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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龙行太岳 作者:张银锁-第5部分

小说: 龙行太岳 作者:张银锁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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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来的一幕惊得那群鬼子兵鸦鹊无声、呆在了那里。蚂蟥队长没想到老人竟然如此神勇,低头瞄了瞄地上的尸体,这才大叫起来:老东 西!死了、死了的。嚎叫声中,七八个鬼子端起刺刀扑向老人。
张嗥大爷手握辫子哈哈大笑道:“好,好,该死的东洋鬼,你爷爷杀了十二个洋鬼子啦,值啦!”他眼睛一瞪,转身朝着石屏直撞过去, 枰然一声倒在那里,大片的鲜血霎时溅满整个石屏。
蚂蟥队长气的嘴都哆嗦起来:“巴嘎,给我烧!”
石义村火光四起,一股股浓烟窜向天空。
足足过了两个时辰,孝泉才带着兰花和岳玫顺着暗渠爬到水沟的出口,出口顶上方骑卧着一座破旧的阁楼。三个人拉扯着翻身爬上阁楼, 向村里张望起来。
马大伯出现在村头的高坎之处,正拉开嗓门喊叫:“乡亲们,回来吧,日本鬼子爬走啰。”岳玫四外望去,只见乡亲们有从山后出来的, 有从洞里钻出来的,也有扒拉开地里的玉米秸子钻出来的。
回到村里的人赶紧把仍在燃烧的谷草扒拉开来,扑灭四处的余火。老族长的尸体已被抬到了一边,乱乱姑娘正趴在老人身上痛哭不止。岳 玫噙着泪水回到自家小房一看,收藏在小衣柜里的裘毛围脖被鬼子掠走了,她心里不由酸痛起来,该死的小鬼子,咋枪走自己的定亲之物,这 不生生地割断了自己和天长的情意!
此时,村西下院有人惨痛的哭喊起来,岳玫和兰花大嫂闻声赶了过去,却被那凄惨的景象吓了出来。原来会掐指头算八卦的瞎眼四奶,还 有服持她的小须姑娘没来得及躲出去,被日本鬼子给糟踏死啦,赤裸裸的身子被捅了好几个血窟窿,那条炕席也浸成了血红色!



第三章 你的名字就叫二郎
天长被日本人押解着来到从未到过的获泽县城。
获泽城地处晋东南的南端,北与沁水县相连,西同垣曲毗邻,东临泽州府、南行七十里即与河南省济源城接壤。县城依山而建,房屋瓦舍 层层递高,五丈高的城墙由西向南再转向东呈半月形状绕城而建。城北有一道天然深沟,过石拱古桥是通往泽州的一条大道。发端于中条山的 泽河绕城而过,向东冲出两山相挟的石门口,入沁河,直奔河南沁阳。
据史料记载:古时泽水深阔盈丈,鱼虾甚多,着名的《墨子》篇中有“舜渔于获泽”的详实记载,当年大舜王带领民众开垦历山、驾船网 渔;为治理水患,曾手执神斧劈开陡峭的石门,泄洪入沁、为民造福。
天长被关了起来。他不知道这是啥地方,半躺在黑屋角落里直想家,朦胧之中,媳妇岳玫秀气的瓜子脸,滴溜溜转的大眼睛出现在他面前 ……枪声阵阵,岳枚急促地说道:“好我的金童哥,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
天长紧紧把她往背上颠了颠,急声说道:“不,我一定要把你背回家去!”
“你看你,都出汗了,累得,快放我下来吧。”
“好媳妇,我不累,我一肚子气呐!小日本抢我的喜轿,坏我的好事,我不怕,我照样娶媳妇,照样把你玉女娶到家!”
