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清梦之清月无痕(四四)-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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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不是又来催我了”我极度愤慨；不就是请了三天假值得他天天来催吗？以前上班都是朝九晚五；周末还有双休日什么的，可现在到好不但改成朝五晚九一年四季连个假期也没有；除非你是卧床不起或者缺胳膊短腿，头疼脑热的几本不算病。李德全也就看我得宠挺给他长脸；才准了我这三天假；这不一天天一催；估计就是有病也给他催的没了．
“嗯；他说如果你好些了；叫你今天就去御前侍驾”
“去就去呗； 反正我也好的差不多”躲终就不是办法；俗话说的好躲的过初一还躲的过十五吗？我悻悻然的想着“对了；他没告诉你要我辰时几刻过去？”辰时之前通常是康熙上早朝的时间；因为朝堂之上不允许女性的存在所以我乐得多睡片刻。一般辰时过后便是康熙用早膳的时间；如果朝廷没什么大事；通常用完膳后他就回东暖阁或御书房批阅折子；于是乎我痛苦的一天便从此时开始，康熙批折子的时间不太固定，也就自然影响了我当差的时间，按理说我应该是早早的到暖阁等待招唤，可李德全见康熙挺得见我时不时的还把我拉来当个临时消防员什么的，所以在这方面他挺关照我．
“他只说明儿皇上叫大起儿，有了时辰便差人告诉你”
“哦”不得不承认康熙确实是个勤政的皇帝；除了重大的节日；忌日；或是他身体有恙外；几乎天天都要御门听政（也就是在乾清门内与百官探讨国政）；几十年来从懈怠；治国治家均不遗余力；康熙盛世也许就是这么来的吧！！
“想什么呢；再想你又没早饭吃了”碧蓝推了推发呆的我；最近我真是常常发呆。
“好了；就来”匆忙洗漱完毕； 对着镜子胡乱的挽着头发；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髻；除了那根蝴蝶簪子再无其它配饰，宫里几乎所有的宫女都会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估计也只有我才会这么‘糟蹋’自己；从不上粉也更不搽胭脂；素着脸便开始一天繁重的工作几乎是我不变的宗旨；既自然又朴素最重要的是节省时间符合我的作息习惯；所谓女为悦已着容；此刻对镜梳妆又为哪般呢？
“你又这样就出去了”镜子里碧蓝瞪大了眼睛‘质问’我；仔细看看今天的我好像比平时稍有些憔悴；或许是恶梦做多了的原故吧？“怎么了；我天天都这样吗？”
“我帮你重梳”你被她按回到凳子上，我拼命的摇头“不要；不要”想起那种复杂的发髻我的头都大；更别说要我顶着它出去了“我这样挺好的；再说了；你不是说来不及了吗？ ”
“来的及；来的及；大病初愈好歹也要弄的精神点吧”某人脸上堆起了眼馋的笑容；我知道她早就看我的发式不顺眼了；恨不得天天帮我梳却苦于找不到机会“今儿你起得早；时辰差不多”因为每天我都起的都很晚；根本没时间让她来摆弄。
“拜托；你就放过我吧；我这样挺好的，人家好不容易起早这么一回；让我吃个囫囵饭你就别折腾我了？”我侧身想要躲过她的‘魔爪’；谁料她还是比我快； 反手拔了我头上唯一束发的簪子；倾刻间如瀑般的秀发散了一肩“熬了一夜也不见你累；一大早的就跟我的头发过不去”
“就这一回；梳好了你要是觉的不好看就拆了它；行吗？”碧蓝央求我；头发都在她手上还用得着求我吗？？
“这可是你说的啊？ 不好看我就把它拆了”我威胁道；其实心里清楚碧蓝不仅绣工称的上一流；这梳头的技巧更是没话说；可在这乾清宫里除了皇上便是太监，她基本无用武之地。
“咚咚咚” 有人敲门
“谁呀；进来吧”碧蓝边应着；手上的功夫却没停。
