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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雪人-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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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有些人他认识,例如警察署长,其他人则在报纸上见过照片,但不记得正确身份。警察署长向众人报告最新状况。雪人原来是卑尔根市的一名女警官,已经在格兰区的犯罪特警队工作了一段时间,她蒙蔽了他们所有人,如今她落网了,他们很快就得向社会大众公布这个丑闻。

警察署长报告完之后,会议室里的静默有如雪茄烟雾那般浓重。

雪茄烟雾在会议桌尽头冉冉升起,该处坐着一名白发男子,男子靠着椅背,脸容藏在阴影之中。这是白发男子首次一声不吭,他只轻轻叹了口气。哈根发现目前为止发言过的人全都朝白发男子看去。

“太冗长了吧,托列夫,”白发男子说,声音意外地高,声调甚是阴柔,“这件事很有伤害性,警察系统受到蒙骗,我们是最高阶的长官,这表示……”白发男子呼出雪茄烟雾,整间会议室里的人都屏息以待。“有人得被砍头,问题是谁?”

警察署长清清喉咙:“您有任何建议吗?”

“还没有,”白发男子说,“但我想你跟托列夫有建议,说吧。”

“依照我们的看法,应该是任命警察和追踪背景的阶段出了错,这是人为疏失,不是系统瑕疵,因此直接问题不是出在管理阶层。我们建议将责任和过失清楚地划分开来,管理阶层负起责任,以谦卑……”

“这些废话就省省吧,”白发男子说,“你想找谁当代罪羔羊?”

总警司整了整衣领,哈根看得出他非常局促不安。

“哈利·霍勒警监。”总警司说。

会议室再度陷入静默。白发男子点燃雪茄。打火机发出咔嗒声,接着又是咔嗒一声,阴影中传来吸吮的声音,烟雾再度冉冉飘起。

“不错的主意,”白发男子用偏高的嗓音说,“如果你找的人不是霍勒,我可能会请你再找层级高一点的,对一只要拿来牺牲的羔羊来说,警监可不够肥。不错,我可能会请你考虑你自己,托列夫。不过呢,霍勒算是一号人物,他上过脱口秀,颇受欢迎,又是个小有名气的警监。是的,这会被视为一场公平的游戏,但是他会合作吗?”

“交给我们来办,”总警司说,“是不是,甘纳?”

哈根只觉得喘不过气。这时他脑子里冒出来的竟是他老婆,他老婆做出那么多牺牲,为的就是成全他的事业。他们结婚之后,她就辍了学,无论特种部队——后来是警察单位——派他去哪里,她都和他一起举家迁移。她是个聪明有智慧的女子,在大多数的领域都和他实力相当,有些方面甚至比他优秀。由于有妻子的支持,他同时追求事业和品德上的进步。她总是给他良好的建议,然而他一直未如两人预期,成就飞黄腾达的事业。但如今他前途看好,坐上了犯罪特警队队长这个位子,注定将步步高升,问题只在于他不能踏错任何一步。这原本不应该是太困难的一件事。

“怎么样,甘纳?”总警司又说了一次。

只是他实在太疲累了,连灵魂都疲惫不堪。这是为你做的,他心想,换作是你也会这样做,亲爱的。





31 南极


第二十一日

哈利和萝凯站在极地探险博物馆的前进号探险船木制船头旁,看着一群日本观光客一边拍摄船绳和桅杆的相片,一边微笑点头,完全忽略导游解释说一八九三年挪威探险家弗里乔夫·南森曾搭乘这艘船远征南极,希望成为第一个到达南极的人,最后却宣告失败。一九一一年,罗阿尔·阿蒙森同样也搭乘这艘船前往南极,这次他打败了苏格兰探险家,赢得了南极竞赛。

“我的表忘在你家桌上了。”萝凯说。

“这招太老套了吧,”哈利说,“这表示你得回来拿。”

她将手放在他握住栏杆的手上,摇头说:“那是马地亚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都忘了,哈利心想。

“我们晚上要一起出去,如果我没戴的话他一定会问表在哪里,你知道我说谎会是什么样子,所以可不可以请你……?”

“我四点以前拿去你家。”他说。

“谢谢,那个时间我还在上班,请你放在门边墙上的鸟屋里,那……”

她不用再多说。过去每当她就寝之后,如果他要去她家,她总会将钥匙留在那里。哈利拍了栏杆一掌。“史德普说阿蒙森的问题出在他赢得了南极竞赛,史德普认为最棒的故事讲述的都是失败者。”

萝凯默然不语。

“我想这应该可以带来安慰吧,”哈利说,“我们走了好吗?”

来到博物馆大门外,只见天空飘下雪花。

“所以一切都结束了?”萝凯说,“直到再有下一次?”

