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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 第一卷 风云紧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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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和平现在又受到了第二次重大打击。英国丧失了空中均势之后,接着就是意大利投到德国方面。这两件事合在一起,便使希特勒可以沿着他早已决定的狠毒的路线前进了。
我们看到墨索里尼对维护奥国的独立有过不少帮助,这对中欧与东南欧有重大意义。现在他却要走到相反的阵营中去了。
纳粹德国也不再孤立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的主要协约国之一,竟然很快就同它携手合作。安全的天平发生这种一头沉的转变,我心里十分不安。
墨索里尼对阿比西尼亚的野心,是不符合二十世纪的伦理道德的。这种野心是属于黑暗时期的行为,那时白种人认为他们有征服黄种、棕种、黑种或红种人的权利,用优越的实力和武器来征服他们。在我们现在的文明时代,人们所犯的罪恶和残暴行为是以前野蛮人所畏缩不敢犯,或至少没有能力去犯的,像这样的行为,非但古老陈旧,而且不可恕宥。
况且,阿比西尼亚还是国际联盟的会员国。说来奇怪,1932年坚持要使阿比西尼亚加入国际联盟的,就是意大利;而加以反对的,乃是英国。那时英国认为埃塞俄比亚政府的性质,以及这块野蛮地域中所盛行的暴君专制、奴隶制度和经常进行部落战争等等,都与国际联盟的会员资格不符。但意大利偏要这样做,于是阿比西尼亚便成了国际联盟的一个会员国,享有国际联盟所规定的一切权利和它所能赋予的安全保障。
阿比西尼亚问题的确是测验这个世界政府机构是否能够满足一切善良的人对它所抱的希望的一个问题。
意大利的独裁者并非只是为扩张领土的欲望所驱使。他的统治、他的安全,是依靠威望来维持的。四十年前,意大利在阿杜瓦所受到的战败耻辱,以及那时一支意国军队不但遭受歼灭或俘虏,而且很丢脸地被打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引起全世界的讪笑,使所有的意大利人莫不痛在心头。他们曾经看见英国人在经过若干年后,如何洗雪在喀土穆和马祖巴的战败之辱。在意大利,报阿杜瓦战败之仇,就像法国收回阿尔萨斯和洛林一样,令人显得扬眉吐气。墨索里尼想不冒很大危险,不费重大代价,轻易地巩固他本人的权力,或者正如他所认为的那样,提高意大利在欧洲的威势,这似乎只有洗雪几十年前所蒙受的污辱,并且把阿比西尼亚并入最近建成的意大利帝国版图才能办到,此外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所有这些思想,都是错误的和卑劣的,但是,想了解别国的观点,总不失为明智的事,所以或许可以把这些思想记录下来。
当我感到反抗纳粹德国重整军备的可怖斗争已无可阻挡地、大踏步地迫近的时候,我实在很不愿意看见意大利和我们疏远起来,甚至跑到对方阵营中去。毫无疑问,在这个时候,如果国际联盟的一个会员国对另一个会员国的进攻没受到非难,就将最后破坏国联作为集合各国力量的因素,而只有这种力量才足以控制复兴起来的德国的威力以及可怕的希特勒的威胁。从国联尊严受到维护上所能得到的好处,多半要比意大利所能给予、保留、或让与的为多。所以,假使国际联盟准备用各会员国的联合力量来抵制墨索里尼的政策,那么,我们就有责任真诚地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但是从各方面看来,英国似乎没有带头的义务。面对着德国的重整军备,英国必须考虑到自己因为丧失空中均势所导致的弱点,而且更须考虑到法国的军事地位。有一件事是明显而确定的:
如果英国充当领导,他就不能姑息,因为姑息手段,于国际联盟毫无用处,而对英国则是极其有害的。如果我们认为同墨索里尼的意大利决裂对欧洲的法律和安宁来说是正当而必需的,我们就必须把他打倒。打倒了这个较小的独裁者,或许可以把所有的力量这些力量现在仍然具有压倒优势连结起来,发挥作用,从而使我们能够遏制那个较大的独裁者,以防止德国掀起第二次战争。
