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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清史*红颜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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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前方有喝令,尹儿急忙收紧绳子。她定睛一看,是官府的轿子。糟了!尹儿暗叫一声,不知是何人,被识破身份就麻烦了!但她随即镇定下来,她此时穿着男儿装,一时半会应该无碍。
前面的人朝轿子里的人细细禀报后,派两士兵前来:“我们大人问,你是谁?一大早驾着马进城又何事!”这两人粗着嗓子,大大咧咧,尹儿一阵皱眉。但她又怕惹上麻烦,只得道:“几位大人……”她随即想到自己现在身着男装,不免提高嗓子:“我从京城来,正赶往南方。”
这两人从头到尾大量她一番,两人交头接耳一番,一人回去禀报。过会那人冲尹儿招手道:“我们大人要你近些说话。快下马!”
尹儿无奈,只得下了马,向轿子靠近。她依礼鞠躬道:“拜见大人。”她想,此地已出了京城,往下便属江南地带,按汉礼应该不会错的。
轿子里的声音低沉,听起来三四十岁左右的模样:“不知阁下一大早赶路所为何事?近来皇上大选秀女,各地不断进献美女,所以上头要各地巡抚衙门加紧地方治安。”
拿皇上的事调侃,看来此人有点麻烦。尹儿只低着头,道:“大人,在下原在京城当值,几天前,有朋友托信来告诉我,爹爹有事召我速回,这才急匆匆赶回去。”
“哦。原来如此。”轿子里的人道,“阿琮,让他走。”
轿子边一个年长点的人福身道:“是,老爷。”他朝尹儿挥挥手,示意让她走了。
尹儿心下一口嘘气,总算无碍,她拱手道:“谢大人。”驾上马背,经过轿子边时,她赫然听到里面的人道:“慢着!”
尹儿一惊,险些松了缰绳:“啊……”
那人从轿子里走出来,吩咐下人,“拿下他!”
尹儿不由叫道:“大胆!”众人听下,朝那大人看看。尹儿看着那人,和六王爷喁显差不多年纪,身着湖蓝马褂,眉目间透露出一股气韵。
这人走进尹儿,不由笑道:“你有三个地方露了马脚。”
尹儿知道她已经浑身乏术了,不禁反笑。
“第一,你用了‘我’字,没有当差的敢自称我,第二,本官说让你走,按理说你该先避退,等本官离去再骑上马,可你是当仁不让,第三,哼……我是否该称呼你为姑娘?”
心里一凛,尹儿想今天遇到了麻烦,她正欲开口,却见有人从远方驾着马前来。那人跳下马:“谁是江苏巡抚李万行?”
被称做李万行的忙福身:“下官正是。”
这侍卫道:“昕王爷派在下前来交与大人一样东西。”说罢,他递给李万行一份东西,像是批文。
尹儿暗笑:原来喁昕一路派了眼线。
果然,这人看了东西后,朝尹儿看看,挥挥手:“全退下,让这他走!”
尹儿朝这侍卫道:“替我谢谢昕王爷。”她不敢逗留,驾着马急急逃离这是非之地。后来的途中,虽然有一些小麻烦,但总有喁昕的人马出来效力,待进入江浙地带,尹儿对一个前来为她付帐的小厮道:“回去和喁昕说,谢谢他一路派人照应,我已安全到了,请他放心。”
这小厮看来不敢贸贸然领命回去答复,尹儿立嘛马写了一封信给他:“带回去给王爷即可。”
谴走喁昕的人马后,她方去了运河边坐上了小船,她对船夫道:“西里关。”
那船夫有些疑惑:“西里关那么偏远,公子前去干嘛?”
尹儿淡淡一笑,心里还是有些苦涩:“我的亲人在那边。”船夫不再多问,撑着船篙平稳前进。
阔别十年,她还是又踏上了此地。上了岸,尹儿觅原来的住所,她看到一位老者站在原子里灌溉花草,她失口唤:“阿玛!”