他瞥了她一眼,确定她说的是雪人案而不是指他们两人。

“我们还不知道尸体的下落,”他说,“今天早上去机场前我去囚室看过卡翠娜,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瞪着空气好像那里有人。”

“你没有跟任何人说你要独自去卑尔根?”她突然问。

哈利摇摇头。

“为什么?”

“呃,”哈利说,“我可能判断错误,这样我就可以静静地回来,不必丢脸。”

“这不是真正的原因。”她说。

哈利又看了她一眼。她看起来比他更受够了。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他说,“也许我终究希望雪人不是她。”

“因为她喜欢你?因为你也可能变成雪人那种人?”

哈利甚至不记得曾跟萝凯说他和卡翠娜很相像。

“她看起来好孤单、好害怕,”哈利说,雪花飘落到他眼里,刺痛他的眼睛,“好像迷失在黄昏里。”

靠,真该死!他眨了眨眼,感觉泪水涌上,喉头似乎有个握紧的拳头硬是要冲出来。他是不是要崩溃了?萝凯温暖的手抚上他的脖子,他全身僵直。

“你不是她,哈利,你是不一样的。”

“是吗?”他露出一丝微笑,移开她的手。

“你不会杀害无辜的人,哈利。”

萝凯说要载哈利一程,哈利婉拒了,搭上公交车。他看着车窗外飘落的细雪和奥斯陆峡湾,心想萝凯竟然在最后一分钟说出了“无辜”两个字。哈利回到苏菲街自家门前,正要开门,忽然想起家里的速溶咖啡喝完了,便步行十五米前往转角的尼亚基杂货店。

“很少在这个时间看见你。”阿里说,接过了钱。

“今天放假。”哈利说。

“天气真糟糕对不对?气象报告说接下来二十四小时会降下半米深的雪。”

哈利不安地玩弄手中那罐速溶咖啡:“那天在院子里我不小心吓到了萨尔玛和穆罕默德。”

“我听说了。”

“很抱歉,我只是压力有点大而已。”

“没关系,我只是怕你又开始喝酒了。”

哈利摇摇头,露出虚弱的微笑。他喜欢巴基斯坦人的直接。

“很好,”阿里说,手中数算要找的钱,“你家重新装潢好了吗?”

“重新装潢?”哈利接过找的钱,“你是说那个霉菌清除员?”

“霉菌清除员?”

“对啊,那个来检查地下室有没有霉菌的家伙,他的名字好像是叫史督曼。”

“地下室有霉菌?”阿里露出惊吓的表情。

“你不知道吗?”哈利说,“你是住户委员会会长,我以为他跟你说过这件事了。”

阿里缓缓摇头:“说不定他是跟毕尔说的。”

“谁是毕尔?”

“毕尔·亚斯比森啊,他在一楼住了十三年了,”阿里说,用责备的眼光看着哈利,“他是委员会副会长,任期跟我一样久。”

“哦,对,毕尔,”哈利说,假装记起这个名字。

“我会去问问看。”阿里说。

哈利上楼回到了家,脱下靴子,直接走进卧房,倒头就睡。他在卑尔根的旅馆里几乎没怎么睡。他醒来时,嘴巴干燥,胃部疼痛。他下床喝了些水,走进走廊,却陡然停步。

他回来时没注意,这时才发现墙壁全都恢复原状了。

他每个房间都去看了一圈。真是太神奇了。墙壁恢复得完美无比,好像从来不曾被拆掉过一样,墙上看不见钉孔,也没有一条线歪斜不正。他摸了摸客厅墙壁,确定这不是他的幻觉。

客厅靠背椅前方的桌子上放了一张黄色的纸,上头有手写的字迹,那封信写得十分工整,不可思议地散发出一种美感。

霉菌清除完毕。你不会再见到我了。史督曼。

PS:我得把一块木壁板翻过来用,因为我割伤了,血滴到上面。未加工的木材沾上血是洗不掉的,唯一的办法是把墙壁漆成红色。

哈利在靠背椅上坐了下来,欣赏平滑的墙面。

等他走进厨房,才发现这个完美奇迹缺了一角。萝凯和欧雷克的月历不见了。那件天蓝色洋装。他大声咒骂,疯了似的翻寻垃圾桶,连院子里的大垃圾箱都翻遍了,最后只好承认他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已经连同霉菌一起被连根拔除。

对精神科医师夏丝迪·罗斯摩来说,今天绝对是个很不一样的工作日,不只是因为太阳难得在卑尔根市的天空露脸。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窗内是颂维根区霍克兰医院精神部门的走廊,夏丝迪在走廊上匆匆走过。霍克兰医院改过太多次名字,以至于很少有卑尔根人知道它现在的正式名称是颂维根医院。然而隔离病房依然被称为隔离病房,除非有人宣称这个名称有误导之嫌或有污辱之意。

