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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不道德的手术刀-第15部分

小说: 不道德的手术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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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说道,环视了她们二下。这些女人都在30岁到40岁之间,都是蒸不熟、煮不烂的货。
站在大田喜世子旁边的内山亚纪,产后患神经痛,已经住院两年了。正因为是神经痛,既然本人说不好,当医生的也不能否定。但据植的诊断,是完全可以出院的。植早就告诉过她,让她年内出院。如此说来,这五个人都是出院候补患者。〃植大夫,你如果以为我们只不过是病人,那就太小看人了!〃
大田喜世子露出黄板牙说道。
〃说实在的,大夫见到有钱的病人就阿谀奉承,见到我们这些身无分文的就想赶出去!〃
内山亚纪说道,唾沫星子溅得到处都是。
这时,植才开始明白了西泽的真意。西泽打算在背后操纵患者,以便酿成排斥植的气氛 +为了使植屈服,西泽已经舍弃了医生的良心和荣誉,使用起所有的阴险手段来了。
〃吵嚷什么,你们这帮人!〃
植突然大声怒斥起来。正在步步进逼的女人们吃了一惊,不由得后退一步。看到这种情景,植进一步说道:
〃喂。怎么样?少开点玩笑吧!对有钱的病人阿谀奉承的,不是西泽科长吗?不错,我让你们出院。这是理所当然的。有让不是病人的人住院的医院!我是根据自己的信念说话的。别人要是吵吵嚷嚷,我就更得贯彻自己的信念。别把我看错了!〃
这不像是医生,倒像是流氓的连珠炮式的斥责。但是,植知道这种方法对这样的女人很有效。果然不出所料,女人们似乎怯阵了,不再说话了。〃游手好闲,吊当!甭哕哕嗦嗦的,快回病房去!〃
〃哼!跟院长说去。庸医!〃
大田喜世子又恢复了原来的蛮横态度。
〃好哇,不管科长怎么说,我就让你们出院!跟院长说的,应该是我呀!〃
植说着,来到了走廊上。由于激动,心跳得很厉害。虽然斥责了这些人,可是事态照此发展下去,他的处境显然将会越来越坏。他是普通的医生,而西泽至少对阿倍野医院来说,是被当作招牌的科长。
植查完房,立刻便到院长的房间去了。
林院长正在二楼的院长室里专心写东西,这是很少见的。他平时的习惯是,带着笑脸查完房后,或者在院长室里睡午觉,或者阅读《圣经》和俳句之类的书。院里的事务,几乎全部委托给事务长。事务长也是热心的基督教徒,是为医院提供资金的宗教团体派遣来的,可以说是阿倍野医院的〃探题'(探题是过去日本的中央政权派驻重要地方统辖政务的长官)。
院长仍以一成不变的温和表情接待植。植还没有坐稳,便迫不及待地非难起不让品质恶劣的患者出院的西泽科长来了。
〃他想要挑唆患者排斥我。这不是医生干的事!院长先生怎么考虚?〃
林把从鼻子上滑落下来的眼镜重新戴好,双手拄在桌子上,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植君,你还跟西泽君闹矛盾哪?刚才西泽君也来了,说要辞掉你。我说再考虑一下吧。实在难办哪!阿倍野医院是以'和'为座右铭的。植君不是也知道吗?〃
林的话不是对植的问题的回答,只不过是林自己在随意表述心境。植感到绝望和愤怒。
