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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相思莫负-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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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太医免礼。你来看看,可识得这瓶中之药?”司马廑问道。
丁太医接过司马廑手中药瓶,一看之下,微微露出迟疑,看了看司马廑,又打开瓶口,置于鼻下,一闻之下,神色大变:“王爷,敢问这药从何而来?”
司马廑道:“且别问来历,你只说这药是否认得?”
“当然认得。这是羌国御用伤药,里边加有羌国特有的天凌草,活血化瘀具有奇效。多为王公贵族习武之时备用。”
司马廑声音隐隐有了冷意:“丁太医不会认错?”
“老臣在羌国十载,断不会错认。这天凌草只产于羌国,入药之后非但没有刺鼻的药味,反而有一种淡淡的薄荷叶清香,却又比薄荷叶多了一丝苦涩的味道,极为特别。那天凌草极为稀有,一般百姓既无能力采集,也无财力购买,绝不会拿来入药。”
司马廑又道:“那丁太医再看上一看,可否认得这瓶底的标志?”
丁太医依言转过瓶底,满是疑虑:“这……这……”
“但说无妨。”司马廑冷冷道。
“回王爷,这——是羌国太子宇文隆绪的私印。”
司马廑闻言眼睛微微眯起,却掩不去眸中深深的寒意。
“你下去吧。”
“臣告退。”
见司马廑神色不快,丁太医不敢多问,匆忙离去。
沈若非在屏风后面,听得更是一片心惊
——这林纪,到底是什么人?
她从屏后走出,暗自叹了口气,怎么到了这个世界,这般不太平?自己招惹的,怎的都是这般强角色?
司马廑看了看她,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神色:“若非,此事看来绝不简单。剩下的事我来做,你不能再接近林纪。”
沈若非皱眉:“为什么?至少林纪目前对我毫无恶意,也并无防备之心,否则,又怎会将这样的伤药赠于我用?我接近她反而有利于查清她的身份,也不会打草惊蛇。”
司马廑坚定的说:“不行,我不能让你以身涉险。”
沈若非放柔了面部表情:“我保证,一旦察觉有危险就立即放弃。我一定会小心再小心。”
司马廑看着她那张“男人脸”上出现如此女性的表情,无奈的摇头:“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可擅自行动。”
沈若非这才露了笑容:“放心吧,我会的。”

第三十九章 跟踪

沈若非怀着满腹心事回到帐内,见林纪正端坐在案前誊写卷宗。
林纪抬头瞟了她一眼,并未言语。
沈若非在林纪对面坐下,不知道是不是距离过近,林纪微微震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沈若非从怀中掏出药瓶,递于林纪:“林兄弟,你这药可真是好,我的手已经好多了,剩下的还给你。在什么地方能买到,我也去买一些。”
林纪并未接手,淡淡道:“朋友送的。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买到。你若喜欢,就送给你。”
沈若非道:“那怎么可以?”
林纪道:“不妨,我还有呢。”
沈若非笑道:“那小弟就不客气了。”
她将药瓶重新纳入怀中,眉头微微皱起。
两人相处下来,沈若非发现,林纪虽不若最初表现的那般冷漠,但仍是淡淡的,刻意的与沈若非保持着距离。每日里,一般的安静沉稳,丝毫不见异状。
沈若非忍不住要怀疑,难道自己的判断有误?
时值盛夏,沈若非已觉闷热难当——这古代的兵服原本就包的严实,帐内更是密不透风。其他兵士早已开始露天冲凉,看林纪,却依然未见汗意,也从未见其冲凉,这让沈若非更为疑惑,难道她能忍住一个多月不沐浴?
夜间,沈若非被一丝轻微的响动惊醒——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睡的一向不太安稳。
她一动不动,侧耳倾听——似乎是林纪穿鞋下地,静悄悄的向帐外走去。
一直等到那轻微的脚步声消失在帐外,沈若非方翻身下地,匆忙的穿上鞋子,也走了出去。
今夜月色朦胧,隐约可见林纪的身影悄悄躲过哨兵,一路向北走去。
沈若非心下一动,忙尾随其后。
一面要躲哨兵,一面又要提防被林纪发现,沈若非和林纪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沈若非有些心急,忽然想起司马廑交待的“不可擅自行动”,但又觉此时返回,怕是前功尽弃,一咬牙,急急跟了上去。
林纪的身影却很快消失在北边的树林中。
这树林颇为茂盛,平日里兵士们也曾到此纳凉,但因离营帐较远,此处并未设守卫。
沈若非快走几步,进得林中,却再看不到林纪的身影。朦胧的月色中,四周影影绰绰,不知名的鸟叫声,更是平添了几分怖色。
沈若非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所有脑海中有关恐怖的元素一齐涌了上来,生生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林纪,半夜到这里做什么?难道要和什么人会面?或者是林中藏着什么秘密?