对于即将来临的看诊时间,夏丝迪既害怕又期待。这名患者被安置在隔离病房,就她记忆所及这是精神科用过的最高规格的安全措施。院方和克里波刑事调查部的艾斯本·列思维克,以及卑尔根警署的克努特·穆勒尼森,在道德尺度和执行程序上达成协议。这名患者是精神病患,因此不能接受警方侦讯。夏丝迪是精神科医师,所以有权和患者说话,但她是为患者的最大利益着想,和警方侦讯的目的有所不同。最后还牵涉保密原则的问题。夏丝迪必须自行评估她们谈话时出现的信息是否对警方十分重要,再决定是否深入了解。反正这些信息在法庭上不具效力,因为话是从一名精神病患口中说出来的。简而言之,他们是走在法律和道德的地雷区,即使走错一小步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因为她所做的每件事都将被司法系统和媒体放大检视。

诊察室外站着一名看护员和一名制服警察。夏丝迪指了指别在她白色医师袍上的证件,那名警察打开了门。

他们同意请看护员随时留意诊察室内的状况,一有异样立刻发出警报。

夏丝迪在椅子上坐下,仔细检视患者,很难想象这样一名女子竟然会是危险人物。患者身形娇小,头发垂落面前,嘴角撕裂处有黑色缝线,圆睁的双眼似乎瞪着深不可测、但夏丝迪看不见的恐怖事物。这名女子看起来如此缺乏行为能力,让人觉得似乎只要对她吹一口气,她就会消散无踪。这样一名弱女子竟然可以冷血杀害许多人,实在难以想象,然而这类案例总是如此。

“哈啰,”夏丝迪说,“我叫夏丝迪。”

没有回应。

“你认为你的问题是什么呢?”她问道。

这个问题出自精神病患者对话手册,另一种问法是:你认为我能怎么帮助你呢?

依然没有响应。

“你在这个房间很安全,没有人会伤害你,我不会伤害你,你是绝对安全的。”

根据手册,这段可靠的陈述应该可以让精神病患者感到放心,因为精神病主要是一种无止境的恐惧。夏丝迪觉得自己像是空姐,在飞机起飞前进行逃生安全示范,机械性地重复同样的例行工作,即使飞机即将飞越世界上最干燥的沙漠地区,仍必须示范如何使用逃生背心。夏丝迪必须说这些话,因为这些话说出了精神病患者想听的事:你可以放心感到害怕,我们会照顾你。

该检查患者对现实的感知能力了。

“你知道今天星期几吗?”

一阵静默。

“看看那边墙上的时钟,你能告诉我现在几点吗?”

她得到的回答是空洞的瞪视。

夏丝迪等待又等待。时钟上的分针规规矩矩移动一格,微微颤动。

看来是没希望了。

“我要走了,”夏丝迪说,“有人会来带你离开,你在这里很安全。”

她往门口走去。

“我必须跟哈利说话。”她的声音十分低沉,几乎像是男人的声音。

夏丝迪转过身来:“谁是哈利?”

“哈利·霍勒,这件事很紧急。”

夏丝迪想和她有目光接触,但她的眼睛只是瞪视远方,处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得告诉我哈利·霍勒是谁,卡翠娜。”

“奥斯陆犯罪特警队的警监,如果你要说我的名字,请用我的本姓,夏丝迪。”

“布莱特?”

“拉夫妥。”

“了解,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你想跟哈利说什么吗?这样我就可以传话……”

“你不明白,她们都要死了。”

夏丝迪慢慢坐回椅子上:“我明白的,为什么你认为她们都要死了呢,卡翠娜?”

她们终于目光相对。夏丝迪看见的眼神让她想起她在度假小屋玩大富翁游戏时抽到的红卡:你的房屋和饭店全烧毁了。

“你们什么都不明白,”那低沉、男性化的声音说,“凶手不是我。”

下午两点,哈利驾车来到霍尔门科伦路,在萝凯那栋原木大宅下方的人行道旁停车。雪停了,他心想还是别在她家车道上留下可能泄露秘密的胎痕比较好。他朝大宅走去,白雪在靴子底下发出柔软而乏味的嘎吱声,大宅上有如太阳眼镜的墨黑窗户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他走上台阶,来到正门口,打开鸟屋的小门,将萝凯的手表放进去,再将小门关上。他转身正要离去,身后大门突然打开。

“哈利!”

哈利转过了身,吞了口口水,硬是挤出微笑。他面前站着一名全身赤裸只在腰际围了浴巾的男子。

“马地亚,”哈利慌乱地说,盯着马地亚的胸部瞧,“吓我一跳,我以为这个时间你在上班。”

“抱歉,”马地亚笑说,赶紧将手臂交抱在胸前,“我昨天工作到很晚,今天休假。我正要去洗澡,听见门外有声音,还以为是欧雷克,他的钥匙怪怪的,有时打不开门。”

怪怪的,哈利心想。那表示欧雷克现在用的钥匙是他以前用的,而马地亚拿了欧雷克的钥匙。女人的心思呀。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哈利?”哈利注意到马地亚交抱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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