“二位姑娘；是我小胖子；我就不进去了；师傅要我问一下；心玥姑娘今儿去皇上那儿侍候吗？”
“你告诉李公公；我已经大好今儿就去当差”我扬声说道；人都追到家门口了不去能行吗？
“好；我这就去；师傅还让我告诉姑娘今儿是辰时三刻；在东暖阁”
“好的； 帮我谢谢李公公；我准时到”
“咚咚咚”又是三声敲门声
“门没栓；自个进吧”敢情这人都爱扎堆说来就全都来。
“两位姑娘好”门‘吱呀’被推开；进来的竟是十四的贴身奴才小粽子，一大早的；他来干什么？？？ 我心里犯着嘀咕？
“心玥姑娘；还记得奴才吧”小粽子满脸堆笑，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是小粽子公公啊”在府里就是你领着我吓转悠；我又怎么会不记得你呢“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哟，姑娘这么说；奴才真是无地自容了”他很不自在的站着，半晌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扬了扬手里的食盒“是十四爷和福晋派奴才来给姑娘送赏赐的；爷和福晋说宣赏那天辛苦姑娘了；所以特命奴才给您送过来”
“宣赏本是奴婢无限的荣耀，怎好领赏呢？ 我看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我瞥了那个精致的食盒；心里犯着嘀咕，该说的我都说了他又想玩什么鬼花样？
“姑娘过谦了；爷和福晋说东西务必要您收下”
“十四爷和福晋太高看我了；我不收是怕污了爷和福晋的心意”早跟他划清界线了；怎会收他的东西吗？？
“姑娘若是不收；那奴才…奴才回去怎么跟主子交差啊”交不交差是你的事；与我何干？
“行了； 东西我替她收下了；你搁那吧”碧蓝见我没有收下的意思又见小粽子一脸的难色； 便从旁打着圆场“不就是一盒点心吗？”
“好咧；奴才就放这儿了”小粽子如获大赦般欣喜；他也不过是为了完成主子的吩咐罢了“那好； 帮我谢谢十四爷和福晋的一番心意；若有机会我一定当面至谢”
“奴才记下了； 二位姑娘先忙着；没有别的事奴才先告退了”
“十四爷和十四福晋的封赏你好生拿着就是；李公公以前去宣赐的时候不也一样；你又何必难为他一个奴才呢”小粽子走后； 碧蓝问我，若是别人的赏赐；我不巴不得多件宝贝呢；唯独他的；我不想收也不能收。可这些又不能跟碧蓝实话实说“十四爷大婚也有一段日子了；知道的人以为十四爷和福晋是答谢我去宣赏；那不知道的呢？？”我简直不敢想“这宫里的闲言碎语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愿意看着我被唾沫星子淹死啊？再说了；李公公是乾清宫的总管；咱们能跟他比吗？”我没好气的瞥了一眼镜子里的碧蓝；人说心灵才会手巧； 碧蓝手那么巧；这脑子怎么不转弯啊？
“那是；那是，我说错了还不成；这收也收了难不成再退回去？”见我没出声； 碧蓝不好意思的说“要不我去追小粽子公公；让他拿回去”收是她要收的；退也是她要退；是不是要让乾清宫所有的人都知道十四赏了我点心才甘心啊 “算了”
我气急败坏的想着；丝毫没注意头发的变化“好了；你看看”在碧蓝满意的催促下；我才对着镜子看她的杰作；我不知道用美伦美奂来形容此刻的发型是不是太过夸张；髻是宫女们最普通的；但她在挽的弧度上做了一些变化；看似随意却把原本的古板变成了灵动；连带着我这个恹恹的人也精神百倍；看来发型对一个人来说真的是很重要“碧蓝；你的手真是太巧了”
“那；你还拆不拆”某女扬了扬嘴角；露了得意之色。
“看你忙前忙后的辛苦了半天；我姑且就勉为其难吧”说实话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拆下来。
