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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董懿娜作品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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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良苦,梅是领了他的情的,并且也感到这个汪子顷的确有着些旁人没有的
才学和细心,他的个性中的幽默和一些与那个年代根本不吻合的潇洒也确实
让梅偶尔动过心,所以这种友情就这样断断续续地维持着。汪子顷一直怀着
耐心等待着与梅能有较普通朋友更甚的交往,唐文皓的出现完全出乎了他的
意料。

汪子顷先在那些对梅或多或少有些异样之情的男人中间散播梅与唐文
皓的一些轶事,无非是唯恐那些人不知道梅纾云与唐文皓太过热络,后来发
现那些男人们虽然也是心底里恨得不得了,但是面上总还是一如往昔的平静
无事,于是汪子顷就把热望寄托到了那些长舌妇中间。因为也是频频到药房
来,梅纾云的那些同事们与他还算是熟悉,也有人不冷不热地说一些冷嘲热
讽的话,汪子顷听了更是妒火中烧。然后他就着力地渲染梅纾云和唐文皓的
事,并且佯装打听唐文皓是何许人。那些女人也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也只
是故意逗他,拿着唐文皓来气他。

汪子顷的目的很快就达到了,事情如乘风一般很快传到陈东平的耳朵
里。陈东平的肺都快气炸了,然而他是强行克制住自己,耐着性子象是做贼
一样开始盯梅纾云的梢,连着几日都见着梅纾云和唐文皓一起下班,好几次
他都想冲上去,但转念一想这样也是不妥,别人一起走走又怎么样呢,心底
里象是突地腾空了一块,那些流言蜚语起初传到他这里时,他是根本不信的。
梅在自己眼中算是个如意的妻子了,除了个性倔强一些外,其余的都还算乖
巧。

陈东平心中的妻子就是那个不愿与自己多说话,喜欢在厢房前的落地
窗前伫足而立,喜欢穿漂亮衣服的沉静而又不甘寂寞的女人。这个女人是属
于自己的,完完全全属于的。现在,据说是与一个落魄的、酸腐的知识分子
打得火热,不得不让他大吃一惊之外又怒不可遏。


终于在一个夜晚,陈东平和梅纾云象往常那样安静地吃了晚饭,梅象

往日那样神情淡然地回到了小屋,陈东平随后就跟了上来。
那个唐文皓是谁?
梅的心里一惊,整个人就僵在那里,她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热血往

头顶上涌,张着嘴一时说不上话来。
我在问你,那个唐文皓是谁?陈东平的声音一下子提到最高限度,不
仅仅是梅纾云,就连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你这是干吗?这么大的声音也不怕吵了妈和邻居。那个老唐是常来药
房配药的一个客人,他家的境遇不好,孩子又有病,时常找我来帮些忙。

陈东平本来是准备了一大摞责难的话,并且认为就在今天可以把事情
问个究竟掏个明白的。梅这样轻描淡写波澜不惊的几句话,好象给没有开始
的序幕早早地拉上了终场,接下来的话他是一句也说不上,整个人就晾在那
儿,显得有些尴尬。

梅纾云,你听着,我--我不许你和那个唐文皓来往。
梅不答也不应,依然低着头做自己的事。
你有没有听到我的话?陈东平又吼了起来。
神经病!来药房找我帮忙的人多着呢?那么别人你管不管?
你--陈东平气得说不上话,梅纾云依旧象一泓溪水,平静地从自己

的眼前淌过。

梅纾云是在心底里江河滔天,面上静如死水地过了一夜,但并没有太
多的恐惧,她想掩饰,尽量不让陈东平知道,但现在似乎已不太可能,她想
摊牌却没有勇气,在那个年代,主动提出“离婚”两字对一个女人而言是件
很不容易的事。她反反覆覆想的就是能尽快找到一个藉口,事已至此,她要
离婚。

梅纾云给唐文皓打了个电话,说:陈东平好象知道了!唐文皓的脸色

瞬时苍白起来,
他并不知道什么,只晓得有你这么个人,近期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梅,你怎么样,梅,我--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个。
梅,你要当心身体。。
电话挂了,梅纾云觉得身上一半的气力都被抽走了。她想着此刻唐文

皓的心情,心里是空茫茫的一片。

儿子陈亮被接了上来,孩子已经到了懂事的年龄,甚至知道体恤父母。
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儿子会给父母挟菜,说一些仅仅属于孩子的
俏皮的话。梅在这时候是能体会到所谓的天伦之乐的。望着儿子,一切的决
心都会在顷刻间消解成云雾一团,原本毅然定下的决心也是会摇晃起来。她
知道这是陈东平在利用儿子来惩罚自己,本来她是拒不受任何威胁的,然而
陈东平的这一招果然很灵验,想到儿子,梅开始不忍心,开始自责,开始无
奈中生出悔意。。