天长睁开了眼睛,眼前仍是黑黑的屋子。他叹口气闭上眼睛,五岳大庙又浮现在脑海之中……九月初九,山门洞开,长长的山道上鼓乐齐 鸣、旌旗飞舞。身穿红黑长袍的当值香会会长古板老人领步于前,天长身着黄绸衣、腰扎金色绸带、手捧如意,岳玫身穿红绸衣、腰系红绸锦 带、提着花篮紧随其后,引导着众多香客隆重地朝拜五岳大帝。
戏台上,马大伯一通朝天锁呐吹罢,作了一个罗圈揖:众位香客、众位乡亲,值此五月大庙香火盛会,四方献艺,八方来财,按照老例, 咱周边六村再次选出了一年一度的金童、玉女。山水有情,后继有人,这是五岳大帝赐予的福气,这是地母娘娘赐予的生灵,有请金童张天长 、玉女岳枚,双双登台献演致庆。
锣鼓声中,金童天长脚踩高跷蹦上戏台,手中长棍上下飞舞,左劈右扫,里旋外转,猛喝声中一个漂亮空翻跳下台来,好似钉子稳稳扎在 那里,惊得众香客连连呼喊:“好,好,好身手”!
喝采声未断,玉女岳玫已碎步流星滑向台心,手中两杆花枪舞的车轮似飞转,腾跃翻滚、人枪一体,荡起阵阵风雷之声。侧翻身猛抬头嗓 音一亮“俺,杨排风来也。杨家世代忠良臣,保我大宋好江山。为杀敌,奔沙场,烧火丫头要挂印。”那嗓音脆生生、亮堂堂,穿云入地、撼 人心扉,满场寂静的连天上的鸟也不知不觉落入人群!
“好”戏台一角发出尖叫声:“姑娘,来来来,我来给你当当金童大哥。”说话间,一个黑衣黑裤黑鞋的黑家伙出现在台上,黑爪子左右 晃动之间、竟幽灵般摸向玉女胸前。
岳玫脸庞顿时涨得通红,好在平时演戏练就好身段,紧侧身挥臂挡开那黑爪子,猛一反手“啪”甩出一记响亮的耳光,那黑家伙的贼脸顿 时红一阵,青一阵,连那脑袋都晃动起来。
从那旮旯蹦出来的黑家伙?众人仔细看过去,狭长的脸上安着两个小眼睛、扁长扁长的嘴巴顶着个蒜头鼻,头上一蓬乱发,猥琐的活像个 杂毛狗,原来是大冶乡乡长焦万财的二少爷焦寿,人送外号焦狗子。这家伙依杖他爹是乡长,到处搜刮民财、欺男霸女,专干坑害乡里百姓的 坏事。五岳庙庙会开锣唱戏,他从城里窜回来,烧香、许愿、朝拜菩萨,样样善事一概不做,不怀好意地盯着人群中的女子转悠。来至戏台, 看到岳玫如此美貌,竟不顾羞耻登上台来,没料想,看似柔嫩的岳玫当众送给他一个响亮、难堪的大巴掌。
焦狗子把头晃了几晃,抬手在脸上抹了又抹,等那两个眼珠子定过神来,这才尖声嚎叫道:“好你个丫头片子,少爷不制刮(惩罚)了你 ,就不是焦家的种!”身子一蹿再次扑向岳玫。
天长目睹此情怒上心头,卸掉脚上木桩一个翻身蹦回台上,断喝一声:“站住,哪来的流保(不三不四的人)红毛狼(性暴),嚣张啥咧 !”
