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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裙钗之战-第24部分

小说: 裙钗之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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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仆人们讲述在已故国王率领下,他在庇卡底所作过的战斗。
“你是殿下的总管?”卡诺尔象第一次见到他那样问。
“是的,先生,”蓬佩吃惊地回答。
“请通知殿下,我想向她表示我的敬意。”
“可是,先生,殿下……”
“已经起床了。”
“然而……”
“去禀报。”
“我以为先生的离开,……”
“我走不走取决于我同殿下会面的情形。”
“我这么说,是因为我的女主人没有给我这样的命令。”
“我这么说,”卡诺尔道,“是因为我有国王的命令。”卡诺尔说过这话,威严地拍了拍他上衣的口袋,这是他自昨日以来,最为得意的动作。
可是,我们的谈判家在做出这个代表国家举动的同时,他感到已丧失了勇气.实际上,从昨天晚上起,他的重要性已经减少了很多,因为亲王夫人已经走了12个小时,她无疑是走了一整夜,现在离尚蒂利已有20或25法里了。不管卡诺尔对手下人采取什么措施,都没有办法追上亲王夫人了。她与随从人员约有百十人,难道现在没有与三四百支持者会合吗?正如他昨晚所说的那样,他有能力拼杀一场,可是他有权因短暂的爱情而让跟随他的人被杀,或血腥苦战吗?康贝夫人,如果说昨天晚上他搞错了她对他的感情,如果说她的激动不过是在演戏,那么说明她可以公开嘲弄他。还有仆人的嘲弄,躲在森林里的士兵的嘲弄,在马扎兰那里失宠,还有王后的愤怒,比这一切更重要的是他刚刚燃起爱情之火的熄灭,因为女人永远不会爱她曾想嘲笑过片刻的男人。
在他想来想去的时候,蓬佩低着头走了回来,对他说亲王夫人在等他。
这一次,所有客套全免了。子爵夫人在她卧室相连的小客厅里等着他。她穿好了衣服,站在那里。卡诺尔试图不承认她会失眠,但是没用,她迷人的脸上带着失眠的痕迹。她的眼睛成了茶褐色,说明她一夜没有合眼,或者几乎没有合眼。“你可以看倒,先生,”她没有给他留下先开口的时间,抢先说,“我接受了你的要求,但是我希望这次会面是最后一次,我直言不讳,而且也希望你能满足我的要求。”
“对不起,夫人,”卡诺尔说,“不过,在我们昨晚谈话之后,我曾希望在你的要求中少一点苛求。我指望这作为我为你一个人所做事情的交换,因为我不认识孔代夫人,请听清楚,请你让我在尚蒂利受更长一点的痛苦。”
“是的,先生,我不否认,”子爵夫人说,“起初……我所处的地位带来不可避免的激动……你为了我所做出的崇高牺牲……亲王夫人让我赢得时间,顾及她的利益,这一切会使我说出一些违心的话。但是我经过一个长夜的思考,觉得你或我在这个城堡里呆更长的时间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夫人!”卡诺尔说,“你忘了以国王的名义说话的人,什么事都是可能的。”
“卡诺尔先生,我希望你首先是个高尚的人,你不要滥用我所处的位置和我对亲王夫人的忠诚。”
“夫人,”卡诺尔回答,“我首先是个疯子。你看得很清楚,我的上帝!因为只有疯子才会做我所做的事情。那么,可怜我的疯狂吧,夫人,别打发我走,我恳求你!”
“那么是我把这里让给你,先生。是我不管你是不是愿意,使你完成了你的使命。我们将会看到,是否你强行阻止我,是否你让我们两个成为丑闻的目标。不,不,先生,”子爵夫人以卡诺尔首次听到的语气说,“不,你要想到,你不能永远呆在尚蒂利,你知道,别处有人在等着你。”
这句话象闪电似地照亮了卡诺尔的眼睛,使他想起比斯卡罗旅店中的一幕,康贝夫人已经发现了他同娜农之间的关系,这就向他解释了一切。
原来她失眠并不是担心现在,而是苦于对过去的回忆。今天早上使她逃避卡诺尔的决心并不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而是嫉妒的表现。
二人面对面立在那儿,沉默了片刻。但是在沉默的时刻,二人都在倾听自己胸腔中跳动的心和自己的思维在想些什么。
“嫉妒!”卡诺尔心里说,“嫉妒!噢!从现在起,我一切全明白了。是的,是的,她想证实我爱她足以到了为她而牺牲对另一个人的爱!这是一种考验!”
而康贝夫人却想:
“我对卡诺尔先生只是一种开心果。他在路上碰到我时,大概正是他被迫离开居耶纳之时,他追随我正如一个旅客追随鬼火.但是,他的心还留在那座绿树环抱的小房子内,就是我遇到他那天晚上他去的地方.因此我不可能将一个爱着另一个女人的男人留在自己身边,如果我与他见面时间更长一些,我就会由于心软而爱上他。噢!这不仅仅失了我的名节,也背叛了亲王夫人的利益,居然爱上迫害亲王夫人的代表,那是很卑那的!”
