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寻仙记-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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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方歪过头，显然无法了解福唯如此现代化的问候方式。它美丽端庄的青色翅膀倏地一下往福唯身上掠去，然后直接把福唯卷了起来。
福唯翻一个白眼几乎就这样闭气晕过去。他被卷起来了！……他被一只鸟在数万里高空上卷起来了！
谛宁大吼一声，转身收拢翅膀，像一枚炮弹一般直直撞向毕方，没料到毕方也不躲避，就让谛宁这样撞在了它的侧腹，然后毕方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哼哼声。
被裹在温暖的羽毛里的福唯囧了一下：毕方感觉上去就像是被挠了次痒痒。
倒是谛宁自己像撞到块世界上最坚硬最滚烫的铁板一般，反震力令它往后倒飞了出去，它不停闪动翅膀顺应气流，好半天才正过身子来，却见毕方已经裹着福唯闪到前边去了。
“福缘！”
谛宁当然不可能就这样把大叔丢下去不管。他振翅急飞，好在毕方像是在散步一样，加上应该用来飞翔的翅膀却卷着福唯，因此飞得十分缓慢，被谛宁没过多久就追上了。谛宁知道自己压根敌不过毕方，只得张喙用鸟语对毕方进行了际间的交流：“你把他放了！你捉住他做什么？”
毕方眨眨眼，回头看了一下谛宁，然后欣喜地一声鸟鸣：“哇，原来你会说我们鸟类的话！”
“……当然了我本来就是鸟……”
原来这只毕方并未成年，乃是一只小毕方，又没有人教授人族语言，因此只会说鸟语。它自出生以来就没爹没娘，一个人在这西方极地的异空间中生活。好在这里是火山群，温度高，适合毕方这种神鸟生存，否则过不了万年，这种脆弱的小兽就会因为受不了气候问题而直接慢慢死亡。
至于它为什么会卷走福唯……
“因为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好闻的味道？
毕方眨着它的两只火焰般明亮的眼睛，兴奋地点了点头。它的翅膀抬起来，把福唯放在鼻子前边嗅了一嗅，然后露出了十分满意的表情：“好好闻！”
福唯听不懂鸟语，只能满头黑线地看向谛宁：“你们说什么呢？”
谛宁道：“他说你身上有好闻的味道……”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飞——当然因为基本上谛宁完全跟不上毕方的节奏，他是被毕方带着一块儿飞的——转眼间竟已经到了火山群。这片靠着谛宁估计还要一两个时辰的地方，如今却转瞬及至，着实让福唯感慨万分。
感慨万分的同时……
“你能不能让这只毕方别这样卷着我……就驮着我也好啊……”
谛宁向毕方表达了福唯这个单纯而诚挚的愿望。毕方想了想，叫了一声，同意了，然后卷着福唯往自己背上一摔，福唯连忙抓住鸟毛，不然真的得掉下去。
贴伏在毕方的背上，福唯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这只被称为火之神鸟的毕方的热度。虽然小毕方不发飙的时候不会喷火，但羽毛已经足够火热，人趴在上面就像在泡三温暖，福唯很快就一整个汗流浃背。
毕方盘旋在火山群的上空，半晌找准一个地方俯冲而下，带着福唯和谛宁到了一座黑色盾状火山的山腰处。这里有一个黑洞洞的山洞，洞口装饰着一些绿色的藤蔓，还有七彩的小野花。