上官易治抬起头,看到来人,不敢相信:“尹儿?”他推开小门走出来:“是你么尹儿?”
尹儿上前:“是我,阿玛,尹儿想你了。”
上官易治细细端详了眼前人,点点头不断喃道:“是是是,是我的尹儿。尹儿,阿玛以为你真的……”虽然宫里人没有明说尹儿失踪事,但也已经判定皇贵妃不在人世。他还以为他的女儿真的……
“没有。”尹儿揩去他脸上的泪:“我还活着,没见过阿玛,尹儿怎么舍得就这样离开……”
上官易治理,舒心笑道:“阿玛知道尹儿孝顺,不会不吭声响就走。”
看在和阿玛颁白的银发,尹儿有些凄苦:晚年时,阿玛一个人孤零零可怎么办……
第五十八章 凤凰
    走入庭院,尹儿看到满园菊花,硕大的花朵,放眼望去,像层曾流云浮散开来,千变万化。上官易治道:“记得你额娘生前说过,菊花开了,我们就归隐。现在我在这里种满了菊花……希望她不要怪太迟。”
尹儿扶他到石凳上坐下:“阿玛,我一直很愧欠,如果不是我……”
上官易治道:“尹儿,你额娘始终是要走的,我是留不住她的。在她走之前,把你带到世上,阿玛已经心满意足。”见尹儿眼中的不定,上官易治拍拍她的手,笑言,“当初和猗念在一起时,我们说好不管能在一起多久,好好珍惜眼前的日子才是真的。”
尹儿知道阿玛是在提醒她,她“簌”地落下了泪:“可是喁琰是当朝天子。一路南下,我听了很多人叫他昏君……原来他是一位英明的帝王,我不希望因为我……”
上官易治叹叹气:“阿码知道。可是他找不到你,便会一直做昏君。”
尹儿一怔。她的心蓦地绞痛起来:“阿玛,我该怎么办……”
上官易治安抚她:“你已经长大了,阿码不能为你做主,你自己慎重考虑一番。”他起身走进屋内,末了,他道,“喁琰曾微服到过此地。”他看到尹儿的震愕,缓缓道,“他说,以前刚登基,一心为天下,处处提防慎重,像在刀口上。直到遇见尹儿,他这个做帝王的才知道,世间,还有美好……”未完,尹儿忿然泪下。她再也忍不住了,直奔她要去的地方,那个活在刀口的人的身边。她一直在心里道:喁琰,对不起,伤害背弃了你……
上官易治露出了笑,他喃喃道:“他还说,做过了皇帝已经足够,哪天不当皇帝又何妨……”
……
三天后,尹儿站在西华门口。轻飘飘的雪花落在了她的身上。今年京城的天冷得特快,秋末便下了第一场雪,风呼呼地吹,吹得人脸颊疼痛。尹儿轻轻道:“冬天来得这样早。”还记得,当时,就是从这门她走进了皇宫,那年的大雪下得没这么早……一个人驻在宫门口良久,她的身上飘满了雪花,白茫茫一片,遮住了她的衣服。
“何人在此?”有马车辗轮声,尹儿忙回头,见一马夫驾着一辆马车,他穿着蓑笠,坐着前面,”大人问你话呢!‘只见马车里的人掀起帘子,这一掀,倒吓了一跳:“娘娘……”
尹儿定睛一看,这面孔甚是熟悉。
那官人走下来:”微臣张知已给皇贵妃请安。”
尹儿这才想起他便是那个倔强的官吏。他颔首示意:“张大人别行礼了,我已经很久没回宫了,不习惯这些虚礼了。”张知已抬头看她,她又瘦了些,男儿服也遮不住纤瘦的身段,脸上布满了灰尘,像是连夜赶路的劳累所致。
张知已哽了哽喉咙,方道:“娘娘进去么?”他说着话时是矛盾的,他想她回宫,宫里便有了生命,他又怕她遭难。可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地位,他只是一个下臣,只能问她,进去么?
