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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部分

江山記-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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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甚至都没来得及想到这一点。老练啊老练,特殊时期的老练才是真老练。
宁超谢过,让伙计收了礼,引我去二楼最大的雅座等着。
不久一阵笑语先入帘,兰绛一身妃色褙子,仔细看比去年时确胖了些,面容舒展愉悦,怀里一个粉色襁褓。宁蔻儿和程丹墨也说说笑笑跟在她身后进来,一起对我行礼:“见过文大夫人!”
“这可是讨打的,这称谓我便是不应。”我故意撇嘴。
兰绛笑着走到我身边:“弟妹打他们吧,我这里正腾不开手。”
“得令!”我便扬起手。
“啊!嫂嫂救我!”宁蔻儿故意闪到兰绛身后。
“你也知道要挨打,何必贫嘴?”兰绛揶揄着,把怀里的酣睡小娃儿抱来给我看。
只见软布中粉嘟嘟一坨嫩肉,眉目清淡,睫毛长翘,嘴唇水润微噘着,煞是可爱。我忍不住问:“我可以抱抱么?”
“哎呀文嫂嫂讨打!”宁蔻儿躲在兰绛身后仍然小声说,“我嫂嫂和哥哥都不让人抱璇儿地,含在嘴里捧在手心的,谁敢要抱呀!”
“别人不行,你文嫂嫂还不行?”兰绛很痛快地把小玉人递给我。
程丹墨在旁边笑得双肩耸动,对宁蔻儿做鬼脸。
这才是暖玉温香在怀。我小心抱着璇儿,她似是有什么不乐意般睡梦里还砸砸嘴,浑身散发一股奶香味,柔柔静静。我轻轻拍着她,心里莫名感怀。
“接下来就等着弟妹的喜讯了。”兰绛在旁轻轻道。
我脸上热了下,心里却是一凉。我么?我几乎尚未想过和文禾生一个孩子,连成亲都是做梦一样,似乎这种日子是跟别人偷来的,每一日都是奢侈。新婚那一夜文禾未曾采取什么措施,他似乎很了解我的生理周期,毫不忌惮。但那之后他却亮出了如假包换的杜氏产品。我惊异他从哪弄到的,接着恍然醒悟他为什么新婚第二日早上就跑回21世纪去,美其名曰去见田美,其实是去弄这个了,搞得我哭笑不得。他的意思非常明白,我们不能有孩子,因为我们甚至可能连未来都没有。
“想什么呢?”宁蔻儿凑过来,“莫不是在想什么时候文大公子回来,好……”
“蔻儿!”兰绛嗔怪道,“姑娘家说什么呢!”
“没什么!”宁蔻儿笑眯眯,“我就是说,什么时候文大公子回来,好一起聚一聚啊。”
“哈哈哈!”程丹墨终于笑出声,“好主意!”
