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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部分

大明海寇-第4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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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选择目标
    
    最关键的是他从藩库之中拨银,并且令沿海各府大力造船,重振水师,现在已经收到了一定的效果。
    经过他的统计,现在福建沿海一带的水师战船数量回升到了四百余条,分部在各处水寨,其中各种新船就有二百余条,其中部分是查没的一些海商的大船,简单修整一下就拨给了水师使用。
    另外还在各地船寮新建了一批战船,数来也有百条以上,当然趁着这个机会,不少当官的又捞的盆满钵满,逼迫着一些船寮给官府投献,搞得好多船寮的掌柜倾家荡产,但是不管怎么说,在他的整备之下,福建水师实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另外他着令福建南部总兵俞咨皋坐镇泉州操练水师,令福建副总兵张嘉策坐镇福州操练水师,现如今水师兵力也大幅增加,加之调拨给他们的各种大炮火器,大有重振福建水师的摸样了。
    在他看来,现在对付海狼的时机已经算是比较成熟了,所以近来他便暗中准备,开始运作,对海狼进行进剿,最起码也要把他们逐出南日岛,把南日岛收复过来。
    但是偏偏现在蹦出个郑一官,在漳泉一带闹得是不可开交,这就让朱一冯有点左右为难了,该先收拾海狼,还是该先收拾这个郑一官,现在成了摆在他面前的一个问题。
    于是他便暗中,将幕僚们召集了起来,开始商议这件事。
    其实他的幕僚们早就大概猜出了朱一冯的心意,只是以前朱一冯绝口不提要进剿海狼的事情,他们自然也不便自讨没趣,但是现在朱一冯已经表态了,那么他们这些幕僚们也就该为他们的主子考虑考虑了。
    这些幕僚们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关注着海狼和沿海一带海盗们的活动情况,说实在的,他们对海狼并无太多恶感,海狼是很懂进退的,逢年过节或者他们有事的时候,该打点的从来不少他们的。
    而且海狼除了去年因为朱钦相意图对他们不利,才多次大举袭扰沿海一带之外,平时做事相当收敛,并不像他们同行那样,专司以劫掠为生,海狼做买卖很规矩,在沿海一带颇具盛名,也颇受沿海穷头百姓的拥戴。
    说起来这海狼真的不算是为恶过深,只是一些地方缙绅其实就是些地头蛇,对他们很是痛恨,因为海狼搞出了很多事情,对民有利,但是却大大侵害了他们的利益,以至于这些缙绅还有地方的地头蛇们,想尽办法给官府施压,想要官府动兵,将海狼解决掉,恢复他们以前的所谓秩序。
    这也是为何两任巡抚大人,都一力想要将其清除的原因,因为他们代表的可是缙绅和士人的利益,普通百姓的想法,他们关注的不可能很多,听到的更多的是这些人的声音,所以在高官眼中和耳中,海狼乃是十恶不赦。
    既然现在抚台大人已经自认为时机成熟了,那么接下来就该他们为他想办法,安排进剿之事了,可是现在又冒出了个郑一官,一时间让朱一冯有些左右为难,不知该先对谁动手。
    幕僚之中有一个叫田友仁的人,乃是朱一冯最信得过的一个幕僚,很早之前,就跟在朱一冯左右做事,做事稳重,很得朱一冯的信任。
    在朱一冯的众多幕僚清客之中,这个田友仁算是幕僚长,算是首辅了,所以他的话,在幕僚之中,很有分量。
    在了解了朱一冯的想法之后,田友仁将同僚们召集在了一起,对他们说道:“现如今就是这样,抚台大人为了这件事颇为头疼。
    现如今在抚台大人的努力之下,福建这边银子应该是有了,水师战船实力剧增,各地抚标镇标,这半年来经过了大人多方整顿之后,战力增强了不少,所以时机基本上已经成熟!
    可是目前却冒出了个郑一官,这个郑一官在漳泉等地多次袭掠沿海一带,甚至超过了褚彩老,成为一方大害!
    所以抚台大人现在头疼的就是该先进剿这于海狼,还是该先进剿那郑一官,你我既然身为抚台大人信得过之人,那么就该为这件事多多出谋划策才是!”
