溅血江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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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左边是一个胖子手里拿着一本旧黄历蹲在地上查阅着什么，看的津津有味，偶尔还自娱自乐的笑一下，样子虽然有点木讷，不过笑起来的样子很亲切，乍一看，这个给人一种憨憨感觉的胖子想让人不一眼看穿都难，胸无丘壑说的就是这种人。
而另一个家伙很干净，如果配上一副眼镜像一个斯文的大学生，只是提着一个黑色密码箱看上去显得与他的一身打扮有些格格不入，不可否认，他是这三人中最帅的，不是帅的一塌糊涂的那种，三个字：秀气，俊。
“阿凯，你不是说奶奶一会就过来了么。”林宇说着把手里的密码箱递给常凯，常凯嗯了一声眼光没有离开旧黄历扬起一只手接过密码箱，然后啪的往地上一放，一屁股坐了上去，才开口说了句：谢谢宇哥。
我靠！帅气少年气的双眼一翻，这年头还信旧黄历的不是该死的人就是神经的人，再说这密码箱里的钱可是在郑州拼命挣来的五十万啊。
气归气，林宇并没有放在心上，扭头看了一眼跟棍一样竖在哪里的卓峰，眉头皱了一下，心想都保持这种造型将近半个小时了，累不累啊？身上刚挨了三刀，还逞强啊。
不对，林宇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至于哪里不对林宇上下打量了卓峰一眼，发现了问题的关键：卓峰嘴里叼着的那根红旗渠已经半个小时没有冒烟了。
惊讶，沉思，随后林宇豁达的一笑，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蹲下身子对常凯说：阿凯，你猜峰哥再想什么？
“什么？”常凯抬起头，有点迷惑的看着林宇，目光又转向卓峰，随后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峰哥在睡觉，你想让我喊他？我不想挨揍。
目瞪口呆！
“行！行！哥们你猛！”林宇对自己的智商有点怀疑的同时也深深的鄙视了一下卓峰，然后目光在人群中搜寻起来。
常凯看了一眼林宇，很无辜的说：你忘了峰哥的话了么，我虽然缺了个心眼，却不傻。
林宇却有些反常的没有反驳，而是看着马路中央，仿佛看到了要等的人。
车来车往，阳光暖暖的倾洒人间，一个老人孤独的站在马路中央。
卓峰的身子动了一下。
常凯也抬起头看向几十米外越堵越多的汽车，鸣笛声此起彼伏，“那是……奶奶。”
不止常凯看到了人群中央那个背着编织袋的老妇女，林宇更是神色一紧，正准备冲过去，身旁的卓峰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林林这小子死哪去了！
第二十九节 初生牛犊不怕虎
老妇人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脸上带着谦恭的微笑，不停的对一个中年人说着对不起，事件的起因很简单，老妇人刚才随着人流横穿马路的时候，不远处十字路口的绿灯亮了起来，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脚步一个踉跄歪倒在一辆正准备起步的私家车上，一个不小心编织袋里的东西撒了一地，里面全是一些废旧的报纸之类的破烂玩意，老人竟然弯腰拾了起来，才会造成现在交通拥堵的场面。
“你眼睛瞎了？不知道过马路要走斑马线吗？”下了车的中年人看着车面前老人，没有一点尊敬。
老人只是带着不好意思的笑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依旧弯腰拾着自己捡的那些玩意。
“交警都死哪去了？这怎么办？”车主看着老妇人的笑容，气火更加旺盛，恼怒的说完一扯老妇人的胳膊，指着车身上掉了一块拇指大地方的漆说道。
很显然是老妇人编织袋里的瓶瓶罐罐刚才落在车身上造成的。
“我赔。”躲过几辆疾驰而过车辆的卓峰上下打量车主一眼，嘴角向下一撇，不再说什么然后开始蹲在地上和老妇人一起拾地上的破烂。
老人看到卓峰来了，站直了摇擦了搽额角的汗水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只是有些拘谨的站在那里看着依旧往编织袋里拾东西的卓峰，“奶奶……”林宇也赶了过来，对着老人一笑，和卓峰一样，蹲在地上开始拾起废纸来。
“奶奶……”常凯这时也惦着皮箱走了进来，走过去抱住了老人，“奶奶，几天没见，你又年轻了不少。”常凯说完，笑呵呵的看着老人，一只手惦着密码箱一只手牵着老人干枯的手，只是一双虎眼却充满敌意的盯着车主，那个打扮光鲜的中年人。
“小凯，又胡闹，我笨手笨脚的，早老了……”
“奶奶那里老了？呵呵，你一定给我络了我们几个最爱吃的葱油饼了？我已经闻到味道了哦，快饿死我了。”