本来,这一切都可以收尾了,如果陈东平有足够的耐心和聪明,一切
的一切都将就此收尾不再有下文,梅也许真的可以如他所愿,做他安分守己
的妻,和唐文皓的那一段风花雪月的事只不过是留在日记本里的一页书签而
矣。然而陈东平亲手将这一切都搞得不可收拾,直至所有的残存或完整的东
西被击成碎片为止,直到碎得一片完整的也没有,彼此均伤痕累累为止。


梅已经开始有了和唐文皓不再相往来的念头,并且也已是在这样做的
了。然而她开始发现陈东平在盯自己的梢,甚至是正大光明的护送。单位里
的人都在私底下议论,那些平素和梅比较熟稔的朋友都成了陈东平的怀疑对
象。而且梅纾云最讨厌看到陈东平衣着不整的样子,走在一起也让她觉得不
自在,说了好几年了,陈东平依旧是我行我素,梅早就死了心了。个把月下
来,来药房找梅帮忙的人骤减,别人都或多或少知道她有个爱吃醋的丈夫。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尽量避免与梅打交道。那些平素里与梅纾云共事的女
人们这下子找到了话柄,时常不冷不热地说几句。梅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想来想去就只有怨自己的丈夫。

梅忍着,希望陈东平这样的歇斯底里症尽快结束。心底里深处的那一
些愧疚被一分一毫地取出来消解她所受到的屈辱。

陈东平见梅纾云从来没有象现在这般乖巧温顺过,自己的得意感颇有
点象撑足了帆的船。他不知从哪里搞到了唐文皓的单位地址,跑到人事科,
告了唐文皓一状,说是希望通过组织上警告他,如果再蓄意破坏别人的家庭,
一切后果理当自负。这一下,使得本来风浪渐平的局面顿时起了轩然大波。
唐文皓是个读书人,这些年来受苦、受穷、受劳累惯了,然而面子是剩下的
唯一生活支撑,旁人对他或多或少还不敢太轻慢,甚至有不少人还对他有些
尊重。这下子,一个平素看来老式斯文的读书人一下子成了插足别人家庭的
第三者,并且别人的丈夫都已经告上门来了。唐文皓一下成了众矢之的,他
只是忧心胜过了一时的恼怒,不知梅到底怎么样了,很多天都不见她了,心
里是乱如一团麻,也顾不得自己了。

唐文皓也没有将这件事打电话告诉梅,他以为梅是早已知道的。梅是
由那些不知拐了多少道的消息中才晓得陈东平到唐文皓的单位里去了一次。
心头象是被生藤抽了一鞭般的疼,多日来受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了。去找了
陈东平核实,陈东平更是得意,非但没有觉得做得不妥,好象还充满了胜利
者的狂喜。既然本来还可以挽回,可以有所遮掩的面子统统给陈东平撕碎了,
梅的心底倒有了多日来没有的轻松感,她知道再也没有必要如此负重般的一
忍再忍了。她要离婚,并且有了些勇气,这是陈东平给她的勇气。梅先是打
了电话给唐文皓,两个人象打游击一样,好不容易约了个地方见面。梅是愈
加苍白憔悴了,唐文皓也是满脸疲惫,两个天涯沦落人般地默默相对无言。

我想好了,要和他离婚。

梅,你再想想,我真是害了你。

我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你别误会,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到时候单位里,朋友亲戚间,
你会受不了的,别人会怎么看你?

你就想到别人会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我现在怎么过每一天?

我,我也没有叫你不离婚,我当然想--哦,不。。

我离不离婚是自己的事,跟你并不相干。

梅,别跟我赌气,我,我只是想你能少受点伤害。还有孩子,孩子怎
么办?雯雯已经从别人的风言风语中知道了,和我大吵了一架,她骂你我就
顺手打了她,她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打她,这些她一直没有回家住,我的
心里也急死了,不知怎么办才好。

文皓,男人是不是都很自私。陈东平是自私得很肤浅很不体面,你却
是自私得很含蓄很克制,然而程度上却一点儿也不比他差。


梅,你别误会我。

我没有误会谁,有的,只是经常误会自己。

梅向陈东平提出了那两个字:离婚。

陈东平非常吃惊,这个女人实在让她很难读透。在那个年代,离婚两
字是不能轻易出口的,更何况是从一个因为离婚而会一无所有的女人口里。
陈东平起先还以为是梅生气过了头拿来吓唬自己的,并不太放在心上,只是
自己注意收敛了些骄横,觉得顺风船也不能撑得太过头,并没有什么真凭实
据,只是根据旁人的流言自己就折腾得如此不得安宁。后来才发觉梅是真的,
并且是铁了心,且准备起诉法院。