    幕僚们听罢之后,于是立即各抒己见了起来,有人提议应该先清剿郑一官,原因很简单,郑一官进来为祸最多,而且此人是新近崛起,实力应该没有海狼强劲,这点可以从郑一官始终不敢越过泉州一带,到兴化府和福州沿岸作乱,可见郑一官也非常忌惮于海狼。
    既然现在郑一官闹的凶,那么就应该先对他用兵,这样做相对来说更有把握一些。
    但是也有人不同意这种意见,因为他们的理由也很充分,他们很清楚朱一冯为何这半年多在继任福建巡抚之后,一力大修战具,兴建舟船,主要目的还是对付海狼,要收复南日岛。
    而现在郑一官虽然在漳泉一带为祸不浅,可是他却并未像海狼一样,盘踞着一座岛屿,更重要的原因,是郑一官此人行踪不定,现在根本搞不清楚他的老巢在哪里。
    假如要进剿郑一官的话,起码要先找到郑一官的老营再说,才能对其进行会剿,可是现在连他的老营都不知道在哪儿,有传闻说他的老营现在大致在澎湖一带,但是具体在什么岛上,却并不清楚。
    就算是知道郑一官的老营所在,澎湖离岸太远,上一次南居益南抚台为了赶走盘踞在澎湖的红毛人,兴师动众,可是足足折腾了一年时间,才算是最终把红毛人逐离了澎湖。
    因为澎湖太远,一旦对其用兵的话,对后勤支持需要太大,看似现在财力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是谁知道这一仗下来,要耗费多少。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郑一官如果不跟官军较劲的话,得知官军对其进剿,直接撒丫子脚底抹油,弃了他的老营,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官军费劲巴拉最终的结果还是无功而返,到时候开弓没有回头箭,这抓不住对方,就成了笑话了。
    相反海狼盘踞的南日岛,却离岸很近,从兴化府出发,最近之处不过只有区区十几里远,抬腿就到。
    而且海狼经营南日岛时日已久,不会轻易弃之而去,就算是现在有传闻,说海狼在台员岛上,占了一大块地方,移民屯耕,似乎大有要将台员岛当做他们老巢的架势,但是台员岛却并非大明属地,他们的目的仅仅是要将海狼逐离南日岛,收复南日岛,就算是尽了全功,到时候就可以以此向朝廷奏捷。
    所以说打南日岛,比去找郑一官更有把握一些,海狼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把他们赶出南日岛,那么至于灭得了还是灭不了于海狼,都不是关键了,把他赶到台员岛去,就足够了。
    但是对于这个提议,也有不少人感到担忧,因为他们近期都在关注着海狼的动向,虽然海狼近期相对比较安分,并未在沿岸乱来,但是海狼的厉害他们可都是记忆犹新的。
    去年海狼船队炮轰莆禧所,焚毁南日水寨,歼灭南日水寨聚集的水师战船之战,可是都还历历在目。
    据传海狼可自铸红夷大炮,还能自行造船,这已经不是风传了,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真的。
    更重要的是近期他们都已经听闻,海狼在台员岛和马尼拉的干腊丝人一支大船队干了一仗,非但没有败给干腊丝人的大船队,反倒是打了个大捷,差点灭了干腊丝人的大船队,甚至还俘获了干腊丝人的两条大夹板船。
    这可不是小事,南居益进击澎湖红毛人的时候,动用水师战船二百条之多,而红毛人在澎湖仅有数条大小夹板船,可是却始终让官军水师没有一点办法,几次交手,官军水师都损失惨重,只听说水师用火船,最终烧毁了一条红毛人的夹板船,而且还是单桅的小船,对方的大夹板船,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而海狼却仅凭着他们自己的实力,就把偌大一个泰西人的大夹板船组成的船队打了个全军覆没,说明这海狼在海上的实力之强,恐怕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
    这一点也是反对进剿海狼一派的最大的理由,而支持进剿海狼的人对此也无解,但是他们认为,海狼实力虽强,但是毕竟是贼,南日岛距离陆上很近,他们的优势不见得发挥得出来。
    何况现在经过半年时间的准备,官军也不似以前那样不堪了,新建了不少战船,而且这些战船上,也想办法加装了一些红夷大炮,海狼就算是海战很强,也不见得能挡得住潮水般涌向南日岛的官军船队。
    另外他们之中不少人,对于海狼大败干腊丝人船队的事情,始终持怀疑态度,认为这件事只是传言,可能是海狼自己放出来的风声,何况战事是发生在台员岛那边,除了海狼的人之外,没有其他人可以证实这件事的真实性。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风雨前奏
    
    至于有人信誓旦旦的说在南日岛见过他们俘获回来的两条大夹板船,这件事也可以商榷,难道不可能是海狼花钱买来的泰西人的破船吗?编造出这么一个故事,想要炫耀他们的武力。
    还有一点,他们认为说不通,他们只听说过干腊丝人占据着大吕宋,在那里建了一座马尼拉城,这些年来,干腊丝人并没有像红毛人那样,经常袭扰福建和广东沿海,不少海商经常去马尼拉城做买卖,干腊丝人吃饱了撑的,没事跑台员岛去跟海狼打什么仗呀!这件事有点说不通,好好的干腊丝人不在他大吕宋呆着,没理由跑到台员岛去。
    被人这么一说,这海狼在台员岛和干腊丝人打的一仗,倒成了子虚乌有的事情,弄不好是海狼编造出来唬人的。
    而且这种说法,居然还立即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因为在他们潜意识之中,以海盗的战力,根本不可能打得赢泰西人的船队,泰西人那些高大如楼的大船,在他们这些人的心目之中,根本就是一种无敌的象征,官军水师那么多船碰上他们还只有吃瘪的份,海狼仅凭一己之力,哪儿有可能打得赢这些泰西人的船队呀!
