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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只有香如故-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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揽胜寻幽迹,名寺且登临。扬帆远驰万里,无计记征程。铺设银波浩淼,浮起青峦荡漾,龙虎会风云。对清波,抒心事,总难平。中原板荡,令人长忆李将军。破剑刘郎何在?千古见胸襟。自愧青楼女,无处请长缨。
35岁的副将韩世忠是陕西绥德人,文韬武略,是个全才,他从旁一见此词,不由得暗暗吃惊,便重又打量这个胸襟不俗的青楼歌妓。宗泽对王渊笑笑,说道:“古人云‘百步之内,必有芳草’,今日看这个女子的文字,此言诚不谬也。”
当梁红玉从韩世忠手里接过40斤重的佩剑舞动之际,宗泽又是一惊,这一招一式,竟与他的同窗好友梁兴的剑法极为相似。而这梁兴,在平方腊之战时,被统帅童贯以贻误战机之罪问斩了,家属不知去向。宗泽细辨梁红玉的相貌与行止,便断定她很可能是梁兴之女。在她收剑施礼时,宗泽问道:“姑娘,你的父亲,可是曾任过徽州总兵的梁兴将军?”他这样一问,梁红玉禁不住双泪交流,连连点头,一时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也就是在这一次宴席上,宗泽与王渊作主,让梁红玉与韩世忠结为夫妻。从此以后,梁红玉结束了风尘孽史。
宋金战争起时,韩世忠在河北力抗金军,宋高宗南下,偏安临安(杭州),韩世忠升至浙西制置使,与岳飞、刘琦、张俊并称南军四帅,屡挫金兵。
1130年初,金军蹂躏江南,宋高宗一如惊弓之鸟,先陆路后海路仓皇逃命。韩世忠率领所部8000人马东进,堵住长江口,增造海舰,准备截断在临安等地焚掠的金军归路。追击宋高宗的金军统帅完颜宗弼统领10多万大军开始北撤时,避开长江口一线,打算从镇江撤军北归。韩世忠侦知金军这一企图后,当即溯江西进,抢在金军之前赶到了镇江。面对兵力十数倍于己的金军,梁红玉一身戎装,攀上了中军旗舰几丈高的楼橹,高瞻远瞩,视敌如蚁,以中军旗鼓为号,敌向东,她就指挥丈夫率军向东;敌朝西,她就指挥丈夫挥戈而西,直杀得完颜宗弼走投无路,叫苦不迭……宋军逼迫得金军溯江西进,进入了长江南侧的一条断头港——黄天荡,若非贪财的土人暗中指点,连夜打开老鹳河故道,金军几乎是插翅难飞。完颜宗弼侥幸北归后,每遇到一个亲戚朋友,就流着泪诉说过长江的艰难与危险,声称自己几乎丢掉了一条性命。
扬帆远驰大江,“龙虎会风云”。谁能想到,滔滔大江几丈高的楼橹里,坐着二十来岁的一个戎装女子,风掀秀发,她击鼓挥旗,指引8000将士将十多万金军堵拦了48日。从那以后,金军虽也多次南犯,却再也不敢轻易地过长江了。
昏君主政,奸臣当道,击鼓抗金之后过了10年,岳飞被以谋反罪捕入狱中,韩世忠、梁红玉夫妇极为气愤。《宋史·岳飞传》载:“狱之将上也,韩世忠不平,诣桧(秦桧)诘其实。桧曰:‘飞子云与张宪书虽不明,其事体莫须有。’世忠曰:‘莫须有三字何以服天下?’”
1142年,岳飞被害。韩世忠、梁红玉无奈,便一同上表,纳还官诰,在西湖灵隐寺旁筑一茅舍,以度余年……
                  才高命薄李清照
李清照是宋代首屈一指的女性文学家,可惜其诗文多已亡佚,六卷《易安词》里只传下一卷后人收集的《漱玉词》。
李清照之父李格非,官至礼部员外郎,母亲是状元王拱辰的孙女,天资聪颖的李清照自幼在优裕的环境中耳濡目染,很快出落为一位稀有罕见的才女。李清照嫁给了赵明诚,赵明诚之父赵挺之,宋徽宗时曾官至宰相。赵李两家是同乡且兼有戚谊,又门当户对,两家结为姻亲,是亲上加亲,夫妻之间如胶似漆,爱中有爱。
赵明诚是国子监中的一位太学生,留京读书时,妻子常寄抒写相思的词给丈夫。丈夫觉得妻子在诗词上胜于自己,心里有些不大受用。他不甘心处于妻子的下风,就把自己在屋里关了三天三夜,接连写成了50多首词,将李清照寄给他的《醉花阴》也夹带其中,让同窗好友陆德夫进行品评。陆品诵再三,最终还只是肯定了那一首《醉花阴》: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文学素养之高低,看来不是人力所能强求的。自那以后,赵明诚不得不从心底佩服自己的妻子。
封建时代,从来就不指望也不希冀女儿家沉浸于文学之中。李清照作为特例,与丈夫彼此唱和,赌胜为乐,在闺房之趣、夫妻闺情里自是很高雅又很愉悦的一页。爱的园林里,这是一缕盘桓于恩爱夫妻之间的清冽潺湲的清泉,人不醉心醉,颜不醉神迷。
