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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璇玑之心刃·冷血悍将-第7部分

小说: 璇玑之心刃·冷血悍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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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新的海图!”凯利对外科医生说。
“是,船长。”
“我来解缆绳。”
罗森急于向他显示一下自己学到的驾驶技术。他将船倒退,主要依靠右轴转动哈特拉斯。这人没有忘记。不一会儿,山姆加大了两个主机的马力,直接把舵驶出了码头,朝深水开去。帕姆站在码头上,拉住凯利的手,一直目送着那船渐渐变成海面上的一个小白点。
“我忘了谢谢她。”帕姆最后说。
“不,没忘。只是没说出来而已。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的头不疼了。”她抬起头看着他。她的头发该洗了,但她的眼睛是明亮的,步履中有了活力。凯利想吻她,于是,他亲了她。“现在我们做什么?”
“我们要谈谈,”帕姆平静地说。“现在是时候了。”
“等等,”凯利回到工具间,取出两把折叠躺椅。他示意她坐下,然后说:“现在告诉我可怕到什么程度。”
帕梅拉.丝塔尔.马登再过三个星期就要过她的二十一岁生日了。
凯利终于知道了她的全名。她出生在德克萨斯北部贫穷地区的一个工人阶级家庭,父亲是个连浸信会牧师都感到头疼的人。
她从小就是在这样一位父亲的严厉管束之下长大的。唐纳德.马登只知道宗教的形式,而不知其内容。他很严格,因为他不知道如何去爱,他生活失意,嗜酒如命,自暴自弃,经常无端对自己发火。每当孩子做错了事,他便用皮带或木棍抽打他们,直到他的良心感到内疚为止。这种时候很少,多半是因为打累了方才罢手。
长到十六岁以后,这个不幸的孩子终于不堪忍受。那天,她在教堂待了很久,然后和男朋友约会,当时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了那样做的权利。
那个男孩子的家庭也和她的家庭一样严厉,因此他们交往过程中甚至连一个吻也没有。
但这一点并没有减少唐纳德.马登的愤怒。
在一个星期五的晚上,时间是十点二十分,帕姆回到家,走进屋子,看到屋内的灯光似乎也在燃着怒火,她的父亲怒容满面,母亲吓得躲在一边。
“他说的那些话……”帕姆眼睛凝视着地上的青草,慢慢地说着。“我根本没做那种事,甚至想也没有想过。阿尔伯特是清白的……我也是清白的……”
凯利抓紧她的手。“不用和我说这些,帕姆。”但她不得不说,凯利知道这一点,所以,他继续听她说下去。
忍受了十六年来最残酷的一次毒打之后,帕梅拉.马登悄悄爬出了她那一楼卧室的窗户,步行了四哩的路程,来到了一个冷清、肮脏的小镇,在天亮之前登上了一辆开往休斯顿的灰狗巴士,因为那是第一班公车,她也不打算在中途下车。
就她自己所知,她的父母从未报警找寻她。各种下贱的工作和更糟的居住条件加重了她的苦难。
不久她便决定离开休斯顿,到其他地方去。带着她节省下来的一点钱,她搭上了另一辆大陆客运公司的公车到了新奥尔良。
胆小、瘦弱和年轻的帕姆从来不知道人世间还有专门捕食离家出走的女孩子的坏人存在。
她马上被一个穿着讲究、说话和蔼约二十五岁的年轻人盯上了。
那人名叫皮埃尔.拉马克。他请她吃饭,向她表示同情,并说愿意帮助她并提供住所。她当然接受了。三天以后,他成了她第一个情人,一周之后,一记沉重的耳光迫使这个十六岁的女孩接受了她的第二次性经验。
这一次是一个来自伊利诺州春田市的商人,其年龄可以做帕姆的父亲。
他占有了她整整一个晚上,事后付给了拉马克两百五十美元。
第二天,她吞下了一个药瓶中的所有药丸,但那只使她呕吐了一场,并挨了一顿毒打。
凯利静静地转她讲述,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的眼光平稳,呼吸正常,但他的内心却完全是另一种滋味。他在越南占有过的女孩,那些未成年的姑娘,还有蒂茜死后他所接触过的几个女人,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年轻女人可能并不能享受自己生活和工作的权利,他从未考虑过这些问题,而把她们虚假的反应当成真正的人类感情。
因为他不是一个正派体面和值得尊敬的人吗?但是,他对那些女人的服务是付了钱的,尽管她们的经历可能与帕姆毫无不同之处。