“程公子,你是不是想我让哥哥把你那只呆雁丢出去?”宁蔻儿杏目一瞪。
“小生大错特错,请姑娘海涵!”程丹墨赶紧作揖。
“你们别闹了,好歹也是快成亲的人了,整日没有正形。”兰绛叹气。对蔻儿说,“去看你哥哥忙完没有。”
“是。”宁蔻儿出门去找宁超。
兰绛从我手上把璇儿轻轻接回,在怀里轻轻拍着。边踱步边说:“弟妹,文兄弟做事稳重。又吉人天相,不必太担心了。”
原来她以为我方才分神是在担心文禾。我笑说:“多谢嫂嫂宽慰。”
宁超带着宁蔻儿进来,又唤伙计上菜上酒。不多时桌上布开十几道珍馐,天上地下,云边海里无所不有。我看着这些好菜肴。却是实际上一点胃口也无。
宁超举杯致辞,言迟来洗尘兼祝福。我答谢他们,饮尽杯中。
三巡一过,宁超沉默了一会,却是收敛了笑容,说:“今日还有两件事情要告与弟妹知道。”
“宁兄请讲。”我说。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封着地信封,递给我:“这是陶家小姐玉拓临去汉中前来我小店交给我的。说一定要在你们来桃花渡聚首时交给你。我遵她嘱咐,今日才拿出来,希望弟妹无怪。”
“宁兄言重了。”我接过信封。拆开来看。
玉拓一笔小楷写得十分漂亮,如同她的绣工。她在信中写道:京师一别,日日念想。如今我往汉中。已备不归,追随云腾。殉则义也。不死则幸也。只怨临别不可见汝,江南之远。有如天地。此信启之众人语笑嫣然之时,愿见字如见玉拓列席,共饮一樽,姐妹如是。他年再逢,八拜结义,勿忘此约。玉拓上。
我放下信纸,举起酒杯,朝西南:“这一杯,敬陶玉拓。”
“我等陪饮。”宁超亦起身,“战乱纷争之时,愿潘参将与陶玉拓节义安好。”
“敬!”众人皆起身共举杯,饮毕。
再度落座,宁超开口道:“这第二件事情,是关于沧符。”
我看着他严肃地眼睛。
“不瞒弟妹,这京师之内,我所知之事也不少。沧符领兵不过三千,往宣府攻伐,必然要调动边防,他有皇命授权,集结兵力或者不难。以他之能,攻下宣府亦可相信,但军力毕竟有限,打完是要交还原编制的,而宣府以往驻军常号称十几万,实则不过八万,这八万人近期当然不可得,要调集也需时候。而长城已残毁,必须修缮毋庸置疑,所以他最烦心之事,恐怕是银两问题。据我所知,圣上怕是没有能力拨给他修缮宣府长城地银钱了,而朝堂之内,有人正巴不得他修不了长城烦心劳神。”宁超缓缓说完,看了程丹墨一眼。
程丹墨正襟危坐,面露沉思,与宁超目光对了一对,接着他地话,对我说:“所以,如果这笔银子不到位,沧符兄怕是不好过这一关的。兵力少且分散,而后金就在关外,长城不修缮,宣府仍然可危。越然兄与我商量过,这笔银子,我们愿意出。虽然我们难以凑出足够修缮宣府长城地巨额费用,但这两三间铺子出了手,也能解一解沧符兄燃眉之急。只是这事情他必然不会答应,还要文夫人帮忙说动他。”
我看着他们两个男人灼然明亮的眼睛,心里五味掺杂,说道:“我先代文禾谢过二位。他能得这般兄弟,是三生福德。不过,他既然能拔军去,必然会有打算,我认为我们可以再等他一些时候,若他有困顿无法解,一定会传信的,请二位稍安勿躁。”
“打仗这种事情,瞬息万变。”宁超叹气,“银子晚一日,也需就前功尽弃。我还是想早些打算,连书你说呢?”
“我也这么认为。而且,朝廷肯定是拿不出钱来的,陛下连宫中金银器物都拿了充军饷了,哪里还有钱?”程丹墨摇头。
“钱当然有。”宁蔻儿冷笑,“只是不在宫中罢了!”
“内敛财无数,藏在众家深府。官老爷一文不支,佯作哭穷。空中御座,只能左右为难。”兰绛看着怀里的璇儿,低低道。
“我还是坚持,诸位再等等。”起码让我跟皇上商量一下吧?这三间酒楼布庄也是宁家和程家地心血凝结,这么卖了太可惜了。也许只有皇上才掌握着文禾的时刻动向,我必须告诉他才是。
“……既然弟妹如此说,我等先不动,随时准备着就是。”宁超过了一刻,回答。
“我也一样。”程丹墨微笑,举杯,“可怜的沧符兄现在一定喝不上这好酒,我们替他喝一杯吧!”