人之在世,谁也不能不犯姻缘上的错误。李赵联姻也属于天作之合了,而天作之合也不可能始终天衣无缝。建炎南渡,赵明诚做过一任建康知府。有一天城里突然出现叛乱,赵知府慌了神儿,自个儿缒城先逃。轻松的闺房游戏不同于严峻的现实生活,妻子是才高貌美的浪漫才女,她此时才发现丈夫是骨头里缺钙的半吊子文官,彼此的爱情生活里能不形成裂隙么?好在李清照45岁时丈夫忽然病故,这一幕业已露馅的姻缘剧没有再续演下去。这等扫兴之事,李清照当然无心付诸文字,然而,明眼人从她留下的“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的诗句里,也还是能看出她窃恨男人们不争气的巨大抱怨,这等男人里,也依稀地闪动着赵明诚已逝的身影。这首《绝句》非常耐人寻味,对李清照而言,与其像自己这样将爱情付托给文人,直不如像虞姬那样让爱情皈依于项羽式的武人。李清照自己是有苦难言,虞姬持剑自刎,倒是痛快淋漓的收局。
赵明诚死后,李清照是否又嫁给了右承侍郎张汝舟,重婚很快破裂,最后打官司而离异,这是个有争议的题目。持否定之议者认为,李清照才气过高,才气过高者在为文时难免有伤忠厚,李清照再嫁之说,就是被她批评者所捏造的架诬之词。这些好心的维护者,认为李清照那样高雅的女性,不可能再嫁于人。在这个世界上,就爱情而言,男性大体上是业余的,而女性则专业化。从李清照那首著名的“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的《声声慢》及所能见到的文字来忖度,中年的李清照是很难熬得住冷清寂寞的嫠妇光阴的,让她这样的人活活守寡,真不如离开这个世界。如果硬要说她是为亡夫赵明诚守节,我看也难,因为李赵相比,李清照也太阳春白雪了,赵并非她理想中的如意郎君,为这样一个丈夫去守节,在李清照也不大可能。另外,被李清照从艺术上所批评过的那些文化人,艺术上无法与李比肩,为了反驳,就用嫠妇再嫁去诋毁她的人格,凭此来抬高自己在艺术上的地位,这不将自己的形象弄成个“文痞”了么?能被李清照放在自己笔下进行品评的文人,人格不至于如此堕落吧。
李清照作为超群出众的才女,她的爱情追求是顽强而炽烈的,而其追求的进程又是暗流横生、波澜起伏的。在这个世界上,一切花好月圆的境界都是转瞬即逝的,在人生道路上不管怎样地“寻寻觅觅”,永远也不可能找到尽善尽美的爱情与姻缘。由此,我便相信李清照在赵明诚死后,身心憔悴,不久即嫁于张汝舟之说。张汝舟是个“驴粪蛋子外面光”的伪君子,因谋图李清照身边尚存的文物,结婚初始对妻子还不错,渐渐地,夫妇间在文物支配权上有了矛盾,继而,丈夫因不能俘获妻子的心而恼羞成怒,大打出手,心性高洁而又刚烈的李清照,张汝舟凭拳头能征服吗?李清照便告发了张汝舟当年在科场舞弊过关的旧账(新婚伊始,丈夫得意忘形而吐露给妻子的)。这场官司的结局是张汝舟发配柳州,李清照也被套上枷锁送进了牢狱。李清照虽然在朝中友人的帮助下只坐了九天牢,心灵深处却留下了永难愈合的伤痕。
正是由于这种跌宕曲折、痛苦难堪的经历,李清照所遗下的文字里才有了“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节,最难将息”这样的令人愀怆的词句。
                  断肠才女朱淑真
一个生卒年不详,经历也无甚大周折的宋代女子朱淑真,为什么会名列《辞海》之中呢?因为她是个女作家,有《断肠集》、《断肠词》传世。她写过一首《元夜》,记述与情人相会时的情景:
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
新欢入手愁忙里,旧事惊心忆梦中。
但愿暂成人缱绻,不妨常任月朦胧。
赏灯那得工夫醉,未必明年此会同。
这首诗描写了一对恋人追求自由的大胆与热烈、艰难与喜悦,着力刻画了其内心活动的真挚与细腻,文字之巧妙与抒怀之率直,在历代女作家的诗词中属于很别致、很突出的佳作。
朱淑真是浙江海宁人,生于仕宦家庭,自幼聪慧,通音律,能书画,主要生活于杭州。作为有个性、有追求的天真无忌的少女,她敢于突破封建规程的禁锢,除元夜与心上人相会之外,春夏时又与恋人放舟西子湖。她在《清平乐·夏日游湖》中写道:
恼烟撩露,留我须臾住。 
携手藕花湖上路,一霎黄梅细雨。
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入怀。 
最是分携时候,归来懒傍妆台。 
杭州西湖也真是个爱情圣地,这里所遗下的爱情类诗词车载斗量,而朱淑真留下的有限的诗词,却足以证明她是一位才情卓异的女子,她的鲜活文字与她放浪形骸的初恋形姿珠联璧合,在西湖上下组成的无疑是别样动人的一帧风景。
美好的爱情只能是短暂的。宋人魏仲恭在《断肠集》序中写道:朱淑真“早岁不幸,父母失审,不能择伉丽,乃嫁为市井民家妻。一生抑郁不得志,故诗中多有忧愁怨恨语。每临风对月,触目伤怀,皆寓于诗,以写其胸中不平之气,竟无知音,悒悒抱恨而终”。才女嫁为市井民家妻,等于是凤凰被关进了鸡窝里,朱淑真怎能不“悒悒抱恨而终”呢!