〃院长,可以让不是病人的家伙住院吗?〃植的语气变成了质问。
〃植君,说实话,已经决定这个医院明年秋天就要变成大医院啦。决定由我们所属的教团和同一系统的美国基督教团提供资金,扩大为现代化的大医院。明年春天,美国就会派来调查员。刚才我也提醒西泽君了,现在院内如果发生骚动,好不容易做出的决定就可能会落空。我没有接受西泽君辞掉你的意见。那么,你也要答应负责任地约束自己反对科长的行为吧。〃
林说道。他的温和表情很少见地消失了。植觉得这个老人真滑头。
〃是吗?那么,要让那个患者继续住下去喽。〃植无力地嘟囔道。
〃植君,基督是以大爱包容恶的。现在我们医院最需要的,就是基督的根本精神。你明白吗?〃林说。
植怀着难以忍耐的愤怒走出了院长室。
刚才林说,他拒绝了西泽辞掉植的建议。如果这话是真的,那就是林对植的竭尽全力的维护了。现在植只要留在阿倍野医院,那就什么事情也不能做了。
尽管如此,安井为什么不在医院露面了呢?植虽然一度否定了与安井联合的方案,但如今对付西泽的武器不是仍然只有安井吗?既然西泽舍弃了作为医生的,不,作为人的荣誉,冲着植猛扑过来,那么植若不舍弃人的荣誉的话,就不可能获得胜利。
但是,在会见安井前,植还有一件应该做的事。
这一天中午,植把妙子叫到了阿倍野医院的屋顶平台上。
这个屋顶平台其实并不很大,只是护士们晾晒洗涤物品之类的场所。
冬日深灰色的太阳,在天王寺公园美术馆的窗户玻璃上闪烁。自上而下望去,起伏的、不整洁的屋顶,显示出偏僻地区的寒酸相。
〃大夫,好久不见了。〃
妙子靠在木栏杆上说。自从妙子叫着把偷窃的两万块钱当作断绝关系费,并跑出旅馆以后,植还没有和她说过话。
〃这些日子,安井为什么没来?不想要200万块钱了吗?〃
妙子似乎在窥视着植。很明显,妙子一直和安井保持着关系。
〃开小菜馆的梦想放弃了?〃植问。
〃没放弃呀!〃
〃不早跟西泽要,就没机会啦!我也不想老让科长恨哪!方法只有一个。像以前说过的那样,仅仅在口头上吓唬西泽也是不行的!〃
〃那么,大夫打算提供有利于科长的证词?〃
〃不,现在要跟安井联合,狠狠地整一整西泽。不过,我也是人。不能永远顶下去。〃
植忽然发现,妙子低着脑袋,咬紧嘴唇,仿佛正在沉思。但她那视线的锐利光芒,却不像是19岁女孩子的。
这时,植才知道把妙子叫出来不是没有意义的。
西泽的家在住吉。从阿倍野到难波,乘南海电车在住吉公园下车。
站前是有小树林的公园。冬天的夜晚来得早。
几盏路灯照耀着斜穿过公园的道路。
今天西泽去为私人患者诊疗,路过公园时约10点多钟。在其他季节,这时公园里还有不少两人同行的散步者;但现在,却只有少数几个急于回家的人。
家里有妻子和两个孩子。但西泽对家庭却不怎么眷恋。虽说如此,除值班外也没有在外面住过。西泽认为,为外面的女人花钱是愚蠢的。
通过夹在喜马拉雅杉中间的小道,有一条小河。河上架着小桥。
小桥跟前是这个公园最黑暗的地方。
两个男人挡住了西泽的去路。西泽看见他们,吓了一跳。原来是安井和他的流氓伙伴。西泽本能地感到自身的危险。他看看周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两个男人从两侧夹住了西泽。〃干什么。。。。。。〃
西泽大声喊道。两人没有说话。但却用强力将西泽往喜马拉雅杉那边顶。
〃是一块跟你到家去呢,还是在这儿说?〃安井低声问道。
另一个男人的拳头使劲地顶住了西泽的小肚子。
西泽不寒而栗。安井到医院去敲诈时,西泽没有这样恐怖,因为医院是社会。但这里没有社会。
赤裸裸的暴力露出了狰狞的獠牙。西泽拼尽全力想要甩开两人。安井抓住西泽的手,两人把西泽按住了。西泽朝喜马拉雅杉树林中踉踉跄跄走了几步。〃不许用暴力!〃
