍人的……”
“君可载!”明末恼怒,一跺脚,直呼其名,“你到底纳还是不纳?这个月再不挑出几个人来,就休想再进我的寝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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