众人皆是一笑,举杯轻碰。
第四卷 终之卷 第十五章 故事
红珊去跟兰绛的贴身丫鬟下楼吃饭了,两个姑娘有说有笑,声音清脆,和着楼下戏台上的弋阳腔穿帘飘散。
酒席间璇儿醒了过来,睁着大眼睛忽闪忽闪看着面前含笑的众人。兰绛给她解了褓布,理理小衣裳,离席带她去喂奶。
席间沉默了一刻,我问蔻儿:“好日子可定了?”
蔻儿冲着程丹墨奴奴嘴。
程丹墨苦笑道:“定了的,不过我家有些亲戚想从江南过来贺我们婚礼,所以要等他们到了之后办。大约下个月底吧。”
“好时候,春日暖阳,和风絮柳。我等着喜酒咯。”我笑。
宁蔻儿难得红了一张脸,拉拉我的袖口,不说话。宁超温柔地看着妹妹,眼底无限情意。这一场有隐没担忧的聚会一个时辰后结束。我带着众人对那担忧来源者的祝福和红珊回到文府。
而我在文府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门房老头,而是彤戟。
他穿便服,戴儒巾,站在门房外。我走进门,他过来行礼:“文夫人,叨扰了。”
“哪里的话。什么事情请讲。”我说。
他看了看红珊,红珊立刻领会地对我说:“夫人,我先去花厅为蒋指挥使备茶。”说罢走掉。
“请吧。”我带着他往里走。
“陛下有口讯,”他压低了声音在我身侧后说,“他说有一个东西的一半还在夫人手中,希望夫人能借来一用。”
终于沉不住气了。我心里一动。文禾没有直接把那半张图鉴连同镜一起交给皇上,是想给他更多时间考虑。光有后半张图鉴和镜。他并不能学会应用,但是他仍可以真切感受这两样东西的存在,做一个冷静成熟的决定。如今。他已经做好了决定。
我送彤戟到花厅坐了,红珊早弄了茶汤过来。我留红珊在此。自回房去取那图鉴。文禾把那只原本锁着镜的木柜地钥匙交给了我,如今里面只放着装在匣子里的半张图鉴。我拿了匣子回到花厅,彤戟正低头啜茶。
红珊见我到,奉了茶,然后就退了出去。
“请收好。。手机小说站http://wAp。.CN更新最快。”我双手将匣子递给他。
彤戟缓缓站起来。却没有看匣子,而是看着我,然后才伸手接过去。我正纳闷,他放下茶盏道:“恐怕除了这物什之外,还要劳烦夫人亲自去宫中一次。陛下命我传话护送,有事相商。”
这真是第二个胡黾勉。忠诚勤恳如他,加之面容俊秀,却也出不了人臣灭个性的圈子。去年那个整天给我脸色看地家伙,哪儿去了?我说:“彤戟。如今已经在京师,还要你来护送我,这令我惶恐。”
“彤戟只是听命。”他口吻平淡。
“现在便要去么?”我问。
“不。不必,现在已经快到申时了。来回还要时候。今日来不及了。”他看了我一会,却是欲言又止起来。“其实,其实陛下原本让我明日知会夫人入宫的。彤戟心存私事,所以借口早早而来罢了。”
“你有什么事?”我示意他落座。
两个人皆坐了,他绷着一张俏脸,又沉默了数秒,才说:“彤戟要先向夫人请罪。去年南京之时,夫人问我可认识清歌姑娘,彤戟未曾实话应答。”
“哦。”我佯作恍然,“这么说,你们是认识地咯?”