对此,他感到一种羞耻感像烈火一样在他内心燃烧。
十九岁时,帕梅拉已经逃离过拉马克和另外三个老鸨的魔掌,但每次她都落入另一个坏人的掌握之中。
在亚特兰大,一个皮条客竟当着客人的面用皮带抽打他掌握下的女孩,并以此取乐。
在芝加哥,另一个皮条客开始强迫帕姆吸食海洛因,他以为这样可以更容易地控制那些他认为有点独立性格的女孩。
但是,帕姆第二天就离开了他。她曾经亲眼看到一个女孩因毒瘾发作死在她的面前,那比遭受毒打更令她感到害怕。
她不能回家,她打过电话回家,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请求帮助,她的母亲就砰地一声把电话挂断了。
她不信任社会服务机构会帮助她走上一条其他的生活之路,最后来到了华盛顿,成为一名颇有经验并染有吸毒习惯的街头妓女。吸毒的习惯帮助她不去想生活的真实情况,而且不仅如此,凯利还认为这一点还救了她的性命。在整个过程中她曾经堕过两次胎,患过三次性病,并四次被捕,但从未受过审判。帕姆说到这失声痛哭起来,凯利移动椅子坐在她身边。
“现在你看清了我的真实面目。”
“是的,帕姆。我看到的是一个非常勇敢的女人。”他用手臂紧紧地搂着她。“亲爱的,现在好了。任何人都可能走上歧路,但需要勇气加以改变,也需要勇气把它说出来。”
在华盛顿的最后阶段她落入了一个名叫罗斯科.弗莱明的人的手中。那时她对毒品已经陷得很深,但她的面貌依然姣好鲜嫩,足以使那些喜欢漂亮脸蛋的嫖客出个好价钱。有一个男人名叫亨利,想扩大他的毒品生意,出了一个主意--叫他掌握的妓女替他销售毒品作为副业,这家伙一向十分谨慎,习惯让别人为他成交买卖。
他从其他城市的皮条客买来的每一个妓女都是直接现金交易,这些女人事后都发现自己上了当。
帕姆被弄来之后几乎马上就想逃走,但她被抓了回来,并遭到一顿毒打,有三根肋骨被打断。
后来,她才知道她没有再被人毒打真算她的运气。亨利也利用这次机会强迫她吸毒,这一方面减轻了她的疼痛,同时也加强了她的依赖性。
他还加重了对她的虐待,让她满足每一个想得到她的人的需要。利用这种方法,亨利做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他终于挫败了她的锐气,打垮了她的精神。
在五个月的时间内,毒打、强暴和服毒使她几乎处于一种精神崩溃的境地。一直到四周以前她看到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小男孩因吸毒死在一家商店门口,死时毒针仍扎在手臂上,她才如梦方醒。帕姆表面上仍表现得唯命是从,暗地却在努力减少毒品的用量。亨利的其他走狗没有抱怨,他们认为这样可以在她身上少花费一些,而且他们那种男人的自尊更把这种情况归结于他们的本事和威力,而不知道她正日益觉醒。她在等待机会,等待亨利外出,因为亨利不在家时,其他人看管得比较松懈。五天前,机会终于来了,她收拾好自己仅有的一点衣物,逃了出来。她身无分文--亨利不准她们身上带钱--悄悄溜出了城。
“谈谈亨利。”她说完后,凯利轻声说道。
“三十岁,黑人,个头和你差不多。”
“其他女孩也逃走了吗?”
帕姆的声音变得冷漠如冰。“我只知道有一个人试过,大概在十一月。他杀了她……他以为她要去找警察,而且……”她抬起头。“他让我们都去看,太可怕了。”
凯利平静地说:“那为什么还要逃跑,帕姆?”
“我宁死也不愿再那样生活下去了。”她低声说,思想已经敞开。“我想死。那个小男孩,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生命停止了,一切都停止了。是我做了帮凶,我协助杀死了他。”
“是怎么逃出来的?”
“那天夜……我……和他们每个人都……那些混蛋……所以他们喜欢我,让我从他们眼皮底下逃了出来。你现在懂了吗?”
“做了逃跑的必要准备。”凯利回答说,他好不容易才保持了自己语调的平稳。“感谢上帝。”
“如果你把我送回去,并送我上路,我也不会怪你。也许我父亲是对的,他对我的看法。”
“帕姆,还记得去教堂的事吗?”
“记得。”
“记得那个故事吗?耶稣说:『走吧,不要再犯罪了。』认为我从未做过错事,从未感到羞耻过,从未害怕过,是吗?的情况不是绝无仅有的,帕姆。是否想过,把这一切都告诉我是多么地勇敢!”
此时,她的语调中已完全排除了感情的色彩。“你有权知道。”
“而且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但这并没有改变任何事情。”他停顿了片刻。“不,是有了变化。现在比我想像的要勇敢得多,亲爱的。”
“你肯定吗?那今后呢?”
