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ft 永恒的彩虹-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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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两人再走几步就可以看到志摩野学园的时候，莉子原本握着春彦的手，更加用力地紧抓着春彦的手指。
「怎么了？」
春彦看了莉子，脸上的表情不再是刚才害羞的模样，取而代之的却是不安与迷惑。莉子和当时向春彦告白一样，握住春彦另一边的手，语重心长的开口说。
「关于Gift，我已经想过了……。」
「什么意思？」
春彦稍稍减低走路的速度，催促莉子把话说完。莉子带着坚定的眼神，抬头看着天空往前走。鲜明的七色彩虹依然高挂在五月蔚蓝的天空上。
「不知道有没有办法让Gift消失。」
「让Gift消失？」
春彦又重复了一次莉子的话。两眼直盯着彩虹的莉子，点了点头。
「并不是我不喜欢雾乃送哥哥Gift的关系。或许也有一点关联……但却不是唯一的理由。」
春彦点了头，期待莉子继续解释她的想法。
「因为Gift实在太可怕了。」
莉子说话的语气，让春彦深刻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惧。春彦继续默默等待莉子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总是在想，如果没有Gift，如果没有Gift这种能力，我对哥哥的感情或许可以更加坦荡。也不会对雾乃送给哥哥的Gift如此耿耿于怀。至今我仍对自己送Gift给哥哥感到十分后悔，就因为Gift的关系，让我的内心仍存在着疙瘩。」
想必莉子内心的想法，已经超越春彦可以想象的范围，是一种更为深刻的沉痛。春彦强忍着想要抱住莉子的冲动，只是紧握着她的手。
莉子停下脚步。再往前一点，就可以看到校门。春彦也在莉子的面前停下脚步。然后牵起莉子另一只手。
莉子抬起头来看着双手牵着自己的春彦。
「我已经不想再因为Gift而感到烦恼。我不希望自己永远活在要是没有Gift就好了的后悔之中。出现在天空永远不会消失的彩虹，未来究竟会带给哥哥怎样的影响，光是想象就让我感到很恐怖……。因为Gift或许会让一切全部化为乌有也说不定……。」
所以……。莉子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以非常坚定的眼神，看着春彦的眼睛。莉子再次确认心中的决定。
「我一定要找出让Gift消失的方法。……不然，我永远无法真正成为哥哥的恋人。」
莉子紧握着春彦的手。这让春彦回想起两人昨晚的肌肤之亲。温暖的触感，让春彦与莉子的情绪趋于平稳。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自私……？」
莉子的眼神似乎述说着，她只担心这件事情。春彦微笑地看着莉子。
「我才不会这么想。妳如果真要找出让Gift消失的方法，我也愿意帮妳啊。所以，妳不要胡思乱想啦。」
春彦的话，让莉子僵硬的表情，瞬间缓和了不少。她露出像是在哭泣也像是高兴的笑容。脸上五味杂陈的表情，或许是此刻莉子难以具体形容的心情写照。
「哥哥……谢谢你。」
「我们走吧，不然会迟到的。」
「嗯！」
两人手牵手，走向志摩野学园的校门口。
春彦抬起头来看着天空。莉子所赠送的彩虹，如今依然高挂在楢崎町的上空。要是当时莉子没有送给自己Gift，现在就不会出现这道彩虹。想到这里，春彦也深深地感受到Gift影响力之大。
如果有一天，当自己也想送某人Gift，自己会送出什么样的Gift呢？春彦试着想着这个问题，但脑海里却没有任何答案。
结束一天的课程，春彦顺道送莉子到森园研究所的门口。
莉子虽然说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但是春彦却觉得两人既然已经是男女朋友，自己多少也该做些身为恋人该做的事。
「那人家去工作了。」
走到研究所入口前，莉子害羞地回过头来向春彦挥了挥手。春彦也同样向莉子挥了挥手。
「菜园的工作，加油喔——」
「哼，不是只有菜园的工作啦。」
留下不服气的笑声，莉子走进研究所。春彦虽然知道莉子工作的内容都是一些简单的事务工作，但实际听她本人的叙述，根本就只是一些种菜的工作。
「去逛一下唱片行再回家吧。」
就在春彦如此说完，准备往山下走回去之际，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用那小小的扬声器，播放出有些破音的吵杂电子乐。这是最近受到真纪的影响，下载当成是来电铃声的重金属电子乐。顺便一提，这首曲子可是春彦逛遍各大网站，最后才终于找到的一首满意曲子。
屏幕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是雾乃的手机门号。春彦赶紧停下脚步，按下通话钮后，继续往前走。
「怎么了？」