“嗯,石头缝里钻出来个虫,来这充大圣来了。”焦狗子阴阳怪气道;“会踩高跷算啥能耐,爷爷我才是真正的金童才子,玉女那是爷爷 我的。小孙子,给我滚下去吧!”说话之间,一脚飞向天长档门。
天长眼疾身快侧身让开那脚,怒吼起来“好狠毒的家伙,使起阴招来啦!”转过身子顺势挥起胳膊向对方击去。焦狗子见势一惊,忙收腿 转身要退。天长腿快手长抓住焦狗子的后衣领使劲一拽一拧,紧跟着右腿前蹬“叭叉”摔了他个乌龟背朝天。焦狗子满脸通红爬摸起来,嗷嗷 乱叫像条疯狗似地扑将过来。天长单臂档架、身子侧后钻过,紧跟着左脚踹出又给他来了个黑狗啃地满嘴土。
焦狗子没想到仅两番交手就如此不济,自知不是对手,把手一挥,几个狐朋狗友手持匕首嚎叫着窜上台来,瞧哪阵势,恨不把天长撕裂成 八瓣。
常言道:猛虎难当群狼,好汉难敌众拳,眼看一场灾祸突现眼前,观战民众无不脸色大变。岂知,刷刷刷刷声中,四个少年飞上台来,打 头的正是黑豹子卢黑贵,胖罗汉马孝泉、小秀才陈妙石、忽灵鬼李达林紧跟其后,个个怒目圆睁、拳头紧握站立天长身边。
打铁出身的黑贵从身上抽出一条铁链子,抢声喝道“焦狗子,依仗狗多就想咬人哪,来来来,不服气,咱们一块比试比试!”台下众多百 姓平时多受这焦家之气,此时无不为敢做敢为的少年呼喊助威。焦狗子眼见众怒难犯,对方长棍、花枪、铁链齐齐举起,讨不走半点便宜,丢 下一句“算你们能,咱走着瞧。”转身带着那帮狐朋狗友灰溜溜蹿了。
风波平息,岳玫姑娘脚步轻移来至天长面前,大辫子一甩、头一歪,情不自禁地拉拉天长的衣襟低声道:“你可真能,真好看!”说完, 脸蛋变得通红通红的,比那唱戏化了妆还美貌十分。
天长急忙睁开眼睛,哪里有岳枚的影子,黑屋子里面仍是空空如野,恍惚之间,自己好像又来到房梁之上,梁下传来一片争吵的声音…… “我说岳当家的,恭喜你了,焦家的焦寿少爷看上你家闺女啦,这可是天底下打着灯笼都找不来的好事呀,嫁给焦家好比进了高门,掉进了福 窝,张嘴使唤人、闭嘴全是蜜,享不尽的富贵荣华。”这是媒婆钱快嘴正在瞎喷。
“吆,别睁着眼睛胡咧咧了,你以为岳当家的没长眼睛啊!谁不知道金童、玉女是天生一对、地就一双,这可是五岳神君都看见的好事, 郎才女貌,情投意合,那才是一生的好福气。”这是大脚苗快花在说话
钱快嘴:“啥好福气啊,憨狗添羊蛋,傻子等媳妇,有女争送豪门楼,世人谁不攀高枝。焦万财那是咱十八村的乡长,出门上轿,入县骑 马,白面细粮吃不完,金银财宝数不清,你就犯傻吧!”
苗快花:“傻,啥叫傻,当家之本看人品,咱玉女怎能委狗身!世上也就你精了,精的半夜起来转磨道,精的给焦家添屁眼,你也就是个 等着领赏钱的跑腿货。”
钱快嘴腾地从太师椅上站立起来:“苗快花,你不知天高地厚嘴上耍花,肚里没货还硬充斯文,竟敢和我当面锣、对面鼓,唱起了对台戏 ,我要不把你打压下去,枉为大冶乡头号红媒!”
苗快花拍拍巴掌,大笑起来:“好,来呀,咱也别管它同行不同行,拆台不拆台,谁叫咱们眼对眼、嘴对嘴赶到一起了,有咱岳当家现场 作证,有屋里院外的乡亲们看着,今天,我大脚苗快花倒要领教领教你钱快嘴的能耐,看看是焦府钱灵买通鬼了,还是张家理短碰南墙了,咱 不争出输赢不罢休,不争出个缘分不出门。
岳枚来了,她出现在两个媒人之间,转身向爹朗声说道:缘分不是争来的,情爱挥刀也斩不断。人常说宁嫁高郎、不嫁高房,高郎卧下像 只虎,高房塌了是堆土。我看人家天长就像个男子汉大丈夫。我这里有定情鞋垫两双,劳驾苗大婶给带到张家去吧!”
“好!果然是女中英豪,闺中才女,我苗快花又赢了,哈哈!”
天长坐立起来了,想起刚才的情景,急忙脱下鞋来,掏出鞋垫察看起来。眼前的鞋垫上露出了母亲的笑脸“你们看呐,岳玫姑娘多好呀, 她跟定我家龙仔了,你瞧瞧这定亲鞋垫上绣的啥,一对鸳鸯紧相依,棒打不散、刀砍不分,亲亲热热永不离开,龙仔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了! 虽说姑娘大二岁,属虎的,有人说龙虎斗,婚姻路上有关口。可五岳庙的远智和尚说啦:女大二、抱金砖,龙虎斗、更齐心,这是个英雄缘, 好着呢!
