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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穿越成汉朝绝世妖花阴丽华_秀丽江山(全四卷)-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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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叔,能不能先送表姐回新野?”我知道其实就目前的紧张情势,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有些过分,但是邓婵的样子不容乐观,我不希望她和肚子里的宝宝有所闪失。

刘秀尚未回答,那头刘稷已经叫道:“眼下都什么时候了,我们好不容易混进城来,怎能就此无功而返?文叔,李通的意思是尽快联络李家剩余的门客以及宛城的一些有志之士,立即购置兵器,继续未完成的计划!”

“计划已经暴露,再要劫持甄阜与梁丘赐,谈何容易?”刘秀眉尖若蹙。

刘稷豪情万丈地道:“这又算得什么?没有甄阜、梁丘赐,我们照样能拿下宛城!”

我把嘴一撇,不以为然。

刘稷这人有点五大三粗,不会好好动脑,只会逞匹夫之勇。

“阴姬。”刘秀放柔了声音,“我不能离开宛城。”

我微微蹙起了眉。

“我把马车留给你……”隔着竹帘,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听出话语中沉甸甸的分量,“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把邓婵安然送回新野。”

青龙卷·第三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3、突变(3)

我的心倏地一沉,这实在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于是一咬牙,坚定地说:“不用担心,你大可放手去做你应做之事,我会负责把表姐送回家!”

刘秀沉默片刻,轻轻地将赶鞭搁在架子上,纵身跃下车辕:“路上小心!”

“嗯。”我没立即掀开帘子出去,轻轻地应了一声。

他站在车下,身形屹然不动,刘稷催促了几次,他却置若罔闻。我心里一紧,冲口喊道:“你也要小心……”

他冲着车内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跟着刘稷去了。

青龙卷·第三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4、生死(1)

    出城时并没费太大的事,守门的小卒见车内就一半死不活的孕妇,二话没说就挥手放行了。

我从未赶过马车,也从不知道这看似轻松的活其实一点都不轻松。在城内街道笔直顺坦,我还容易掌控些,可到了荒郊野外,那马就开始不听使唤了。我不抽鞭子,它自顾自地溜达到路边啃青草;鞭子抽得轻了,它左右前后乱踱步;抽得重了,它突然尥起蹶子便狂奔发癫,横冲直撞,大有不把马车掀翻誓不罢休之势。

九月的天气,原该凉爽怡人,可我却被一匹马整得大汗淋漓。

道路颠簸,我还好些,但邓婵是一足月的待产妇,挺着个大肚子在车上受难的滋味想来不会好受。出宛城时她还是躺在车里纹丝不动,像是傻了,可没等我把车赶出五里,她就开始哼哼了。

先还很小声,渐渐地呻吟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让人揪心,我就算想狠心忽略都不成。

“疼啊……”终于,她开始大声嚷叫起来,“疼死我了!我要死了——疼、疼死了——”

我持鞭的手一抖,愈发不知道怎么赶车了。

邓婵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凄厉,眼见得日头一点点地从地平线上往下坠落,我的心不禁也跟着颤抖起来:“表姐!你撑着点,算我求你……无论如何请你撑着点!你可别在路上生啊!”

我的哀求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甚至连一点微薄的安抚性也不具备,邓婵反而叫得更大声了,不断在车子里打滚似的乱撞东西,我能清晰地听到陶罐碎裂的脆响,能清晰地听到她越来越粗重的喘气声。

“丽华……我不成了……”她憋着气,伸手过来拽帘子,“帮帮我!丽华……”

我焦急地扭头,只听“哗啦”一声,偌大一片竹帘子竟被邓婵拽塌,她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竹片的碎屑甚至还插在她的掌心,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邓婵?!”我慌了神,顾不得再去赶马,反身爬进车厢。

邓婵面色煞白,眼神涣散地望着我,开裂起泡的嘴唇缓慢地一开一合:“我……不生,丽华,帮我……不生……”

她蜷缩在车厢里,空间逼仄,她的腿无法伸直,弯曲的膝盖在剧烈地颤抖。我无措地望着她:“我要怎么帮你?邓婵,我要怎么帮你?”

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六神无主,慌手慌脚地托着她的头用力试着想将她扶起来。

“啊——”她凄厉地惨叫一声,许是牙齿咬到了舌头,雪白的牙齿上沾满殷红的血丝,嘴森冷地咧着,说不尽的恐怖。

她憋住一口气,似乎这口气永远也缓不过来了,膝盖的抖动带动整个身子剧颤,抖着抖着,最后竟像是肌肉痉挛般抽搐起来。

“邓婵——”