“今后我唯一担心的是那些折磨过的人。”凯利说道。
“如果他们发现了我……”她的声音又恢复了情感,是恐惧。“我们每次进城,他们都可能看见我。”
“我们小心点就是。”凯利说。
“我永远不会安全,永远不会。”
“啊,我们有两种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一是不断地东躲西藏,二是帮助警方把他们铲除。”
她猛烈地摇着头。“他们杀死了那个女孩,他们知道她要去报告警方。这就是我不能依靠警方的原因所在。另外,你不了解那些人有多么狠毒。”
凯利看到,莎拉对别的一些事情的看法是对的。帕姆现在又穿上她的运动背心,在太阳的照耀下,背上的伤痕又显露了出来,因为那些地方太阳没晒黑。这一切都是由皮埃尔.拉马克开始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由唐纳德.马登那些使用暴力对待女人的懦夫所开始的。
他们也算是男人吗?凯利问自己。
不。
他告诉她等一下。他跑回机房,取出八只空啤酒罐,把它们一字排开摆在距离他们的椅子大约三十以外的地上。
“把手指塞进耳朵。”凯利对她说。
“为什么?”
“先别问。”他答道。帕姆照做了之后,凯利的右手一晃,从衬衫底下抽出一把点四五口径(译注:0.四五直径)自动手枪,然后两手握住枪柄,从左至右,开始对准那些啤酒罐射击起来。他一枪一个,中间相隔不到半秒钟,那些罐子不是被击倒,就是被击出一两之外,有的被击到空中又铛地一声落在地上。最后一发子弹刚刚射出,没等被击飞的啤酒罐落地,凯利已退出射完的弹匣,重新又装上了一匣子弹。八只啤酒罐有七只被击中。他检查了一下手枪,重新插入腰间,然后又坐回帕姆身边。
“吓唬一个孤立无援的女孩子很容易,但要吓唬我可没有那么简单。帕姆,如果有人想伤害,他必须先问问我是否答应。”
帕姆看了看远处的罐子,又看了看凯利。凯利显然为自己的枪法感到满意,这一番展示使他感到很满意。在这一阵简短的射击练习中,他的每一枪都是有所指的,每一个啤酒罐在那脑子都代表了一个名字或一张面孔。他似乎在帕姆的眼神中也看到这一点,但她好像还没有完全信服,那还需要时间。
“不管怎么说,”他对帕姆说。“把自己的往事都告诉了我,是吧!”
“是的。”
“仍然认为那些使我有什么不同吗?”
“不,你说过不会。我想我是相信你的。”
“帕姆,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坏人。事实上,坏人是极少数。的命运很不幸,但那不是的错。有的人因事故受到伤害,有的人患了疾病。在越南,我看见过有的人不幸阵亡,我也差一点死去,那不是因为他们有什么不对,只是因为运气不好,所处的环境不对,站错了地方,走错了路,看错了方向。莎拉希望看看医生,和他们谈谈,我觉得她是对的。我们都希望健康起来,振作起来。”
“那以后呢?”帕姆.马登问道。他深吸了口气,现在已经不能再回避了。
“帕姆,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她的表情就像被人打了一个耳光一样。凯利为这反应惊呆了。“你不能,你这样做只是因为……”
凯利站在那儿,用手把她举了起来。“听我说完,好吗?一直有病,现在正慢慢康复。忍受了这个航脏的世界所给的一切苦难,但没有灰心,没有退却,没有自暴自弃。
我相信。这需要时间,每件事情都需要时间,但到了最后,会成为一个好人,一个很好的人。”他把她放回地上,自己退后一步。他浑身在发抖,不仅为她过去所遭受的一切而激怒,也为自己开始把个人的意志强加给帕姆而恼恨自己。“对不起,帕姆,我不应该那样做,但请你多相信自己一点。”
“这很难,我做过的事情太可怕了。”
莎拉的话是对的,她的确需要专业的协助。凯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很生自己的气。
◇◇◇
其后几天的日程安排得十分轻松。不管帕姆其他方面的才能如何,她的烹调技术应当说相当糟糕。
两次失败几乎使她伤心地哭出声音。
但对她做的任何东西,凯利都尽力吞下,而且面带笑容,好言安慰。
她学习得很快,到了星期五,她已经能够自己做汉堡了,那味道起码要比炭球强些。
在整个过程中,凯利都站在旁边鼓励她,尽量不使她感到什么压力,并且取得相当程度的成功。
一句温柔的话语,一次轻柔的触摸或一个真诚的微笑,都是他用以安慰和鼓励她的工具。
很快地,她也学着他的样子天亮即起,锻体魄。
养成这种习惯确实不易。尽管她的身体基本上还算健康,但多年来她从没有在早上跑长途的路。
所以一开始,他只要求她在岛的周围散步,每次两圈,一周之后她竟增加到五圈。下午她进行日光浴,常常只穿短裤,戴一个胸罩,皮肤已晒黑了些。
她似乎从不去注意自己背上那些会使凯利血液沸腾、怒火中烧的伤痕。
她开始十分重视自己的容貌,每天至少淋浴一次,洗一次头发,然后把头发仔细梳理一番。
每当此时,凯利总站在她身边评头论足。她再没有服用过莎拉留下的苯巴比妥药片。
也许有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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