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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聊斋同人)神级催眠师-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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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罢又正色道:“既是在下平白被那迷雾所障,那么孟大夫可否替在下消除这些迷障?也好叫在下放下那诸般繁琐的思虑。”
    青年说着,双眸直直地望向少年,目光里竟真的放下了那深重的疑云,反倒被一片一览无余的坦诚和恳切所替代。
    孟珩看了他两眼,半晌,终是不在意地一笑,道:“若孟某替阁下消了这些疑虑,便能够恢复自由身,又有何不可?”说话间手指却轻抚上那刚刚制好的竹笛,眉眼中满是漫不经心的神色。
    他之所以有耐心在此地多留了两日,并非是被那些带刀侍卫阻拦,出不得去,只要他想,别说这一院的侍卫,纵再来数十个,他也不会有丝毫惧意。
    在此滞留,无非是想要一睹这位“好心救命人”的真容,这位连院中侍女也一问三不知的神秘人士倒勾起了他几分好奇。再者,在未弄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贸然通过催眠术强行离开,也不符合他一贯谨慎的作风。
    他将竹笛放入袖中,又抬眸瞥了一眼青年,道:“阁下将心中所虑直言便是,孟某定当尽力为阁下解惑。”语罢又微微勾唇,挑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肖彧眉心微微一动,叫手下也搬来一把藤椅,放在少年对面撑膝坐下,又叫人摆上一台矮几,煮了一壶清茶,先命人斟了一杯让与少年,方浅笑道:“在下听闻孟大夫不喜饮酒,茶也只好品清茶,便叫人特备了这郦春山上最新一茬的茶尖儿,请孟大夫一品。”
    “哦?阁下倒是调查得细致,连这般细节也不放过。”孟珩扬眉讥笑道,他大方承了对面青年的谦让,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方悠悠笑道:“不错,味道虽浅,却余韵悠长,难得阁下费心。”
    青年不由得朗笑,摇头叹道:“这又哪里须得肖某费心调查?孟大夫可知这京城上下希冀探得孟大夫一二口味、两三喜好之人不可胜数,肖某不过稍稍留意了一番,生怕怠慢了孟大夫罢了。”
    少年听得此言,倒是似有愉悦地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肖彧望了少年一眼,也淡笑一声,趁机问道:“其实这也是在下不解之处。孟大夫既得诸位大人赏识敬服,又与府尹大人私交深笃,何不趁此机会入朝为官?相信若是孟大夫想要入仕,定能一帆风顺、平步青云。”
    本以为少年听得此问,必会有所遮拦吞吐,却没想到少年只淡淡瞥他一眼,目光里隐隐有一丝不明的嗤笑意味,半晌方风轻云淡地反问道:“谁规定与朝中大臣结交就一定要入朝为官?”
    那湖水一般透彻的目光中似乎把一切都未曾放在眼里:“孟某不入朝为官自是不喜为官,更不喜入朝。天下之道,何其多也,孟某自认并不擅长官场权谋,更没有那等关切天下苍生的治世胸怀,唯喜不受拘束、来去自由、于自身所长之上寻些许意趣而已,又为何为官?何以为官?阁下此问,当真是多此一举。”
    少年嗓音清越,声音里又隐约带着一惯的浅淡笑意,偶有风吹叶动,卷起少年鬓边一缕墨发,掠过那微含笑意的薄唇向白皙的耳颈边扫去。
    仿佛这官场名利、蝇营狗苟在少年眼中不过如那一缕清风,都付笑谈中。
    肖彧的双眸微眯,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良久才道:“原来孟大夫竟如此淡泊名利,在下佩服。”
    不想却闻得少年朗声一阵大笑,笑罢方道:“阁下错了,我从不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只不过我想要的名与利,却不在官场。”语毕又睨了青年一眼,目光里别有意味。
    肖彧凝眉不语,只静静望着少年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心下一时思绪流转,半晌终道:“孟大夫果然与众不同。”
    少年嗤笑一声,只自顾啜饮一口清茶,慢悠悠放下,并不作答。
    “在下还有一虑,想请教孟大夫。”肖彧开口道。他的目光慢慢落在少年那张美得惊人的脸庞上。
    
    第23章 大师回归
    
    孟珩抬头扫他一眼,了然道:“你是想问易容的事?”语罢又勾唇笑道:“阁下既已知晓孟某易容换面之事,想必也已就此事做过诸多调查了,以阁下的身份手段想要查出真相,恐怕不难。”
    肖彧微微皱了皱眉,眸色深沉了几分,道:“调查出真相是一回事,孟大夫的本意是一回事,肖某想亲耳听到孟大夫的解释。”
    “解释?”少年摇头一笑,道:“易容自是为了掩人耳目,何须解释?阁下若是想问孟某为何要掩人耳目,掩何人之耳目,这倒也并非什么讳莫如深的事情。”
    说完,又黠然一笑,故意压低了嗓音道:“我自是为了掩那京城某一高官巨蠡之耳目,他对外宣称幼子夭折,我偏要叫他出其不意,自乱阵脚。”语罢又恢复神色,神情淡然。
    “某一高官巨蠡?”肖彧眸光微闪,转念间心头已经闪过种种猜测。
    高官巨蠡,幼子夭折……眼前这位少年果然是那位兵部尚书府上“病亡”了的幼子孟珩!
