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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聊斋同人)神级催眠师-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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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青举目扫视了一圈这四周的将士,道:“哪一桩家事需要派遣这一众士兵、持刀带剑地上场?不知道的,还以为尚书大人这是在领兵杀敌呢!”
    他语罢抽出袖中匕首,飞快地划向身边一个小兵的腰间,众人只见一道黑影闪过,手起刀落,便听“扑通”一声,那小兵的腰带落在地上,露出了被遮在里面的腰牌。
    那是我朝军营中官兵用以证明身份的腰牌。
    孟仁脸色一僵,便又听黎青似是恍然大悟般喝道:“尚书大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私自调用军防,也不知大人还有没有把圣上,把太子殿下放进眼里?!”
    这一句喝问威力不小,孟仁已是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他本以为此次计划密不透风,再者这些士兵们都是随他战场上浴血奋战过来的,料孟珩再有能耐也逃不出去,谁曾想竟把太子殿下的人惹了来。
    他抬眼看向不知何时,悄然将他们围在内圈的太子亲卫,面色愈发难看起来。
    黎青冷哼一声,道:“尚书大人乃朝廷命官,卑职小小一介护卫却是动弹不得,不过今日大人私自调兵一事,却是人证物证齐全,再诬赖不得。尚书大人,咱们朝堂上见!”
    语罢便不再与孟仁多话,挥手一摆,沉声道:“来人,把这一众私自离营的小兵押回去,等候问审!”
    话音一落,一众身穿暗黄色回纹官服的带刀侍卫便呼啦啦围拢过来,不由分说地绑了刚刚那露了腰牌的小兵,和其余士兵而去。
    这些个士兵虽则一个个都上过战场,血气方刚,武艺高强,可太子手下的这些侍卫更是摸爬滚打训练出来的,不比这些将士们相差半分。
    更遑论天子脚下,孟仁再是手握兵权,也全然不敢跟太子硬碰,也只得眼睁睁地任凭黎青提了人而去。
    孟仁紧皱着眉头看着这一幕,眉心挤出两道沟壑,任心头煎熬似火,却是无可奈何。
    平日上阵调兵,皆须圣上虎符,此番他私自调兵对付孟珩,根本不可能惊动圣上,却是假传圣旨,借口捉妖擒贼一事事出紧急,虎符未到,凭借与军中将士共同浴血奋战的关系,才调得动他们前往此地拿人。
    这下将士们被黎护卫提走,一对口供,此事必然败露无遗……
    孟仁脸上一片惨淡之色,再是站不住,他脚下踉跄了两番,下意识扶住身侧之人。
    触手却是一片沁凉之感。
    他略有呆滞地转过头来,见竟是孟珩,不由微微发怔。
    从黎护卫出现开始到现在一直事不关己、不发一言的少年,此时正斜挑着那双如墨玉般的漆黑眼眸,半含笑意地看着他。
    水波潋滟,缱绻风流。
    竟愈发地像那个回忆中的女子了。
    孟珩笑睨一眼有些慌张失措的男人,更握紧了男人的手,稍稍倾身,凑近了男人几分,目光细细在男人脸上扫过。
    “尚书大人,心神可还稳得住?”他温声开口,嗓音低沉悦耳有如春风拂过。
    孟仁晃了晃神,半晌神思回炉,再一看少年那满含讥诮笑意的眼神,登时怒意复燃,便要厉声喝斥:“你这不孝的逆子……”
    然而话到一半,他却再说不下去了。
    仿佛寒冰深潭一般的冷水浸上来,慢慢将他淹没,让他动弹不得,甚至张不得口。
    然后便听耳边一道声音窜进来,往他心头爬去。
    那声音极轻极缓,却叫他如坠深渊,万劫不复。
    “除魔捉妖,心魔焉能捉得;杀妻弑子,休祲自有天降。”
    “孟仁,你自去品尝你种下的苦果吧。”
    65。第 65 章
    红玉早已趁乱逃走,私自离营的将士被黎青带来的一行人一个个押了回去,眼下这林间就只剩下孟仁、黎青、孟珩与一众受伤的妖怪们。
    孟珩窥得孟仁心中最隐秘之事,只约略杜撰了几句话,以眼神施术引他坠入过往,自闭不出,便勾得他心神大乱,方寸大失,无力地瘫软在地,满目恓惶之色。
    孟珩轻笑一声,跨过孟仁,转身去探看那匹伤了的马。
    马腿伤了,已是不能再驾车,只得将这辆马车弃之不顾了。
    他掀开车帘,正欲弯腰将车厢里的伤员们转移到另一辆马车上,却听得背后黎青吞吞吐吐地唤道:“孟大夫……”
    孟珩转身回头,见黎青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便双手抱臂,眼眸斜挑,静等着他把话说完。
    黎青嘿嘿干笑两声,道:“其实这两日我家主子禁足宫中,出不得门……”
    孟珩挑眉:“嗯,我知道。”
    此事已传得沸沸扬扬,纵然他不想去打听,也总会有些议论声传到他的耳朵里。
    黎青挠了挠头,让他这种粗人传这种话总觉得有些拉不下脸来,蹙眉想了想,眼睛一亮,便从怀中掏出一根玉笛来,双手呈至孟珩眼前。
    “主子他让我把这个送给孟大夫,希望孟大夫收下。”
    孟珩扫了眼那笛子。只见短笛用上好的碧玉制成,通体碧绿剔透,隐隐有暗光浮动,笛身还刻有精细雅致的竹叶纹,看来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他伸手接过短笛,更觉入手一股沁凉之感,冰腻温润,直叫人爱不释手。
    孟珩眼底不由淌过一丝笑意,将笛子收下,道:“替我谢过你家主子。”
    黎青面上一喜,忙趁热打铁道:“孟大夫不妨随我便装入宫,亲自去谢我家主子?”