老人呵呵一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老式蓝白相间的手绢，不用看也知道里面包裹着常凯说的葱油饼了。
“喂，我说你们几个，这个臭要饭的是你们的奶奶？闯红灯还把我的车弄成这个样子你们看怎么办？想死也别挡在我车前面啊！”
中年人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早上因为一些事情弄的烦躁不安，出门又碰见这档子事，正怄火着一看来了几个毛头小子，心想正好，爷正有气没地方撒呢，嘴上说话也没放在心上，怎么，在这片自己怎么着也是个黑白黄不过海陆空三军通吃的主还能栽了不成，可是他却忽略了他口中的臭要饭的虽然背了个破编织袋一身衣服却干净得体只是有些老态龙钟而已。
听到车主说臭要饭的，已经把东西拾的差不多的卓峰脸色变了一下，听到最后一句想死的时候卓峰忽然笑了，笑的很邪恶。
“我已经说过我赔，奶奶，我回来了。”卓峰不再看中年人，脸上溢满温情，走到老人身边，把老人拥在了怀里。
“小峰……我……”老人低着头，似乎在暗自责怪又惹了麻烦。
“峰哥……”林宇想说什么，却见嘴里吃着葱油饼的常凯走了过来，“峰哥，你和奶奶先回家等我们，我知道路，一会带宇哥也回去。”
林宇看着老人，对着卓峰笑了笑，“峰哥你身上有伤先带奶奶回家，还有让林林那小子在家等着我。”
“小峰，是我自己出来找你们，林林那孩子……”老人赶紧辩护。
林林这个家伙这次又跑哪去了，林宇想起这个亲兄弟就有些头大，看了那个中年人一眼，卓峰把他的车牌号暗暗的记在脑里，他娘的竟然敢骂比我亲奶奶还亲的奶奶，我这人好说话这次就算了，以后见你的车一次砸一次，偷砸！
卓峰看着林宇脸上的笑容，虽然车主看上去也不是好惹，不过……想到了什么的卓峰不再废话，趁着红灯拦了一辆的士和老人一起坐了上去。
“你想要多少钱？”林宇一副什么都好商量的样子，目光却撇向正在向这里走来的交警。
或许是有恃无恐，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什么地方出奇的少年，中年人嘴角一扬，似乎有点嘲笑的看着林宇，“你准备拿多少？又能拿出多少？”
林宇看了看那块掉漆的地方，微笑之后拿出钱包开始数钱，七八张百元大钞放在了车身上，遮住了小擦伤。
中年人看着林宇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有点捉摸不透，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意料，莫非自己看走眼了？这几个人不是个土包子？
“欠你的可以还清了？你欠我们的……不好意思现在我们也要收回来！”林宇话说完，向前了一步，脸色已不是像刚才一样面带笑容。
中年人有点愣了，一下子没明白林宇说的什么，我还欠你们？神经了？
“我心眼很小，我奶奶不在乎你说什么，可是我在乎。”一直沉默的常凯这时虽然还是憨憨笑容，却给人冷若寒霜的感觉。
“阿凯先别说了。”林宇有些不耐，没给中年人反映的时间一拍常凯的肩膀，露出两个人才可以看懂的眼神。
一直沉默的常凯并没有蓄势，左手惦着密码箱，右手抬起，一拳对着林宇放下的钱砸了下去，然后一抬左手，密码箱砸在宝马车的挡风玻璃上。
林宇这边则箭步一窜，对着中年人的腹部就是一拳，然后抓起中年人的白色衬衣领子对着走到跟前的交警摔了过去。
随后，林宇一声大笑，两人沿着人群开始跑了起来，头都没回。
绿灯再次亮了起来，人群淹没了背影，只剩下从地上爬起来的中年人破口大骂之后一脸震惊看着车身上深深凹下去的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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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节 谈心
林宇不怕惹事，这一点挺符合卓峰的作风，今天他出手的原因很简单，有人对奶奶出口不逊，这是主要原因，再一个就是在这个将近百万的城市里他再次碰到这个开着宝马车看着也是个人物的几率有多大？
说几率不大于零点一也不为过，所以他不怕。（_&&）
当林宇和常凯回到租住房子的时候，卓峰正和老妇人一起做午饭，看到两人，卓峰点了点头，没有问事情的结果怎样，他相信这两个兄弟既然能够安全回来那个中年人一定会吃点亏。
“先洗洗手准备吃饭，然后都好好的休息一下，等过了这阵，咱们就回去。”
“好的。”林宇应了一声，就开始寻找什么，惦着密码箱的常凯打开一个房间的门，把箱子放了进去，出来的时候看见林林正在墙角双手支撑着身体靠在墙边练倒立。林宇在一旁阴沉着脸没吭声。
“小子，给你说过多少遍了，和奶奶一起出去的时候不要再让她捡那些东西。”常凯说着对林林眨了眨眼，偷偷的用食指指了指林宇，“宇哥，今天我来教育一下他。”说完蹲在林林的面前，用手刮了刮林林的鼻子。