因此,她为解释自己的想法,突然叫起来:
“哦!不,不,你得走,先生,要么你走,要么我走。”
“你忘了,夫人,”卡诺尔说.“我有你的承诺,不预先告诉我,你决不走。”
“那好!先生,我通知你,我即刻离开尚蒂利。”
“你以为我会允许吗?”卡诺尔说。
“怎么!”子爵夫人叫道,“你强行扣留我!”
“夫人,我不知道我会做些什么,但是我只知道我不能离开你。”
“那么,我是你的俘虏了?”
“你是我曾两次失去的女人,我不愿再次失去你.”
“那么,使用暴力。”
“是的,夫人,暴力,”卡诺尔回答。“如果这是唯一留住你的办法。”
“噢!”康贝夫人叫道,“留住一个呻吟的、呼唤自由的、不爱我们、反而憎恨我们的女人,的确是很令人快乐的事!” 
卡诺尔打了个哆嗦,试图迅速分清哪些是真心话,哪些是故意乱说.
他明白孤注一掷的时刻到来了。
“夫人,”卡诺尔说,“你刚才所说的话,语气那么真实,不容人弄错话的本意,坚定了我的怀疑态度。你呻吟,你是奴隶J我留着一个不爱我、憎恨我的女人!不,夫人,不,请安静,不会是这样的。我曾经认为,在我感受到看到你的幸福之后,在你能容忍我在你面前出现的幸福之后,我曾希望在失去尊重、失去良心安宁、也许还失去了前途和荣誉之后,你会补偿我的这些牺牲。你,想必会用某些时间的施舍来补偿,我永远不会再得到这种施舍了。即使你不爱我,即使我使你无动于衷,这一切也是可能的,因为你善良,你会出自可怜来做别的女人出自于爱情所做的事。但是,与我打交道的不再是冷淡,而是憎恨了。从此开始,就是另一回事了。你说得对,谨请你原谅,夫人,原谅我不懂当男人爱得很激烈时,是会被女人憎恨的。是你应该在城堡里或在其他任何地方继续当亲王夫人,这个家的女主人,自由人,是我应该离开,那么,我就离开。10分钟后你就会重获自由。别了,夫人,永别了。”
卡诺尔本来装作心烦意乱,到后来果真地变得痛苦不堪了。他向康贝夫人施礼后,转过身,去找寻不着的门,口里重复着“别了!―别了!”语气很打动人,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是会使别人的心深受感动的。真正的痛苦象暴风雨那样,有自己的声音。
康贝夫人没有因卡诺尔顺从而变软。她集中力量进行抗拒,不是为了取胜,连她自己也被夹杂着那么多爱的屈从所打动了。就在年轻军官已向门口走了两步,喉咙哽咽,下意识地伸手去拉门之时,他突然感到有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意味深长地压了一下。她不仅仅是触动他,而且是制止他。他转过脸来。
她仍然立在他面前,她的手臂优雅地伸着,手仍触在他的肩上,她刚才满脸正经的表情在迷人的微笑中消失了。“那好!先生,”她说,“你有留下来的命令,可是你却要走,你这个叛徒!”
卡诺尔叫了一声,跪倒在地,他发烫的前额靠在她向他伸出的双手上。
“哦!这真叫人高兴!”他叫道。
“唉!你还不要高兴,”子爵夫人说,“因为我留你,是为了不让我们这样离开,是为了我不想让你认为我是忘恩负义之人,是为了你主动对我许诺的话,为了让你至少把我看作是一位朋友,因为我们分别隶属于两个对立的党派,使我永远对你只能如此。”
“哦!我的上帝!”卡诺尔说,“那么我又一次搞错了,你不爱我!”
“不要谈论我们的感情,男爵,但要谈我们两个留在这里会面临的危险。喂,请走吧,或者让我走,必须这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夫人?”
“实话。让我留在这里,你回巴黎去,对马扎兰和王后说这里发生的事情。我尽我的能力帮助你,但你得走,走吧!”
“这难道需要你重复吗?”卡诺尔叫道,“离开你,就是死路一条!”
“不,不,你不会死,因为你要怀着这样的希望,等国家平静了,我们会再见面的。”
“偶然性把我抛在你要走的路途上,夫人,或者确切地说,偶然性曾两次把你安置在我走的路上;偶然是不会常有的,如果我离开你,我就再也不能找到你了。”
“那好,让我来找你。”
“哦!夫人,让我为你而死吧.死亡是片刻的痛苦,就是那么一回事.但是不要让我再离开你。一想到要离开你我的心就要碎了。可是,请想想吧,我刚见到你,还没有对你说几句话.”
“那好吧!如果我让你今天仍留下,整整一天都让你能看到我,能对我说话,你说,你会满意吗?”