这些一般的感想,就是本章记述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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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斯特雷扎会议以来,墨索里尼企图征服阿比西尼亚的部署就日趋明显。对意大利这种侵略行为,英国的舆论显然是会加以反对的。在我们当中,那些认为希特勒的德国非特危害和平而且危害人类生存的人,都对当时被认为是一等强国的意大利竟然从我们这边倒向那边而感到焦虑。我记得有一次宴会,在座的有罗伯特·范西塔特爵士和达夫·库珀先生,那时库珀先生还只是一位次官,在这次宴会中,人们已明显地预见到欧洲均势上这种不幸的转变。大家提出一个计划,在我们当中请几位去见墨索里尼,对他说明,如果他发动侵略,在英国将会不可避免地产生什么结果。这件事情没有下文,即使去了也不一定有什么用处。墨索里尼像希特勒一样,以为英国是一个已被吓倒的、精神萎靡的老妇,即使在最坏的情况下,也只是吓人而已,无论如何也没有发动战争的能力。跟他要好的劳埃德勋爵曾注意到,当1933年牛津大学学生发表拒绝〃为国王和祖国而战〃的乔德决议时,曾给他留下多么深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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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1日,我在议会里表达了我的忧虑:
我们似乎已经给人一个印象,就是我们自己像一只挂上铃子的羊或一位向导一样,正在向前走,领导着欧洲舆论,去反对意大利对阿比西尼亚的野心。甚至有人建议我们采取单独行动。我听到外交大臣说,此说并无根据,才使我放心。我们必须尽我们的责任,然而我们必须只根据其他各国都承认的义务采取共同行动。我们并没有强大到可以去做全世界的立法者和发言人的地步。我们要尽我们的责任,但在这些问题上,我们不能被要求去做超出我们的责任的事情……
在现在,确实有一团乌云笼罩着英意两国的深交旧谊;这一团乌云,我看是不易消散的,虽然每一个人的确都希望它会消散。我们两国之间是有老交情的,而且我们不要忘记一件只有很少人知道的事实,就是在上一个世纪,当意大利加入三国同盟的时候,它特别地要在条约上规定,不论在任何情况下,同盟条约规定的义务不得导致它同英国之间的武装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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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间,外交大臣请我和反对党领袖分别到外交部看他。
关于这些磋商的事情,已由政府公布了。霍尔爵士对我说,意大利对阿比西尼亚的侵略,已引起日益加甚的焦虑,并且问我,应该准备怎么样来反对它。我在答复之前,希望能多了解一些在两位大臣领导下的外交部的内部的和个人的立场观点,便问到艾登的见解如何。霍尔说:〃我去叫他来。〃于是,几分钟后,艾登笑容可掬地来了,态度十分和气。我们进行了一次愉快的谈话。我说,我认为外交大臣·可·以·以·他·能·够·带·动·法·国·那·样·的·程·度·同·国·际·联·盟·一·起·来·反·对·意·大·利。但是我又说,他不应该给法国施加压力,因为法国同意大利订有军事条约,而且它还有对付德国的心事;所以在这种情势下,我并不认为法国会走得太远。于是我又谈到在勃伦纳山口的意大利军队,谈到没有防卫的法国南部防线以及其他军事形势。
一般地说,我坚决劝告各大臣不要使英国起带头作用,也不要过于突出地走在前面。我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感到德国的可怕和我国国防力量的减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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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35年的头几个月中,有人为了拥护集体安全和支持国际联盟盟约而组织了一次和平投票。这个计划受到国际联盟协会的赞许,但发起的人则基本上是由工党和自由党所支持的一个组织。所提的问题如下:和平投票
一、英国是否应该仍为国际联盟的会员国?
二、你是否赞成用国际协定来实行全面裁军?
三、你是否赞成用国际协定来实行全面废除各国陆军和海军航空兵部队?
四、国际协定是否应该禁止为私人谋利的军火制造及其贩卖?
五、假使有一个国家坚持要进攻另一个国家,那么你认为其他国家是否应该联合起来采用(一)经济的及非军事的手段,或(二)必要时采用军事手段,来强迫他停止进攻?
