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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艳深不知处-第62部分

小说: 艳深不知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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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主之冠】
晨光照大地,祭殿半山腰,祈福台,我与艳若一身盛装立于其上,看着山脚下的人群缓缓的朝这里聚集而来,手上举着狐戎族的图腾旗子,队伍绵延数百里远,戎贵们的骑宠咆哮如雷,一夜之间,祈福台新戎主出现的消息传遍整个狐戎,如今我才知道,原来狐戎里也是有所谓的广播的,而且安置于每家每户,那是一种美妙的玲声,只要祭巫在祭殿轻轻一按,就表示,祈福台上将要迎接新戎主继位。而按下那一串铃声的人——是我,庄歆,这一届的祭巫。
我站在祈福台上,穿着祭巫才能穿的银色绸衣,其上金丝线在阳光下闪闪烁烁,薇安就站在我的身旁,身着锈色金丝白衣,手拿七彩水晶圆杖,而月巫一身黑衣,上面也绣色金色丝线,她站在艳若身旁,手拿银月杖,注视着山脚下的人群,感慨道:“十几年了,如今重新站在这里,感觉全然不一样。”
艳若凤眼一眯,看着越来越近的戎贵们,道:“主要人物,全来了,太好了!”
我循眼望去,只见管辖暗阁与禁地的青岁,神兵阁的天翼,贵邸的岚夜,律闺的——煜,我也是昨晚才知道,原来煜管辖律闺,还有医师凌风,他们的坐骑均是狮或豹,却威风凛凛,手上均有手执彩色的族图腾旗织,他们抬眼遥望我们,眼里传达着只有我们才知道的讯息——青奕也来了!
我和艳若朝远处眺望,只见一个藏青色的人影在树影中飞跃,那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丝丝光亮,身后背着长长的弓与箭,手提一水晶灯盏,这就是青奕,他从来不用坐骑。
艳若一甩金银繁绣的衣摆,站到祈福台前端,直视着向他飞来的藏色身影,黑丝迎风飞扬,此时众人行至祈福台,看到艳若,均雀喜欢叫,伸出手向天空挥摆,似在向神致礼。戎贵们骑着坐骑到了祈福台的最里面,一排排端正了姿态,一时间整个祈福台因为他们的到来,变得威武而庄严。
这时青奕几个点跳到祈福台边,指着艳若道:“未经戎主竞选,就私自立己为戎主,真不知耻!”
艳若笑道:“真不知是谁自立为戎主,我可没自立,所以才要聚族人来祈福台,进行戎主确认的仪式。我的破格——庄歆,此时已是祭巫,她头脑清醒,行动利索,完全可以胜任授予我戎主贵冠的思维,也能完成滴药纹成的能力!旁边是上一届的祭巫和月巫,她们是神的见证,见证我成为戎主的合法性!请问叔叔,这还有何不妥?”
青奕眼一眯道:“好大胆,见父都不认!”
艳若笑道:“如果我认你为父,青岁认谁为父?!”
青奕哼道:“我不认识他!”
祈福台下,青岁轻功一提,踮着脚踩在狮背上冷笑道:“父亲大人,我和你长得这般相似,头发的颜色都如此遗传,我怎狠心不认我!”
青奕道:“我的头发是年岁渐老而苍白,与你这种天生发白不同!莫要混为一谈!”然后举起一食指,提了提水晶盏道:“若不信,可以指纹验证,我此指纹可以开启这灯盏中的戎主之冠!”
艳若与青岁脸色一变,我一脸疑惑,青奕怎么会有炫的指纹?我微歪头看向祭巫,只见她眼睛大睁,里面泪水滚动,我微退一步到她身边轻问:“他真是炫?”
祭巫颤头地摇摇头:“他不是,他是青奕,但是他的手是炫的。”
我大惊,“你是说他确下了炫和自己的手,然后相互缝合?”