沈若非在和自己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向前走还是回去?是就此放弃回去通知司马廑还是先行追踪再做打算?
正在此时,不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声音。
沈若非仔细分辨——竟然象是水声,难道……
沈若非心念一动,循声前去。
她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只是,林中如此寂静,连自己的呼吸都清晰可闻,她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紧张而兴奋。
转过几棵参天大树,沈若非一眼望去,立即蹲□子,掩了身形——眼前赫然是一谭池水,在夜色中冒着袅袅轻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夹杂着类似硫磺的味道——此处竟有着天然的温泉。
温泉中,一女子立于水中,正将满头秀发甩于身后,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的身躯,曲线毕露,□有致,任由水珠滚落,在月光下闪烁着点点光晕
——这,不是林纪又是何人?
虽同为女子,沈若非多少有些窥人隐私的羞愧,悄悄的后退,意欲先行离去。
不料,脚下一根枯枝发出了清脆的响声,沈若非一边在心中暗自懊恼,一边不自觉的回头,侥幸的希望林纪并未听到——颈下一抹冰凉,沈若非一动不敢再动。
“你什么人?”林纪的声音正在身后,毫无疑问,颈下自然是她拿在手中的短刀。
不远处的黑暗中,一抹黑影悄悄向此处靠近。
沈若非脑中瞬间一片空白——该如何解释?
她不由自主的想向后看去,林纪手上力道加大:“别乱动。说,你什么人?跟踪我干什么?”
沈若非不敢再动,她已经感觉到刀刃的锋利——颈间明显有了一丝痛楚。
“林……兄……弟,咳,是我,梁若非。”
林纪的身体明显震了一下,手中却丝毫未放松:“你跟踪我干什么?”
沈若非试图微笑道:“我不是有意要跟踪你,我只是看你半夜出来,怕你是犯了夜游之症,才跟在后面,怕你出危险。”
林纪冷冷道:“夜游之症?”
“是的。有夜游之症的人,半夜做出什么自己都不知道。”沈若非尝试解释道。
林纪冷哼一声:“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又不会武功,远远的跟不上你,进了林中就看不到你,刚刚听到水声,还没有走到,你就过来了。还好你没有出什么事。”沈若非委屈的说。
林纪似乎有了一丝迟疑,手下略微有些放松。
沈若非暗暗松了口气,却不敢表现出来。
“我说林兄弟,你半夜来这里,是干嘛啊?好赖你把这刀先拿开好吗,我胆小,经不起这吓……”沈若非竭力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林纪果是松开了手。
沈若非长出口气,正欲转身,林纪却猛地抬手在她颈后一击,沈若非顿时昏倒在地。
林中暗藏的黑影被眼前的变故弄了个措手不及,正待拔身而起,却见林纪并未有下一步动作,只得暂时稳住身形,屏息凝视。
林纪从水中跃起时,只来得及抓住外袍,在空中裹了身体,秀发披肩,薄薄一件外衣,如何挡的住身材?见沈若非欲转身,情急之下,只得打昏于她。
林纪忙整理好衣物,用内功逼出头发和衣服上的水气,这才扛了沈若非,准备回营。
扛起沈若非时,她心中略有疑虑——这男子,怎的如此轻盈?
但抬头看月已西移,不敢再做耽搁,忙向营帐方向走去。
林中黑影一路尾随,见二人安全入的营帐,方闪身入了大帐。
帐内,司马廑并未入睡,正在灯前细阅战报。
“王爷。”
司马廑抬头,看暗影闪身入帐。
“今夜可有异常?”司马廑问道。
暗影迟疑了一下,秉道:“属下奉命监视林纪,保护沈小姐。半个时辰前,林纪出帐,行踪颇为鬼祟。属下正待跟上,却见沈小姐也出帐紧随其后。属下不敢耽搁,只能跟了上去。”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司马廑,接着道:“不料,那林纪只是偷偷到林中沐浴——属下不便近前。”
司马廑眼神一闪:“难道林纪真是女子?”
暗影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属下离的远,但看其身形和后来的反应,应是女子。”
“什么反应?”
“他发现了沈小姐,以刀相胁……”
司马廑腾的站了起来,神色紧张:“若非怎样了?”
暗影忙道:“沈小姐以言语稳住了她,她也放了手——但是,似乎是沈小姐要转身,她却突然出手……”
司马廑眼中寒意四射:“如何?”
暗影一寒,低了头:“王爷不必过于担忧,她只是击昏了沈小姐,似乎是怕沈小姐发现她是女人。”
“现在呢?”