福唯道：“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已经受不了三温暖的折磨，连忙一个打滚从毕方的背上滚下来。毕方一脚爪按住他，好像生怕“好闻的”福唯会就此溜走一样。
福唯黑线道：“不按住我也没有关系的，这里我走不了。”
谛宁在一边皱眉道：“福缘，我们怎么回去啊？而且这么晚了……他们会不会很担心？”
福唯被提醒，连忙道：“对，我给他们发条通讯。”他连忙打开通讯面板，找到晴火点了出去，那边半天才接通，晴火道：“我靠……我们刚刚打发掉一波怪物，这里虽然怪物质量不怎么高明，但委实太多了……”
福唯道：“没事吧？”
晴火嬉笑道：“担心吗？没关系，你老公我厉害着呢，没事的。”
福唯翻一个白眼。
晴火又道：“你现在在哪儿？你和谛宁已经去了好几个钟头了，不是只是去看看大致的方向还有时间吗？”
福唯叹气道：“我们被抓了……”
他把遇见毕方的事情和晴火说了一下，然后道：“我们应该没事……这只毕方看上去不是想要吃我的样子，你不用担心。”
“你叫我不用担心难道我就真的不担心么……”晴火道：“我让白迷过去。”
白迷是福唯的宠物，自然可以横跨空间过来，福唯想了想，道：“其实也不用……”他一转头，忽然一呆，只见谛宁已经变回了人形，他一身玄色衣衫盘腿坐在温热的地面，怀里抱着一个白白嫩嫩可爱到爆的小娃娃。小娃娃一头红发，穿着青色的福字衫，一双眼睛火焰也似，扒着谛宁的衣襟嗯嗯啊啊地直叫唤。
福唯眼睛直了直，然后道：“行，叫白迷过来吧。”
他挂了通讯，然后宠物空间里片刻一阵涌动，白迷从空间里一步跨出来：“什么玩意，毕方——”
他话音没有落下来，一转头就看见谛宁抱着毕方变换的娃娃，他登时也是眼睛直了直：“这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把毕方拎起来。小娃娃水灵灵的大眼睛等着白公子，小手小脚在空中胡乱挥舞，但它毕竟小，而且不过是七阶上阶的妖兽，哪里敌得过白迷这种万年老妖怪，被白迷牢牢抓在手心。
阿嗔因为开了宠物空间也跑了出来，跳进了福唯的怀里。小禄兽看向毕方，鼻子耸了耸，爪子贴住福唯，奶声奶气地在福唯的脑海里道：“它是毕方～”
福唯道：“是，你认识它？”
阿嗔鼻子皱了皱：“毕方是开路的……”
福唯抹了把汗。毕方是开路的……这就是阿嗔脑子里的传承记忆么……
谛宁站起来，道：“白迷，你不要这样凶，他只是小孩子。”
毕方听不懂谛宁的人话，只拿着一双眼睛瞪着白迷，谛宁又转换鸟语和毕方道：“你不用怕，他人很好的。”
白迷不耐烦道：“不要用鸟语，我听不懂。”
谛宁解释道：“毕方只听得懂鸟语。”
“那就让他学说人话。”白迷道：“行了，扔掉它，先回去再说。你们探明了去往玉山的路么？”
福唯刚想说还没弄清楚线路，阿嗔小鼻子又耸了耸，催着福唯走出洞去，它伸出小爪子指着天边一角：“那里有玉。”
福唯吃惊地刮了刮阿嗔的鼻子：“你鼻子这么灵？小样儿不早说，不然我一早就把你放出来啦。”
阿嗔嘻嘻笑着在福唯怀里打滚。一会儿玩闹起来，它又指着毕方道：“让它跟着我。”
毕方眨着眼睛看向阿嗔。两只小盆友面对着面，眼睛对着眼睛，半天毕方忽然蓬地一声，变回了它毕方的原形，只见一只小小的青羽毛火鸡一样的毛球发出欢快的清鸣，对着阿嗔唧唧喳喳一阵狂叫，它翅膀乱扇，蓬蓬的火焰从它的翅下飞窜出来，被白迷一手压下去。
谛宁在旁边翻译道：“毕方说……说……这个就是它说的好闻的味道。”
“哈？”
福唯拎起来阿嗔看了一眼，凑过去闻了闻：“好闻的味道？”
阿嗔哼哼两声，道：“毕方从上古时就开始做我的祖先的开路使者了……哼哼，这是爹爹告诉我的。”
