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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半落-第14部分

小说: 半落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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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W县警畏于其事实公布于世而将其改写成的“六号为了寻找自杀的地方而在县内徘徊”的虚假笔录送到W地检。
  三、W地检看破笔录的捏造,着手对县警进行搜查。
  四、同一时期,县警拘捕了在自行车停车场进行调包偷窃的检察事务员。在与地检联系的同时,试探了交易的可能性。
  五、地检院进行内部监察,掌握了该检察事务官在内部贪污了大量金额的事实。地检恐于由作为搜查机关处于下级的警察之手来揭露事件,要求对方把人交给自己,事实上已经同意了与县警的交易。
  六、结果地检中止了对县警搜查,默认了棧弦焕傻摹拔罢易陨钡胤蕉腔病钡谋事肌

  植村再琢磨了一遍。
  现役警部杀死妻子这一点就已经是大新闻了,况且围绕着此事件,背后还隐藏着县警与地检的黑暗……并不多见的事件。
  审判定会大大地动摇。想到此的一刹那,植村不由得心潮澎湃。
  给岛村康子家里打了个电话。康子说昨晚就已经找到了关于棧弦焕勺娓傅谋ǖ溃蛭奔涮砹瞬庞淘プ琶挥辛纭
  “我这就去跑一趟,请你告诉我老人院的名称和所在地。”
  作下记录并约好下午见面后挂断电话,植村匆忙地收拾准备了一下便出了家门。到斜坡的公共汽车站五分钟,从那儿再到K车站又需要三十多分钟。看样子汽车的驾照是必需的,如果以后一直在地方城市生活的话。
  在K站坐上普通线的下行列车,往北开一个小时多一点便是目的地。车内很空,植村一个人坐在四人座的位子上,眺望着逐渐远去的街道。
  心中的激动难以平复。对棧弦焕墒录纳笈薪崾艿缴缁岬墓刈ⅲ约菏潜缁ぢ墒ΑL热舾傻煤玫幕埃泊宓拿纸嵋辉鞠毂橄啬冢踔炼懒⒖挛袼
  当然那是非常艰难的。当地的市民在日常生活中几乎意识不到律师的存在。而在城市地区律师却出乎意料地多。他们往往都是利用高中时代的人际网络,采取与家乡紧密结合式的经营,默默之中形成了各自的势力范围。一个没有地盘也没有人缘的外来者,要想作为新的一员而加入进去可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山区地带又被叫做“01地带”,即律师一个都没有或者只有一个的地区居多。植村出生长大的乡村便是如此。不过,在那样的地方就是开业了也不会有什么生意。发生了什么纠纷,由年长者做中间人让双方协商解决是村里的规矩。若为心中的义务服务精神所驱使打算承接一切咨询的话则另当别论,而倘若是想用法律挤进那些明天后天直至死都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们中间并希望以此来养活全家的话,至少必须有让这个社会崩溃的思想准备。
  所以,自己才等待着泰造去世,期待着与其儿子联手共同经营事务所的日子。不过,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自己独立地……植村想,自己现在心中所想的也许是最后的志向吧。
  到达了目的地D车站。      棒槌学堂·出品
  这里肯定也是“01地带”。车站前仅有三家小店,眼前所能望见的是被寒风卷起尘埃的一望无际的深茶色农田。向车站工作人员打听老人院的所在,回答说在往西三公里处,并向正面的土特产店递了个眼色。植村在违法的“野的”里摇晃了五分钟左右,来到了所说的老人院。

  特别养护老人院——清工园

  灰色墙壁大半都已发黑,建筑物给人一种阴暗的印象。植村用指关节轻叩了一下紧挨着大门的左边的小窗。律师的名片与警察的工作证具有同样的效力。如枯木一般瘦巴的女职员,甚至没问求见的理由,便兴冲冲地把植村带到了里面。
  棧呀樗诳看暗拇采稀
  骨瘦如柴。相形之下枯木似的女职员倒显得丰润了。女职员怒吼般地在他耳边叫了好几次,才终于看到他混浊泛白的眼睛勉强睁开了一条小缝,以致植村一直怀疑眼前的这位老人是否还活着。

  其实从D站坐三十分钟的下行电车便是家乡S村。在刚才来的途中发呆时曾考虑过要回去看看母亲的。
  啊,算啦算啦,你……
  这次说这话的不是哥哥,而是自己。尽管车上没有其他乘客,植村却牢牢地把包夹在腋下。