    孟珩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道:“肖彧让你这么说的?”
    黎青点了点头,末了又慌忙摇了摇头,道:“不不,我家主子只想见孟大夫一面,自是不会让孟大夫言谢的。我这……不是想办成主子的差事么。”
    说完他有些赧然地笑了笑,目光殷切地看着孟珩。
    孟珩好笑地望过去,刚想说什么,却心念转动间话锋一转,走过去摸了摸黎青骑来的那匹青棕色骏马,笑道:“黎护卫,你这匹马可否借我一用?”
    “哎?”黎青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看着少年。
    ———
    孟珩并未跟随黎青去见肖彧,眼下的当务之急还是需把这些伤员们安置妥当才是。
    他借了黎青一匹马,与兔子精一同驾着那三辆马车驰回家中,一路上以灵石庇护,隐匿这血腥妖异之气,以防再招来什么意料之外的东西。
    当日他养在宅中的一干草药幸得肖彧着人照料,竟一株株长得愈发茂盛了。那草药虽比不上玉面山的仙药灵草,能包治百病起死回生,可也准备得齐全,既有镇痛止血之药,又有补气健体之药。
    他与兔子精一一熬了来,让诸妖和罗云服下,又运转自己体内闭阴、元阳之气,一一照拂过去,如是不过短短几日,便见诸妖逐渐恢复了生气。
    好不容易活过来的诸妖们再见孟珩,自是另一番与从前截然不同的态度。
    从前的孟珩,他们面服心不服,可现在,却是从头至尾的崇敬拜服。
    这可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哪。
    更何况,孟珩身上的气息与以前相比,也迥乎不同了。
    那是一种不再因为闭阴、元阳两相争斗而一损俱损的内敛气息,相反,经由调和化炼之后,这两股气息愈发的显示出它本来的强大面目来。
    狐妖之王者的血脉,令诸妖臣服而不自禁,孟珩本身的淡然刚劲气质,又令诸妖倚靠而难自持。
    一时间,孟珩所说之话便是圣旨,诸妖再不会有半句置喙。
    连带着罗云,这个对妖气并不敏感的凡人,都对孟珩更添了几分小心。
    然而事有两面,受孟珩恩惠的人自是对他感恩戴德,可那看不得孟珩好的人则另有一番动作。
    京城里因孟珩失踪,曾经一度响震京城的“孟大夫”的名声,便落寞萧条了下去。
    孟珩开的胶囊铺也再无人问津,牌匾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这本是事之常理,人之常情,万物有兴便有衰,正如月有阴晴圆缺一般,并无可烦恼感叹之处。
    孟珩对此并不在意。
    可眼下那“孟大夫”的名声却突然又声名鹊起,恍惚就在一夜之间。
    然而这回,“孟大夫”这三个字却不再代表着神奇与瞻仰,反而沾染上一身泥泞与污秽。
    是罗云最先发现事情的异样的。
    他外出采买食材,偶然听到街角路边小摊上有人议论纷纷,言语间时不时有“孟大夫”三个字闪过,于是便留了几分意,不着痕迹地凑过去听。
    这一听却是令他大为震惊。
    那是一个街边的茶点铺子,彼时正是饭点,铺子里三五成群,挤满了人。
    坐在桌边正高谈阔论的几人也不过是寻常百姓打扮,衣着质朴五大三粗的模样,可口中的话却玄乎其玄,耸人听闻。
    一胡子拉碴的大汉道:“你们知道三个月前莫名其妙失踪了的孟大夫,如今又回来了吗?”
    他见众人露出一副兴味表情,神秘兮兮地笑了笑,道:“他非但回来了,还炼成了一身可怕妖法,能咫尺之间夺人性命!”
    “你道他这妖法从何而来?原是这三个月来,孟珩孟大夫没去别的地儿,却是往那西方妖山上去了,与那牛鬼蛇神沆瀣一气,学得一身妖法,要回来占山为王,把这京城一众高官绅贵的血拿了,供他修炼去呢!不说这个,就连这位,和那位,都性命堪忧咯!”此人说着,压低了声音,手悄然指了指头顶的方向。
    四周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有不肯相信的,可亦有兴致冲冲上前附和的。
    “这话我可以作证!”旁边一瘦弱男子接话道:“我舅舅在朝中为官,那日他下朝后无意间透露出,咱们当朝的那位爷半月前突然失踪了一阵儿,当时满朝文武都快急坏了,不知何处去寻,却没想到原来是被孟珩给抓走了!”