6月27日宣布投票结果:一千一百多万人具名作肯定的答复。在起初,各部大臣对和平投票似乎有点误会。它的名称掩盖了它的目的。它显然是把裁减军备和抵抗侵略这两个互相矛盾的命题联在一起。有许多人认为它是和平运动的一部分。其实恰恰相反,第五个问题提出了积极的、勇敢的政策,如果在这个时候加以实行,定可获得全国大多数人的拥护。塞西尔勋爵和国际联盟协会的其他领袖,在这个问题提出之时,正如不久事实所表明的,都愿意而且决心为正义事业而战,如果一切必要行动都是国际联盟所倡导的话。在以后几个月中,他们对事实的估计有了很大的变化。的确,在整整一年中,我极力使他们在我称之为〃武力与国联盟约并重〃的政策上同我取得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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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整个夏季,意大利的运兵船不断通过苏伊士运河;大量军队和军需供应都集中在阿比西尼亚东部边境一带。我在外交部谈话之后,突然发生了一件很奇特的事件,使我感到意外。8月24日,内阁作出决定,并宣布英国要遵守条约和国联盟约的义务。这就使地中海立刻出现危机;因为外交大臣最近才征询过我的意见,所以我认为应该请他把海军形势给我说清楚。
丘吉尔先生致霍尔爵士1935年8月25日
我相信你一定会很谨慎,防止使外交工作走在海军部署之前而造成的重大错误。我们在1914年曾注意到这个问题。
我们的舰队在什么地方?它们的情况很好吧?它们的力量是否足够强大?它们能否迅速而全面地集中?它们是否安全?它们事先曾否接到戒备警告?不要忘记,你正在对一个可能不顾死活蛮干一切的独裁者施加极大的压力。他很可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可能在以后两星期内某个时候,认为你有什么图谋,超过目前内阁所能预料的。当你正在谈论精确规定的明智的信条时,说不定他就会采取暴力行动;最好不要在他的道路上安放诱惑物。
我在报纸上看到,地中海舰队正在离开马耳他开往勒旺岛。〔为舰队着想〕离开马耳他肯定是明智的,因为我知道马耳他完全没有防空设备。以亚历山大港等处为基地的地中海舰队,按统计的数字(这是我们所能依据的一切),比意大利海军要弱得多。今天我花了一些时间来查一下大战以来两国巡洋舰和驱逐舰的建造情况。我觉得以现代化的巡洋舰和驱逐舰而论,我们的实力还不及意大利的一半,更不用说现代化的潜水艇了。因此我认为目前必须向海军部问清楚的问题,就是在勒旺岛的英国舰队的情况。它非常有可能使我们遭到惨败。它有足够的力量来自卫吗?要用大西洋舰队和本土舰队去支援,还得航行三千哩以上。在这些舰队开去与之会合之前,恐怕已经发生许多事情了。我并不怀疑,的确也不敢怀疑,海军部对这种部署是否用心研究过。我希望你将获得他们对这些问题的恰当回答,使你感到满意。
早些时候,我曾听到有人谈到这样的一个计划:一旦同意大利发生战争,就把舰队撤出地中海,而只守住直布罗陀海峡和红海。看来,现在把地中海舰队开去勒旺岛,就是这个政策的一部分。如果是真的话,我希望这个计划是经过周密考虑的。如果我们一旦同意大利处于战争状态或半战争状态,那时要是我们放弃地中海,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力量来阻止墨索里尼在埃及大举登陆,夺取苏伊士运河。只有法国还有这种力量。万一发生这种情况,海军部能否肯定法国一定会挺身而出呢?
乔治·劳埃德现在和我抱一致的看法,他鉴于形势危急,认为我应该把这封信送交给你。我并不是要求你给予详细答复;我只希望海军部的部署确实使你感到满意。
外交大臣在8月27日的答复:
你所提出的所有问题,已经并正在进行认真的讨论,请你放心。你所提到的种种危险,我全都注意到了,我一定尽力注意,决不疏忽。如果你认为有必要提出一些建议或警告,请你毫不犹豫地告诉我。像这样的一种危险形势,你和任何人一样都很了解,对于目前我国防务的情况,至少在政府局外人士之中,你也和别人一样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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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登先生是国际联盟事务大臣,与外交大臣地位几乎相等。他去日内瓦已经有几个星期了。他在日内瓦召集了一次国联大会,商讨一项〃制裁〃意大利的政策,如果它进犯阿比西尼亚的话。给艾登先生指派这个职务以及这一职务的性质,使他把注意的重点偏重在阿比西尼亚问题上,对其他方面的问题就不那么重视了。所谓〃制裁〃,指的是断绝对意大利的一切财政援助和经济供应,而把这种援助给予阿比西尼亚。像意大利这样的国家,一旦打起仗来,许多必要物资都得仰赖国外源源进口,因此这种制裁对它来说确实是一个巨大的威慑力。艾登的热忱和他的发言,以及他所提出的原则,支配着这个会议。9月11日,外交大臣霍尔爵士到达日内瓦,他在会议上发表了演说:
我要重申我所代表的政府对国际联盟的支持以及英国人民对集体安全的关切。国联盟约所包含的观念,特别是在国际事务中建立法治的迫切愿望,已经成为我们的民族良心的一部分。英国已经表明,它所要恪守不渝的不是别的什么特殊表示,而是国际联盟的原则。如果不是这样来看,那就不但低估我们的信义,而且污损我们的真诚。国际联盟为了恪守它的明确的和鲜明的义务,对于集体维护盟约的完整,特别是对一切无故寻衅的侵略行为进行坚决的集体反对,都给予大力支持。而我们英国是始终不渝地和国际联盟站在一起的。
虽然德国的事情使我十分焦虑,我国对事情的处理又使我不满意,但是,我却忘不了我在里维埃拉的阳光下读到这篇演说时所受到的感动。这篇演说激发了每一个人,轰动了全美国。它也使在英国那些大胆提倡正义与实力并重的各派力量联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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