“死丫头；就你古灵精怪的”碧蓝摆正我的头；晃了晃手里的碧玉簪“还用这根簪子吗？”看到簪子我忽然想起些什么；难怪小粽子看着眼熟呢；原来那个羊脂白玉簪是出自十四的手笔？德妃赏我的那根碧玉的与这根羊脂白玉的本应该是一对只是颜色上不同罢了，想起十四那不着边际的话我就火大；亏自己还视这簪子如珍宝；天天带在头上招摇过市？
“又呆了；到底带哪根啊？”碧蓝推了推我，看着她我计上心来，虽然因为十四的原故我决定舍弃它们；可打心底里还是很喜欢这对簪子的，不如把它送给碧蓝吧；她不是一直都很羡慕我的这对簪子吗？ 心爱之物她自然会好好珍惜也算是答谢她一直视我如好姐妹吧“我就带着个钿花吧；这两根玉簪子都送给你”
“送给我？？ 这不是你的心爱之物吗？”碧蓝吃惊的嘴成了O型。
“你不是也很喜欢吗？ 就当是你给我梳头的谢礼吧”
“可这谢礼也太贵重了吧？”
“有什么贵重的；不就是个簪子吗？ 能比的上咱们的姐妹情谊吗？ ”
“可是这个…”碧蓝还想推辞；说实话这对簪子绝对价值连城。
“是好姐妹就别客气”也许是这些天一直不思饮食；居然肚子咕噜叫出了声；真不是一般的丢人“咱们去膳堂吧；我肚子好饿啊？”
“走吧”碧蓝扯了个大笑脸对着我“对了，这个食盒怎么办？”她不提；我还险些忘了这档子事儿“用过膳；你就帮我分给宫里的姐妹们吧”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貂蝉拜月；平分秋色；月上柳梢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机械性的接着；快要跨出门槛了却想着什么不对；回头碧蓝已从食盒将所有点心一一拿出来“你看看；这都是什么呀；好古怪的名字”她抬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看了看桌上的四碟点心不禁心生疑惑，所有点心的名字是我在永寿宫闲来无事发明的几道刨冰的名字；我把西瓜和蜜桃的各放一半在刨冰上； 便起名叫平分秋月； 把草莓汁淋成一个太阳的形状；其他大面积的改用切碎的苹果； 便起名叫貂蝉拜月； 可是这些只有我和胤禛尝过；连胤祥都没这个口福；十四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看做点心的手艺应该不是宫中御厨所为；应该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因为这个季节是找不到刨冰的；所以原料都是桂花糕；它在这上面淋上不同的酱汁；形似神却不似。可他送这些点心的目的何在？？ 难道是宣扬他弃而不舍的精神；大清朝的这些皇子不仅个个自我感觉良好；越是得不到就越发的起劲；似乎只有征服别人才能体现他们存在的价值？
云鬓祸心
东暖阁
辰时两刻刚过；远处的走廊上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掌声；我知道这是代表康熙回宫了，果然不多会儿东暖阁外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条不紊，其中最铿锵有力的那个不用说肯定是康熙。
“皇上回宫”
“吾皇万岁万万岁”众人跪拜我也不例外，明黄色的靴子从身旁擦过复又立在跟前。
“都起来吧”随着这声叫起；明黄的靴子又消失了。
“谢皇上”
皇帝叫起后众人开始各司其职；司衣的太监麻利的替康熙脱去繁重的朝服；恭敬的捧过头下去了，李德全从我手上拿过早已准备好的素色便袍给康熙换上又冲我使了个眼色；我只好和他齐心协力一颗一颗扣着那恼人的盘扣；一边扣我一边大概数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显示尊贵足足钉了有二十几粒。 唉；古人的衣服真的很繁琐；这么多的扣子还不把扣死了；如果换成拉链该有多好啊；我闷闷的想着；丝毫没听到那句低低的问话；直到背后被狠狠的戳了我一下；我才茫然的看向李德全。