    而且传言之中,有人说泰西人有一二十条大夹板船,这就更不可能了,海狼就算是倾巢而出,才有多少船,怎么可能打得过人家呢?最重要的是他们认为干腊丝人没有理由去和海狼大打出手,他们在台员岛没有利益交集。
    就算是海狼在台员岛占了块地方,移民屯耕,泰西人放着大明这么长的沿海,富庶的地方岂不比海狼占的那块地方要强得多,就算是要抢,也没道理跑到台员岛去抢海狼的地盘呀!
    另外照着传言中所说,干腊丝人的船队就算是真打不过海狼的船队,凭借着他们船坚炮利,打不过跑还能跑不过吗?大不了一走了之,也不至于被海狼打的全军尽墨,这件事被他们这么一分析,还真就没几个人再相信了。
    当即田友仁便给这件事定了性质,认为这件事肯定是海狼自己编造出来的,就算是真有此事,那么泰西人的船队可能也没传言中那么多,搞不好是有那么一两条船,途径台员岛,意外碰上了海狼的船队,海狼想要趁机打劫他们,发生了一场冲突,干腊丝人吃了亏。
    但是事后被海狼别有用心的刻意宣扬,刻意夸大了干腊丝人船队的实力,想要以此炫耀他们所谓的武力。
    当然也不能说海狼就不堪一击,因为海狼去年毕竟还是先大败褚彩老,接着炮击莆禧所,火烧南日水寨,泉州以北到浙江南部海面,基本上全被他们控制,其它海盗不敢轻易染指,可见的海狼确实相当厉害。
    这些幕僚们接连商量了几天,又想办法搜集了不少有关海狼和郑一官的消息,对这件事进行权衡,可是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这些幕僚们还是渐渐的统一起了意见,那就是暂时先不去找郑一官的麻烦。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郑一官和他手下们眼下居无定所,即便是出兵对其进剿,也恐怕不容易找到他,相对来说海狼盘踞在南日岛,更容易找一些。
    但是他们同时也认为,海狼并不好对付,这次攻打南日岛,他们必须要动用大批军力,调集足够的战船,方能获得胜利。
    同时在战前,他们要对南日岛进行封锁,禁绝海狼在陆上的生意,另外不许商贾再跟海狼交易,让海狼获取陆上的粮食、铁料等物资,先掐断他们赖以为生的经济来源。
    这件事一经确定,田友仁便和众幕僚们给朱一冯提供了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分为两步走,第一步是先查封跟海狼关系密切的茂盛源商号。
    原因很简单,虽然茂盛源从来没有说过,他们是海狼在陆上的代办,是海狼的生意,名义上只是福建商人李宜的生意,但是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茂盛源只是披了一张李家的皮,实际上是海狼在陆上的买卖。
    想明白这一点很简单,现如今茂盛源在陆上大批销售玻璃、香皂、鹿皮、蛟油等物,这些东西,基本上都是出于海狼之手,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陆上涌出的大量质量很好的玻璃制品,还有那种可以沐浴用,并且散发着香味的香皂,现如今人尽皆知,乃是出自海狼之手。
    而目前为止,这些货物的批发只有茂盛源一家在操作,想要这些东西,就要去找茂盛源批发,而茂盛源也兼营零售,牢牢控制着货源。
    同时茂盛源还出各种货物,这些货物一看就知道是赃物,应该是海盗在海上抢的东西,另外茂盛源近来一年多之中,还大量的销售鹿茸、鹿皮等物,以前在南方这些东西并不多,主要货源也来自辽东,但是现在出现了不少来自台员岛的货物。
    而海狼正好在台员岛占了一块地方,可以轻易的获取这些东西,当然另外颜思齐也会出一部分货,但是却并没有茂盛源出货多,所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茂盛源其实就是海狼在陆上的设立出货的商号。
    再有就是茂盛源除了销售这些货物之外,还大批量的采购生熟铁、木材、粮食、布匹等基本生活物资,采购量而且非常大,他们这些货能卖给谁?只有海狼会需要这么多的东西,因为他们这两年来,还大量的在陆上收购人口,招募移民到南日岛和台员岛一个叫淡水城的地方屯耕。
    所以这些幕僚们认为,要想对付海狼,就要先掐断他们的财源和获取资源的途径,那就是要先把茂盛源给查封,把那个身在福州总号的李宜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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