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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尸衣-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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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走了。”苏婆淡淡地说。
    我万万没想到她一开口就说了这句话出来。我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问着:“怎么才回来又要走?这次你又要去多久啊?”
    也不怪我反应这么大,从苏婆托我照看苏溪那晚开始,她就一直在消失,先是在殡仪馆里死了七天,回魂那晚又带着苏溪一起消失,昨晚刚回来,现在又说要走,我都被弄迷糊了。
    “这次就回不来了。”苏婆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
    我注意到她说的是“回不来”而不是“不回来”,这让我想起刘劲白天说的话,我很想问苏婆她是不是要死了,或者说她早就是个死人,现在只是要回她应该去的地方。
    可我张了张嘴,终究没法问那么直接,只是问她要去哪里,没想到她真回答说去她应该去的地方,这让我的心跳个不停。我正在与一个死人说话?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过,当你不再是王泽时,事情就无法阻止了。三年前,我做了一件好事,也做了一件坏事,前些日子,我回来带走溪儿,是为了让她躲过一场劫难。上次我强行招王泽之魂,想要阻止这件事情,却被反噬。本来我早就该走了的,我放心不下溪儿,强行撑到现在已是有违天意。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算看明白了,有些事情可以躲,有些事情,哪怕我一早就做了准备,也是改变不了结局。我走后,你陪溪儿一段时间,往后的事,随缘吧。”
    苏婆的话让我感觉她像是在交待后事,这与她上次走时的语气完全不一样,因为上次她知道自己还会回来。这一次,她话语里有着许多的看开,却也有许多的无奈。
    “我现在已经不是王泽了,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我抓紧机会问。
    “‘王泽’与‘周冰’不过是两个代号,关键之处在于中间的转变,我所说的无法阻止,只是担心溪儿卷入进来,连做个普通人都不可以。我们苏家的女人,身上承载得太多了。”我觉得苏婆说着这些话时,本来冰冷的语气中多了几分凄凉,让人听着一阵难受。
    “苏溪为什么不能做普通人?”这事涉及到苏溪,我很是关心。苏婆的话同时也让我想起了苏亮的话,他想让蔡涵做个普通人,难道说我、蔡涵与苏溪三人之间也有共同点?
    当我问了这句话后,苏婆停顿了好一会才说:“我走了,待你领悟到一些事情后,你可以去文殊院找吴兵,他会解开你心中的一些谜团。”
    说完这话,苏婆就转身走了,我想着苏溪肯定还不知道她要走的事,忙着叫她和苏溪告个别,风中却传来她的声音:“你就告诉她我走了,她会明白的。”
    此处一片昏暗,唯有很远处有盏路灯,苏婆面向我时,我只能看到她那苍白的脸,现在她背对着我,我就完全找不到她的身影了。她的声音消失后,耳边就只剩下轻微的风声,我站在原地,面向她离开的方向站了很久,才叹息了一声转身往苏家走去。
    第二天清晨,我是被一阵哭泣声弄醒的,我看了看窗外,只有三分亮。声音是从苏溪房间里传来的,我几下穿好衣服,打开门走了过去。
    苏溪房间的门开着,我径直走了进去,就看到苏溪趴在床上抽泣,我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她怎么了。
    “婆婆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的到来似乎打开了苏溪心中的闸门,她哭泣的声音一下大了起来。
    苏婆是悄悄走的,我本来还在考虑天亮后如何将此事告诉苏溪,没想到她自己觉察了。我想着她不过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却要承受这么多的悲伤,一时也情难自禁。
    我没有再劝苏溪,让她哭个痛快,心中的悲恸发泄出来会好些吧,不然会憋坏的。
    一直过了近两个小时,苏溪的情绪才稳定下来,我看着她两眼红红的。她问我昨晚苏婆走之前是不是见过我,我点了点头,然后问她怎么知道的。她告诉我其实苏婆出门的时候她就知道,只不过一直隐忍着的,后来她是在窗户边看着苏婆把我带到一旁去的。
    等我回来时,她见着苏婆没有一起回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一直在拼命忍着,可后来还是没有忍住哭了出来。