“皇上问你今天的发式是谁帮你梳的？”李德全憋足了气低声说；显然对我很不满，你也别这么瞧着我；我也对自己不知道第多少次神游感到无奈和悲怆；偷眼瞧了瞧康熙；俊朗的脸微微有些笑意；看样子他应该不会处罚自己，欣喜之余也挺赞他有自知之明的知道我不会梳这种复杂的发式所以就直奔主题。
“回皇上；是碧蓝帮奴婢梳的”
“哼……”闻言康熙竟然笑出了声；再看李德全绷紧的脸也略有舒缓，看着这一主一仆的神情我纳了闷了；就算是以前我有点‘邋遢’；今天换个发型也不至于这么奇怪吧？
“皇上笑什么；难道是奴婢的头发梳的不好吗？”我窘道；这可是碧蓝的杰作啊？康熙笑而不语； 安坐在榻上品着新进贡的大红袍。
“皇上；奴才想起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谜底没揭开；李德全眨巴着眯眯眼又来凑什么热闹？
“说说看”
“奴才跟着皇上这么些年下来也算博览群书了；精髓自然是没学着；不过这皮毛吗到是会了一点；奴才这会儿子想到一首词；觉得这一首词形容李姑娘挺合适”他到挺谦虚的吗？
“你还记得诗词；难得难得；念给朕听听”合了茶碗，康熙似乎来了兴致。
“嗻；词上是这么说的‘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倾人国…倾人国…哎哟；瞧奴才这笨瓜脑子；就只记得这么几句；惹皇上笑了”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他哪是记不起来了；只是下面的话有些不合适宜而已，这首词主要是用来形容汉武帝的宠妃李夫人绝美的美貌；是她的哥哥李延年所创（这里解释一下；李延年；汉武帝时宫廷乐师；擅长谱曲；填词赋）后来记录在《汉书？外戚传》里。当年就因为李延年的这首词勾起了汉武帝想一睹芳泽的好奇心；后来李氏自然也就成了汉武帝的宠妃，可李德全此时此刻说起这首词是何意图呢？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李夫人；汉武帝的宠姬； 我；李心玥；康熙身边得宠的宫女；进一步便是… 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在暗示着什么？再看榻上的康熙；似乎对李德全的话很受用；悠悠道“白跟朕这么多年；连首词都记不完整”
“皇上说的是；奴才愚笨；奴才愚笨”李德全连忙啐着自己；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康熙的心思他到是猜了七七八八；脑海里似有个危险的信号闪过；绝对不能让他误会；慌忙跪地“皇上；李公公所言差异”
“哦；起来说话”
“回皇上；李夫人容貌倾国倾城；奴婢只是蒲柳之姿又怎能相提并论呢？再说了她是何等身份；何等尊贵；奴婢怎敢与之相比；只怕是糟蹋这首好词”说完这番话；我静静的听着康熙的下文；其实我的用意很简单；她是她；我是我；不能相提并论的还有我们的将来；她因为这首词成了汉武帝的宠妃； 而我永远只是个宫女；仅此而已。
“咳”康熙微咳一声敛了笑意换了幅淡淡的神态“帮朕研墨吧”
“奴才告退”李德全很自觉的躬身退出，我低头向书案走去；拿起小勺往砚台里加了点水；先稀释已干结的墨；然后才拿起研棒慢慢的磨，若大的暖阁里静的仿佛只听到我的呼吸声，微微抬头；康熙背对着我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天空竟飘起了雪花；扬扬洒洒再次覆盖了金碧辉煌的紫禁城；或许是冬日的最后一场雪了；因为春天要来了。
看看研好的墨汁；墨色均匀黏度刚好“皇上；可以了”抬头找寻康熙的身影；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