祭巫泪水滴落,咬着唇,闭眼点了点头。
残忍!死都不给炫一个全尸!
艳若与我们近,自然听到了祭巫与我的话,回头眼神惊诧的看了看祭巫,尔后,眼里一片愤怒,他转过头,声音却出奇的温柔:“那么父亲大人,想如何让我们接位?”
青奕得意一笑,拂袖一挥背到身后,哼道:“你的祭巫和你都是占了便宜,她没有通过祭巫的试炼竞选,你也没有参加戎主的竞争,如何服人?!既然继位总要跳祈神舞,那么就让你的破格跳一个完整的祈神舞,在舞中途绝不能断开,我将射箭于她,你可以帮用武器帮他隔开,如果一曲舞跳完,你和她都能活着,那就是神的认可,我无话可说!”
我骇然,艳若的身体才刚才,而且他根本不会武功,我看了看祭巫与下面的戎贵,均是一脸担扰,祈福台下瞬时寂静无声。
一声清然的轻笑,打破了这份凝重,艳若笑道:“好,就如此。”
我上前一步轻唤道:“艳若,要不要让庄辰替你……”
“不。”他侧头低斥:“这继承之仪式决不假手他人。”语调一转,温柔无比:“你别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我急:“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
他抬手打断我的话:“在我眼里,你安全第一,但我也要当戎主,所以你必须冒险,而我也必定会保护好你!——且绝不死!”铿锵有力。
我深吸一口气,道:“好,我跟随你!”
他朝我微微一笑,柔情似水。
青奕阴冷的脸划过残忍的微笑,手从背上取下弓箭,下巴向我一仰,表示可以开始起舞了。
艳若微微一笑,扶着我的手,引我走向大鼓,然后抱起我,让我站到了上面,执着我的手,仰头对我道:“放心,尽管跳你的舞,别让舞步乱了,也别让它断了,有我在下面看着你。”
他说——看着你,而不是说——保护你,这不同的词语,让我的心境大不相同,一时间没有任何负担,只觉得他是要看一场属于我舞蹈,那是我这一生给他跳的最盛大的舞曲。
我微微一笑:“定会让你看出目不转睛,永生难忘。”
他魅惑而笑。
我站在鼓中央,双手向两侧缓缓展开,脚下轻轻弹动,循着记忆中的舞步与节奏,偏偏起舞,最初的一个旋转,我看到青奕的弓拉满,再一个旋转,看到他的箭向我射来,我闭眼无动于衷,任由足下慢慢击打出鼓音,任由衣带缱绻,翻飞,遮住那些多余的威胁,尽情的而挚诚的祈福:上至虚空天上宫阙,下至十八层地狱,以及人世间一切事象和物象;招祥纳福,驱祸避害,化险为夷;心灵互感,神人相通!
有凛冽的矢风从身边划过,我闭眼,视它为神之风,手臂有微微的擦痛,我浑然不绝,视它为神的亲吻,我不停的旋转,手势不停的变化,脚迈着禹步,天地间只觉已成一体。
刺骨的痛疼穿过肩膀,我未停息,热腾腾的血缓漫流入足底,鼓声未停息,天空阳光万丈,金色撒了下来,林间鸢鸟群飞,上面彩带飞飘,我想起薇安对我说的话:“出嫁的那一天,各种鸟儿的尾巴上系着各色各样的绳结在天空飞翔,远看去,宛如天庭的神仙眷侣在举行婚礼。狐戎族的人都说,那是有史以来最隆重又最别出心裁的一次戎主婚礼。”
我眼含泪水,艳若他在这一天,给了我这么一个大礼,新婚之礼,虽然除了我与他,别人都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就足够了。我愿意嫁给他,在现在这一刻,我幸福无比,哪管天长,哪管地久!就这一刻,我很幸福。
最后一声铮然之音在足下迸出,然后清脆利索的消失,不留余音。
我合拢宽袖立于鼓中,看到众人惊艳又激动,且惊慌的眼神,我心湖泛起一阵阵凉意,缓缓转过头看下鼓下,只见艳若身中数箭,白色锦袍被血打成点点梅色,金银丝线被血迹画过,形成各种不同的龙纹,墨黑长发垂凌乱于肩上,他手上拿着的是月巫的银月杖,他倚杖而站,对我含笑,他向我伸出手道:“一场华美的舞姿,绝世的舞台——歆,来,该是我们同共辉煌的时刻了。”
我忍住几乎要流下的眼泪,忍住要上前抱住他关怀询问的冲动,嘴角扬起一抹微笑,提起裙摆从鼓上慢慢而下,不理会肩膀上那几支箭的刺痛,只一味地专注地走到他身旁,执起他的手,脉脉相望。
祭巫走上前来,将她的水晶杖递给我,对众人道:“以神之名,转交巫杖,愿汝心随愿走,祈福天下!”