  4


  回到K站时已过了下午一点。
  植村在车站前的咖啡店等岛村康子的时候,又在脑子里将今天早上的《东洋报》的内容回味了一遍。有一个疑点存在。的确如此。尽管报道长篇累犊,却没有一处提到棧弦焕扇ザ┑睦碛伞;蛘咚嫡庖馕蹲偶钦呋刮凑莆盏秸庵殖潭鹊那楸ò伞Hサ牡胤绞恰靶滤薷栉杓拷帧保蛭恍蠢碛桑炊蝗没档南胂笳箍岚颉
  十五分钟以后,康子出现在店里。只见她愁苦着脸。也许是读了《东洋报》的缘故吧。
  “让您久等非常抱歉。”
  康子刚一坐上座位,植村便将辩护律师委托书展开在桌上。
  “手续已经办妥了。我要去W中央署见警部,有什么要转告的吗?”
  康子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边寻找措辞边缓缓地说道:“麻烦您转告他,说会报已经到了。
  “会报?什么会报?”
  “您这样转达,他便会明白的。”
  这次却是不肯涉及对方所提问题的坚定的语气。
  植村探身贴近桌子。
  “岛村女士,你是不是有些误会。辩护人是站在嫌疑人同一立场的。为了为棧勘缁ぃ冶匦胫勒媸档那榭觥!
  康子缄默不语并微妙地将视线从植村脸上移向别处。
  “请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会报?”
  没有回答。        棒槌学堂·出品
  想与棧弦焕扇〉昧怠W蛱炜底釉倒恼饩浠埃蝗辉黾恿怂恼媸狄馕丁2⒉皇俏舜氪堑姆奖恪?底邮且恍囊灰庖ㄖ诰辛羲臈|聪一郎会报已经寄到的事才雇用了辩护律师的。
  植村呷了口咖啡,脑子里拼命地琢磨着到底怎么回事。会报到了。恐怕是通过邮寄的吧?不过,现在棧弦焕杉依锊⒚挥凶∪恕D敲矗强底映3Hタ此业挠始畔渎穑坎唬欢ㄊ强底尤グ炖砹私母鴹|聪一郎的邮件转送到自己家里的手续。然后,会报便转送来了。康子想要将此事告诉棧弦焕啥匾夤陀昧寺墒Α;蛘哂Ω盟凳菞|聪一郎预先曾拜托过康子这样做更自然一些。是他要求康子会报到了以后与自己联络。
  问题是那会报究竟为何物?既然叫做会报,那么,棧弦焕墒悄匙橹⑼盘寮叭ψ拥某稍敝徽庖坏阌Ω檬俏阌怪靡傻摹
  植村将咖啡杯放到桌上。
  “岛村女士,读过今天早上的《东洋报》了吗?”
  “是的,看过了。”
  “会报与歌舞伎街有什么关系吗?”
  康子的表情里很明显地闪过了动摇之色。
  有关系。果然如此。
  植村一个劲儿地往下说。
  “请把实话告诉我,假如是对棧坎焕那榭龅幕埃揖恍孤陡恕!
  似乎难以揣摩此话的真意,康子微微歪着头。植村贸然地提了一个极端的例子。
  “那会报是在歌舞伎街一带大量出现的猥亵之物,一旦公布于世,对棧康纳笈谢岷懿焕侵钊绱死嗟氖掳桑俊
  康子愤怒地涨红了脸。
  “聪一郎才不是这样的人呢。是极其健康的会报。虽然他去了新宿……”
  等了几秒钟,也未见康子接着把话说下去。
  “为什么去了新宿呢?”
  康子不回答。但呼吸很紊乱。
  “哪怕只是会报的内容也行,请告诉我吧。”
  康子表情痛苦地将手放到胸上。
  “岛村女士,这样的话我就是想要辩护也……”康子打断植林的话,突然说道:“坦率地说,其实我并不知道聪一郎对于会报寄到的事是否想知道。只不过因为是从聪一郎在等待着消息的团体而来的邮件,所以我想还是告诉他比较好……仅此而已。”
  “什么团体?”
  康子低下眼睛。
  “从你刚才说的话看来,会报的事以及去歌舞街的事也许对棧坷此凳潜冉嫌欣那榭觥G牒廖抟鞯亟渤隼窗伞>退闶俏司俊!
  康子陷入了沉思,过了一阵抬起了微微湿润的双瞳。
  “从我的口中只能讲这么多了。请你直接问聪一郎吧。”