他的爹爹当然早就死了，一切都是传承记忆在阿嗔的脑海里回放。原来毕方虽然是神鸟，但它对于像禄兽这样的连上古神话时代都在传说的神兽，当然是要低了不知道多少层。而毕方一族曾归附于禄兽，为禄之一族服务起居，直到禄兽的繁衍到了快要毁灭的境地，毕方才出世，在人世间游历。
上古神话时代结束，穷武大陆上人类繁衍起来，毕方一族的两只后代不小心闯进了西方极地，然后就很凹糟地出不去了，然后就只能在这里呆下来……毕方老妈后来生了小毕方，但因为西方极地灵气流失，小毕方生出来先天不足，毕方爹妈就牺牲了自己的灵气把小毕方养大了一点，自己消失在了这片寂寞的天地之中。
但是毕方一族的使命和天性却留在了小毕方的身体和生命之中。所以它才会一看见福唯就冲了上来，它闻见的好闻的味道，正是禄兽身上散发出来，这种气味对于毕方来说有一种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诱惑感。
福唯当然不知道这些。但他知道，他赚了……毕方十分兴奋，不停地扇翅膀，就算是白迷弹它脑门它也不停歇，但阿嗔只轻轻地、表示不满地哼了一声——毕方登时不动了，一动不动，只拿他好看的一双眼讨好地看着阿嗔。
阿嗔扒住福唯的衣襟，仰天长啸一声。毕方激动不已，也回应似的叫了一声，随后啪地一下猛拍开白迷，冲到了阿嗔的面前，小毛球伸出翅膀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阿嗔的尖角，然后倏地缩回来，脸上居然泛起了很可疑的红晕。
福唯看得呆滞不已：“阿嗔，怎么了，它……它爱上你了吗？”
阿嗔啊呜一口咬在福唯的手上，道：“叫你胡说叫你胡说……我答应了它，让它做我的奴仆。”
“呃……”福唯抹汗，这年头让人做奴隶能这么开心么？
他却不知道，毕方一族对于禄兽一族来说，就是天生的侍奉者，小毕方的爹妈一生都在寻找禄兽的踪迹而不可得，如今它得归明主，其中欢喜心酸，岂是外人所能道也。
白迷在旁边看得也是黑线：“这玩意倒很奴性。”
谛宁不乐意了：“你不要这么说它。”
怎么说毕方也是他们鸟类，而且是只可怜兮兮地出生了就没有爹妈现在又被人拐作努力的小神兽，谛宁得维护他们鸟类神兽的尊严。
白迷也不乐意了：“你现在在帮它说话呢？你们认识多久了？值得你给他说话？”
谛宁不满道：“他又没有什么错……只是个小孩子罢了。”
“那我说他两句又有什么错？你对我吼什么吼？”
谛宁囧了：“我吼你了？我什么时候吼你了？你不要自作多情好不好。”
白迷一听到自作多情这话就心情极度郁闷，硬邦邦扔下一句：“我自作多情？真的自作多情的人恐怕是你！”
福唯在旁边听了顿时差点一脚把白迷踹出去。原本听这俩人吵架还挺有趣的，小俩口似的，没想到白迷又一时昏头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福唯连忙上前道：“别说了……我们先回去再说。有了毕方很好啊，最起码多了一头可以坐的坐骑。”
白迷冷哼了一声，眼睛瞟了谛宁一眼，表示自己决不妥协。谛宁却垂下眼睛，不再去看他，转过了头去。
毕方作为阿嗔的奴仆，这是一种NPC之间的关系，比起玩家和宠物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和永久，阿嗔一声令下，毕方马上变大，威风凛凛的大鸟让阿嗔很是欢喜，在它那青羽红斑的背上连打了好几个滚。
福唯毫不客气地也跳上毕方的背，道：“我们走吧。”
谛宁变换做黑雕，当先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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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毕方，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当这只独足神鸟携带者无边的气势从天而降时，底下休息坐着的晴火、落地无声、潜龙在野和骆宾王，都很有点呆滞，脸色苍白，以为自己今天还是要挂在这里了。