    听到这里,我惟有一声叹息。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把苏婆临走前给我说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了苏溪,我觉得她有权利知道这些。听完后,苏溪又是一阵动容,说她婆婆为她考虑得太多了。
    之后,苏溪也告诉了我苏婆的秘密,自那天晚上回魂后,苏婆就只能在晚上出现,白天都在睡觉。
    “睡觉?”听到这个词时,我疑惑地问了一句。
    苏溪看着我,轻咬着下嘴唇说:“虽然婆婆白天都是安静地躺在床上,甚至身上也没有温度,可我觉得她就是在睡觉,她白天睡一觉,晚上就会醒来的。”
    我明白,聪颖如苏溪,又怎能猜不到是怎么回事,她只不过是固执地不愿用“死亡”一词来形容爱她的婆婆罢了。
    
    第124章 他是目击者
    
    苏溪的情绪一直有些不稳定,下午她说要去上课,我不放心她,也就陪着一起去了。上课的时候,苏溪眼睛倒是盯着讲台上面,却是呆呆的,估计根本就没有听进去。
    下午刘劲给我打电话得知了这事,有些感叹地说,昨天我们还在怀疑苏婆是个死人,没想到她晚上就找我说了这事,还直接离开了。我听了,就骂他乌鸦嘴,他要昨天不说的话,估计就没事了。
    这话当然是我开玩笑的,不过刘劲听说了苏溪心情不好,就说晚上他作东请我们二人一起吃饭,人多点说会话苏溪就不会那么伤心了。当我把这事告诉苏溪时,她让我一个人去就好了,说她先回去。我知道她这个样子回去肯定又是一阵胡想,好说歹说,她总算是同意了。
    吃饭的时候,我听刘劲说他今天给拐子打电话问了米嘉的事,我忙问他结果如何了,他说拐子上午带米嘉去找了吴兵,吴兵只说米嘉这事急不得,还得等。
    “等啥啊?”我马上就问。同时心里想着,吴兵也真是的,这种事能不急么。
    “不知道啊,吴兵向来说话都是这样的,暗藏玄机,却又不会给你点透。”刘劲摇着头说。
    我想了想,等,无非就是等人,等物,等时机,吴兵到底指的是什么呢?
    我实在猜不透,便说:“这两天咱们再去看看米嘉吧,我总觉得她是因为我才弄成这样的,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恩,当然要去。不过你也不用太自责,你在最后关头,不是宁愿牺牲自己也不愿吞噬她么。”刘劲劝慰着我。
    说起吴兵,苏婆的话里透露出来,他们二人也是认识的,看来我要搞清事实的真相,少不了要去找吴兵。
    这事讲完后,我与刘劲不时找苏溪说一些话,可她都是随意地答着,明显是心不在焉,刘劲对我摇了摇头,意思是他没办法了,我也只有寄希望于时间来抚慰她心中的伤痛了。
    苏婆走时提到过她三年前做的两件事情,从时间上看,三年前正是苏婆假死的时候,我就想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本来我想问苏溪的,见她情绪不好,只有过段时间再问了。
    回去的时候,一路沉默着,我找话题问苏溪小白的伤好了没有,苏溪说基本上好了,我就说那个袋子真神奇,不仅可以装下小白,还能帮它疗伤。苏溪淡淡地说了句:“小白似乎也知道婆婆要走,昨晚出来时情绪也不高。”
    我本来想转移她注意力的,她又绕了回来,我心中叹息,没再接下去。
    平静的日子过了两天,这两天我都陪着苏溪去上课,苏溪知道我关心小白,有天晚上睡觉前把袋子给了我,我睡到半夜,就被小白用爪子挠醒了,我打开灯,看到它的身影已经恢复如初,叫声也大了不少,这才彻底放下了心。
    第二天的下午,正好苏溪没课,我与刘劲约好一起去拐子家看米嘉。因为苏溪与米嘉父女并不熟,刚开始她说她不去,我想了下,虽然这次苏婆走时没有要求我与苏溪寸步不离,甚至没要求我照看她,我却是想着苏婆刚离开,不愿让她一个人呆着,就让她和我们一起去,并说她也见过米嘉的,没什么。刘劲也在一旁帮腔,苏溪本就腼腆,经不起我们劝说,只得同意了。
    这次刘劲给拐子打电话说时,拐子比上次爽快多了。我对比着他前后两次的变化,更是觉得米嘉的房间里有古怪,很可能上次拐子是临时把米嘉抱到客厅里来的,而这次事先有准备,自然就不慌张。
    进了拐子家里,我首先就往米嘉的卧室看去,果然是关着的,不过这次拐子似乎更谨慎了些,把自己的卧室门也关着了。不然的话,两间卧室,一间开着一间关着,很容易引起我们的注意。
    我问拐子有没有参透吴兵所说的“等”是等什么,拐子摇了摇头,不过他说他相信吴兵,既然吴兵那么说,就证明米嘉终究会醒来的,他会耐心等待着那一天。我看着米嘉的脸庞,与上次我们来时的样子差不多。
    我问拐子,米嘉这样一直躺着,身体所需的营养怎么办,拐子就说她每天都会早晚两次给米嘉输营养液,还会帮着她按摩四肢,免得她醒来时感觉到肌肉无力。
    拐子说这些时面色很轻松,我却知道要每天都这样坚持下来并不容易,心中对他的钦佩之情更甚了。