尹儿望了望宫闱,点点头:“我现在身份不方便,有劳大人领路了。”
张知已知道她已经做好了决定,拱手道:“娘娘,这边请。”
一步一步,似千斤重。尹儿跟在张知已身后,顺利至西华宫进,她吸吸气:“还是回来了。”
张知已顿足:“娘娘真决定要这么做?”
尹儿无声地笑,她低头笑时,让人总感觉有些萧索,此刻她却昂着头,肆意笑,“是的。我决定回来。”雪花拂过她的脸,暖融融。
张知已见她如此说,不知是喜是悲,他只道了句:“微臣祝福娘娘。”
尹儿抿着嘴点点头:“大人就送到这,我自己走就行。”
“送娘娘。”
尹儿直直朝“乾清宫”走去,脚印留在错综复杂的雪地里,看着她的背影,张知这才已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当上官尹是皇贵妃,因为她的背影看起来单薄,其实非常骄傲,一如她说出那句:“我自己走就行”如此坚定决然的话,明知道前方可能不是她要去的地方,还是义无返顾地走下去,坚定不移。
他想,皇贵妃可能想穿过雪地得到另一番景象吧,虽然那番景象和其他的景象一样……
第五十九章 相见
    小路子守侯在殿门口,里面肆意的嬉笑声不断阁门传来,他看着天空飘下的雪花,只得唉声叹气:“这天,冷得这么快……”
锦绣宫的总管带在和长长一队人赶来,见到小路子忙请安:“给路总管请安。”
小路子稍稍扬起下巴,做出一副总管姿态:“嗯。”
“这是为皇上赶制的披风,公公您看……”锦绣宫总管想让小路子代通报。
小路子斜睨了一眼,鼻子里“哼”得一声,话刚到嘴边,里边又传来阵阵俏骂玩笑声。小路子眼睛眨也不眨一下,道:“这样吧,公公我让你直接进去找皇上?”
“哦,不!不!”绣房总管连连摆手,他挠了挠头,“那依公公意思?”他指的自然是这些上等貂裘。
小路子骂旁边的小太监:“都愣着干嘛!还不快接过动西送到偏殿!都是干什么的!”一边的小太监吓得不敢抬头,忙接过东西拿去放好。
绣房总管再一掬首:“公公,奴才告退。”方又带在和一队人冒着雪,按原路折返。
小路子一直凝视着这些人离去,直到看不见,只剩下一个个小黑点消失在雪色中。他忽地感到怅然至极,这雪下得太安静,让他感到寂寞。也是,宫里现在,没人敢大声出气,个个都窝在寝宫足不出户。小路子自嘲说:“谁说阉人就一定最惨……”里面的声音愈来愈大,他有些无奈与懊恼,但发作不了。
“小路子。”听到叫声,小路子回头巡视,并未发现有人,他低头笑自己耳背,却看到有人冒出来,站在他面前。
“吓!”小路子定睛一看,差点失声叫出声来,“皇贵妃!”尹儿忙捂住他的口,四下环视一番,拉他到隐没处。小路子挣脱尹儿的手,继续道:“娘娘是您吗!像做梦一样!”