陈东平的母亲就在这个冬季的一个午后无疾而终了,一家人又将所有
的精力都投入到准备丧事之中去,陈东平以为梅会因为母亲的去世而倍感世
事无常,会升出对这个家的留恋。

而梅纾云感到羁绊在心头的最后一根缰绳也松懈了下来,本来她是想
到过婆婆的。这么多年来婆婆对自己都是不错的,而婆婆也是最要体面的人,
陈家的家业和体面很大程度上都依赖过这个女人的能干和贤慧,本来梅一直
在想怎样向婆婆开这个口,左思右量都找不出合适的方法。现在,婆婆去世
了,她真的不再有什么可以顾忌的了。

梅正式地和陈东平提出要离婚,坚决的,没有任何逆转的余地。

陈东平刚刚遭到了丧母之痛,妻子又主动提出离婚,而且背地里的原
因也许就是那个唐文皓,他的面子早就在众人的口传中被扯得支离破碎了。
于是见到梅真的是动了气,男人的那种软硬兼施的本能又使了出来。

梅,何必呢?这个家不是好好的,我那样做也许是有点过分了,我道
歉,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

东平,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又何必呢?好合好散吧,我也不是
因为你做错了什么,我们--我们只是不合适。

不合适,你怎么今天再来说不合适,当初你嫁入我们陈家时得了富裕,
得了体面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不合适?是不是为了那个姓唐的,你这个不要脸
的,你休想-

每一次梅都忍着性子与陈东平谈,每一次都是以陈东平的辱骂而告终。
梅已经拟好了文字准备上诉法院了。这一次,陈东平的克制也是到了头,他
扑过来,狠狠地打了梅,梅的头发被大把地扯下来,好象有块头皮被扯破了,
血就径直淌下来,鼻血也是??地往外冒,眼角也被陈东平打破了,陈东平
一边打一边还咬着牙在喊:再让你风光,再让你去会情人,我让你再也见不
得人。。那种声音象是从丹田里掏出来般的沉重有力,那种愤恨和无奈的怨
恨一字一句地吐了出来,陈东平感到这一些在心底都压得太久了。这一顿毒
打将梅的心彻底打碎了,碎得再没有任何重圆的可能。那一天的晚上,梅收
拾了最简单的贴身用品,离开了和陈东平共住的那幢漂亮的西式洋房,就此
以后大约有近七年的时间没有回去过,直到陈东平暴病去世。这一年,儿子
陈亮快要回城念小学一年级了,这一年,她还不满三十岁。她是一无所有地
从陈家跑了出来。

梅上诉到法院的离婚申请非但没有被批准,而且以第三者插足为由批
驳了回来,并由法院出面分别到梅纾云的单位和唐文皓的单位做思想工作,
并给唐文皓施加了压力。梅的离婚理由被判为是不正当的,法院需要她提供
绝对的证据证明没有第三者的存在。


在那个年代,夫妻双方只要有一个死拽住不放,离婚就成了空谈。陈
东平要拖死梅,这是他要竭尽全力做的事,至于儿子更是不让梅见的。梅纾
云也依靠不得唐文皓,她想照着法院同志的嘱咐去办,如果三年内可以有足
够的证据显示她没有第三者,也许离婚就可以判下来了。和唐文皓真正地成
了咫尺天涯。梅也回不了家住,一则是本来不够宽敞的家因为弟弟一结婚就
显得有些局促了,二来母亲为了这件事受了很大的刺激,街坊邻居的议论使
得全家不得安宁,梅突然发现自己成了有家难回,无处可归的人了。托了好
几个朋友找住处也都是没有着落,最后是找到了一位经常来药房配药的孤老
太,她有着二间十多平米的房子,一间还经常放一些杂物,梅象是找到了救
星一般。她付给老人一笔钱,并且与老人开始相依为命。

春暖花开的时候,梅的母亲因为心脏病突发而去世了,梅就象一根孱
弱枯黄的芦苇,飘飘摇摇地,每天下了班就回到那间一无所有的破落的小屋
里,剩下的只有对唐文皓的感情。

每一次唐文皓见到梅都是从心底里的歉疚,然而他们都是被绑住了翅
膀的鸟,彼此都没有动弹的余地。在背负各种压力的同时开始艰难的生活。

梅这些年来自己多少是攒了点钱,因为前些年家里大大小小的开销都
是仰仗着陈东平,梅自己挣的钱几乎原封不动地保存着,再加上平时婆婆和
母亲给的,算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梅用这笔钱义无反顾地去抚养远在外地
念大学的唐杰,也给唐雯不断地添置衣服,给唐文皓以最稳定的生活支撑。
她就象一个主妇操持一个家庭一般,然而除了唐文皓,两个孩子在接受着她
无私的馈赠的同时却对她有越来越深的成见。唐雯是因为风言风语传入耳
中,为父亲的名誉,为死去母亲的感情而对梅有着很深的敌意,唐杰是因为
读了妹妹一封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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