    只不过少年言语间却似乎透露出另一番隐情。
    肖彧微微皱眉,他细细地凝望着少年的神色,想从那淡然的浅笑里察觉到一丝异样的神情,却到底是一无所获。
    看罢猛然又想起少年那句“欲使其彰,反被迷雾所障”的谶语,蓦然回神,而后又沉吟半晌,神色复归清明,道:“看来孟大夫自有难言之隐,肖某不便多问。只不过,那位能叫孟大夫这般人才也要掩其耳目的高官巨蠡,想必定有不寻常之处。”
    话落,青年的眼中却是酝酿了又一番风云。
    “是否有不寻常之处,弄清这一点对阁下来说恐非难事吧。”孟珩以茶盖轻轻撇去几许茶叶,笑道。
    青年心中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挥手招来一个暗卫,与之低头耳语了几句,表情颇为严肃,似是嘱咐其调查什么东西,又点头叫那暗卫自去后,方看向少年道:“今日有劳孟大夫肯为在下一解心中困惑,肖某实是感激。”
    孟珩忍不住笑一声,斜睨一眼青年,打趣道:“这倒是奇了,阁下救了我一命,叫我做什么都是应当,而孟某只不过略答了几个问题,反白得阁下一句感激,阁下倒当真是奇人。”
    却见青年只微微摇头,俊朗的眉目间流转有一丝浅笑,道:“与孟大夫这等将官场名利斥之如等闲的高士相比,肖某着实相形见绌。肖某能于偌大京城内偶遇孟大夫,又机缘巧合之下与孟大夫些许帮扶,也不过是顺便之举。况且,”青年说着,眼神里微微正色,道:“先前派人私查孟大夫一事,是在下失礼在先,还望孟大夫见谅。”
    “哦?”孟珩微微挑眉,将自己那颇有些懒怠的目光重新投放于青年脸上流连片刻,见其神色果然认真无比,并无半点虚与委蛇,方收回目光,玩味笑道:“既是皇子殿下的致歉,孟某便收下了。想这京城上下,恐怕不会有第二人有如此殊荣能得皇子殿下一句‘见谅’,孟某倒真是三生有幸。”
    少年话虽如此,偏嘴角上那抹懒怠悠然的笑意纹丝未变,毫不见半点“荣幸”之意。
    肖彧禁不住扬眉朗笑,又叫人续了壶清茶来,与少年漫品茶香、谈天说地,竟觉比与那鸿儒名士、夫子文人相谈起来更为畅快,一时倒把那朝堂琐碎、勾心斗角全都放诸一边,且与少年相对漫谈,直到傍晚乃止。
    ———
    经过上次的畅谈,肖彧再见到少年的时候,已是又过了几日。
    少年的气色已经好了许多,苍白的双颊微微有了血色,肩上的伤也渐渐愈合,一袭素淡青衣负手立在夕阳下的颀长身影,当真有如翠竹般桀然挺立,悠然淡远,又不容人有片刻亵渎,叫人一时无法移开目光。
    不知是夕阳太刺眼还是怎地,肖彧眨了眨眼,片刻之后才迎上去,温润笑道:“孟大夫这便要走了?”
    孟珩略一点头,答道:“在下伤势已无大碍,在此叨扰多时实是过意不去,这便要向阁下告辞。”而后又轻笑一声,道:“莫不是阁下还有哪些未解之惑,需要孟某留下来一一作解?”
    “不敢不敢,”肖彧忙摇头笑道,而后半是玩笑半是叹息般地说道:“有些疑惑虽未解,却还是慢慢来过为好,不宜一蹴而就。”
    语罢深深望了少年一眼,正色道:“孟大夫既决意要走,在下也不便挽留,还请孟大夫定要保重身体才是。”
    而后又叫来左右下人,吩咐道:“去把章太医抓的几服药打点好,送与孟大夫。再叫黎远驾好马车,送孟大夫回府。”
    孟珩剑眉一挑,道:“阁下何必如此费心?难道阁下竟忘了,孟某不济,虽只医心,却好歹也是个大夫,这点伤势何足挂齿?”
    青年却很坚持,浅笑道:“即便是大夫,病倒也还需请大夫医治,哪有自己医治之理?”说着便让侍女将几服药亲自递到孟珩手上。
    孟珩见此,倒也不再推让,接过那几服药,挑眉笑道:“阁下既如此说了,孟某收下便是。”话到此,略一停顿,又语带玩味地道:“不过说起来,在阁下处叨扰了几日,又是好茶相待又是太医诊治,临了还增药,这番人情倒叫孟某如何感激阁下才是?”