尹儿惨淡一笑:“是我,小路子。”
小路子有些失措,他难以相信,竟有些激动:“娘娘……您知道您这一走,发生了多少事吗……”
尹儿用食指放在嘴唇边,示意他安静,待小路子噤声,她方道:“他呢?”这“他”字,指的自然是喁琰。
小路子道:“皇上他……这时,里面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刺入人耳。小路子看着尹儿的神色,面露难色:“娘娘,皇上他……”
尹儿并没有笑,亦没有黯然的神色。她只是,只是很深情地默默凝望着这殿门口,半晌,她方缓缓开口:“我去看他。”
小路子不忍:“娘娘,还是奴才先去通报一声。”
尹儿却顾自朝门口走了过去。殿门进在咫尺,她的手却仿若千斤重,她终于深深地吸了口去一气,悄然无声地推门而入。
大殿内,什物凌乱一片,众人正围着一人嬉笑:“蒙牢了。不许偷看。”
中间的男子着香色常服,嬉笑道:“朕怎么会偷看?朕是天子,酒言一鼎!虽然有点醉了,还是要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都抓住!”他的声音听起来,醉得厉害。
“好。开始了!”众女子顿时鸟雀四散。
喁琰双手扑腾:“来……朕一定会捉住你们的!”他四处乱抓,那些人忙躲起来。他跌跌撞撞,一不小心,撞上一个人,喁琰伸手抱牢:“哈哈!朕抓住一个了!”
闻着那醉人的酒香,尹儿感到疼惜,他伸手去抚喁琰的面庞,数月不见,竟显得沧桑许多。她的手细细的,凉凉的,流淌在喁琰的面庞上。
喁琰怔在那里,好久一会,他才哆嗦着手覆上自己面庞上的手,他慢慢扯下蒙眼的纱巾,以为是在做梦。
众女子出来戏谑:“哈哈……皇上抱错了人,这分明是个男子嘛!嬉嬉……”个个笑做一团。
喁琰吻尹儿的手:“朕整天蒙着纱布,朦胧着能梦见你。谁知道今天,真的梦见了。”
尹儿把脸埋在他怀里:“对不起,皇上……”
喁琰紧紧拥着她:“朕早早让绣房指了最好的狐裘披风,就等你回来。”
尹儿的泪早以泛滥,千言万语,她只会说:“对不起……”
众女人惊愕。
小路子进殿,哄散她们,自己出去掩上了门。待大殿里只剩下两人,喁琰几乎用软委的口气问:“尹儿,你还会走吗?”
尹儿很满足地笑了,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你愿意做昏君,我做个祸水又如何。”喁琰像是不敢相信,她细细地吻上了尹儿,自眼睛,鼻尖到耳垂。他都细细感受了,最后,他与她相拥,感慨道:“朕自登基伊始,就做个傀儡皇帝,阿玛的辉煌基业下,注定了朕只是他儿子。我不曾因为帝王而感到开心过。真正令朕开心的,便是与你的一朝一夕。尹儿,这就是朕的命么?”
尹儿只朝他笑,她不知道他坐在这个位置是这么胆战心惊,受这么多煎熬,他对喁琰道:“所以,你做昏君,我做祸水?”
喁琰道:“其实也可以是‘婚君’和‘活水’的。”
两人相视而笑,他们的事,除却地位,无关外人。

尹儿回宫的消息,像是一场遭遇,席卷了宫内所有人的目光与心思。
她从何出回宫?先前去了哪?为何会摸名失踪?
无人知晓,亦不曾听谁提起过。
咸福宫里,大门紧闭,也关上了外面偷觑的目光。
众人跪着喊“主子。”只这一声,尹儿便知自己离不开这里了,她与这皇宫有着千丝万缕的干系。
喁琰对尹儿说:“你不在,谁待她们好?”
尹儿终于趴在他肩膀哭出声来。那是她在宫外的几月来积淀的感情的迸发。夜夜清月,那样暗淡,原来是少了心中的明媚。
旎梓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主子平安无事。”
尹儿轻轻啜泣:“我不会再走了。”
喁琰说:“朕需要你。”
尹儿紧紧靠着她,她忽然之间明白许多,自己想要的不过是个肩膀,以前想得太多。
夜晚。
尹儿从睡梦中醒来,不敢相信是真的。她抚摸着喁琰的面庞,丝丝缕缕情愫流过他的脸。
喁琰终于笑出声来:“像是第一夜,烛光寐人。”
尹儿望着他:“你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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