我伸接手杖,牵着艳若的手,并排的面对祈福台下的人们,下面一阵欣喜的轻呼!
只听月巫上前对众人道:“戎主最后一关测试通过,新祭巫——庄歆,新戎主——艳若,即可继承新位,恩泽狐戎!”
话毕,台下所有的人均欢呼出声。
艳若转头对着青奕微笑道:“你看,我们都没有死,我福大命大,身中你数箭——这样都活着,这是神的旨意,‘父亲大人’请开灯盏——赐我戎主之冠!”
青奕咬牙切齿,盯着艳若,用指纹将灯盏开启,将一顶金色的皇冠取了出来,台下屏息,我屏息。
只听青奕恨声道:“今以此冠赐于我儿——艳若!以示继承我戎主之位!望狐戎族世代兴旺,族宗千古流传不息!”
我站着,只听艳若道:“歆,把你的杖给我,去拿冠,你得给夫君我加冕了!”
我一听才反应过来,心又喜又激,差点忘了还有我的最后一步呢!
我转身面对艳若,看着他含笑的脸,将巫杖交给他道:“赐予我手中杖,我辉耀你辉,世代永不弃,泽福长相连!”
艳若然后咬牙站直,含笑地注视着我,握住我的手,深情地道:“接你手中杖,我辉耀你辉,世代永不弃,泽福长相连!”他伸手接过我的巫杖,将水晶巫杖与银月杖一并,“当锵”一声,两把手杖合二为一,水晶在银月中间,日月合一,光芒四射。祈福台下又是一片喜悦的惊呼。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到青奕身边,双手捧过那顶金色的镶着各种宝石的戎主之冠,缓步走到艳若面前。
他手执日月杖,单手撩起衣摆,满身是箭的向我跪了下来,那一跪是那么的沉重,似乎他等这一刻很久了,就等着跪下。——我知道他是真正实实的跪下,他伤太重,实在是承受得站不住了,因为他握杖的手在颤抖,他这一跪,使我泪水滑落,他跪在我面前,箭矢满身,白锦红花绽放,全是那么耀眼炫丽,
我流泪给他戴上戎主之冠,对他说道:“神冠赋予你荣耀,也赋予你责任,旨你苟守己任,造福狐戎!”
艳若垂眼道:“定不辱神命!
再抬眼,他眼神晶亮,握住日月杖,慢慢站起,这一站,锦袍又红了几分,然后轻喘一口气,站定,手上日月杖一拂,叮当直响,衣裾翩飞。
祈福台下,戎贵们从坐骑上下来,眼神绚烂的望着他,举起手中的族旗挥舞了两下双双跪地道:“贵认新主,忠贞不渝!”那些骑宠仰首咆哮,直贯天庭。
顷刻间,铃佩叮当,众人俯首跪礼,声音轰隆:“民认新主,忠贞不渝!”