    肖彧闻言,忍不住笑道:“我竟不知孟大夫原也会惦念这小小人情?倒是令在下受宠若惊了。”话落凝眉不语,佯作沉思,片刻之后才道:“既是如此,倘今后在下仍有未解之惑,或有事需孟大夫相帮,还请孟大夫能够尽一己之力,在下便不胜感激。”
    说完,他笑意盈盈地看着少年,一双朗目里隐隐有着几许期待。
    孟珩睨他一眼,并未如青年所料那般一口应承下来,反倒扬起了唇角,挑起一抹黠然笑意,道:“这有何不可?孟某一向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只要阁下出得起银子,所托之事又正合孟某心意,那就好说。”语毕还悠然自得地眯了眯眼,看起来颇为理所当然的样子。
    青年禁不住朗声大笑,心道这才是少年的本真模样,只谈银子,不谈人情。笑罢方拱了拱手,道:“孟大夫既出此言,在下一定谨记于心,还望到时在下拿了银子求孟大夫相帮,孟大夫不要把在下拒之门外便是。”
    “哪里哪里。”孟珩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文绉绉地拱了拱手,随意谦让调侃了几句,便不再滞留,同青年手下的小厮一同出门,登上马车而去。
    肖彧却是在门外伫立良久,直看着那马车消失于拐角之后,才淡然收回目光,转身而去。
    ———
    却说孟珩这边一踏进翠微林苑的门,便差点被心急如焚的罗云撞了个俯仰。
    孟珩连忙闪身避过,伸手接住罗云,蹙眉道:“做什么如此急躁?”
    被扶住的罗云足足呆愣了半晌,目光在少年那张脸上来回游移了许久,才干巴巴地道:“你、你……你是孟先生?”
    孟珩挑了挑眉,这才想起自己从那人府中出来却是忘了易容,不过倒也没甚大不了的,便又赞许地看了罗云一眼,松开手道:“不错,识人识心,而不被外表所迷,确有学催眠的禀赋。”
    听到此言,罗云瞪大着眼后退了几分,更是极为惊讶地支吾着一张嘴,口不能言,半晌才又不可置信地道:“怎、怎么可能……你的脸……”怎变得如此好看,这后半句话却愣是噎了半晌,没说出口。
    孟珩耸了耸眉心,他不打算在易容这件事上多做解释,便略放低了声音,缓声道:“勿要惊慌,遇事保持冷静,方能明辨真假。”
    如此低缓温润的嗓音仿佛一阵侧侧清风,飘拂进罗云的心里,话落不消片刻,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年果然略微恢复了平静。
    孟珩此时才开口问道:“我不在的时候,上门求见的共计多少人?顺天府是否差人来过?”他边说边迈开步子往里走去。
    罗云回过神来赶忙跟上,这才想起他这么多天来为之火急火燎的一堆事情,忙道:“先生离府的日子共有数十名客人来访,有一半递了名帖来,我都放置在先生房内未敢擅动,还有一半却是见先生不在,便扫兴而归了。而至于顺天府……”话到一半,他偷偷觑了一眼孟珩,瞥到少年俊美非凡的侧脸,心里怦怦一跳,忙又移开目光,吞吞吐吐地道:“顺天府的陈平陈大人他……他说,若先生再不回来,他的官儿也做不成了,就成、成日蹲在先生家门口,哪儿也不去。”
    孟珩嗤笑一声,讥道:“他若是想来,只管来便是。”而后摇了摇头,继续道:“你去把那些名帖都拿过来,按事情轻重缓急一一报给我知道。”
    却见罗云只待在原地,磋磨着两只脚没动弹,头也不敢抬,目光有些躲闪。
    孟珩眯了眯眼:“怎么?还有何事未报?”
    罗云一怔,心内忐忑着不知如何是好,秉实以告又怕挨先生责罚,无措间偶一抬头,跌进少年那沉稳如湖水的目光中,却不知怎地,蓦地放下来心来。
    只要有眼前这个人在,不管是多大的问题都无关紧要。
    他定了定神,肃然答道:“我知那平日跟随先生出入的十数位哥哥姐姐们并非常人,也知先生向来将制胶囊一事交与他们,可……自先生离府,每日来求胶囊之人不可胜数,然罗云无能,管不得哥哥姐姐们分毫,还请先生责罚。”
    话到此处,却是有些垂头丧气了。
    孟珩早已心中有数,因而并不在意,他点头对少年略安慰道:“无妨,你已是做得很好。”便抬脚继续往内院走去。
    却是现将那名帖放置一边,先径直走到后院庭中,负着手长身而立。
    彼时有秋日凉风拂过,孟珩勾唇一笑,朗声道:“诸位多日不见,竟没有抛下孟某而走,孟某真是感怀于心。”
    话音刚落,便见有一纵落叶随风而起,飘飘摇摇,片刻之后,风静叶止,方于空地上冒出十多个人来,正是那些个顽劣懒怠的妖精们。
    妖精们皆是一副失望嘴脸,彼此面面相觑一番后,方有那精明善于讨巧的女妖凑上来,腆着一张脸道:“哟,孟珩你回来了。这几天上哪儿了?我们都没……”
    “都没想到我还会回来?”孟珩挑了挑眉,意有所指地笑道:“还是说,你们打算再熬个几天,若我还不回来,便一走了之、逍遥自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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