“我对什么也不敢保证。”
“那么,我也是如此了.不过,我曾与你达成过协议,那就是我要走时得预先告诉你,那好!一小时后我走。”
“我应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了?那么就应该在各方面都服从你了?就应该忘掉自我,盲目服从你的意志了?那好!如果这一切都应该,你才满意,那么你眼前只有一个对你唯命是从的奴隶了。命令吧,夫人,命令吧。”
克莱尔将手伸给男爵,用最温柔、最疼爱的声音说:“用一种新协定来交换我的保证,如果到今晚9点前我不离开你,那么你9点钟会走吗?”
“我向你保证。”
“那么来吧;天空蔚蓝,向我们预示这将是可爱的一天;草坪上露珠晶莹,空气中一片芬芳,树林中清香醉人。喂!蓬佩。” 
忠实的侍从无疑刚才曾接到守在门口的命令,听到召唤,立即走进来。
“我的散步马,”康贝夫人以亲王夫人的神色说,“我今天上午到池塘去,回来时经过农场,在那里吃午饭……男爵先生,你陪我去。”她继续说.“这是便于你行使任务,因为王后陛下命令你对我严加看管。”
高兴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快活云雾象蒸气那样将他包围住,使年轻军官盲目了,他只是跟随着走,没有反对意见,甚至几乎没有意志了。他喘息着,神往着.他疯了。不一会儿,他们进入了一处迷人的树林中,有很多神秘的小径,树枝低垂,碰着了他的裸露前额,他重新睁开眼,看到周围的一切。他在徒步行走,默默不语,他的心高兴得不会跳动了,高兴到了极点,几乎是刺心的痛苦。他与康贝夫人手拉手地走着,她的脸色苍白,也沉默不语,也象他那样陶醉在幸福之中.
蓬佩走在后面,离得相当近,什么都看到了,也算相当远,什么也没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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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令人陶醉的一天象美梦那样总有结束的时候。对于幸福的高贵人来说,一小时就象一秒钟过得那样快,然而这一天好象集结了普通人三辈子的记忆。这花园林中的每一条小径都留下了子爵夫人的语言与记忆;一个目光,一个动作,手指放在嘴边的示意,一切都很有意义……在登上平底小船时,她紧紧拉着他的手,在重新上岸时,她靠在他的手臂上,在沿着花园墙走动时,她感到累了,坐了下来.每当他眼花缭乱、闪光那样刺眼、令他眩目时,景物就象被神奇的光照得发亮。所有这些记忆至今还留在他的心中,不仅总体上如此,而且在细节上也是如此。
卡诺尔一天都不能离开子爵夫人:吃早饭时,她请他吃午饭;吃午饭时,她请他吃晚饭。
在假亲王夫人为接待国王特使所展示出的光彩中,卡诺尔注意到了有了爱心女人的温柔体贴.他忘记了仆人、礼节与上流社会,甚至忘了他曾作过的要离开的许诺,自以为永远置身于人间的天堂之中.他是亚当、康贝夫人就是夏娃。夜色降临,晚饭结束.在餐后的小吃中,当一位女侍将一直装扮成昂格伊安公爵的皮埃罗带来时―这小东西利用特殊情况,也象其他四个有真正贵族血统的小亲王一起吃东西时,挂钟敲响了,康贝夫人抬起头,快到10点了,她叹息道:“现在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卡诺尔试图微笑一下,想把一场大祸看作是一个玩笑。
“是你执行对我许下诺言的时候。”
“唉!夫人,”卡诺尔凄楚地反驳,“那么你什么都没忘,你?”
“我也许会象你那样健忘,”康贝夫人说,“但是,这个让我不能忘记。”
她从口袋里掏出开始吃饭时收到的一封信。
“谁写来的信?”卡诺尔问。
 “亲王夫人,她叫我到她身边去。”
“至少,这是一个借口!我感谢你对我如此照顾。”
“不要误解,卡诺尔先生,”子爵夫人带着一点不愿掩饰的忧郁说,“我也是在说定的时间才收到这封信的。我象刚才做过的那样,曾提醒你出发的时间。你认为我们身边的人能长期这样看不出我们的关系吗?我们的这种关系不象受迫害的亲王夫人与迫害她的人之间的关系。可是现在,如果你认为这种分别对你太残酷,就让我对你说,男爵先生,若让我们不分开,这就全看你啦。”
“请讲!哦!讲呀!”卡诺尔叫道。
“你一点也没猜到?……”
“哦!不是,夫人!我恰恰相反,猜得很准!你想对我说,让我追随亲王夫人是吧?”
“是她自己在这封信中对我说的,”康贝夫人激动地说。
“感谢这想法不是来自于你,还要感激你谈这件事时的谨慎;不是因为我的良心抗拒为这个党或那个党办事,不,我没有信念。我在这次战争中,除了有关联的人之外,谁有信念呢?当长剑从鞘中抽出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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