    苏溪知道米嘉昏迷的前因后果,看到米嘉的样子,也有些不忍,我见她坐到米嘉旁边,伸手帮她捋了捋额头的刘海。
    这时拐子接了一个电话,嘴里说着“米嘉还是那个样子……不用……行吧……你直接来就好了……”
    待拐子挂了电话,刘劲问他是不是有客人要来,要不我们就先走了,拐子却说:“不碍事,你们都认识的,向军,他过来看看米嘉。”
    “是向叔啊,你们两家这么多年关系,他一定也很担心米嘉。”我随意说了一句。
    “恩,他可以说是看着米嘉长大的,米嘉昏迷这几天,他来看了两三次了。”拐子回答说。
    米嘉房间的秘密我都还没来得及窥探,自然不愿意走,也就拉着刘劲留了下来。
    趁着刘劲与拐子说话时,我装作上厕所,上次过来时我没有去过厕所,所以我径直走到米嘉卧室门口,很自然地拉上了门把手,让我意外的是,当我把门把手按到了最下面,房门却推不动,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房门被锁住了。
    “周冰,你做什么?”这时拐子听到了我这边的声音。
    “拐子哥,这不是厕所吗?”我装糊涂地问。
    “厕所在那里,快去吧。”拐子也不动声色,一边指着厕所一边说,我笑了笑,松开门把手走了过去。
    经过这件事,我基本肯定了,米嘉房间绝对有问题,家里每天都有人,谁会把卧室房门用钥匙锁起来啊!
    我上完厕所出来后,又坐了一会,向军就来了。进门后,他见着我们,互相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走到沙发边,看着米嘉问拐子:“我说老伙计,这么些天了,米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不要去找先生算算?”
    向军嘴里所说的算算指的就是找吴兵这类大师算了,没想到他对这些倒也蛮信的,我想起他现在还是个老光棍,腹诽地想,也不知他有没有去庙里找和尚算算自己的姻缘。
    “算过了,大师说米嘉会醒来的。”拐子回答他说。
    “那就好,那就好。”向军看着米嘉,频频点头。
    向军没坐多大一会就说要走了,我想着今天是进不去米嘉的房间了,也站起身来说和他一起下楼。临走的时候,我注意到向军往电视墙上的照片看了两眼,我当时就想,向军在拐子的帮助下才找了这么份工作,在这边也没什么朋友,一定与拐子一家人走得很近,拐子老婆出事,米嘉昏迷,他心中肯定也是难受的。
    我们一起走出了家属区,向军说他得去东门接班,我们就与他在门口告别了。
    向军走后,我们三人随意往前走着,我问刘劲他们“钓鱼”的事有没有什么眉目了,刘劲很是懊恼地说,他们让所里唯一的女警当诱饵,其他人埋伏在林子各处,弄了好几天,硬是没引得那偷窥狂现身,所里人手本来就紧张,时间久了,所长有意见,杨浩是副所长,也不好再继续,昨天是最后一天,这计划算是失败了。
    提起树林的事,有一件事我一直有些疑惑,当王泽的一丝魂魄在我体内时,我脑子里有着一起奸杀案,事实却是,学校这么多年里并没有发生过奸杀案,直到我跟踪罗勇那天晚上。
    最开始我有想过,王泽的魂魄会不会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可后来发生的多起事件证明,王泽在我体内的那一魄的功能无非就是对其身份的认识,并且当年的王泽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而不是什么道士和尚,我想他是不会有这种逆天本事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当年王泽的确是经历过类似的案子,并留存在了他的记忆中,尔后带着这份记忆的魂魄进入我体内,我脑子里就有了那份记忆。
    之前我就怀疑过王泽死于树林的那个坑中,不过一直没有得到证实,现在苏亮明确说了王泽的尸体是从坑里找到的,在这个基础上再来想这件事情的话……
    想到这里,我一下瞪大了眼睛,莫非当年王泽与陈丰一样,也是一起奸杀案的目击证人,只不过陈丰选择了逃离,而王泽选择了冲上去制止,却在这个过程中被凶手残忍杀害并藏尸于此?
    
    第125章 醒来
    
    “你在想什么?”刘劲发现了我的异样,问了一句。
    “你回去帮我翻翻你们所里的案卷资料,再问问你们所里的老同志,二十多年前,东门树林里有没有发生过奸杀案!”
    “这事我早查了,没有。浩哥之前听了你说你印象中有一起奸杀案就查了一遍,至少我们所里没有这方面的记录。”刘劲马上就回答了我。
    我听到这个结果,眉头就皱了起来,如此看来,即便我刚才的推测是真的,此事当年应该也没有暴露,凶手奸杀了受害人,又杀了王泽,然后一起埋了?
    本来我想再去东门树林那边看看的,后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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