西泽叫道。
〃喂,大夫,别老是小看人!〃
安井说着,抓住了西泽的围巾。在黑暗中,只有安井那野兽一般的眼睛狂暴地闪着光。
〃我叫警察啦!〃
西泽一面挣扎,一面说道。
〃要叫就叫吧!好吗?植大夫说了,是你杀死光子的!〃
〃不,不可能!〃
西泽正在叫嚷时,他的腿被身边的男人横扫了一下,他的身体倒在了地面上。
〃救命啊!杀人啦!〃
出于本能的恐怖,西泽开始惨叫起来。但他的惨叫没有声音,他的嘴被他自己的围巾塞住了。安井骑在西泽身上,用手按住他的头。西泽感到,自己要被杀了。
〃等一等!我给钱。50万,50万。〃西泽眼睛向上看着,说道。
〃100万!〃
安井说道。在手上加了力。
〃我给!不过,现在没有现金。我卖股票。等一个星期吧。〃
〃3天!〃
〃求求你,5天。〃
西泽哼哼着。站着的男人着急地说:〃狡猾的小子!干吧!〃
〃喂,等一等,我同意了。〃
西泽说道。但安井没有马上从西泽身上下来。安井竭尽全力往西泽脸上打了一拳。
〃好吧。不过,要骗人,可就没命啊!〃安井好容易从西泽身上下来了。
西泽相信安井所说的话:植把西泽的过失告诉安井了。西泽认为,如果不是听植说的,安井是不会知道自己的住处的。
植没有被煤气熏死,对这件事西泽还没有像现在这样遗憾过。
西泽不想报告警察。如果报告,植一定会提供不利的证词。
报纸对这类事件是贪婪的,必然会大张旗鼓地加以报道。
果然如此,孜孜不倦地培植起来的信用,便会一举落地。芦屋女经理的200万融资,当然也就泡汤了。
开设医院、诊疗所,也得重新做起了。
西泽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憎恨过植。西泽哼哼道:呸!临时医专的家伙!
由于被喜马拉雅杉的针叶刺伤了,他觉得脸上到处都疼。
11点左右,患者山本几代被人抬了进来。
她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年龄约在30岁前后。从指甲修饰的情况判断,她是低贱的接待客人行业的女人。自称丈夫的男人,也不是普通的职员,而是这一带游手好闲的人。
这对夫妇与安井和光子很相似。只是年龄差一轮左右。
用不着进行诊察,一问经过,就知道是宫外孕了。
植立即吩咐,将这件事报告西泽。
显然需要紧急进行手术。植让护士把这个患者送到了病房。
西泽科长和信子一起来到病房。
西泽注视患者的眼睛,好像着魔似的放射着光辉。
信子回来,对植传达西泽的话:从一点起做手术。
植差快到一点时,到手术室一看,信子正在做手术的准备工作。
患者躺在手术台上。从技术方面来说,信子是全院第一的护士长。
信子正在吩咐护士们摆好手术器具。她瞥了植一眼,随即把视线移开了。植觉得她那单眼皮的细眼睛,像手术刀那样闪着光。
洁白的大口罩把她又小又瘦的面庞遮住了一半。头上是白帽子,白衣下面的袜子和鞋子也是纯白的。其中包裹着浸透了煤酚味的苍白的身体。植忽然想到,信子的腋下和阴部也许都没有毛吧。
这时,信子来到植的身旁。
〃科长刚才突发急性胃痉挛,难受得很。手术请植大夫做吧。〃
信子说道。〃咦!〃
植吃了一惊。信子站在植的面前一动不动,好像一块石头。
〃我没做过宫外孕手术。〃
〃科长难受得厉害,实在不能执刀。科长也说让植大夫做。〃
信子平静地说道。〃这太不像话了!〃〃大夫是妇产科医生吧?〃
植看了看患者。患者的脸上没有一点儿血色,给人的感觉已经不是苍白,简直是透明了。