没有特别紧张，也没有故做亢奋貌的声音，春彦以极为平常的语调回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雾乃深呼吸的声音。
『春彦……我有件事想跟你说。』
听到雾乃不安的微弱声音，春彦松了口气。那是从小到大，总是让人感到很舒服的雾乃声音。
「妳说啊。」
『嗯……我想当面跟你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在小山丘那边碰面。』
「小山丘？」
春彦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了一下四周。附近位于稍微偏离道路旁，有一块可以俯视整个楢崎町的空地。雾乃说的地方，应该是指那里吧。春彦于是一边继续说着电话，一边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妳要我去小山丘那里吗？」
『嗯、嗯……你不方便吗？』
听到春彦像是陷入沉思般的语气，电话另一头的雾乃发出不安的声音。然而她的声音，却还从另一个方向传了过来。
春彦放低脚步声，偷偷地接近正站在草丛前，像是在俯视整个楢崎町，并把手机贴在耳朵旁的雾乃。
『春彦？……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雾乃急得向没有任何回应的手机如此说着。此时已经走到她身后的春彦，突然以宏亮的声音回答她。
「哟，听得很清楚啊。」
「咦……啊啊啊！春、春彦？」
像是小动物受到惊吓般，整个人跳了起来的雾乃，害怕地转过头来看着春彦。原本水汪汪的眼睛，被春彦这么一吓，流露出惧怕的眼神。
「嗨，妳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
尽管已经出现在雾乃面前，春彦还是故意对着手机说话。终于回过神来的雾乃，这时才慌慌张张地按下手机上，结束通话的按键。
「春彦，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刚好送莉子来啊。妳忘了她在研究所打工吗？」
「啊，是喔……还真是凑巧。」
露出尴尬笑容的雾乃，视线落到了地面上。或许昨晚跟莉子说的那些话，雾乃的心里也感到有些芥蒂吧。但话说回来，春彦刚好出现在这里，又可以不用与莉子碰面，或许对雾乃而言是最理想的状况。可是雾乃自己也无法确定此刻的心境。
「春彦……昨晚莉子有哭吗？」
小心翼翼地问了春彦的雾乃，脸上反倒是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即使如此，她还是努力地挤出笑容。因为雾乃不希望自己给春彦，带来不必要的负担。
「嗯，应该有吧。」
春彦诚实已对，并没有想要刻意隐瞒这个事实。
因为春彦认为这样反而可以让雾乃感到安心。让她知道自己与春彦、莉子的关系，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雾乃脸上的表情果然放轻松不少。
「我得为了昨天说的话……向莉子道歉才行。」
「我想莉子也一定很在意雾乃的感觉。」
「这样啊……。」
雾乃的视线，从春彦的脸上移向空中的彩虹。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彩虹高挂天际。雾乃流露出羡慕的眼神，眺望着远处的彩虹。
「春彦，莉子是不是把Gift送给你了？」
「……嗯。」
春彦仍然诚实已对。雾乃偷偷看了一眼春彦认真的表情，接着忍不住笑了出来。
「果然被我猜中了。莉子送你的Gift……应该就是彩虹吧。」
春彦点了点头。接着像是循着雾乃的视线，抬头看着天上的彩虹。真的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为什么楢崎町的天空永远都挂着一道彩虹。为什么天空会突然出现如此令人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
没想到这个答案，居然就在自己身上。
「可是我却一点也不记得莉子曾送过我Gift。」
「这我知道啊。」
听到雾乃肯定地如此回答，春彦不由自主地把头转向雾乃。春彦与莉子都不知道这件事的答案，如果雾乃知道的话，当然会想从她口中获得一些情报。
「雾乃，妳知道原因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这就是我送给你的Gift呀。」
春彦轻咽了一口气。
（慢着，为什么我连她送给我的Gift也完全没有印象……？）
春彦虽然偶尔会丢三落四，但记忆力应该还不到如此差的程度。更何况Gift可是一生中的大事，春彦实在无法理解，为何自己居然可以连忘了两次。
一阵紧张的情绪，迅速在春彦的体内扩散开来。春彦向雾乃提出自己的疑问。
「那妳送给我的Gift……究竟是什么呢？」
雾乃笑容可掬，做出将一个肉眼看不见的东西，小心翼翼捧在胸前的动作。
「心啊。」
春彦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雾乃脸上持续带着笑容，向春彦说明。