刺眼的阳光挂于天空正中央,与蓝天白云相交,整个视眼,金色遍山,美得不似人间。

爱的对错

冠礼仪式一毕,艳若便靠着我闭起来眼,缓缓下滑,我紧紧扶住他,不由的大叫:“凌风——!”
话音落,凌风已跃到台上,一把扶着艳若没有被箭扎住的腰部然后扛于肩上,飞速的跃下祈福台,骑上狮子向祭殿奔去,我摞起繁重的裙摆也跳下祈福台,手被人一攫,发现是岚夜,他道:“我送你去,会快一些!”
我点了点头,就爬上了他的坐骑,这时青奕哼笑道:“就是做了戎主又如何,估计没几天就死了,三日之主,有何用!”
我执起岚夜的旗子朝青奕指去,大声道:“你妖言惑众,实在该受刑律!我以祭巫之权责你近日不准出府,面壁思过!我以神之名起誓,艳若无恙,他将再度醒来!”朝岚夜一挥旗道:“我们走!”
岚夜一脸兴味,骑上狮子,朝祭殿奔去,轻笑道:“很有气势!”
我微窘,当时一时冲动,也不知怎么会摆出那种影视的戏码!
到了祭殿,我风风火火推开治疗室,看到里面有几位凌风的医师在忙碌,我讶然。
凌风道:“我就会料到完成戎主之冠前,一定会有事,所以带了助手一起,让他们有祭殿候着,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担心地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凌风道:“不会,他意志很强,我们在给他缝合伤口,下面的伤口愈合再生术,就得我来了。”
我吃惊:“这名词听起来很拽,这种技术,人能最快恢复到几成?”
凌风道:“相当于被打成青肿的伤的程度,吃坐睡走不会误。”
我微笑:“那就快行动吧,我不打扰了。”
转身出门,轻吁一口气,艳若他真是能赌,他一定是在台上时就和凌风打过眼色,知道生命不会有问题,只要他避开要害部位就好了。
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祭巫,你也要处理一下伤口。”
我这才感觉到肩膀痛楚,轻咝了一声,扭头说:“有劳……子归?”
子归微笑:“我也是医生啊,怎么能呆在船上?”
我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客气。”将我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给我处理伤口。
我知道青奕不会这样谅算了,果然中午,月巫气喘吁吁的跑上来道:“薇安被青奕抓走了。”
我惊得跳了起来,才想起刚才所有的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艳若身上,都随着他离开,忘了薇安,一个失去了祭巫身分的普通女子!
我问月巫:“知道被抓到哪儿了吗?”
月巫道:“我儿子跟着呢,但是他进不了戎主之殿,现在艳若的新指纹还没送到那儿更换,所以青奕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做他想做的事情。”
我恨恨地道:“真是不让人活了,我是祭巫,又没有权利制罚他,只能什么面壁思过,什么念佛反省之类的,有屁用!”
子归扑哧一笑:“庄歆也会说粗话。”
我脸一红。
凌风这时出来道:“老妈妈下午能到。”
我愣:“怎么忽然说这个?”
他道:“青奕那么急切的想得到老妈妈身上的东西,所以与他有关,所以一定会对老妈妈下手,现在艳若是新戎主了,可以要求老妈妈将那秘密说出来,我也可以取出那晶片。”
我拍拍额头,“真是关心则乱,一时都忘了这个。”
正说着,忽然一阵地动山摇,我惊道:“怎么回事?!这里也会有地震?!”
风翼忽然推开门道:“艳若怎么样了!”
凌风道:“还在昏迷着,醒来估计得晚上。”
风翼道:“糟糕,我神兵阁的戎主的指纹还没有更换,青奕依然自由出入那儿。”
我一脸紧张道:“那会怎么样?”
风翼道:“那样里面的武士无条件保护他,我们动不了他分毫,而他还可以从禁地偷出了军火,攻击我们,刚才就是从禁地引发的一个炸弹。”
我晕头转向,想起青奕说的一些过激地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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