植突然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必须给这个九成左右没有希望的患者作子宫外孕手术,而这是他第一次做这方面的手术。
患者没有血色的嘴里轻轻地吐出了一口气。这或许是她的灵魂对苦难的、短暂的人生旅程的回顾吧。
植明白了西泽布下的可怕陷阱。〃我去找科长!〃
植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西泽正在病房里呻吟。植走进来,西泽连看也不看。他那非同一般的呻吟声是对植的嘲笑。
〃科长,给您用麻药止疼,您去做手术吧?〃
〃打麻药了。也请内科医生看了。不过,今天的手术我不能做,你做吧。〃
〃患者病情危险。〃
〃你不是有能耐的医生吗?不是能给我下指示吗?而且,离开学校已经10年了。不能做官外孕手术的话,你就别当医生,当精神科的看护人也成吧。〃
西泽蒙上毯子,又开始哼哼了。〃科长,你在装病!〃
植忍无可忍地说。
从毯子里露出来的西泽的眼睛是红的,充血的,充满憎恶的。
〃在临时医专,没教给你做手术的方法吗?不快去,患者就完啦!〃
西泽说道。
患者的眼睛一直闭着。发黑的眼窝里露出蓝色的静脉。
一根一根的睫毛,看起来好像特别的生物一般。患者时时用肩膀做深呼吸。
〃血压?〃植问。护士片刻不停地在测量,但却用没有自信的声
音答道:
〃六十以下,不太清楚。〃
这种状态是根本不可能进行腰椎麻醉的。要进行全身麻醉,那也最好使用闭锁循环式麻醉器,但这个医院没有这种设备。
植曾经向西泽提过置办的建议,但未被采用,理由仅仅是〃因为是植提出的〃。
然而,无论如何必须尽快进行手术。放置不管,就是等待出血死亡。
植下了决心:用局部麻醉。
患者的下腹部被护士涂的碘酒弄成褐色,再进一步变成了黑褐色。被手术覆布包裹,无影灯照着的部分,像廉价皮鞋的皮子那样闪着光。
植过去以西泽助手的身份冷静地观察过外孕手术,正打算进行研究。
在当助手看手术时,只是把它看成一个物体。
如今作为执刀者面对这黑褐色的皮时,就感到了人的生命的重量。这种感觉俨然挡在植的面前。
助手是一个实习生出身的男青年。信子始终盯着植的手法。
一注入奴佛卡因麻醉剂,一个一个毛穴便凸现出来了。若是健康人,必然会因注射的痛苦叫出声来;但这个患者连出声的力气也没有了。
〃手术刀!〃
信子早已伸出了手术刀,比植的话还快。只有'植的尖锐的声音在手术室里响着。
植拿好信子交给的手术刀,抬头看了一下墙上的电钟。在这种场合,手术所需时间根本不算问题,但这是一个习惯。
〃1点25分执刀。〃
护士立即说道,犹如反射一般。
这时,植突然想起了患者的丈夫。刚才已经告诉过他,这个症状是没有希望的。
〃她丈夫在哪儿?〃植问护士。
〃啊,大概是在病房,再不然就是在手术室外面吧。。。。。。〃
护士回答。植把手术刀交给护士,急急忙忙地走出了手术室。那个男人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夫人九成九没有希望。要有精神准备呀!〃〃请您,请您救救她!〃
男人像刚才一样地哀求道。
〃耽误了!当然我会尽全力的,不过大概没有希望。〃
植严肃地说。
1点半整,植开始动刀。好像要喊出苦闷的声音而向后弯曲似的,患者的皮肤被切开,淡黄色的皮下脂肪堆积起来。一块一块的,放出令人不快的光。这不像是血气、脂气都已丧失的濒死患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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