「当时你因为莉子的离开受到很大的打击，所以我把心送给了你。那是一个即使莉子离开，你也不会感到难过的心。让所有会让春彦感到悲伤的事情，全部都抛到九霄云外的心。」
「意思是无论莉子还是妳送给我的Gift都会唤起悲伤的记忆，所以我才会什么都记不得？」
听到春彦的疑问，雾乃轻轻点了头。
春彦立刻心中五味杂陈，只能一阵苦笑。虽然这阵子以来的疑惑终于获得解答让他松了口气，但一想到Gift的影响力居然如此巨大，也让他感到无比的不安。
想让Gift消失，Gift实在太恐怖了。春彦这时总算可以理解，莉子说这些话时的心情。
「我……真的不希望看到春彦一直为莉子的事情难过。我不想看到每天以泪洗面的你。虽然莉子离开了，但还有我在身边陪你啊，我是带着这样的心情才决定把Gift送给你。但没想到……。」
雾乃的脸上浮现如花的笑容，然而下垂的双眉仍透露出一抹寂寞。
「没想到莉子最后又回到春彦的身边，并和你成为恋人。我真的好不甘心……再加上昨晚看到你们的感情那么好……我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说了那种话。」
「雾乃……。」
「我从小就一直很喜欢你。」
小时候的春彦，相信三人间只有坚定的友谊。但这似乎只是他个人的认知，完全没察觉莉子与雾乃间的约定和她们对自己的感情。事隔数年，此刻春彦才重新体认到当时还是小女孩的两人，在感情的认知上远比自己成熟。
「春彦，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带着寂寞笑容的雾乃，像是要收回什么东西似的站在春彦面前张开双手。
「请你把我送给你的Gift还给我吧。」
「把Gift还给妳？」
雾乃用力地点了点头。
一生只有一次的Gift，只要经受赠者与赠予者的同意，就可以将Gift归还。一但归还Gift之后，当初所赠予的东西也将会一并消灭。如果是某种能力的话，能力将会消失，如果赠予东西的话，东西也会消灭。
如果雾乃将Gift收回，以前曾经忘记失去莉子的痛苦，以及两人赠予Gift的记忆都会一一在春彦的记忆中苏醒。
「Gift是一个非常沉重的礼物。我不能让如此沉重的包袱，继续存在于你我之间。因为春彦已经是莉子的恋人了。」
春彦牵着雾乃伸向自己的手。和春彦相比，雾乃的手真的很小。春彦小心翼翼的抓着几乎可以完全被自己掌心包覆的小手。
「那我要还给妳啰。」
「嗯……请还给我。如此一来，我想自己才能面对莉子。」
春彦稍稍用力抓住雾乃的手。把Gift当成是Gift。这就是归还Gift的仪式。只要经过两人的同意，并念出奇迹之名。
春彦做了一个深呼吸，而雾乃也跟着做了一个深呼吸。
像是喃喃自语般，春彦看着雾乃开口念道。
「……Gift。」
春彦不仅没有送过Gift，也没有归还Gift的经验。就连以前自己曾接受过Gift的记忆也没有。所以谁也不知道，当这个魔法再度被启动时会发生什么事。
咒文随着吹过小山丘的风而消逝，然而并没有发生任何的奇迹。
「……这是怎么回事？」
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春彦，不解地如此说着。雾乃脸上的笑容也瞬间消失，悲伤难耐地摇着头。
「好像……没有成功的样子。」
「妳是说没有完成归还的动作吗？」
雾乃轻轻地点了点头，回答春彦的问题。豆大的泪珠再也忍不住地，一滴滴地夺眶而出。
「都是我不好……。因为Gift的归还动作，需要两个人都同意才行……。我想一定是自己的内心，对春彦还留有眷恋。」
雾乃语带悲伤且感到十分自责。春彦默默不语，只是牵着她的手。滴落的泪水沾湿了雾乃的双颊。
「为什么会这样……我真的想收回自己送出的Gift。我明明希望自己可以和春彦与莉子保持很好的友谊关系呀……。对不起，对不起……。」
雾乃紧紧抓住春彦的手，哭诉着自己的不是。纤弱的双肩颤抖，宛若向春彦谢罪般。
「雾乃……妳不用这么自责。我了解妳想要收回Gift的心意。」
「对不起，春彦……我……居然在这么紧要的关头……。」
雾乃收回抓住春彦的手，用手背擦拭脸上的泪水。
春彦始终凝视着雾乃的眼睛，并等待她的情绪恢复平静。一个温柔的拥抱，甚至是几句温柔的话语或许就可以轻易抚平她激动的情绪。然而春彦并没有选择这么做。
雾乃擦掉眼上的泪水，努力挤出笑容。因为泪水而哭花的笑容，沐浴在逐渐西斜的夕阳下。忍住倾泄的泪水，雾乃打直腰杆抬起头来。
「我……一定会把Gift收回来的。因为我希望可以继续和莉子成为好朋友……当然春彦也不例外。所以，我一定会克服心理障碍的。」
以坚定的语气如此说的雾乃，紧握双手想重新振作起来。春彦则为了避免给雾乃太沉重的压力，而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会耐心等待雾乃调适好心情的那一刻到来。」
「嗯……谢谢。」
手指擦拭还残留在脸上的最后一滴泪水，雾乃露出会心的一笑。看到雾乃脸上不再只有悲伤的笑容，春彦也终于放下心中的大石。
「雾乃，我们回家吧。」
「嗯！」
雾乃小跑步地追了上去，与春彦并肩而行。
一路上两人聊着儿时的记忆，昨晚那股沉重的压迫感，奇迹似的完全被此刻的开心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