“凯哥，今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已经出去接你们去了，我……”林林憋红着脸，偷偷的打量林宇的神情。
“呦，白疼你了，我和峰哥要来你还睡懒觉？”常凯说着拍了拍林林的脸颊，“你小子在郑州的时候就不听话，怎么，忘了我前几天走的时候怎么叮嘱你的了？”
林林没有吭声，要说卓峰、常凯、林宇在他心中的分量，那最敬重的人应该是卓峰，林林一直记得他在六岁的那年冬天，是卓峰把他的衣服脱了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平时卓峰看上去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却一直很贴心暖心，这也是林林喜欢跟着卓峰玩的原因，而常凯在他心目中类似于哥哥般的存在，很多时候都是护着自己，尽管很讨厌他没事就捧着自己的脸把自己吊在半空中的感觉。至于林宇在林林的心底虽然是亲生哥哥，平时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两个字，害怕。害怕他阴沉着脸，或者打骂自己。
“今天不准吃饭。”林宇丢下一句话正要离开，被从厨房端着一盘青椒肉丝走出来卓峰听见，卓峰呵呵一笑，“林宇，你可以了啊，我都罚他倒立半个小时了，你再不让他吃饭，一会奶奶可饶不了你。”
放下盘子的卓峰看着林林，“阿凯把他拉起来，准备吃饭。”
“峰哥，你要是再宠着他，以后我就不管了。”林宇这次看样子有点较真。
“你不管了？好啊，你不管了我管。”卓峰还没有说话，老妇人已经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奶奶。”林宇脸一窘，喊了一声。
“你们几个什么事都瞒着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老妇人放下饭菜，看着走到跟前的林林拥在了怀里。
老妇人将近七十岁的年纪，头发成了银色，皮肤干枯褶皱在一起，双眼不是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浑浊，很有神，整个人透着一股平和安详的感觉。
“小峰这孩子从十五岁第一次碰见我就喊奶奶喊到现在，那个时候阿凯整天不说话，你整天嘻嘻哈哈，你们三个没事就出去打架，弄的一身是伤又害怕让我看见总是天黑后回来，天不明就出去，陪着我这个糟老太婆的只有林林。”
“那个时候我每天一手牵着林林的手一边捡破烂，生活过的苦吗？苦，但是想着我都一脚跨进半个棺材的人了，临到头有几个孩子作伴上天也算对我不薄，最少每天有人听我絮絮叨叨的说些废话，现在没事我就想，要没有你们几个，我是不是早就死了呢？”
林林此刻精明的眼睛似乎布满了一层水雾，仰起头看着老人，常凯掏出烟点上，没有吭声。
卓峰仰起头轻呼了一口气，脑子里闪过一些往事，感觉有些心酸，林宇则眉头一皱，“奶奶，我知道错了，你别说了。”
“为什么不说，你知道错了？你有什么错，有些话我早就想给你们说了，想着你们都不小了应该懂得就一直没说。”老人说着，看着卓峰，“小峰，你们三个里你最大，今天我说什么你都记下，如果谁要是不听，我死了不准去给我上坟。”
卓峰点了点头，随后一笑，“奶奶，您老人家身体好好的别说这不吉利的话，要知道我们几个两天吃不到你做的饭浑身都没劲。”
“别转移话语，小峰，你的腿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说，要知道我人老了还没到眼瞎的地步。”老妇人看着卓峰，眼神里多了几分心疼。
“你说这腿啊，奶奶你不知道，那条狗多大，站起来比林林都高，我正在路边啃鸡腿，谁知道它上来就是一口。”卓峰没有一点迟疑，说着就弯下要捋裤管，“你看看伤口，我都想着是不是太点背了。”
常凯在旁边不露痕迹的一笑，要说对老人的理解，卓峰最在行，知道做什么才不会让老人起疑心。
果然，老妇人看着卓峰的动作，开了话，“行了，你们几个为什么来开封，是被逼的么？”
“呵呵，这个当然不是……”林宇刚开口，被老人一瞪，“阿凯你说。”
林宇伸了伸舌头看向常凯，卓峰也是有点担心这个说瞎话会脸红的兄弟会不会说漏嘴，“奶奶，你看马上不就中秋节了么，我们几个就想来这去逛逛清明上河园什么的，再说你不是信佛么，这的相国寺挺有名的，你要不喜欢咱明天就回郑州。”常凯扔了烟头，看着老人，一脸无邪。
老人点了点头，“我就怕你们几个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咱们都是命苦的人，活下去已是不易，你们几个应该帮衬着走下去，刚才我听小宇说不管林林这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