  5


  果然不出所料,W中央署的防御之墙非常坚固。
  植村先向副署长提交了辩护人委托书,申请与棧弦焕傻幕崦妗=峁苑降幕怕揖⒍负醯搅嘶某潭取W魑璚县警部的棧弦焕汕肓怂饺吮缁ぢ墒Φ氖滤坪醺怂窍嗟钡某寤鳌V芪У木窨乒ぷ魅嗽逼胨⑺⒌赝独戳顺渎幸獾氖酉摺R材压郑裉煸缟稀抖蟊ā方衣读薟县警与地检的背后交易,署内的空气里弥漫着一派杀气。
  拘留所负责人警务科科长给三楼的刑事科去了一个电话。抖动着肩膀面带怒容从楼上下来的是自称名叫小峰的刑事科长。他态度非常冷淡。因为还处于审讯阶段中,所以不允许会面,检察官也嘱咐过要控制会面。小峰如此这般地重复了三遍。
  植村询问了一下负责此案的检察官姓名,对方回答说是检察官佐濑铦男。显然县警与地检已就此事达成协议。就是去找检察官也不可能得到会面的许可。也许是出于这样的傲慢的缘故吧,小峰的脸上浮现着不屑一顾的得意的神情。不过,待植村告诉他自己与佐濑曾是司法研修所时的同学时,那脸上不但没了得意的神情甚至没有了血色。
  植村乘出租车直接到了W地检。
  在门卫室填写了会客簿后便坐在沙发上等待。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后被门卫叫了进去。佐濑检察官的办公室在三楼的最里边。
  检察事务官不在,房间里就佐濑一个人,坐在背向窗户的办公桌前阅读文件。
  “噢!真是奇遇啊。”
  佐濑扔过来这么一句话作为见面的招呼。打从研修所结业以来,这是时隔二十年的第一次再会。
  “我估计就是你。”
  说话间,植村在通常为嫌疑人所用的椅子上坐下。当初听到在职的警部杀害自己的妻子这一新闻时就觉得,从事件的重大性来看,担任此案的应该是堪称检察官的第三号人物。佐濑便坐在这样的检察官的位置上,这是从贺年片的往来中已经知晓的。大约十天前,植村还刚给他寄去明信片告知自己回到了家乡从事律师工作。
  “很辛苦吧?”
  佐濑微笑着望着植村的发际。而佐濑呢,较之过去脸颊更加瘦削,在原来很酷的风貌中又增加了一种威慑。
  “警察那边热闹非凡,这边也是一塌糊涂吧?”
  植村的话一出口,佐濑便用鼻子哼笑了一声。
  “都是那脑子有毛病的记者干的好事。”
  “与事实不符吗?”
  “嗯,构思倒是挺有趣。”
  佐濑面无表情地这样说道,并注视着植村的眼睛。
  “听说你要为棧弦焕杀缁ぃ俊
  “是啊。所以才到这里来了。通融一下让我见个面吧。”
  “不行。”
  佐濑干脆地说。      棒槌学堂·出品
  “为什么?难道会出现让律师与之见面了便会糟糕的情况吗?”
  “因为还处于审讯阶段,你再等一阵子嘛。”
  “会面以自由为原则。检察方面想来也已经更改过规定了吧?”
  “由于被写了些无聊的报道而变得神经质了,你多少通达点吧。”
  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
  在大学在读期间就通过了律师资格司法考试的佐濑,是不会明白曾在地下深深沉睡过的蛹的感受的。激烈的语言从植村嘴迸了出来。
  “那么我只好以妨碍会面而向地方法院进行准上诉了。招集记者们好好地干一场。”
  佐濑目不转睛地盯着植村。
  “你这家伙,究竟在钻什么牛角尖?”
  被看透心思的恼怒,让植村越发激动。
  “这倒是我想说的话。你们才叫人不知怎么回事呢?偷偷地与县警搞什么背后交易。这也算检察官吗?不觉得羞愧吗?”
  “可别被迷惑啦。报纸上什么时候写过真实性的东西?”
  “别想糊弄我。棧弦焕扇ス栉杓拷质鞘率蛋桑俊
  “为了找了结自己的地方而在县内徘徊乱转一一这便是棧弦焕伤驳娜俊!
  “那样的话,就让我见他吧。我要用自己的耳朵来确认。”
  佐濑开始喘粗气。
  “那好吧。明天你可以见他。只限于十二月十五日下午一点开始的十五分钟时间。这样可以了吧?”
  植村点了点头。本来是希望得到三十分钟的,不过也不想把二十年后的再会弄得比这更过险恶。
  其实心中也不乏愧疚。从前自己可没走过挥舞着正义而与检察官较量这条道路。况且,为了得到怀中揣着的律师委托书,自己所做的,与县警与地检关于棧弦焕杀事嫉男形涫岛芟嘟
  “我会记住此恩。”
  对站起身来的植村,佐濑突然叫道:“等一下。”
  “植村,你今年多大啦?”
  “啊?我四十九呀。”
  “果不其然。
  “什么果不其然?
  “棧弦焕梢彩撬氖拧
  “我知道。那又怎么啦?”·
  听植村这样问,佐濑放下了检察官的架子说道:
  “是不是人近五十,便会有些改变?”
  “什么意思?”
  “比如心境角……人生观、生死观之类的东西。”
  植村感到自己内心最深的部分被触摸到了。
  “什么也不会改变。我原以为到了五十左右或许多少也会变得达观起来。结果什么也没改变,依然不成熟。”真心话纷纷从口中溢出。
  佐濑点着头,稍顷将神妙的脸转向植村。
  “棧弦焕纱蛩阄迨杲崾约旱纳!
  “什么?”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准备五十岁死去这一点应该没错。我审问了他几次之后是这样认为的。”
  “依据呢?”
  “人活五十年。自首前曾留下了这样的笔迹。”
  也就是说遗书……
  植村凝视着将视线对着窗口的佐濑的侧脸,难以琢磨其真意。他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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