然后毕方的背上滚下来抱着阿嗔的福唯，再从后边飞过来谛宁和白迷，几人才松了一口气。
晴火道：“这就是你说的毕方？”
福唯摸了摸毕方的羽毛，笑道：“是啊，它现在是阿嗔的奴仆了。”
骆宾王在旁边羡慕得口水都要流下来：“要不要脸啊福唯，你又不是驯兽师，要这么好的灵兽干什么……让阿嗔把它让给我。”
福唯狂笑：“才不会给你！这就是主角命！主角命！”
骆宾王恨得直想从这不要脸的家伙的脸上咬下一块肉来。
晴火把福唯拖过去，然后道：“那现在是怎么样？你们探明玉山的方向了吗？现在已经是傍晚……我们现在出发还是等天明？”
白迷打了个呵欠：“等天明吧，晚上小心那些妖兽咬死你们。”他冲着谛宁招了招手：“过来，给我取暖。”
谛宁看了看他，半天摇身变做小号的雕，还是飞进了白迷的怀里。
白迷心满意足地抱着它，冲着也变小了的毕方哼了一声。
毛球丝毫没有理会白迷的挑衅，在阿嗔身边蹭了蹭，就一展翅飞到了谛宁的旁边——对它来说，阿嗔虽然是主人，但主人不会说鸟语，还是会说鸟语的谛宁更加亲切一些。
白迷大怒：“你来这里干什么！”
毕方照例地听不懂人话，挤到了谛宁的身边，谛宁啄了啄它，示意它白迷脑袋有点问题，现在还是不要过来。
毕方马上双眼含泪。阿嗔见自己的小弟被人欺负哭了，不依地在福唯怀里打滚，要福唯给自己的小弟撑腰。福唯只好囧囧有神地过去道：“大家都安分一点……早睡早起，明天还要赶路呢。”
白迷怒道：“这玩意不准在我旁边！”
福唯道：“你多大了兄弟，别像个孩子似的。毕方喜欢谛宁是好事儿，你给我省省吧，谛宁好不容易碰到有个能说家乡话的，你再闹脾气，我把你直接收进宠物空间啊。”作为主人，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白迷怒气十足地哼了一声，毕方满意地跳到了谛宁的身边，两只毛球挤在了一块。
福唯挥挥手：“累了，搭帐篷歇息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家早上早早起来，各自精神熠熠地去生火造饭。福唯看了一眼白迷，他脸色不大好，眼睛注视着和毕方、阿嗔、还有昨晚上被晴火放出来陪阿嗔的银弹玩在一起的谛宁。它们全都是小小的模样，四团球凑在一块，如果这里有女生，肯定要捧着心口眼冒粉红光线扑上来。旁边还有一只硕大的獂，用分外温柔的爹爹的眼神注视着这四坨小东西。
白迷这个蠢货，让福唯很有一种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感觉。但他也懒得去趟那趟浑水，因此他只是默默地坐到晴火身边去烤肉了。
吃完早饭大家就上路。一开始是秉行着“可以趁机杀四级妖兽练级”这样的良好愿望步行而去，但这里的妖兽实在是太多，杀了一上午，毒蛇虎豹，还有各种长着人脸鸟身，或者人身鹰头之类的各色怪物，让人心力交瘁。福唯当下拍板：“上鸟。”
上的鸟自然是毕方。毕方展翅十余米，坐下几个人绰绰有余，骆宾王则带着他的鴖鸟坐在谛宁的背上——因为獂太重了，被无情地收进了宠物空间之中。
毕方在这西方极地之中，就是霸主一般的存在。从前灵气浓郁之时，它已经是高阶妖兽中的霸王之流，如今灵气流失，高阶妖兽百不存一，毕方已经成为了这块土地的最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