“她刚刚把沈小姐带回了营帐。”
司马廑看了暗影一眼,冷冷道:“给本王保护好沈若非,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司马廑冷哼一声。
暗影忙伏身:“属下明白,定当尽心尽力,绝不会再出此纰漏。”
“多调几个人手,全天候监视林纪的行踪。”
“是,属下明白。”
暗影躬身退下。
司马廑出得大帐,看看不远处沈若非所在的营帐,眉头紧锁。
翌日,沈若非从梦中醒来的时候,隐隐觉得颈后有些疼。她奇怪的揉揉后颈,隐约记起似乎是林纪打了自己一掌——她狐疑的看着已端坐案前工作的林纪,她到底是何用意?
林纪见她动作,脸上似乎有一抹尴尬之色,但随即淡淡的说道:“你没有武功,回来一旦被卫兵发现,你我都难逃处罚。我只能将你打昏,带你回来。”
沈若非“啊”的一声,心道,这借口也太滥了点吧?看起来,这林纪不但不善于撒谎,还会轻易相信了自己的胡编乱造,心思不免像是过于单纯了些……
沈若非故作轻松的笑笑:“没有关系,也省的我走路了。”
林纪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沈若非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想起钰儿曾经说自己的话:“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就是有点象女人。”原来,女扮男装,即使再用心,也并非毫无破绽,只要认真观察,仍是不难看出端倪。
沈若非每日的“补妆”多是在司马廑帐中进行。而今日这一大早,还没有等到沈若非去报道,自是有侍卫来传令,说王爷要“梁若非”立时去见。
沈若非顾不上去观察林纪的表情,急匆匆的随侍卫向大帐走去。

第四十章 困惑

沈若非匆匆来到司马廑帐中,却见司马廑脸色不善,不免犯了嘀咕,难道他已经知道自己昨晚的行动?
沈若非先自有些心虚,脸上的微笑也变得有些僵硬。
“叫我有事吗?”
司马廑情绪有些复杂,说不清是气恼还是心疼,深邃的眸中云起雾涌,起伏不定。看着沈若非安全站在自己眼前,甚至有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这一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没事吗?没事我就先忙着了。”沈若非笑着说道,然后转身欲走——司马廑的眼神太过深沉,让自己心中有些惴惴。
“站住。”司马廑懊恼的叫道。
沈若非回头看着他:“你又不说话,我不走干吗?”
“难道你没有什么告诉我的吗?”司马廑反问道。
沈若非想了想:“嗯,我发现林纪不似城府很深之人。”
“我不是问这个。”司马廑边说边走到沈若非身边,抬手指她的颈后:“还疼吗?”
沈若非立即明了,脸上带了歉意的笑容,轻松的说道:“没事了。她只是相信我之前没有看到她,怕我看出她是女的,一时情急,才动了手。”边说,边伸手摸摸颈后,前后左右的转了一圈。
“别动。”司马廑脸色突变,伸手微微抬起沈若非的下巴——那颈前赫然有一道血痕。
司马廑回身取过干净的布,沾了清水,轻轻擦去血渍。沈若非轻微的倒吸了口气,看司马廑的脸色又暗了两分,以为他气自己擅自行动,自觉理屈,便也不敢乱动。
司马廑的动作放的更加轻柔,又取过药,用手指轻轻涂抹在伤口上——当他那温暖的指肚掠过伤口时,沈若非的脸开始不知不觉烧了起来。
司马廑的眼神专注而柔和,心中满是怜惜,指尖更是温柔——当他抬眼看到沈若非绯红的面色时,手下一滞,顿觉心神荡漾,呼吸不由得乱了节奏……
二人如此亲近,他炙热的呼吸近在咫尺,他如火的眼神失了镇定——她本能的想逃,却又隐隐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司马廑的手从颈间缓缓上移,拇指轻轻抚过她柔软的脸颊,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眼神中多了一抹迷乱——当那呼吸越来越贴近时,沈若非几乎屏住了呼吸——
“王爷,伍先生求见。”
沈若非象弹簧一样跳离了司马廑的身边,低着头说道:“我先走了。”
边说,边快步向帐外走去。
司马廑暗自敛了心神,看着沈若非略显慌乱的背影,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
“请伍先生进来。”
伍先生进帐时,上上下下看了司马廑一番,开口道:“王爷,恕伍某直言,夫成大事者,必不能为儿女私情乱了阵脚,这个道理,王爷想必明白?”
司马廑敛了笑容:“伍先生多虑了。”
伍先生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还请王爷恕罪,伍某妄言了。”
“先生如此岂不是客气了?司马廑深知先生之心,对先生之坦言唯有谢字,何来怪罪?”司马廑道。
伍先生笑道:“如此,是伍某迂腐了。”
司马廑笑道:“迂腐倒是过了。只是本王一向敬重先生学识,自是希望先生能够多为本王出谋划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若是动辄请罪之说,莫不是对本王的仍不信任?”
伍先生微微颔首道:“王爷所言极是。伍某铭记在心。”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知王爷是否想好面圣的方法?”
司马廑道:“苏相遣女来关,其用意本王明了,只是,他却忽略了一点——萧皇后怎会坐看相府与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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