朱淑真简直就是为了一个“爱”字才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而包办婚姻又无情地断送了她天真美好的爱情憧憬。习俗无声,却极为残酷。其父母之“失审”举措,很可能与朱淑真元夜之月下“缱绻”及湖上之入怀“娇痴”是草蛇灰线式的因果关系,是封建礼教与世俗法规对不加检点者所带来的沉重的责罚,是强行套住她的无形枷锁。
独行独坐,独唱独酬还独卧。
伫立伤神,无奈轻寒着摸人。 
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
愁病相仍,剔尽寒灯梦不成。
——《减字木兰花·春怨》
艺术是映在意识中的一片气息。对年轻女性的生命而言,文字对个人爱情暗地里起的是添油加火的作用。爱情无着,在这个世界上空有强烈的追求而一无知音,促使朱淑真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此时此际,她写下过这样的诗句:“女子弄文诚可罪,那堪咏月更吟风”;“益悔*多不足,须知恩爱是愁根”。抱怨*,后悔恩爱,转情“弄文”,朱淑真不知道自己在痛苦中该去怨恨什么。对她而言,爱情与生命是融为一体的,失去爱情等于是失去了魂魄与生命,最后便决绝地选择了死亡。一个才女,抱恨终天,分明是爱情断送了这个800多年前的爱情至上主义者。
朱淑真的爱情际遇,与南齐那位苏小小颇有相似之处。苏小小将与心上人结同心的地点选择在“西泠松柏下”,朱淑真则用“悒悒抱恨而终”进行了最后实践,她二人在爱情追求上的纯洁与坚执,为整个西子湖增色非浅。倘是借用后人所立的“慕才亭”来一并纪念朱淑真,也未为不可。朱淑真究竟活了多少岁,谁也说不清楚。与苏小小有别的是这个断肠女为后人留下了《断肠集》与《断肠词》。朱淑真的生命纯然是为爱情而断肠,倘是单从爱情角度着眼,朱淑真在艺术上的才华与成就,与她同时代的李清照是难分轩轾的。
从苏小小、朱淑真、李清照的诗作来看,才女们的诗作不论多么卓越,多么优秀,也不能够帮助她们建立自己的爱巢;所能起到的抒怀之效,只是让后人从文字中检点诗的作者在爱河里是怎样的一个“断肠”人、失败者、沉溺者——在娥眉队列里,与才气同生共长的爱情追求,放眼去量,似乎只是对文学艺术起到了不寻常的推动作用。对娥眉本身,才与爱的合成在她们的视野里似是一支燃烧着的忽悠闪动的蜡烛……
                  风刀霜剑逼严蕊
对于有才气的*而言,性与爱几乎是无法统一的,她们从职业上提供声色服务时,纯粹是一种财色交易,虽说是“夜夜入洞房,宵宵留客新”,却与“爱”字很难沾边。这种情况无形中又决定了青楼中之佼佼者,虽广交异性,为之献艺献身,而自己心底炽热的爱情火星并未因低贱的职分而彻底泯灭。相反,一旦遇上个自己认为值得真心相爱、以身相许的男子,“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位*会超乎寻常地显示出勇敢与坚贞的一面,于她所钟情的这个男性,其痴情与专一,比封建礼教严格制约下的贞女节妇有过之而无不及。唐代徐州名妓关盼盼,明代河南名妓刘盼春,金陵*杨玉香,清初扬州名妓沈素琼,都是令人注目的例证。
南宋的严蕊,字幼芳,16岁时被其姑父卖入娼门,《齐东野语》称其“色艺冠一时”。稍长,结识了天台驻军里的一位武官,原指望靠这位武官跳出火坑,想不到被他送进了另一火坑,成为“以侍军士之无妻者”(《万物原始》)的营妓。中国娼妓制度始于公元前7世纪中期战国时的管仲,汉武帝时又出现营妓,到了宋代,私娼、官妓与营妓兼而有之。
台州知府唐仲友有一天赏月宴客,派人用一顶轿子将“善琴弈、歌舞、丝竹、书画”的严蕊抬进了府第,让她为客人们弹琴助兴。酒酣耳热时,座客中一位文人谢元卿想试试这个秀媚女子的文才,让她以“谢”字为韵,填一首《七夕词》。严蕊稍事沉吟,即刻填了首《鹊桥仙》:
碧梧初出,桂花才上,池上水花微谢。穿针人在合欢树,正月露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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