“她……可有消息?“他略有些尴尬好,有异状长洲才会捎信过来。文禾走前安排妥当的,请安心。“我说。
他似是找不到合适句子开口,又闷了几分钟。好似终于下定决心。
“勤之兄之事,文侍郎与夫人皆知内情,是否?”他问我。
“正是。”我回答。如今勤之兄落身武当,入了道门,不再过问世事。他将唯一的亲人托付给了文侍郎,留在了长洲。那个姑娘,在四年前她初来京师之时,彤戟就认识了。”彤戟语速极慢,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从冗杂的记忆中掏出来,“那是一个见了谁都害怕的小娃儿。她总是要点着烛火才能睡觉,不爱说话,不爱看人。每当我与勤之兄商议事情或者闲坐聊天地时候,那个小娃儿常常在睡梦里哭泣。她的眼泪只有两个人能止住,先开始只有她舅舅,后来,我发现我也可以。所以,每当勤之兄接了信王密旨去办事的时候,总是把她托付给我照顾。那个一向冷淡的小姑娘,会在无人的时候唱动听的歌。她喜好曲乐,勤之兄便教她抚琴,又请了人教她弹阮吹箫,她逐渐才有了开朗笑容。”
我静静看着这个缓缓沉浸到回忆里的清秀男人,不发一言。
“有一日她舅舅与我饮酒,两个人酣畅之时,他说了一句话:若我他日不测,唯有清歌挂心,请蒋兄为她寻得一门亲事,了我残念。这话乃是出自兄弟信任,我十分明白。但也就在那时,”他摇摇头,苦笑,“我发现我一点醉意也没有了。我感到失望和恐惧。清歌要嫁给别的男人,这是道理上很自然,却令我满心嫉妒和难耐的事情。可是,勤之兄当我是兄弟,是清歌地第二个舅父,我要如何开口对他说,我爱上他的甥女了?而清歌呢,她总是一副看似乖巧实为冷淡的态度,不让任何一个人走进她心里,我要如何告诉她,这个她唤作蒋叔地男人,实则想与她共度余生?”他自嘲地叹道,“这是劫数吧,是孽心吧。我日日看着她,盼望她长大,出落成青春女子;而又惧怕她长大,怕她一长大就离我而去。她行笄礼的那日,下着牛毛细雨,行完礼她穿着第一件褙子来到我面前,笑着留我用饭,却僵硬在我地拒绝里。她气得转身就走了。而我,那天晚上醉了一宿终于有一天,我在她脸上看到那种桃花红晕,动情地神色。那一天,是勤之兄在桃花渡登台的第二日。“彤戟莫测地看着我,“是文侍郎与清歌见了面地第二日,我是后来才知道的。清歌年纪虽轻,眼力却是极好的,她的心动了,可是我的心却凉了。”
“为何,不告诉她?”我也看着他,难过地问即逃开,永不见我。她就是这样的决绝,如同她任性地独自离京追随文侍郎行踪一样。我当时不愿护送夫人你去南京,除了觉得非我职守之外,也是因为我不想看到清歌在文侍郎身边的样子。她注定得不到,但渴望又太多,所以伤心也必然很多。所憾的是,我再也止不住她的眼泪了,因为她已经不是那个能钻进我怀里的小娃儿了。”他略垂下头,声音酸涩。
“但你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了解她的人。她不会不知道。”我说。我相信,在嘉定所碰到的蒋夫人清歌,也是从这一条天南海北本无路的道上走过去的,她心中并非没有彤戟。
“我未曾问她。生怕碰碎了她,吓跑了她。”他嘴角牵起,“若真有往生,必然是我曾欠她吧。”
“恕我直言,”我说,“彤戟,你若搏一搏,尚且有机会。你若就此放弃,就肯定没有机会。文禾可答应过勤之兄,要给清歌觅一门好亲的。清歌今年可要十七岁了。”话说这胡黾勉真是的,既然以前都托付给过蒋彤戟了,怎么又推给文禾?他倒是会上双保险。
“……我知道。”彤戟看起来愈发郁闷。
让一个如此俊俏的年轻男人在我面前这种表情真是一种罪过。我心头一麻,说:“要不,把清歌接回京师来吧。”
他抬起头,看着我。就差两眼冒星星了。
“不过,”我笑眯眯说,“文禾太忙了,而我一个妇道人家也舟车不得远行,这路途一带又那么凶险,没人接她,她又如何能安全回京呢?”
“我……”彤戟欲言又止。
“明日我去见陛下,就借用蒋指挥使一段时候,去把清歌接回来,你说陛下会准求么?”我故意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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