“嗯……”她呻吟,时而惨叫,时而低喘。迷殇的眼神,濒死地挣扎着,这一幕在我眼前不停地晃动。

我颤巍巍地将她放平,低下头,目光往下移动,只见自己膝盖所跪之处,正在逐渐漫开一汪血海。

血般绝艳的红色蜿蜒至车厢的各个角落,我打了激灵,双手扯住邓婵深衣长裾的裾角,用力一撕。可我之前已骇得手脚发软,这一扯竟然没能把裙裾扯裂。

我随即低头,用牙咬住布料的一角,用手借力一扯,只听“嗞啦”一声,裾尾终于被我扯裂。

深衣内是一条没有缝裆的白色长袴,我已经看不出它原有的颜色,鲜红的血液将它染成了暗黑色。

我从不知道原来生孩子是这么恐怖的一件事,原来一个女人体内居然可以流出那么多的血……

“表、表姐……邓婵……”我哽咽着带起哭声。天杀的,这个时候我脑子一团糨糊,浑浑噩噩地像是经历了漫长的一个世纪,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痛……”邓婵的眼睛闭着,呻吟的声音也越来越低,“我不要生孩子……”

“邓婵……你撑着点,求求你!你现在不能放弃啊……”

青龙卷·第三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4、生死(2)

    “我根本……嗯——哼。”她抽搐得愈来愈厉害,一阵阵的肌肉痉挛,样子十分骇人,“不……爱那个男人,我……为什么要……替……他生……”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声嘶力竭地疯狂呐喊:“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车厢内的光线越来越暗,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整个天地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再也看不到邓婵的样子,只能听见她断断续续地痛苦辗转、呻吟:“表……哥……表哥……表哥……”

我泣不成声:“邓婵,你醒醒,求你把孩子生下来……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唉……”她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语音低迷凄婉,透着无限绝望,低不可闻,“你、你……为何从不看我……一眼……”

我哭了许久,她却再无动静,甚至连半丝叹息也吝于再施舍给我。我麻木地跪在温热的血水里,浑身冰冷。

“邓婵……”颤抖着双手,我摸上她的身体,她就这么躺在我面前,面庞冰冷,气息全无。

寂静的夜色,浓得像团永远也化不开的墨。

我身子一震,只觉得胸口撕心裂肺般剧痛,呆呆地跪在她面前,捧着她的头痛哭失声。

天亮了,当曙光透射进充满血腥味的狭小车厢时,我瞪着干涩空洞的双眼,愣愣地望着浑身冰冷僵硬的邓婵。她的面色在光线下泛着青紫色,眼睛紧紧地闭着,我轻轻用手抚上她的脸颊。

这是张年轻漂亮的脸孔,这是个生机勃发的年轻生命,她才二十岁……才只有二十岁!

我木然地脱下外衣长襦,替她披上,动作轻柔地替她把散乱潮湿的头发重新梳好,回想那时她送我华胜时曾有过的盈盈笑语,如今却都已经不在了。

整理妥帖后,我拉起她僵硬的胳膊,将她背到了背上。

天空有些阴沉,太阳隐在云层里,似乎也不忍窥视这一幕人间惨剧。

我凄然一笑,步履艰难地背着她往荒地里走,半人多高的荆棘划破了我的裤子,在我腰上、腿上割出一道道的血痕。邓婵的身子很沉,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尽量把她抬高,不让草棘割伤她。

走了大约一百多米,捡了处杂草柔软些的空地,我把她放了下来。取出一直随身携带的短剑,我开始破土掘地。

重复着同一个动作,我机械地干了一天,直到太阳再次西沉,眼前终于出现了一个两米长、一米宽的浅坑。

胳膊已经酸麻得抬不起来了,满身满脸的泥,我很想再把坑挖深一些,好让邓婵安眠得更舒服一些,然而心有余而力不足。

汉代的人信奉事死如事生,人死后对于墓葬尤为重视,可我实在已不能再替她多做些什么,如果这样子带她回新野,邓家的人必然悲痛欲绝。

邓婵她……那么担心她的哥哥,我不忍让她失望难过。

邓晨在新野有大事要干,那么多人在等着他指挥行动,唯他马首是瞻,稍有闪失,只怕死去的便不是一两个人,很可能邓家会沦落得和李家一样。

“你且先在这里委屈一下……”我闭上眼,双手拢起,把土推进坑里。泥土渐渐覆盖住邓婵毫无生气的脸孔,我鼻子一酸,泪珠儿再也不受控制地簌簌坠落。“你等着,等熬过了这阵,我一定来带你回去……一定……”

捡了块长方形的石条,我把它竖在垒起的土堆前,想写碑铭,却发现身上根本无笔无墨。低头一看裤管上的斑斑血迹,心中一动,于是卷起裤腿。被荆棘割伤的伤口仍在淌着血水,我直接用食指蘸了,一笔一划地在石条上写下“邓婵之墓”四个字。

等干完这一切,我看着这座旷野里孤零零凸起的小土坟,心头又酸又涩,早已虚脱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下去,两眼一黑,“扑通”仰天摔倒。

夜幕终于再次降临,草丛中亮起了点点绿光,成群的萤火虫在邓婵的坟茔上空飞舞,绿莹莹的光芒点缀着孤寂凄凉的四野。

我抬头望着星芒隐现的苍穹,不禁感到一阵茫然的心颤。

青龙卷·第三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4、生死(3)

    二十八宿……

难道命运把我送来这里,就是为了见证这些残酷的死亡吗?为什么非得是我,为什么不是别人?为什么偏偏是我?