紧闭的门板“吱”一声推开了,天长抬头一看进来个微胖的中年人,只见他从提的篮里拿出一碗稀饭、一个窝头。天长焦急的问道:“老 哥,这是啥地方呀?”
那人看看他,叹了一口气说:“这是咱原来的中华邮政局啊,现在是日本人的城防司令部。你是哪里的,叫个啥?”
“石义村的,我叫天长。”
“噢,叫我苗大哥好了,要遭罪喽,快吃点东西吧。”天长饿了,连吃带喝的全划拉进了肚子。
第二天刚放亮,门外站岗的鬼子兵进来吼叫一声,把天长推押到一间屋子里。抬头一看,还是那个高个子鬼子。他回过头来上下扫视着仍 穿着那身娶亲衣装的天长,在屋子里踱了几个来回,这才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以后就叫二郎了,称呼我天苍太君!我走到哪,你就跟到哪 。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一句话,听我的命令、为皇军当好亲善典范。”
天长心里一愣,啥?叫我二郎,这那行,哪有这么霸道的人,想给谁改名字就改名字!他心里想着,嘴一张没遮没拦地责问起来:“不, 我不叫二郎,我叫天长,这是我爷爷给取的名字,你凭啥要叫天长。” “哼!天苍的名字我叫了二十四年了,你小毛孩子叫唤个啥!”天苍 鬼子吼上了。
天长头一扬不屈地说道:“你看这名字好,想强占,你,狗强盗!”
“强盗,哈哈!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胜者王侯败者寇,你懂吗!来人,把‘靶子’带进来。”天苍把桌子一敲,日军士兵推进一个身材壮实 的人来。那天苍不慌不忙抬起胳膊,活动活动两个拳头,轻蔑地向对方招招手。
那人显然知道进来干啥来了,看了看面前站定的天苍,二话不说身子一晃,双手似刀直插过来。天苍侧身躲开,挥出右掌击中对方脸盘, 紧跟着身子转动之间飞起右脚踢向对方胸膛。那人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站立起来,喘口气再次扑将过来。天苍闪身躲过,不等对方身子站稳, 双拳擂鼓似的击向对方胸膛,紧跟着一记阴狠的重拳击出,那‘靶子’嘴鼻歪斜、鲜血飞溅,霍然跪倒、跌到、躺倒在地。一场惨酷的打斗就 这样结束。天长一旁看得怔住了!
天苍冷笑着把两手压在天长的肩上,眼中冒出股阴险的杀气,撇口说道:“看明白了吗,这就叫强者!强者,懂吗!你给我听好了,你, 就是二郎,一个必须听我命令的二郎,听话,自然有你的好处,不然,小心你的小命!”
“好汉不吃眼前亏,二郎就二郎,二郎是擒妖灭鬼的天神呢!等有机会,我给你这恶魔来点好看的。”天长脖子一拧认定了这个理。
天苍眼看二郎不再说话,轻蔑地说道:“支那人——天生的奴性。”此话出口,他的心情忽然变得烦躁起来。
这是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眼前这位身为日军少佐的天苍,是位中日混血儿。父亲是位常住东北吉林的日本侨民,长年与俄国人做着皮毛生意。母亲是长春一家旧官 吏的姑娘,俩人自有缘相识结婚生下他这个儿子后欣喜异常,父亲思考再三给宝贝儿子取了个吉天苍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在吉林这块宝地上得 到上天的保佑,成为一个具有非凡才华的后代。
天苍在耿直的日本父亲身上,继承了不畏艰难的创业品质,从慈祥的母亲怀里,懂得了中国人宽厚待人的美德。按说在如此家庭中能够同 时接受到中日良好传统教育的孩子,本不该成为一名舞刀弄枪的武夫,但可憎的战争改变了他的命运。日本军国主义者为加强对伪满洲国的控 制,特意在长春选拔一批学生赴日本受训,十八岁的天苍因具有日本血统,被重点选送东京陆军军官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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