    那人说着,脸上露出一片惊恐之色,倒像是亲见了一般:“听人说,那位爷回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窟窿啊!”
    他话音一落,四周又响起一片“啧啧”之声,半晌,这瘦弱男子又是眼睛一亮,似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桌案,神情激动地接着道:“怪道前阵子舅舅说朝廷里出了大乱子了,你们猜怎地?却是朝中几位二品大员,连带着两位侯爷,接连暴病家中,且不是寻常的疑难杂症,却是气血衰竭,肌肤塌陷而亡,你们说这不是被人吸了精血,还能是什么?!”
    这瘦弱男子也并未指名道姓,然而此刻在座诸人却是已经对号入座,把这罪魁祸首悉推到孟珩头上。
    有人唏嘘道:“想不到这孟大夫居然如此残忍毒辣……我呸,这样的妖孽哪里配得上‘大夫’二字?称他作‘大夫’,简直是对天下大夫的侮辱!”
    然他尚未说完,便被人拍了肩膀,原来是那最先开口的大汉。
    大汉小心翼翼提醒道:“兄台不可高声,小心被孟大夫听了去,拿你的命!要知道他如今可不像咱们凡人,他但凡一施妖法,咱们在座的全都要完蛋!”
    那人连忙噤声不语,然而脸上却是更添了几分敢怒不敢言的忿忿神色。
    大汉道:“且不说他如今怎样,咱们现在细细回想起来,却发现原来这孟大夫打从一开始就不是良善之辈。”
    “大家还记得去岁腊月初旬,那起顺天府府尹大人亲审的毒胶囊一案么?”
    一提起这茬,在座诸人都是无一不知,无一不晓,更有人亲自去旁听过,因而一时间都七嘴八舌议论不止,把邻座的几桌也都引得往这边看过来。
    大汉古怪一笑,道:“当日案情了结之后,咱们都道是错怪了孟大夫,可现在细想,却未必如此。”
    “那件案子本来已经铁证如山,这要是换了你我任意一人,早就伏首告罪,可偏偏孟大夫就没事,不但没事,还拿出了韦氏之子做证据,翻了案!诸位想想,那韦氏之子本来已死,怎地又活了?寻常人哪里有这个本事,必是妖法无疑!”
    大汉如此说着,已是面沉如水,看着就叫人心头发沉。
    众人一听,深觉有理,又有人想到旁的细枝末节,连忙补充道:“不光这件,早就听人说了,这孟大夫医心疾的手段向来古怪,别的大夫看病少不得也要诊脉开药,可这孟大夫,据说只用三言两语,或是与你对视一眼,便能叫人神思大改,心神俱变,可不就是妖法么?!”
    “果真如此!”此话一出,立即引来一片感叹叫嚷之声。
    都说墙倒众人推,眼下这茶点铺内只因得某人一句空穴来风的闲谈,便三人成虎,俨然成了对孟珩的口诛笔伐。
    竟无一人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罗云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拔腿就走,兜兜转转,来到了曾经的胶囊铺外。
    却见往昔风光一时的胶囊铺现下已是破败不堪。
    牌匾被人摘了去扔在地上,有嬉戏玩闹的小孩从上面踏过,砰砰作响。
    罗云一恼,走上前去赶走那几个稚儿,心疼地抱起那块牌匾,拿袖子蹭了蹭。
    却是怎么也蹭不干净。
    正欲四下找一块抹布来擦拭,却冷不丁听闻一道稚嫩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快看啊,妖孽回来了!大家快跑!”
    罗云猛地回头,便见那伙孩童一个一个站得离自己一丈远,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如同在看一个怪物。
    罗云欲喝退他们,然而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喊不出,只露出一个苦涩难言的表情,喃喃道:“孟大夫不是妖精……”
    
    第66章 
    
    阳春三月,一场春雨如油如酥,淅淅沥沥滴得满城遍翠,然后转眼便又是云销雨霁,暖阳高照。
    蓝得透亮的天空向远处延伸出去,衬得这京城下红墙黄瓦的宫廷焕然一新。
    只可惜宫墙之内的人却并无心思欣赏,反倒是黑云压顶,眉头深锁。
    乾元殿内,圣人刚服用过道长进献的灵丹,此时正微微倚在榻上,轻阖着双目。
    许是最近连绵阴雨的缘故,他总觉得脑内昏昏沉沉,精神不济,连带着身体也气虚无力的,着实恼人,不得不愈发频繁地靠食用丹药醒神了。
    偏这种时候,烦心事却是不断。
    圣人瞥了眼手上的两份折子,心头一乱,把两份折子俱撂到面前的几案上,长叹一声。
    却见这摊开的两份折子上,所述之事不是别的,正是前日孟仁私自调兵一事。
    口吻却是完全相反。
    一份由顺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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