眼眶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滴地自眼角滑落。

我举起手,用手背抹去眼泪,眼中的泪水不绝。我闭上眼,用手紧紧蒙上自己的眼睛,强压下心中的悲痛。

昏沉间听得宁静的夜空里幽远地传来一声马嘶,我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睑,头枕在草地上,身侧是冰冷的石碑,我心里一阵抽搐,痛苦地闭上了眼。

马嘶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嘶鸣声高亢清晰,我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翻身从地上爬起,却见原本停在路边的马车,这会儿“得得得”地正往南驶去,有人影鬼祟地爬在车上,扬鞭呼喝。

没想到这种时候,居然还有盗匪觊觎那辆破旧的马车,我又气又恼,脑子里一阵眩晕。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我的体力严重透支,可饶是如此,压抑在心底的满腔悲情终于化作熊熊怒火,我抓起一旁的短剑,踉踉跄跄地追了上去。

马车跑得并不快,估计偷车贼和我一样,也是个不懂驾车的外行,响鞭“噼噼啪啪”地回荡在寂静的夜里。我憋着气追上马车,强忍着眼冒金星的虚浮,就在奔到与车平行的当口,猛地跃上车驾,向那驾车之人扑了过去。

巨大的冲力之下,他“哎哟”一声被我撞得跌下车去,摔下时我单手托着他的下颌,伏趴在他身前,巧妙地让他给我当了垫背。他后背才挨地,我的手稍许使劲,压着他的后脑勺撞在地上,他连声都没哼,便昏死过去。

我闭了闭眼,顺了口气,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啐道:“让你再偷我的马!让你……”

脑后骤然起风,我警觉地缩肩,回旋一脚,身后有人闷哼一声,捂着肚子倒跌一步。可惜我脚软无力,使不出多大的劲,不然此刻他必定也得趴到地上去。

回眸冷冷凝视,我却笑不出来,从马车上又接连跳下两人来,成“品”字形将我的围住。

没想到,偷车的竟然不是一个人,连同倒地昏迷的家伙在内,居然有四个人。

“是个女子?”

“呵……”其中一人猥琐地淫笑,“长得还不赖呢。”

我身上的外衣脱给了邓婵,眼下只穿了套中衣中袴,落在他们这些猥亵的小人眼中,最是香艳刺激。

我冷冷一笑,抽出短剑,牢牢地握在手中:“你们谁先来?”

三个人先是一愣,而后发出轰然大笑。我趁着他们笑得起劲,率先发难,猱身扑向其中离得最近的一人,一剑刺向他的心窝。

他骇然倒退,剑尖才划破他的肌肤,身后已有人一把抱住了我的腰,另一人过来抢夺我手中的短剑。

我厉喝一声,右臂一震,挣脱抢剑之人的手,借着抱腰的那股力,双腿腾空踢起,一脚把面前那厮踹出三米远。

腰上的胳膊收紧,我一剑斫下,在那胳膊上划出老深的一道口子,用力之猛,险些把那人的右手齐腕削断。

身后发出一声惨叫,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将其余二人震住,两人面面相觑,突然一人发出一声低吼:“别管这疯女人,抢了马赶紧走!”

他俩也不顾地上昏死的同伴,竟是争先恐后地奔向马车,那胳膊受伤的人凄厉地惨叫:“等等我……”踉踉跄跄地追过去。

我冲了上去,短剑晃动,那人捂着伤臂,惧怕地躲开。转眼间,另外二人已把马从车上解了下来,共乘一骑疯狂逃窜。

我气得浑身发颤,眼见自己跑得不可能有马快,绝望中不禁透出一股恨意,牙关紧咬,恨不能当场把剩下的两名恶贼杀了泄恨。

正当我转身时,却听见马嘶鸣,“哎哟”声起,逃跑的两个人不知怎的,竟从马上跌了下来。

两个人狼狈地再次爬上马,我拼着最后一股力气狂追而至,心中恼恨至极。

骑在马后的一人急道:“快!快!勒马踢她!踩死她!”

青龙卷·第三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 4、生死(4)

    脑子里“轰”的一声响,紧守的那丝理智终于消失,我发狂地冲了上去,一剑刺出。这一剑没有削中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却是狠狠地扎进了马颈。

剑身完全没入,马儿长长的地悲鸣一声,我抽出短剑,顿时马血狂飙,一股股的热血喷得我满头满脸,我站在原地战栗地尖叫:“想要马?我给你们!给你们——”

马儿前蹄一软,轰然倒地,一时马血淌了一地,那马一时半会儿却不咽气,侧躺在血洼里四肢抽搐。

“拿去啊!拿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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